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樹敵

易寒坐在玉臺嬌三樓一處雅間,靠窗子的位子,秦玉拂的動向,以及夏侯均所在房間的動向,盡收眼底。

秦玉拂從房間內走了出來,換了一身湖藍色男子裝扮,秦玉拂朝着易寒所在的房間,看了一眼。

見到易寒就站在窗邊,微微颔首,示意她安全,便神色匆匆的下了樓,奔着玉臺嬌的後門離開。

易寒見秦玉拂安然離開,唇角微揚,沉靜的雙眸,看似古井去波,流露出萬般溫柔在心口。

取出秦玉拂送給他的茶盒,悠然的烹煮香茗,等着夏侯均前來。

聚會散去人人私下都在談論秦玉拂的事情,京城之中,又多了一道談資。

有人上前勾着溫良玉的背脊,“溫兄,不如去喝幾杯!”

溫良玉拉開那人搭在肩上的手臂,“你們還是自己喝吧!我還要去找相好的姑娘。”

“有人性沒義氣,你個重色輕友的色胚子!”笑罵道。

溫良玉也不管那些的笑罵,一直朝前走,見着葉雲輕站在門口,定是被齊王趕了出來。

齊王應該還不知道秦玉拂剛剛上演一出好戲,他一向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主兒。

踱着步子,手中折扇輕搖,輕笑道:“葉兄怎麽又被王爺趕了出來。”

葉雲輕最讨厭溫良玉附庸風雅的浪蕩公子,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冷道:“關你什麽事?”

葉雲輕不過是葉家沒落分支,都不待見他,溫良玉并不生氣,折扇一合,拍在他的肩頭,“還是愚兄幫幫你吧!”

葉雲輕見他要硬闖,用手臂擋住他的身子,喝道:“齊王有令任何人不準打擾!”

溫良玉見葉雲輕怒眸圓睜的模樣很想笑,聽到房間內傳來笙歌,扯着嗓子喊道:“齊王!溫良玉有事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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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均在欣賞着歌舞,每日靠靡靡之音來混日子,聽到溫良玉的聲音,“寧奕,将他趕走!”

寧奕來到門口,打開門扉,冷眸相視,“溫公子,是您自己走!還是寧奕送您走!”

溫良玉見着門扉內夏侯均的側顏,笑的人畜無害,“齊王殿下,良玉可有齊王妃的最新消息!齊王妃剛剛還在玉臺嬌!”

此話一出就連寧奕都感到驚訝,沒有将溫良玉丢出去,就聽到身後,夏侯均冷漠的聲音。

“帶進來!”

溫良玉沖着寧奕的冷臉灑然一笑,寧奕冷着一張臉不看他,混跡玉臺嬌的世家公子有何人不認得他,浪蕩輕佻,臉皮極厚。

進了雅間,溫良玉卻是換了一副顏色,看上去神色恭敬的多了,扇子在前,雙手拱起躬身一禮。

“良玉見過齊王殿下!”

夏侯均并未言語,寧奕向舞姬們示意離開,歌舞止,衆舞姬紛紛退到內堂。

夏侯均聽說母後賜婚,一直沒有反對,就是想吊着秦家,看看秦驚雲還能夠玩出什麽把戲來?他可是很疼愛這個妹妹。

冷凝的雙眸盯着溫良玉玩世不恭的一張臉,“說罷!你都知道什麽?”

“良玉可否坐着說話!”

夏侯均冷眼睨他一眼,看着他手中沒有扇墜的折扇,從手上退下一枚碧玉戒子,丢了過去。

“你就跪着說話,若是你的消息讓本王不滿意,那便是橫着出去吧!”

溫良玉接過戒子帶在手上,直接跪在地上,臉上依然是春風拂面。

“今日,王爺的表妹青柔小姐,舉辦募捐宴會救助流民,良玉有幸參加。邀請了玉臺嬌的琳琅姑娘,青柔小姐捐出了前皇後賜予的南珠碧玉簪,價值五千兩。”

葉青柔最愛出風頭,夏侯均知道,玉琳琅是玉臺嬌的花魁,他又豈會不知道。

夏侯均颦眉,是不喜,“說重點。”

“殿下莫急,良玉接下來說得就是重點,那琳琅姑娘遲遲未到,待聚會快結束的時候,琳琅姑娘突然到了,還帶了齊王妃來。”

說着身子向前挪了幾分,“王爺您真是賺到了,王妃随便一伸手,取了頭上的發飾,紅寶石的華勝,那麽大一顆紅寶石,至少十萬金,我父親一輩子的俸祿都沒一件首飾多。”

夏侯均也沒想到,秦玉拂會如此大手筆,他王爺的俸祿根本不夠揮霍,都是暗中母後供給。

不過秦家店鋪衆多,那白玉無瑕的懷古都可以随意送出,也便不稀奇。

“說完了嗎?”

溫良玉似乎意猶未盡,又朝夏侯均靠了靠,“王爺能夠娶到如此嬌媚多金的女子為妃,就像守着金山銀山過日子,難怪不願意嫁給您。可是王爺面對那般嬌滴滴的王妃既然都掠了,怎麽就不生米煮成熟飯!豈不可惜了!”

