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
能看出來,這張照片的構圖很有問題。”他指着照片說:“你看,這裏,他拍的是你,但你的位置并不算居中,而是偏向左邊的,而且這裏還有點歪斜,整體看起來很怪異,你當時坐在長椅上,正對面只有一個花盆……”顧北城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洛弋也看着他。
“不如我們現在模拟一下吧。”洛弋提議道。
“好。”說着,兩人走向刑警隊門外,洛弋按照幾天前坐的位置坐下,顧北城手裏沒有相機就拿了個手機出來,按照照片上的角度走到花盆旁邊,蹲下,可惜無論他怎麽擺都擺不出照片上那個樣子,拍出來的照片雖然已經很接近了,但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哪裏不一樣。
“是不是你太高了?”洛弋說,“你幹脆把手機放到花盆上拍吧。”說實話顧北城的身高一米八七,蹲下來還不那麽明顯,拍照的時候角度就明顯不一樣了。
巧的是,把手機放到花盆上之後,拍出來的角度和信中的照片出奇的相似。
這說明什麽?洛弋眼睛亮亮的,“騰”的一下站起來,快步走到花盆旁邊蹲下開始在盆栽的中間翻找起來,很快找到了一個造型簡陋的帶攝像頭的小玩意。
她動作太快,顧北城都愣了一下,看見她晶亮水潤的眼睛,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一下——她的眼睛給他一種莫名的眼熟感覺,好像就在這幾天在哪裏見過一樣。
到底在哪裏見過呢?顧北城微微擰眉,還沒思考出個所以然就被洛弋興奮的聲音拉回現實,“這個東西看起來很簡陋,也沒有任何品牌标識,說不定是放這個在這裏的人自己做的,這是不是可以說明,他的經濟狀況非常糟糕?畢竟微型相機也不是沒有,而且效果肯定比這個好。我認為兇手居然敢往警—局寄信,又頻繁的在我家裏放照片,說明他是個極度自信或者說自負的人,他在這裏放一個偷拍用的東西,其目的應該不是想竊取內部資料什麽的,畢竟這個東西的拍攝範圍內只有對面的長椅和一塊空地,他如果是打着內部資料的主意或者想知道我們的進度就不應該把偷拍用具放在這個位置,當然……”洛弋聳聳肩,“其他的地方他應該也放不了。”
這個兇手,裝的很厲害,又是偷拍又是不留痕跡放信件,但這也掩蓋不了他非常迫切的想要炫耀自己的能力,而通常這種急于證明自己的,現實生活中多半過得并不如意,無人賞識,導致他們認為自己的才華無法得到施展空間,進而發生了思想上的扭曲。
顧北城已經飛快的把手裏的那個小玩意檢查了一遍,得出結論:“壞了。”
洛弋并不覺得愕然,“劣質的原材料做出來的東西,能有多好。”
“……所以我們要找的這個兇手,應該是一個近期有機會進出警局的。”洛弋說。
“1.22案發生的時候,在場人數太多,所有相關人員都被暫時帶回了警局,想必這其中就有兇手。”顧北城眯了眯眼睛。
“日常生活中的兇手生活狀态稱得上窘迫,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想要看到那些他平時在經濟上比不上的人痛苦。”
“A市游樂場一次的票價是300元,不算太貴,但如果對于一個月薪不到四千的人來說不可能頻繁的消費,除非他是內部人員。”
“這種自負型的兇手不會選擇一個自己完全不熟悉的環境下手,尤其是這種大型案件,如果失敗了他會覺得很丢臉,他是游樂園的工作人員,工資不高,年齡不會太大,這種強烈的炫耀情緒多出現在年輕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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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歲以前不會有犯案條件,就算是種種條件都符合,多數人在20到30歲中間結婚,而兇手并沒有,這可能也是他心理上不平衡的一個點。”
“他自認為自己非常厲害,而他現實生活中的條件注定不會有什麽白富美青睐于他,他又看不上那些跟她門當戶對的姑娘。”
“所以這個兇手是一個……”
“單身,相貌一般,年齡25到35歲之間。”
“在游樂場內部工作,并且是過山車、海盜船這種刺激性項目的工作人員。”
“性格孤僻,不合群,說不定還酗酒,平時喜歡炫耀自己的各種小成就。”
“他在幼時有一段時間應該是比同齡人能力更出衆的,所以才會覺得自己處處比別人高一等,而到了成年之後他來到了這樣的大城市,昔日的優越感完全消失,尤其是他的工作性質讓他每天都看到那些比他更優秀的人,心裏的不平衡終于有一天爆發了。”
剛上樓的孫建和一口豆漿堵在了嘴裏,心想你們兩這是一唱一和三言兩語就把兇手拔了個底朝天的節奏啊。
不過怎麽感覺……自己站在這怪怪的?
