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的笑
果然……
簡單粗暴的動作變成了他無聲的回答,師父又一次拽過我的手将我猛地拉入懷中。我吃痛悶哼還沒有回過神他的吻已經強勢落了下來,他吻得那麽絕望,那麽濃烈,仿佛是要把這無盡的憤怒與悲傷一同焚燒殆盡。
具體來說這種事我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所以本姑娘大腦一片空白短路了……
這是……接……吻嗎?而且還是和自己的師父?我被震驚得無以複加,只覺渾身血液倒流如潮。
下一刻師父卻突然推開我踉踉跄跄向外走去。
自己一頭霧水愣在原地,師父聽完自己的看法反應竟如此之大,難不成是自己說話太過直白傷了他老人家的自尊?
是以,作為懲罰他才吻……咳咳,“吻”這個字即使不說出口,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莫名害羞。
不曾想師父這種冰寒雪冷之人竟也會如尋常男子般做,做這種……事?
一炷香過後我終于說服自己,師父是魔,魔一旦發狂便會做出許多不可理喻之事,因此師父也是因為無法自控才會做出……那種事來,咳,咳。
如此這麽一想我竟又睡了過去。
半夜,萬物俱寂,半夢半醒間突覺有腳步靠近還未等我有所動作一股強力瞬間将我擊暈。
次日,我伸着懶腰在自己床上爬起來,只伸了伸胳膊感覺後腦勺一陣陣悶疼。
我苦思苦想了好一會兒除了記起昨日暈倒在龍召山一事外其他的是一丁點也想不起來。應該是暈倒之前撞到了哪裏。
洗漱後我大大咧咧走出寝殿打算去拜見師父,自昨日從雲魂洞回來之後還沒見過師父呢,也不知拿的石頭是不是師父口中的思魂石。
到了龍燭殿門口正想敲門就聽到了裏面傳來了疲憊不堪的聲音:“進來。”
師父真是好耳力我領命推門而入乖巧道:“師父可安好?”
Advertisement
擡眼的那一瞬我是真的驚呆了,眼前之人是師父吧?
他青發淩亂,衣衫不整滿臉倦容坐在石桌前。
我錯愕道:“師父!發生了何事?您……沒事兒吧?”
盡管還是大呼小叫不成樣子,師父并沒有像往日那般斥責我只淡淡道了句:“茵茵,師父無事。” 師父擡頭凝視我片刻又道,“從今日開始,你與師父一□□煉可好?”
方才師父一直是微垂着頭,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這一擡頭我才發現他那往常幽邃的雙眸此時卻是布滿了血絲,暗淡也無光。
看到師父這個模樣,想好婉拒他的話無聲被我給咽了下去。不過……我與小蘇相處地甚好,讓我放棄小蘇那個受氣包來和這個冰塊兒師父天天修行這還是需要巨大用勇氣的。
見我猶豫不決,師父眼中漸漸湧上一抹果真如此的痛苦神色:“果真是不願嗎?”
唉,既然師父如此傷懷,作為徒兒又豈能袖手旁觀?我往前挪了些許誠懇道:“若師父不嫌棄,茵茵自是願意。但……但徒兒天生頑劣,胸無點墨又不善言辭,我怕……我怕會惹師父生氣。”
師父滿眼柔情全然忽視了我所有的缺點:“上窮碧落,四海八荒,師父唯獨不會與你生氣。你在……師父便別無它求。”
本來還想師父聽完我的話會對我的性子有所忌憚而改變心意,不過如今看來師父是心意已決。
唉,小蘇啊,這可不能算我不仗義,畢竟魔尊的命令誰敢違抗?但畢竟朋友一場,怎麽着也得去告訴小蘇一聲。
偷瞄了師父一眼他心情貌似還不錯我大膽開口:“師父,徒兒還有點事需去趟劫緣花境。您放心,辦完事我立馬回來,可以嗎?”
“恩,快去快回。”師父的眼睛像極了夜空中的星星明亮閃耀得很,總感覺師父今日和平日判若兩人,雖然不知确切緣由但若以後都能日日如今朝那該有多好!
劫緣花境上空漫天殷紅花瓣翩翩起舞,亭中之人也似花般柔情萬種。
我沖着那個火紅的背影大聲喊:“小蘇。”
他回眸一笑,笑靥如煙指着漫天的花瓣問:“茵茵,美嗎?”
“那是自然!”
小蘇甚是開心地彈了一下我的額頭:“哈哈,喜歡就好,送你的。”
“送我的?!”
不可置信摸了摸小蘇的額頭:“小蘇,你病了吧?”
他一把打開我的手嫌惡道:“你在說些什麽?”
“我就是擔心你生病。”
他胸膛劇烈起伏數次後才咬牙切齒道:“你才有病呢!”
