第31章

一進門, 燈光仿佛有形, 撲面襲來,唐糖有一瞬差點睜不開眼睛。等眼睛适應了光線,才發現這裏衣香鬓影,渾身莫名其妙的燥熱。

中間大開間的柱子邊上, 有個老外樂隊正在打着爵士鼓,看見她時對她吹了吹口哨,旁邊三三兩兩的賓客坐着站着, 唯獨不見主人。

唐糖匆匆掃了一眼, 視線在一個地方停住,她身體僵了僵,馮峻察覺,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離他們十步遠的地方, 正站着前不久在電視上看到的林市大學招生辦主任何旭東。

馮峻蹙了蹙眉。

“馮董終于來了。”何旭東也看到了他們, 熱絡地走過來,走路的時候,顫巍巍的啤酒肚仿佛撐不起他的重量,一晃一晃的。

唐糖看着那張虛情假意的肥臉,有一瞬突然很想吐, 挽着馮峻的手指下意識攥緊。

“認識?”馮峻很敏感地感覺到了,在何旭東還未過來時,偏過頭問她。

唐糖垂下眼眸,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部分陰影, 擡眸時已經是笑眯眯的:“那樣的大人物,我怎麽會認識呢?”

馮峻眸子一沉,還要說什麽,何旭東已經端着酒杯過來,打着哈哈:“馮董,來這麽晚。”

馮峻颔首:“何主任也知道,我已經盡快趕過來了。Aaron呢?”

“在樓上,他等你很久了,我帶你上去。”何胖子伸長脖子看了看旁邊的唐糖,“這位小姐是……”

“我秘書。”馮峻捏了捏唐糖的肩膀,低聲說,“去花園裏走走,或者吃東西。”

何主任聽到秘書兩字時,看唐糖的表情明顯不一樣了,他心裏的潛臺詞幾乎全反映在臉上:秘書嘛……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

唐糖明白接下來沒她的事了,所以,剛才說的一杯一萬塊顯然是耍她的吧?也是啊,這裏一看就是上流社會人士的高端私人酒會,怎麽可能跟鄭偉那幫纨绔子弟那樣灌酒呢?她一時說不清心裏是惋惜還是慶幸,只是禮貌性地對兩人笑笑,告辭了。

唐糖拿了一小瓶吸管香槟,四處轉着。

剛拿了個草莓布丁,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一看,見鬼了,是馮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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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董?”

“上來。”

她戳着軟糯的布丁:“您剛才不是讓我在旁邊自個兒玩泥巴嘛……”

“那你現在玩夠了沒?”

“沒啊……”

“上來玩,這裏更好玩。”說完挂了電話。

??

唐糖盯着面前的草莓布丁猶豫了兩秒鐘,然後三口吃完,抹了抹嘴巴上去了。

根本不用擔心往哪走,服務生微笑着帶她上去,她小聲問:“這裏的主人是誰啊?”

可惜這位小帥哥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你也不知道?”

小帥哥只是微笑。

唐糖可惜地看他一眼,這麽好看的小夥子居然是啞巴。

走到二樓,右邊第二間時,小帥哥替她打開門,說了聲:“唐小姐請。”

唐糖瞅着他:“原來你會說話啊?”

小帥哥依然微笑,唐糖完全沒脾氣了,推門進去。

這是個套間,房間角落裏有一股好聞的熏香味,她走進客廳時,看到中間一個大桌子,周圍坐着四個男人,桌子上面擺着一堆彩色的籌碼,旁邊點着形狀精美的燭臺。

四人中何旭東肥碩的身板最吸引眼球。除了這四人,旁邊的沙發裏還坐着幾個。

她不敢多看,匆匆掃了一眼桌上的籌碼,就被這陣仗暗自震驚,賭這麽大?

這時,坐中間的一個老外操着一口不大标準的普通話說道:“唐小姐來了。”聽聲音,似乎是這裏的主人。

所有人的目光像雷達一樣射在她身上,唐糖一時覺得手腳都不知道放哪了,就像小時候被老師突然點名,下一秒就要她即興演講一樣,她只能埋頭朝前面走。

“往哪走呢?”右側突然傳來馮峻的聲音,冷得掉渣。

唐糖定了定神,這才發現馮峻坐在桌子右側,而她正往左側越走越遠……

在座的有幾個忍不住笑起來,她聽出來并沒有惡意。

“不好意思,見笑。”

見你妹的笑,都是一水的西裝襯衫,誰知道你坐這裏啊。

唐糖雖然肚子裏罵他幾百遍,臉上還是溫柔地笑了笑,轉換方向快步走到馮峻身邊。

“唐小姐真是可愛。”剛才說話的老外笑容可掬。

唐糖剛想在旁邊的座位坐下,馮峻突然說:“幫我把外套口袋裏的打火機拿出來。”