這案子,就這麽破了?怎麽感覺那麽不真實呢?孫建和摸摸腦袋,扔掉空杯子。看來接下來是有的忙咯……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第六章的點擊比第一章還要高???我的第六章裏是藏了什麽大寶貝嗎??一臉懵逼
☆、top:8
經過顧北城和洛弋兩人對兇手的側寫,警—方很快找到了兇手……才怪。
其實游樂場的工作人員不算特別多,并且重點排查了過山車之類刺激性項目的工作人員,但是……沒有一個符合他們描述的。
“不應該啊……”洛弋摸着下巴想,難道我真的又錯了?顧北城則是習慣性略擰着眉,“真的都查過了?”
“是啊,我們隊的,其他組的也抽了些人手來排查,但是按照你們的描述的話,真的找不到這號人啊。魯東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我們真的都仔細盤查了,一點也沒懈怠。”說着,怕顧北城不相信似得,使勁擰了擰略有些汗漬的衣袖,可惜天寒地凍的,再怎麽樣也不能滴下汗了,“隊長你看看,我這汗出的,跟巧克力化了似得,我這也算是有些經驗的老警—察了,但我覺得這案子……不能這麽簡單吧?”說着,他又瞟了一眼站在顧北城旁邊的洛弋,那個眼神就好像在說:是不是你瞎說把我們隊長帶壞了?
而洛弋……已經被魯東那句“跟巧克力化了似得”的迷之比喻折服,差點沒樂的直不起腰來。
但是說實話,從發現花盆裏那個偷拍小玩意之後到現在,一路的進展似乎有些……順利到詭異了,1.22案沒有洛弋原先想的那個複雜,但好像……也沒有那麽輕易,但無論如何洛弋相信自己,相信顧北城,她認為自己對兇手的性格描述不會有錯,除非這些都是兇手故意為之……
“魯東,盤查的那批人,現在在警—局嗎?”顧北城問他。
“在的在的,我不放心,就叫孫建和那小子給全帶回來了。”
“好。”顧北城話不多說,對洛弋說,“你跟我下去看看他們。”
“沒問題。”洛弋拔腿就往前走。
魯東落在後頭,打了個呵欠——真的是累死他了。
一樓大廳地方夠寬敞,魯東孫建和帶回來的足有是十三個人,按照要求都是男性,看樣子年齡都在三十歲上下,大概幾位平時都是良民,對這地方陌生的很,雖然已經來過一次但還是有些拘謹,看見顧北城幾人就急急忙忙站起來。
“叫你們來也沒什麽事,只是想問幾個問題而已。”洛弋說道,她身材嬌小,又長得偏可愛,一雙大眼睛彎下來的時候特別好看,在座的又都是青年男性,頓時氣氛就放松了不少。
“我想問一下你們平常同事之間,有沒有誰是經常被議論的?”洛弋問。
“議論?”十幾個人左看看右看看,等了幾秒鐘後,一個黑瘦青年爽朗的說:“我們都是大老爺們,哪會跟個娘們一樣天天在背後嚼舌根啊。”
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會有歧義,洛弋連忙解釋說:“我的意思是說,在座的各位看起來都是爽快人,你們平常工作的時候有誰跟你們年齡差不多,但是性格特別奇怪,比如不愛說話,跟你們沒有共同語言的?”
