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鐵柱下獄

第49章

林青蕊聞言,臉色一下子就刷白了,趕緊問道:“怎麽回事?鐵柱怎麽了?”

趙氏聽說自家二哥下了大牢,頓時也着急起來,可看到二嫂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模樣,她只能先安慰了兩句,讓人慢慢說。

林青蕊也知道現在不是亂的時候,咬着下唇哆哆嗦嗦的聽李鐵栓講起來。

原來這事兒根本還是原于當初林青蕊被鎮上賴皮糾纏的事端,當時被李鐵柱碰上,痛揍了那幾個混混一頓還送去鄉老哪裏吃了板子。

林青蕊自然記得那件事,那時候她差點被人拖進巷子裏,後來更是因着那事兒名聲壞到了底兒,惹了爹娘為她操碎了心。後來更是那些流言蜚語尋不到好婆家,最後嫁給了惡名遠揚的李鐵柱。

聽到李鐵栓說,當時那幾個混混被打了板子,還被鄉老的人盯上實在沒法子在為非作惡,只能去了縣裏。說是去做工,實際上還是游手好閑的,偏生幾個人在賭場上結識了一個衣着華麗還帶着仆人的公子哥。

那公子哥賭了好幾把都是輸了,心裏正煩躁呢,就碰上了也連輸幾把的賴皮幾個,那幾個混混本來就是忽悠人的行家,可不就把那公子哥哄得團團轉?

接着,臭味相投的幾個人就天天混跡賭場跟酒場。賴皮幾個更是被那公子哥看作是小弟一般。

若單是這樣也不打緊,可巧就巧在李鐵柱兄弟倆做工的人家就是公子哥所在的蔡員外家。于是早就被賴皮幾個記恨的李鐵柱,可不就被刁難了?不止是刁難,那幾個賴皮更是仗着自個跟蔡員外家獨子是非不分挑釁李鐵柱,嘴裏還不三不四的說着難聽話,更甚者還意/淫林青蕊。

若是被刁難還能忍,被挑釁還能憑着不幹了揍幾個人一頓,被人把媳婦說的那麽不堪可就徹底激怒了李鐵柱。接下來,幾個人不止被揍了,李鐵柱還把賴皮的一根腿打斷了。

後來蔡家那個纨绔公子哥前來撐腰,李鐵柱哪裏忍得了,倆人一言不合就動了手。至于結果,可想而知。

蔡家唯一的子嗣被人打傷,蔡員外哪裏能忍?更何況打人的只是個鄉野村夫,根本沒一點背景跟人脈,頂多就是有一把力氣罷了。所以他一動心思,就讓人送了銀子到縣衙主簿那裏,三言兩語的只是一般的傷人,就成了惡意滋事,意欲殺人劫財。

林青蕊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整個人都癱軟在炕邊上了,意欲殺人劫財,這種罪名就算不用問,她也知道後果輕不了。

“怎麽能這樣,怎麽能這樣......二哥不可能是劫財的那種人。”趙氏頓時也急了,跺着腳低聲說道,“難道就任由他們誣陷?縣衙的青天大老爺就聽主簿的話?”

接下來的話根本不用人再說,林青蕊自己就能猜出其中的緣由,這年代縣衙主簿就相當于宋代的押司,幾乎在縣裏能一手遮天的。他的話,就連縣令也要考慮一二。

想到接下來的後果,林青蕊顧不得恨的睚眦欲裂,趕緊收了眼淚強忍着悲憤站起來,“三弟,三弟妹,我要去縣城一趟,就算傾家蕩産也要把鐵柱保出來。”

李鐵栓兩口子連連點頭,本來想勸說自家二嫂的安慰話,在看到二嫂紅着眼堅定的樣子時,竟然說不出口了。

說什麽民不告官,那只是事兒沒逼到頭上罷了。

“二嫂,你有什麽法子嗎?”李鐵栓猶豫着問道。他們李家,也就自家二哥在外頭有幾個相熟的好友,至于大哥跟自己,一輩子頂多也就是去做工時候認識幾個手藝人,哪個也忙不上啊。

林青蕊抹了一把臉,回身摸出之前回娘家時候趙氏給的二十兩銀子,又把之前陪嫁的私房錢拿出來一股腦裝上。

“三弟妹,家裏就交給你了,咱娘那......”林青蕊抿了抿嘴,強自鎮定的說到,“咱娘那,能瞞着就瞞着,一會兒我去跟娘說回一趟娘家。”