“??”唐糖目光一轉,看到他外套就搭在椅背上的那一刻,就知道丫的這位大爺又要作妖了。

她彎腰,冷漠着臉從他外套口袋裏掏出一個冰涼的金屬打火機,又冷漠着臉替馮大爺點好煙,完了順帶着自己也蹭了根煙,點燃,這才把打火機放桌上。

馮峻冷眼看着她。

她挑了挑眉,抽根煙不行啊?別小氣。

馮峻轉過頭。

唐糖吸了口煙,指尖為了搭配裙子,塗了同色系的水藍色,纖細的手夾着煙,掀起造型師給她貼着的足足兩層的假睫毛,藍色的睫毛下,一雙杏眼目光淺淺看向牌桌。

不看不要緊,只看了一眼就被煙嗆住了,一陣猛咳。

旁邊的馮峻忍不住要發飙:“抽根煙也不能安靜點?”

唐糖的臉憋得通紅,半晌才擺着手:“不好意思……”

馮峻嘴裏叼着煙,不滿地看她一眼,甩過去一張牌。

唐糖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坐不住,她不停地看看馮峻,又看看對面的莊家。看得次數多了,馮峻有點不耐煩:“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她端起旁邊的香槟,借着抿酒的動作低聲說,“馮總,這個局有點不幹淨。”

嫣紅的嘴裏有着好聞的香槟酒味,馮峻愣了愣。

他先是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後眯着眼掃了周圍一眼,慢吞吞地抽了口煙,把剩下的半根煙掐在旁邊的煙灰缸,做完這一連串動作,然後突然毫無征兆地一把扯過她,等唐糖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坐在他大腿上,前面是他繃緊的胸膛,後面是及腰的牌桌邊沿。

口哨聲四起。

馮峻低眉看了她一眼:“灑出來了。”

唐糖連忙反應過來,果然發現香槟灑得脖子和胸前都是,淡黃.色的液.體順着胸前的弧度落入縫隙……

唐糖:“……”不忍直視。

旁邊的服務員連忙遞過來濕毛巾,唐糖連忙伸手去接,但是馮峻低聲說了句“不用”,然後下一秒,手一顫,濕毛巾滑落在地,唐糖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俊臉突然放大,馮峻欺身過來,直接用嘴代替了濕毛巾,把她脖子上的酒給……吸幹淨了。

柔軟的薄唇剛碰到脖子的時候,她吓得往後一蹬,後背撞上桌子,“砰”一聲,唐糖替自己感到心疼。

但是薄唇的主人并沒有因為心疼這一聲而停止,反而因為她的後退,更方便薄唇繼續往下……

一路暢通無阻。

周圍的起哄聲越來越響,有好奇的,有八卦的,但是大部分是豔羨,有血氣方剛的歪果仁小夥,直接攔腰抱起自己的女伴去了裏面的套間……

唐糖面紅耳赤,她知道在他們的角度看過來,不過就是馮董事長突然有了興致,跟自己帶來的小女伴咬耳朵,調調.情。但是如果旁邊的服務生離得近的話,能發現兩人的對話絕對不是這樣。

“你怎麽知道這局子不幹淨?”說這話的時候,馮峻已經幫她“清理”幹淨酒漬,高挺的鼻子湊到她鼻尖,姿勢暧昧。

唐糖努力忽視面前的場景和耳邊的聲音:“一般的牌桌我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說完才發現嘴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兩人都愣了愣。

馮峻率先回過神,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并不像開玩笑,他陷入沉吟。唐糖這語氣放在別人嘴裏有點輕狂,但是馮峻知道她的水平,略一沉吟,捏了捏她的大腿:“講講看。”

唐糖下意識扭了扭身,馮峻整個人僵了僵,然後她仿佛找到了好玩的事情,嘗試着用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果然看到面前的男人臉色不好地盯着她。

“沒事扭什麽?”

唐糖湊近他眼睛,這人的眼珠子仔細看是淺褐色的。

唐糖故意找借口:“這裙子是新的,穿着不舒服。”又扭了一下,觀察他的表情。

馮峻兩眼盯着她,冷笑了下:“那我替你扒了它?裏面有的是房間。”

唐糖臉一白,認命地耷拉下肩膀,論起不要臉,她還真比不上他。

“說吧,牌哪裏不對了?”馮峻的手繞過她,拿起一張牌,不動聲色地轉了一圈,晶瑩剔透,并沒有什麽問題。

唐糖抿了抿唇,在他耳邊輕聲說:“您把牌轉45度斜放,仔細看一下中間是否有一條縫,對着燈光會反光。”