經過她這麽一提醒,剛才說話那個爽朗漢子眼睛一瞪,猛拍了一下大腿,“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是有這麽一號人!他平時就怪裏怪氣的,不那麽忙的時候也沒見他偷個懶或者多努力工作的,稍有空閑就抱着個手機貓着,也不知道在幹什麽,賊頭賊腦的,吃飯的時候從來不說話……跟我們也都沒什麽來往。”
他這麽一說,其他人才像是紛紛想起來一樣,七嘴八舌的就說了那個人的名字:“徐宇!”大概是第二次來警—局了,尤其這次還是只有他們這些人的,長了腦子的心裏都有些譜了,就幾天前,在過山車那發生的慘案還歷歷在目呢,警方現在這是在找嫌疑人了!不管是不是自己做的,先撇幹淨了再說!
“徐宇?他不在嗎?”洛弋問,同時在所有人臉上掃了一圈。
站在後頭的魯東這時候就有點冒冷汗了,明明剛才問過一遍,這幫人可是一問三不知的!怎麽才一會兒就知無不言了?明明這小丫頭片子問的問題和他也差不多啊?難道是因為他長得太兇?魯東皺着眉毛摸摸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又看了看不遠處洛弋白皙的側臉和細軟的頭發,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真相。
“他啊,他休假了,本來這個時間段不應該他休假的,結果他跟別人換了班,我們都好幾天沒看見他人了。”另一個人說。
“換班?跟誰換的?”洛弋一下興奮起來,語速飛快。
衆人左看看右看看,最終目光落在了之前說話那位爽朗漢子的身上,“就他。”
那男人一看衆人都往他身上指,不由得就有些慌神,連忙擺着手為自己辯解說:“我不知道啊,我們平時換班什麽的,如果不是上頭領導安排,如果同事之間有什麽事,互相說一聲就結了,不……不會剛好這麽巧出事吧?”他誇張地吞咽着口水,“他就跟我說他娘老子得了病,要回去看幾天,我一想不都同事嗎?能幫就幫呗,就跟他換了。”說完還生怕洛弋不相信一樣,向大家求證:“他們,他們都能證明我沒說假話啊!”
看來這個人平常同事之間的關系很好,大部分人都點着腦袋幫着他說話。
“你和他關系真有那麽好?”一直不出聲的顧北城突然發問。
爽朗漢子這時候略緊張的搓了搓手,“倒也不是特別熟的關系……但警—官你可以問問他們”他手一指周圍的十幾個人,“我常大田平時可是相當熱心的,不管誰有個什麽忙要幫,我鐵定第一個出頭!雖然我和徐宇不熟悉,但換個班而已,工資又不會少發,還能幫別人個忙,何樂而不為啊。”
顧北城作出認同了的樣子,扭頭對魯東說:“送他們回去吧。”一聽可以走了,這幫人頓時興奮不已,壓根就不用魯東送了,一個個飛快的就走了。
魯東倒也是個聰明的,“我跟出去看看?”
顧北城颔首。
洛弋一頭霧水,“你們倆說了啥?不是說不要送了嗎?”
顧北城偏了偏腦袋看她,眉梢微挑,眼睛裏露出點點笑意,“我不信你沒看出來這個常大田有古怪。”
洛弋摸了摸耳朵,“他的表現的确奇怪,但未免有些太過顯眼,從他發言把嫌疑引到那個叫徐宇的人身上,再利用其他人想快點脫身的心理,讓我們都注意到這個人——不管他是真的覺得徐宇有嫌疑還是在故意栽贓,他的腦子倒是挺好使的。”可惜用錯了地方。
顧北城在聽到她說常大田“腦子挺好使”的時候就斜睨了她一眼,雙手抱臂,聲音聽不出喜怒來,“我倒不覺得他聰明,那麽明顯,這人心術不正,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洛弋:“……”你們認識嗎???