“那你幹嘛又送我禮物?”
他沒好氣道:“不要算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作勢便要收法術。
“哎哎,別呀,我很喜歡!”我拽着小蘇的胳膊試圖阻止他。
小蘇望着我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看了一會兒滿意停住了動作:“真的喜歡?”
“恩,日後時常送我這個,可好?”
本來只是句玩笑話,小蘇卻整得相當隆重他在一旁鄭重承諾道:“你若願意,便是日日送你又有何難?”
欣賞花海之餘我也在琢磨究竟該如何開口告訴小蘇我要同師父一□□煉的事。小蘇見我神色古怪不由問了聲:“咦?你是否有話要講?”
“恩。”
大約是看出我心不在焉他索性收了法術拉我到身邊:“何事?”
事已至此,只好把師父讓我與他一塊兒修行之事和盤托出。他聽後沒有像往日般與我耍賴皮,反而安靜地有些怪異。
瞧他受傷似地沉默不語我滿心愧疚:“小蘇,你不要傷心,我雖不能時常來看你,但你可以來找我啊。”
他依舊不語我只好故意逗他:“瞧你那模樣,又不是見不到我了,莫不是……莫不是……你是半刻也離不開我?”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小蘇氣急敗壞沖我嚷嚷了句,一張臉登時漲得通紅。
話是如此說,可自己心裏也明白日後與小蘇相見的頻率必然不會像現在這般頻繁,想想小蘇長久以來的真心相伴我也生出幾分傷感。
論朋友還是小蘇夠義氣,他見我愁眉不展努力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魔界我還是不去為好,但你一定記得要時常來看我。”然後他松開手轉過頭別扭道,“茵茵,你莫要忘了我。”
我望着他那張苦瓜臉重重點了點頭:“定不會忘。”聽罷,他沖我淺淺一笑。
與小蘇依依惜別後,再次見到師父是在草色雲瑩的碧羅亭外。
師父換了一身不同于往日的淡紫錦繡紗袍。他負手立于亭中,長袖如雲,青發如煙,這樣一看,平日裏涼冷孤傲的師父竟然也給人一種清雅出塵的感覺。
今日師父的舉止實在太為反常,少不得讓我滿腹疑雲。我站在亭外像個白癡一樣推測各種原因又被自己一一否決:“唉,我腦中果真是空無一物……”
就在此刻,師父轉身朝我的方向望來,他所看見的便是我自言自語搖頭晃腦的癡傻模樣。
與師父四目相撞的瞬間我又開始莫名緊張,因為……師父的眼睛真的……真的……很好看。
他唇角微揚向我招了招手:“茵兒,過來。”
自從來到魔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師父笑。他的笑很淡,淡如月華,但他的笑又很暖,暖如春華。
這樣美好的微笑,這樣不一樣的師父突然讓我有些不适應,但是又感覺很喜歡。
還有……茵兒?說實話這個稱呼剛開始還真是覺得別扭,總感覺有那麽一點不知名的意思摻雜其中。但細細想來大部分長輩對晚輩一般都是如此稱呼,便也無心再去計較。
繞過長廊走到亭中我很有眼力見兒給師父斟了滿滿一大杯茶送至他面前:“師父,請用茶。”
師父自然拉住我的手:“茵兒,你也品品這茶。”
向來冰清雪寒的師父對我講話的語調難得會如此溫柔,他這一舉動讓我有些不大适應。我一時大意也忘了杯中是滾燙的熱茶,端起茶盞就向口中倒,多虧師父及時扼住了我的手腕。怎奈我用力過猛,一杯茶水竟是濺了一大半。
無暇顧及已經紅腫的手背我立馬跪下認錯。師父卻不管不顧将我拉到他身側細細觀察傷勢。我被驚得不敢動作,由着他運功替我療傷。
直至手上紅腫完全消退師父才收手責備我:“茶水滾燙,你怎能如此莽撞!若是你剛才一飲而盡,如今怕是早已口舌潰爛!”
師父對我如此關懷,莫非……
下一刻這一想法又被自己否定,怎麽可能?師父肯定只是把我當個小輩看待這才沒有顧忌男女禮節的事。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但凡想到師父與自己有那麽一丁點兒的可能我竟開心地難以自抑。
這是何種情懷我不知道,但是自己隐約明白自己對師父好像存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也是正巧此時秋葉飄零,片片枯葉如蝴蝶般随風飄落,落在我們的肩上,發上,也落滿了厚厚的青玉石桌。
師父擡頭望了我一眼,這一次他的眼神溫柔地簡直要溢出水來,我的心很不争氣僵了僵。
作者有話要說:
師父和茵茵之間似乎……有點兒情況……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