“放肆!”夏侯均盛怒。

溫良玉似乎被吓到,坐在地上不說話,“殿下,是良玉忘形了!”

他那裏是忘形分明是嘲諷,夏侯均也猜到定是秦玉拂做了手腳,“你将話說清楚,秦玉拂究竟做了什麽?”

這一次,終于見他正經些,“良玉懷疑王妃聯合玉琳琅做局,故意讓王爺難堪!”

夏侯均唇角揚起微涼笑意,“好,你去找雲輕去管家那領賞吧!”

溫良玉出了門,跟在葉雲輕的身後,眼角的眉梢盯着易寒所在的房間,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看玉琳琅。

看着走在前面,嘲諷神色的葉雲輕,似乎鄙夷他沒骨氣,溫良玉卻是笑的沒心沒肺。

将碧玉戒子現在他的面前,獻寶一般,“雲輕,能夠從齊王手中撈到好處的,只有溫良玉有這個膽子,你敢嗎?”

葉雲輕就是輕看他,他父親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明,溫家家境也算殷實,怎麽就生出這樣沒骨氣的兒子,怕是作古那一天,也會被他從棺材裏氣醒了。

冷叱道:“老虎裏嘴裏拔牙,你是嫌命長。”

夏侯均派了人去打聽內情,大致知道秦玉拂故意激怒表妹,顯出守宮砂。秦玉拂點上守宮砂,故意說出拒婚的事,是在向他示威。

那個女人還沒這個膽子,背後一定有人撐腰,“寧奕,去将琳琅姑娘帶過來。”

玉琳琅将首飾藏好,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辰,方才聽到寧奕的傳喚。

跟着寧奕來到夏侯均所在的雅間,見到夏侯均躬身見禮道:“玉琳琅見過齊王殿下。”

夏侯均冷眸看她,聲寒透骨,“聽說琳琅姑娘帶着本王的未婚妻,演了一出好戲?”

玉琳琅身色恭敬,“琳琅不敢!”

“她給了你這麽好處?背後主謀是何人?”夏侯均冷喝道。

寧奕聽到夏侯均的厲喝聲,瞬間拔出腰間長劍,抵在玉琳琅的頸間。

玉琳琅眸中驚懼,身子微微輕顫,聲音也變的有些發抖,“王爺,琳琅不敢欺瞞,實在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你的命價值幾何?”

“鄙婦的命不值錢!莫髒了王爺的眼。”

寧奕見她不肯說,手上的力度加深一分,吓得琳琅花容失色,“我說,是蕭将軍府的易先生。此人就在玉臺嬌!”

夏侯均見琳琅說出易寒的名字,就是剛剛入京的将軍身邊的那個謀士。

“放了她!”

寧奕将冰冷的劍鋒從琳琅的脖頸之上移開,“你可以走了!”

寧奕剛毅眸光看向夏侯均,“王爺是否要見?那個姓易的似乎在等着王爺。”

陰邪的雙眸勾起一絲玩味來,“每天閑的無聊,本王也想見一見那個人,究竟是何許人?”

事情比易寒預期進展的慢上許多,易寒已經烹煮了兩壺茶,齊王人還未到。

易寒從茶盒在衆多茶葉中選了一種,還是秦玉拂拜師的時候送給她的,又加了些許果幹進去。

經過繁複的工藝在煮茶。

門突然被推開,一名男子年約二十,剛硬的五官,俊目狹長,疾走闖入房中。

身後跟着,一身月白色織錦華服,俊美尊貴中透着一絲威嚴。

易寒并未停下手上的工序,還差一點火候,一壺茶就煮好了。

夏侯均同樣打量着一身玄衫,俊美無俦,臉上帶着半邊銀色镂空的面具,此人看上去又帶着一絲詭異的神秘。

神色從容的在烹茶,那淡淡的神情,似乎在哪裏見過,他很讨厭那種漠視。

寧奕怒道:“齊王駕到!還不見禮!”

易寒沒有動只是拿着扇子小心翼翼的扇着爐火,寧奕喝道:“難道你是個聾子!”

寧奕拔刀想要動手,被夏侯均阻攔,他想看看易寒究竟想要做什麽?找了位置坐下。

易寒将煮好的茶水,取了第三道的茶水,倒入杯中,方才放在兩人面前,“兩位請喝茶!”

寧奕剛想說話,再次被夏侯均攔住,“你就是易寒?”

易寒為自己斟滿一杯,放在唇邊,輕嗅,帶着淡淡的果香。

“正是!”

夏侯均見易寒喝茶,看着他遞過來的茶,“本王從不飲茶,只喜歡飲酒!”

“飲茶可以降火氣!”

夏侯均怒然起身,“你幫她出頭,就是與本王為敵。”

“王爺的話說的太早了,這世上只有一時的對手,沒有一世的敵人。她是我的徒弟,受了不白之冤,我這個師父的豈會坐視不理!”

“這麽說,你就是要與本王為敵了!”

“這完全取決于王爺的态度,只要殿下不為難她,易寒自然不會出手。男人之間的仇怨本就該在男人之間解決,牽扯到女人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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