“但是無論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這個徐宇必須要查一查了。”顧北城把話題扭回來。
瞬間被案子吸引回注意力的洛弋猛點頭,“嗯嗯。”
十多分鐘後,去外頭跟蹤的魯東回來了,也沒見他和顧北城有什麽交流,就打了個洛弋看不懂的手勢,顧北城再一颔首,魯東就走了,全程沒看洛弋一眼。
洛弋摸了摸鼻子,心想其實這個魯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覺得他很讨厭,說話陰陽怪氣的又明裏暗裏看不起新人,不過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就不難發現,這個人其實是個直腸子,也就是俗稱的“情商低”第一眼看他覺得特讨厭,但久了就發現這人蠢萌蠢萌的。
而與之相反的,就是剛才見過的那個常大田。
這人第一眼覺得特別好相處,爽朗大方,但是很快你就會發現,這人太好賣弄,心機頗深。
作者有話要說: 努力想達到三千字……但還是失敗了……下章盡量三千字!真的!信我!
☆、top:9
經過走訪調查,徐宇的老家就住在離A市不遠的一個小縣城裏,但是周邊還沒有修上馬路,所以刑-警隊衆人走的格外艱難,因為有真的抓住兇手的可能,又因為此案情節極其惡劣,對社會治安的破壞性極強,所以臨時抽調了一批特警,以防特殊情況的發生。
山路崎岖,又大雪剛融化,走路的時候一不留神就得摔個狗啃食,洛弋個子矮,起先走平地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一邁上這種糟糕的路段,短板就顯現出來了,遠遠地落在了衆人後面,眼睜睜看着前面那群人走的虎虎生風。
“嘶——”又是一不留神跌了一跤,洛弋懊惱的戴上口罩,取了手套,蹭掉鞋底上的泥,企圖狂奔幾步趕上越走越遠的衆人,但結果顯然是失敗的。
走在最前面的顧北城好像聽見了後面的動靜,然後一言不發的往回走,整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顧北城以拳掩唇咳了咳,“你們先走,我怕她拖了進度。”組員和特-警們看着後面仿佛蝸牛爬一樣的洛弋,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于是一個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顧北城簡直完美诠釋了“個高腿長”四個字,在洛弋看來很遠的距離,他分分鐘就過來了。
“怎麽樣?要不要我背你走?”顧北城走到她身旁,叉腰,特別高貴冷豔的問她。
“不……不用了,隊長你如果覺得我太慢的話我……額這樣吧你們先走我會在後面慢慢跟上來了,反正也沒多遠了”說着,洛弋擡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徐宇的家,按資料上顯示就是這裏了,也快了。
顧北城顯然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建築,不過他沒說話,也沒繼續提出要背着她走的意思,只是用行動證明了一下他的想法:他一只手挽住了洛弋的胳膊,大概認為這樣可以扶着她走了。
而洛弋現在的感受,真的只能用四個字:淚流滿面。來形容了,本來一個人走的時候還只是比較難走而已,你現在要過來扶着我,這可以,但能不能顧慮一下我們倆的身高差距啊?啊?我一個胳膊要高擡着真的很累的好嗎?而且這條路特別狹窄,兩個女孩子走肯定沒問題,一男一女并排走就有點難受了,身體總是會不經意間挨到一起去,每到這種時候洛弋就會覺得渾身僵硬尴尬無比,然後就更難受了!
等好不容易走到了看起來沒多遠但實際上很遠的徐宇的家門口,天寒地凍的洛弋都出了一身汗!