馮峻聞言,狀似無意地轉了45度,對着燈光眯了眯眼,心裏一沉,這牌确實不對。

唐糖倚在他懷裏,繼續說着:“這是折射牌,能在一定的角度看到自己在上面留的記號。馮先生,別玩了。”

那雙深邃的眸子前一刻還在思考,聽到她說別玩的時候,突然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

正當唐糖以為他會聽她的話放棄的時候,馮峻突然傾身到桌前,手一揚,旁邊的籌碼被扔了出去。

“跟200萬。”

唐糖腦子一陣懵圈,不是已經提醒他了嗎?他為什麽還要跟?是不是有錢人都傻?還是因為面子問題,即使知道有人在牌上做手腳,也要打腫臉充胖子?唐糖猜測應該是屬于後者。

下了注,馮峻似乎心情不錯,他順勢親了親她的嘴角,見她沒反應,眼眸一沉,又把她胸前的香槟徹底吸.吮幹淨。

唐糖還在震驚剛才打水漂的200萬,反應過來這混賬在幹嗎時,這人已經靠在椅背上,雙眸潋滟地看着她。

馮大少看似多情,說出來的話卻可惡至極:“這麽不害羞,手也不放胸前擋一下?”

對面的人打出一張牌,馮峻看都沒看。

唐糖強自鎮定地坐在他腿上,捋了捋波浪卷,藍色的睫毛小扇子一樣掀開,目光跟他平視:“有用嗎?”

馮峻撥了撥她的睫毛,想了想:“沒用。”

神經病。

漆黑神秘的夜晚,最讓男人興奮的是什麽?

煙酒、賭局和女人。因為這三樣都可以讓人源源不斷地分泌多巴胺。

馮峻跟了200萬籌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桌上的賭局重新吸引過去,馮峻這才在她耳邊說:“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放長線釣大魚。”

唐糖默默點頭,心想着什麽魚要拿200萬釣?要麽是食人鯊級別的大魚,要麽是釣魚的人腦子有坑。而且誰怎麽保證百分百能釣到大魚?萬一魚沒釣到,卻賠了200萬的餌呢?

莊家開牌,這局很快,果然馮峻輸了,但是他似乎并不心疼這麽多錢,連坐姿都沒換過。

一局結束,場面有點安靜。大概都在為馮董事長的200萬震撼并且感到可惜。

剛才因為聲音嘈雜,所以聽不見套間的動靜。

這突然到來的寂靜,顯得套間裏的聲音非常明顯。

剛才進去的歪果仁小夥和女伴顯然玩嗨了,套間的門上傳來一陣陣深深淺淺的律動聲,唐糖和馮峻的座位離得近,唐糖甚至能聽到虛掩的門裏傳來讓人臉紅的女人呻.吟聲……

衆人臉上精彩紛呈,看來裏面戰況激烈。

這裏有一部分是老外,大都覺得浪漫,并無不妥,但是唐糖……

她非常不自在地扭了一下。

馮峻黑着臉拍了一下她的臀:“再動把你按桌上。”

說這話的時候,唐糖很尴尬地發現他身上的某個部位正在迅速升溫,她擡頭,看到馮峻的雙眸漆黑,看着她的目光仿佛要吃人。

草。

套間裏面的聲音突然高了八度,門上的節奏已經顧不上深淺,只是拼了命的加快,女人的獨唱變成了男女雙重唱,唐糖恨不能捂住耳朵,也不知道那可憐的門能不能抵得住兩人的沖刺……

桌對面的老外大概也覺得這兩人過分了,随手拿起旁邊的牌朝那門上砸了過去。

“哐當”一聲,牌從門上掉到地上。那兩人終于收斂了一些,聲音頓時小了很多,但是離得近的唐糖知道,還沒結束……就像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哪能說停就停,急剎車也得有個緩沖啊是不是?

唐糖無語地想着,這歪果仁的持久力也是牛逼。

心裏這麽想着,居然嘴裏就這麽說了出來。

馮大少一臉不屑:“這就持久了?”

唐糖的臉快要埋到他胸前,嘴裏依然不服輸地嘀咕着:“……你又沒實踐過,有比較麽。”

這麽小聲的話,馮峻還是聽到了,要笑不笑地看着她:“這和次數有什麽關系?”

我去,這麽嚣張?

