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賜婚

曹方賢只顧着傳旨平息眼前的幹戈,方才細致觀瞧蕭琅懷中昏迷的女子,裹着一身男子的外衫,臉頰有指痕,儀容卻是有些狼狽。

齊王真是不知道憐香惜玉,太後如此看中聯姻,秦玉拂便是命定的齊王妃,總不能讓齊王妃失了顏面,也便擅自做主,準了蕭琅的提議。

蕭琅就近尋了一間成衣鋪,命人準備素色的女裝,尋了一名中年的婦人,去內院為秦玉拂換上幹淨的衣衫,簡單梳洗。

江兖與蕭琅守在門外,見着中年婦人從房間內走了出來,曹方賢向江兖遞了眼色,江兖直接走了進去。

秦玉拂的臉上和身上都做了簡單的清潔,換上了素色的紗裙,青絲散落,絲縧簡單的紮起,已經不複剛剛的狼狽模樣。

不過看她微微翕動的眼,似乎有蘇醒的征兆,為了預防她一路哭鬧,江兖再次封住秦玉拂的穴道,沒有一日她是醒不過來的。

江兖抱着秦玉拂走出房間,看了一眼院中的蕭琅,見他的眉目陰沉,沒有說一句話。

再看向曹方賢,“曹公公,江兖這就帶着人去向太後娘娘複命。”

蕭琅忍住心中所有暴怒的情緒,皇上下了聖旨,為了保住苦心多年的一切,眼看着江兖将秦玉拂帶走。

江兖抱着秦玉拂上了馬車,畢竟城門離皇宮有些距離,他與秦玉拂傳過緋聞,秦玉拂進了皇宮便是齊王妃,兩個人不方便大庭廣衆面前出現。

馬車朝着皇宮而去,馬車內,江兖懷中抱着秦玉拂,傾倒在他懷中,除了浴房那一次,還是第一次與她如此近距離接觸。

看着秦玉拂清麗的側顏,江兖屏息靜氣,他心冷手狠,從不近女色。

馬車穿過城中街巷,忽而一晃,秦玉拂的左手皓腕由袖中滑脫出來,蕩在半空。

江兖睜開眼眸,見她的左手皓腕三寸的守宮砂不見了,剛剛見秦玉拂那般狼狽,原本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握住她的手腕,欲将她的手腕放回原處,指尖搭在皓腕瞬間察覺到異常,出于多年辦案的本能,仔細的看着她守宮砂所在的位子。

“原來她的守宮砂是被人用內力抹了去,還真是倒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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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兖将秦玉拂的手腕放回原處,秦玉拂是否清白之身與他無關,他的任務只是将她交給太後。

瑤華殿內,太後幾乎一夜沒怎麽睡,一大早就宣了秦家的人進宮,說會還給她們一個安然無恙的女兒。

秦楓一度懷疑是太後與齊王串通好了,他還不能夠徹底得罪太後,畢竟牽連着秦氏和王家的族人。

衆人皆等得焦急,秦驚雲已經有些等不及,他就是擔心九皇子會犯渾胡來,才命元脩去保護,還是出了事。

淺碧從殿外走了進來,神色恭敬道:“太後,江大人在殿外求見!”

葉昭華原本寂無波瀾的眼眸中,投射一抹神采,看來江兖已經将秦玉拂找了回來,“讓他進來吧!”

所有人的眸光均朝着瑤華殿門口看去,見到江兖懷中抱着秦玉拂從殿外走了進來,秦驚雲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期盼與擔憂,整個人奔了出去。

秦驚雲沖上去,從江兖懷中接過秦玉拂,“拂兒!拂兒!”

緊随其後秦楓也奔了過去,見到臉頰隐現的指痕,心痛如割,“拂兒!你醒醒!”

江兖颦眉,這對父子未免太心急,冷聲道:“秦大人,秦小姐只是受了些驚吓,江兖怕秦小姐哭鬧,便封了她的穴道。”

葉昭華見秦玉拂雖然臉上受了傷,衣衫整潔,并不是昨日的衣衫,很顯然是換過了。

心中有些狐疑,聽江兖話中有話,心中暗喜,朝常嬷嬷遞了一個眼色,常嬷嬷向秦玉拂靠近,直接伸手朝着秦玉拂的手腕而去。

秦驚雲護妹心切,伸出手将常嬷嬷的手擋了回去,有些愠怒道:“難道太後還嫌我妹妹受的屈辱還少嗎?”

“大膽!膽敢同太後如此說話!”常嬷嬷喝道。

葉昭華沒想到秦驚雲竟敢同她叫嚣,不過看在他護妹心切的份上也不同他計較。

“另妹是名門閨秀,被齊王掠走,孤男寡女失蹤一日一夜,已損另妹名節,哀家已經拟好了賜婚文書,加蓋了皇上的印信。”

葉昭華命淺碧将賜婚的文書交到秦楓面前,擺在秦楓面前的不是合婚的文書,而是皇上的逼婚的聖旨,如今女兒名節有損,不嫁也得嫁。

秦楓不得不接,雙手接過文書,“老臣謝皇上太後恩典,小女受了驚吓,就此告退!”