徐宇的家看起來不算太磕碜也不富裕,就是看着挺冷清的,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顧北城決定先去敲門,敲了門之後也沒等多久就有人過來開了門,是個年輕人,大概三十歲上下,皮膚不算白也不算黑,相貌普通,身高大概一米六快一米七的樣子,很瘦。
“你們是?”這人疑惑的看着這個陌生人,和陌生人身後的一大群人。
“你是徐宇嗎?”顧北城問。
他狐疑的點了點頭,下一秒,一群人就撲了上來。
徐宇大驚失色,使勁扭着身體掙紮,“你們是誰啊?我犯什麽事了?”他臉上的驚恐表情太過明顯,洛弋直覺此人不是兇手……按照他們的猜想和得到的線索,兇手是一個非常自大非常喜歡炫耀自己的人,如果真的是徐宇,那他被抓的時候就不應該是這個反應。
顧北城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示意特警松開他,随即走到他面前蹲下,出示□□,“徐宇,我們是A市刑警隊的,現在我們懷疑你和前段時間發生的1.22游樂場案有關系,要帶你回去做調查。”
“1.22?上次過山車那個?”徐宇呢喃着說,然後反應特別劇烈,差點沒跳起來,“不是我啊!跟我沒關系的!我那天只是值班而已,意外發生的時候我肚子疼想上廁所了我覺得一會兒不看着也沒什麽關系我就随便拜托了一個人幫我站一下,哪知道我……我回來就發生了意外……”他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非常多的人聚集在一起,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接近了,就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得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用擔心,我們不是說你是嫌疑人,只是要帶你回去問話而已,你的同事他們都問過了,你之前不在A市所以我們才到你家裏來的。”洛弋看此人吓得不輕,忍不住走到他面前柔聲細語地解釋道。
“真的?”徐宇臉色稍緩,“那我什麽時候能回來?我媽還生病呢,我晚上之前要是不回來我媽這邊我放心不下。”
“沒關系的,只是找你問個話,問完了就回來了,如果确定你沒有嫌疑的話你晚上之前肯定能回來。”洛弋說。
“呼……”徐宇松了一大口氣,“那好吧,我們快點去,我得趕緊回來。”說着就回了屋子,看樣子是跟母親交代了一番,非常自覺地跟着他們走了,那批調過來幫忙的特-警一點也沒派上用場。
顧北城和洛弋對視一眼,說不清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了。
徐宇在用行動表明他是真的很着急,問話的時候那叫一個配合,簡直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姓名”
“徐宇”
“年齡”
“32”
“籍貫”
“A市龍縣喬村……”
“一月二十二日那天,你在做什麽?”
“我媽生病了,我家住的偏不方便看醫生,再說了我們這種沒什麽錢的,哪能經常看醫生啊,我瞧着我媽也沒什麽大病,就自己請了假照看她。”徐宇說話和想象中的不一樣,非常利索,至少不是常大田形容的那樣孤僻、不善言辭的人。
“你32歲了,還沒有結婚?”顧北城問。
說到這個問題,徐宇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不自在,他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臉上出現了一種既尴尬又憤恨的表情,“之前談了個女朋友,不久之前散了。”
“散了?為什麽散的?”顧北城不依不饒的問起來。徐宇隐晦的瞪了他一眼,但礙于對方警—察的身份不得不回答他的問話,“還能有為什麽啊,人家是女大學生,我就是一游樂園看場子的,人家能看上我就謝天謝地了,原本我還以為真能走到最後呢,可成想……人家就是跟我玩玩而已。”說到最後,他眼底的陰郁之氣就越明顯,倒是和常大田的描述有幾分相似了。
“你女朋友叫什麽?”
“關你屁事!”徐宇像是被戳了痛腳一樣跳起來,似乎只要是關于結婚、女朋友這類的問題,就能輕而易舉的觸動他的逆鱗,從而使他暴跳如雷。
顧北城眯了眯眼睛,“她叫許芳芳是不是?”
洛弋詫異地“啊?”了一聲,在看到徐宇的表情以後,整個人就楞在了那裏。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忙于各種畢業聚會、聚餐,累成狗……都沒時間更新了
☆、top:10
徐宇的女朋友就是此次1.22案的失蹤者許芳芳?洛弋怎麽看都覺得這兩個人聯系不到一塊去。
之前得到的資料上說許芳芳在案發前很是郁悶了一陣子,說是因為失戀了。當初所有人都覺得這案子和許芳芳那個分了手的男朋友沒多大關系,也就沒有細查下去,現在倒好,誤打誤撞居然給他們找到這個人了。
“你和許芳芳是怎麽認識的?”
徐宇顯然對這個問題相當的不耐煩,語氣裏多了幾分暴躁:“我答應你們過來是因為我知道我和游樂場那個意外沒有關系,可你們為什麽要揪着我的前女友不放?我們兩個的私事和這次的意外有什麽關系嗎?”