唐糖剛想還嘴,擡頭時卻愣了愣。

燈光下,馮大少的笑容有點讓人睜不開眼睛,見鬼了……有生之年這人居然笑了……還踏馬笑得這麽好看……她用高中語文水平絞盡腦汁找到了一個合适的修辭,對,好看得讓人合不攏腿。

馮峻正了正臉色,捏了捏她的腿.根:“下去。”

這話說得……好像她非要鬧脾氣爬他腿上似的。

誰稀罕。

藍色的魚尾裙一晃,唐糖坐回邊上的凳子,臉色冷漠。

馮峻又摸了根煙叼嘴上,看向旁邊的唐糖,唐糖冷眼看着他,并不想給他點煙。

馮峻嗤了一聲,叼着煙自己點燃,動作熟練潇灑,唐糖看得出了神。下一秒,馮峻拿出嘴裏剛點燃的煙,睨着她:“張嘴。”

??

唐糖聽話地張嘴,煙被塞到嫣紅的嘴裏。

馮峻似乎覺得特別好玩,捏了捏她的臉頰,這才收回手,自己又低頭點了一根,扔了打火機重新看牌。

修長的手指輕扣着桌面,在黑色骨牌的襯托下,美得不像話。

唐糖眨眨眼,嚼了嚼煙嘴,心裏突然漏跳了一拍。

第二局在煙霧缭繞中開始。

剛要投骰子,對面的人突然一笑:“既然是跟馮董玩,光這些籌碼肯定是不夠的。”

馮峻似乎并不意外他這麽說,目光沉沉看着他:“你想怎麽玩?”

“再加上林市大學體育館的冠名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興奮,老外碧綠的眼珠子似乎和桌上的骨牌一樣,折射着詭異的光澤。

在場的人都臉色微變。

唐糖敏銳地感覺到,這個看似輕飄飄提起的冠名權才是今晚的重頭戲。

她沒猜錯。

這一整晚,所有人對這件事情避而不談,仿佛真的只是在單純地玩牌九消遣,其實何嘗不是醉溫之意不在酒。唐糖心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隐隐覺得這個冠名權很有可能跟早上去馮氏集團報道時,在馮峻辦公室門口聽到的那番對話有關。當時馮峻和金助理在讨論給林市大學捐錢造體育館的事情,說是有個外商也參與了進來,原來他們嘴裏的外商就是這個老外?

馮峻臉色不變看向老外:“Aaron,你肯定知道我們馮氏是最先接洽林市大學的企業。”

“那麽馮董肯定也知道,我們開的條件比馮氏好。”Aaron的語氣相當自負。

馮峻嗤了一聲:“你這不叫條件好,而是半路截胡。”

Aaron對這個說法并不在意,笑眯眯看向旁邊的何旭東:“何主任,你看如何?”自然是指用冠名權加籌碼的事情。

坐在旁邊的何旭東有點招架不住,緬着肚子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這事情我也沒轍,你們兩家我都不敢得罪,要不這樣,今晚就在這桌上決定吧,兩位看如何?”

唐糖的嘴角抿了抿,是個嘲諷的弧度。一所國家重點高校的體育館冠名權,可以在賭桌上決定?這也未免太兒戲了。何況這局子根本有問題,換句話來說,似乎是專門等着馮峻過來上鈎,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有問題,尤其是這個表面看似無奈,卻很有欲擒故縱之嫌的何主任。

馮峻倒是一秒鐘都沒猶豫:“好,那就幹脆點,一局定輸贏。”

Aaron道:“爽快!”

話音剛落,何旭東和對面一個人對視了一眼,随後識趣地站起來,自動為兩人騰出地方。

馮峻慢悠悠的:“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馮峻看向旁邊正對着手機弄假睫毛的唐糖:“去發牌。”

假睫毛一抖,不可思議看着他,發你大爺啊為什麽要她發牌,不是有荷官嗎?而且讓她去發牌,難道Aaron會同意?

然而馮峻根本沒理她,低頭又點了根煙。

Aaron似乎并不介意,還禮貌地給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唐糖這才不情不願地走向牌桌中間,一邊在心裏想着,萬一到時候馮峻輸了,會不會怪她觸他黴頭啊?

胡思亂想時,面前一陣驚呼,是Aaron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桌邊的蠟燭,他罵了句shit,随手把蠟燭砸了,服務商戰戰兢兢拿來冰塊,他這才對衆人抱歉地笑了笑。

唐糖沉默看着,跟神經病一起賭博的也是神經病。

經過這麽個小插曲,桌面重新恢複平靜。

Aaron挑了挑眉毛,第一張牌就在唐糖忐忑的心情中戚戚然地發出去了。

Aaron從她的動作中看到她有心理負擔,笑得露出酒窩:“唐小姐,別緊張,我們只是随便玩玩,即便馮董輸了,也不會讓你掏錢。”

唐糖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輸了當然不用她掏錢,而是直接被玩完了好嗎?她雖然從小看過的賭局無數,但是經手這麽大額籌碼的還是第一次遇到,能不緊張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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