葉昭華見他要走,“等等,如今咱們都是一家人,就将人留在皇宮修養,哀家宣禦醫來診治。”

“不用了,老臣告退!”被秦楓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秦楓執意帶着兒子秦驚雲離開皇宮,來到宮門口,元脩直接跪在地上,“主子,元脩沒有保護好小姐。”

皇宮有九個門,誰人能夠料到齊王從那個門離開,“元脩,這件事不怪你,先起來吧!”

一路上父子兩人眉色凝重,誰都沒有去查看秦玉拂左手腕處的守宮砂。

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哥哥,如何能夠接受那殘忍的現實,同樣也會是烙在秦玉拂心中的傷疤。

馬車直接停在丞相府的後門,奔着角門進入內院,直接去了秦玉拂的閨房,桑青見秦驚雲懷中抱着秦玉拂歸來。

直接沖了過去,見秦玉拂受了傷,“小姐!受傷了!快傳郎中!”

秦驚雲眸子裏失去陽光般憔悴,聲音暗啞低沉。

“不要吵醒她,讓她好好睡一覺!”

秦驚雲小心翼翼的将秦玉拂放在榻上,生怕弄疼了她。

桑青準備了冷水來,用錦帕打濕,為她冰敷,希望臉頰可以消腫。

父子兩人守在榻旁,紛紛陷入沉默,房間陷入一片安靜。

門突然被推開,王氏聽聞女兒回來了,滿含擔憂的沖到榻前,見女兒臉上受了傷,直接扯開她的袍袖,見手腕上的守宮砂不見了。

“天啊!我的女兒可怎麽活啊!”聲音無比凄厲。

秦楓聽到夫人凄厲的哭聲,痛徹心扉,那是他如珠如寶疼愛的女兒。

将太後賜給的合婚文書直接丢在王氏面前,沖着王氏低吼道:“如你所願,太後賜婚了,你們王家終于如願了,我的女兒卻毀了!”

女兒受了屈辱她又怎麽會不傷心,卻是無力反駁,她是豬肉蒙了心,才會一心想着她嫁給齊王,是将女兒往火坑裏推。

秦驚雲滿心自責,淚水漫過眼睫,無盡的憤怒和愧疚,當初齊王就曾經警告過他,雙膝直接跪在地上,“父親,是兒子害了妹妹,都是兒子的錯。兒子這就去為妹妹報仇!”

秦驚雲卒然起身,直接沖出門去,秦楓意識到不妙,不能夠再讓兒子出事。

直接奔了出去,命守在門外的元脩與元祯攔着他,誰料兄弟兩個人已經跟着秦驚雲沖出繡樓。

齊王府內,準備了一桌子的酒菜獨自酌飲,聽到秦家的人已經将人帶回去,真想看看秦驚雲痛苦的樣子,大快人心!

夏侯均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寧奕喝道:“擅闖王府,不想活了嗎?”

夏侯均有些微醺的眼看到,秦驚雲帶着兩名護衛沖進府中,“來得正好!本王正想看你如死了爹娘的模樣。”

秦驚雲沖上前去,被人直接圍了上來,元脩與元祯将秦驚雲護在身後,雙方相互僵持着。

“夏侯均,你要報仇盡管沖着我來,為難一個女人算什麽?”

夏侯均一腳将一桌子的酒菜閃落在地,笑的肆意放縱,“殺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了嗎?大舅子!等本王娶了你的妹妹,那才叫生不如死!”

“夏侯均!你個混蛋!”

就憑秦驚雲罵他,夏侯均就可以治他的罪,不過他還沒玩兒夠呢!

“來人!将人趕出去!”

秦楓乘着馬車,匆匆趕到齊王府,見兒子被趕了出來,還好齊王沒有治他的罪!

“什麽都不要說,有什麽事情回相府再講。”

将軍府內,蕭琅回府就将自己關在書房喝酒,聽說太後已經賜婚,蕭琅恨自己不能保護秦玉拂,如果早知道她的心,如果早意識到她在自己心裏的位置,就不會彼此錯過。

即便知道秦玉拂已經回到相府,竟然不知道以什麽樣的身份去看她。

“将軍!”門外傳來易寒的聲音。

他身子還虛弱着,“易寒,你怎麽出來了?快回房休憩。”

易寒一直再等秦玉拂的消息,只怪身體拖累,無法前去營救。

“聽管家說将軍将自己關在房間內,可是太後賜婚了?”

蕭琅俊臉籠罩一層陰霾,臉色晦暗陰沉得駭人,“葉昭華那個毒婦,蕭琅早晚會報仇的!”

易寒是知道蕭琅與葉家之間的恩怨,“将軍,發生了這樣的事,賜婚是阻止不了的,還要從長計議!”

蕭琅看向易寒,心中升起一絲希望,“易寒,你可有辦法幫她解除婚約?”

“沒有,不過事在人為!”聲音低沉而平淡。

想起秦玉拂,易寒古井無波的眸中泛起漣漪,等他的身子再好一些,打算再探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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