聽他的話,應該是還不知道許芳芳失蹤了的事情。
“你們倆分手之後有再聯系過嗎?”洛弋問他。
徐宇不知所以的搖了搖頭。
洛弋的神色又幾分複雜,“她失蹤了,就在1.22案發生的那天,并且她是這次的案件中唯一一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徐宇聽到這話,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在看到洛弋肯定的神色後漸漸平靜下來,“那天……她在游樂場?”
“嗯,她一個人。”
徐宇先是怔愣,足足過了好幾分鐘他才回過神來,接着他身體前傾,手臂擋住眼睛,幾秒鐘後才聽到他壓抑的嗚咽聲,洛弋他們二人也沒有打擾他,就這樣過了好長的時間,他才慢慢擡起頭來,‘她一定是來找我的……我害了她……”
現在許芳芳還生死未蔔,洛弋也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來,只是呆立在一旁,顧北城就更是如此,臉上帶着一慣的冷漠表情。
“洛警-官,你真的……和芳芳很像,哪裏都像……”徐宇緩緩擡起頭看着她,仿佛在通過她看向另一個人。洛弋走到旁邊去找了個位子坐下。
“既然你很擔心許芳芳的安全,那就現在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說不定她還有一線生機。”洛弋打算采取懷柔政策。
徐宇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她,“我知道的東西,我都已經告訴你們了,我就是個普通上班的,然後我和芳芳一月初的時候提的分手,原因是我看到她和一個……穿的很好看起來很有錢的男人走在一起,我那時候脾氣一上來就什麽也沒管沖上去就和那個男的打了起來,芳芳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我只是個游樂場打工的,就和我提了分手。”他神色落寞,看起來倒不似作假。
“那你當時怎麽說、怎麽想的?”
徐宇笑了笑,道:“說實話,我當時感覺很生氣、很羞辱,那個男人一看就知道很有錢,我肯定是比不上人家,結果我和那個男人打架的時候,芳芳居然一直在維護那個男人……我當時就覺得她說不定就是那種嫌貧愛富的女人,分了就分了。”
“你現在還這麽覺得嗎?”
“我……我不知道……”徐宇說。
“然後呢?繼續說,你們分手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也……也沒什麽特別的,我們兩個就再也沒見過了,直到……你們說她失蹤了。”他好像輕輕抹了下眼睛,洛弋擰了一下眉毛。
“你确定?”洛弋又問了他一遍。
徐宇看着她點了點頭。
幾秒鐘後,洛弋緩緩開口道:“你知道嗎?人在撒謊時有許多典型的表現,比如單肩抖動、揉鼻子、話語重複,并且說話時提高音量……而這幾個特征,你或多或少都占了,還有,我剛才問話的時候你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一直說我長的像許芳芳,你知道嗎?一個人的眼神是會傳達出很多東西的,你在思念許芳芳的時候,如果你是真的很想她,你的眼神就不應該是這種……帶着陰霾和憎恨的,你或許以為你掩飾的很好,但我并不這麽覺得。”洛弋聳了聳肩,心裏對這個男人的最後一點點惋惜也消失了。
她坐回了椅子上,手臂一撐下巴,“說吧,一月二十二號那天你見過許芳芳,對不對?”不僅見過,說不定還大吵了一架。
徐宇用一種帶着驚懼的眼神盯着她看了好久才敗下陣來,他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的垂下了頭,“那天我是見到她了,她和那個男人一起在游樂場,我越看越氣,就想接近他們一下,最好能給這對狗男女一些教訓!可沒想到……我才一個晃神,他們倆就不見了。”
洛弋和顧北城對視一眼,洛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徐宇茫然的看着她,不明白自己是哪裏說錯了話引得她發笑。
“徐宇,我剛開始以為你還挺聰明的,現在看來你一定也不聰明,甚至非常愚蠢。”洛弋止住了笑,毫不留情的對徐宇說。
于是憤怒很快就浮現在了他的臉上,剛才洛弋的那句話好像點燃了他的怒氣,他雙拳大力拍了一下桌子,感覺整個人在下一秒就要跳起來了一樣,“媽的你個臭娘們憑什麽這麽說我!你懂什麽你就會亂說話!”他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變得有些慌不擇言起來,洛弋聽了沒什麽反應,顧北城卻是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兩大步走到徐宇面前,在徐宇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洛弋吓了一跳,忙走到他身邊來,緊張的看着正捂着肚子嗚哇亂叫的徐宇,洛弋扯了扯顧北城的袖子,指着幾乎要趴到地上去了的徐宇,“他會不會有什麽事啊,萬一他到外面去亂說你……擅用職權……”
顧北城站直了身體,緩緩道:“不用,這一拳下去表面上看不出什麽,我沒用多大力氣。”他轉身之前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徐宇,眼神輕蔑。
洛弋:“……”他看起來不太像是沒用多大力氣的樣子啊。
“你之前說你母親生了病,你要回家照顧你母親,所以你這兩天都沒去上班,既然你母親生了病你應該是要呆在家裏照顧你母親才對啊,你又跑到你上班的地方來幹嘛?而且那天許芳芳明明就是一個人來的游樂場,怎麽到你這就變成兩個人了?你先是以你母親生了病為借口請假,再然後自己來到游樂場,你看見了許芳芳,你想對她做什麽?你的目的是什麽?”說到最後洛弋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一種厲色,徐宇咽了口口水。
“我想做什麽……最後也沒做成麽不是。”徐宇低下了頭,兩只手緊張的絞在了一起。
有戲!洛弋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洛弋笑了笑,說:“你如果真的像你自己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在乎你母親的話,當時在我們來找你的時候你就不會大喊大叫了,如果你媽媽在休息怎麽辦呢?還有,你後來進房間去的時候,我看見你家裏的東西擺的很雜亂,而且……我們到的時候是下午,可你吃飯的碗還擺在桌子上,并且只有一個碗。”真正的孝子是什麽樣子洛弋不知道,因為她是個孤兒,從小就沒見過自己的親人,但她知道徐宇這個樣子絕對不是孝子該有的樣子。
大概因為從小就失去了親情,她對一切和親情有關的東西都格外的在意,而面對這樣一個虛僞的孝順,她的心情是又羨慕又難過,為什麽不珍惜呢?如果她也有父母的話,她一定不會這樣對他們的……
“就因為這個?”徐宇很詫異,他不屑的笑了笑,自言自語說:“還以為你多聰明。”對于他這種人洛弋理都懶得理,接着說道:“你總是表現的自己像個大好人一樣,自以為自己什麽錯都沒有,什麽錯都要怪到別人身上,而往往自己身上錯漏不斷的人,都是因為自己本身的原因才造成了失敗,你就是這樣一個人,你家境貧困卻又不思進取,你有一個和你身份條件很不匹配的女朋友,靠的是欺騙,而有一天那個謊言被戳破了,你開始埋怨,埋怨這個女孩嫌貧愛富,你自诩十分聰明,所以你想讓她得到懲罰——殺了她。可是你又辦不到,你和別人換了班,你自以為回家照顧母親這個理由很充分,但其實不然,如果你真的得手了,我敢說兩天之內警方就能找到你。”
徐宇依舊不屑,好像不信洛弋說的話。
“你不信是嗎?”洛弋笑了起來,“你以為你換了班就沒事了嗎?你以為世界上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愚蠢?一只井底之蛙可笑的以為自己爬到了井口,可其實他連在井底的時候都不如。”他這話說的很不客氣,但也确實如此,徐宇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普通平凡,頂多就是有些陰郁和負能量,但其實這樣的人最為可怕,他們就像一個黑洞一樣源源不斷的影響着周圍的每一個人,自以為聰明,他們眼睛裏看到的世界,和正常人眼睛裏看到的世界,其實是不一樣的。
徐宇是這樣的人,那個兇手也是這樣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急急急啊啊啊快到上榜日期了我還沒有三萬字啊啊啊
☆、top:11
“那天,我的确是有想給她一點教訓的意思…但肯定沒有像你說的那種殺了她什麽的,我還不至于為了她去做犯法的事。”徐宇搓了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