王氏的身體不好,只怕聽了這消息,會受不住。

等林青蕊去正屋的工夫,趙氏一咬牙也回屋摸出了臘月裏攢的三百文錢。甚至把自家兩個丫頭得的壓歲錢也全拿了出來。

跟王氏說要回楊家窯村之後,林青蕊跟李鐵栓就匆匆離開了。甚至為了瞞着王氏,都沒讓李鐵栓到正屋一趟。

到了縣衙,他們連門都沒進得去。最後還是林青蕊塞了一兩銀子,對方才提點了她們,說是上頭有人說了,不讓探視。

知道人的确被押在了這裏,可再詳細的細節,對方卻是不知道的。想了想,林青蕊又掏了兩個半角銀子遞過去,希望對方能幫着照看照看,至少別讓人在牢裏忍饑挨餓。

出了縣衙,林青蕊忍不住眼淚就掉下來了。她不知道古代的大牢是什麽光景,可她卻記得曾經看過的電視劇裏,牢裏就不是人能待着的地方,不說會不會受欺負,就是飯食都是大桶裏那種發馊的。

“二嫂,你先別急,蔡家能塞錢,咱們也能。不如我回去,哪怕是把餘下的田地賣了,也先湊錢再說。”

林青蕊也不是沒想過買通縣衙那邊的人,可關鍵是自家根本不認識可靠的衙門裏當差的。怕就怕塞了錢,又給自家男人惹了更多麻煩。

她慘白着臉色,搖了搖頭,“讓我想一想......”

到最後,她還是決定去一趟劉家糖坊。劉家到底是有根基的人家,跟州衙和京城也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的,說不定能給自己指個出路。

實在不行,她哪怕去敲鳴冤鼓也好。

到了劉家糖坊,管事兒的一聽是林家閨女來了,當下臉上就堆着笑親自迎了出來。自從用了林家閨女給的法子,自家的白糖可是又入了貴人的眼,甚至家主還準備争一争今年的皇商之名。

想到現在糖坊的利潤幾乎是日進鬥金,還源源不斷的增長,管事兒的就忍不住笑開了眼。

等聽了林青蕊的來意,那管事兒的心裏也是一咯噔。林家閨女不知道,可他卻清楚蔡家那小子是個什麽德行。說起來,蔡家家大業大,只修了那麽一個兒子,自然是要什麽給什麽了,偏生那小子別的不喜歡,就待見玩骰子。這麽多年,蔡家兩口子可沒少給兒子擦屁股,收拾爛攤子。

這樣的獨苗苗,只怕......

管事兒的也不是冷心的人,又想着日後跟林家的合作,自然就上了心。所以去交代了一聲,就帶了林青蕊去縣衙尋相熟的衙役。

那衙役也不是心爛的,知道李鐵柱是被冤枉的,奈何他也實在沒辦法放人,所以就提點着林青蕊先去湊銀子,銀子越多越好。只要上頭那位收了,事情就還有回還的餘地。

出了衙門,林青蕊就跟李鐵栓先去了楊家窯村。正好林家老兩口剛得了一筆收入,還沒來得及收起來。聽說自家姑爺被抓到了大牢,二話不說就把家裏這些日子存的錢全拿了出來。

加上林青蕊身上的,也不過一百多兩。想到自家的光景跟蔡家的家業,幾個人都忍不住有些喪氣。

甭管怎麽樣,錢還得先使出去。

見跟劉家糖坊相熟的衙役拿了錢走,林青蕊才癱坐在凳子上,半天都用不上一點力氣。可這件事她還得想法子,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思索了片刻,她一咬牙,幹脆就去賭場尋蔡少爺賭一場。

聽說自家二嫂要進賭場,可是把老實的李鐵栓吓了不輕,趕緊的勸說起來。農家人,別說女人,就是爺們賭錢也不過是耍耍葉子牌之類的,哪個敢真的進賭坊?

若是傳出去,只怕都沒法做人了。

林青蕊也知道這個,想了想,現在并不知道蔡家少爺的行程,就算冒冒失失的去了賭場,也不一定能碰上人。加上現在她們身上也沒了銀子,思索片刻就一同回家了。

如果能救出來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那她只能從耍骰子上入手了。作為最好的酒頭腦,別說是聽骰子了,就連酒缸裏的發酵情況都能聽出來。

回到家的時候,正碰上秦氏送她那個嬸子出門。消停了好幾天的秦氏,也不知吃錯了什麽藥,見到林青蕊竟然把眼一斜,一臉不屑的啐了一口。那模樣,跟過年時候可是天差地別。

林青蕊心裏記挂着正事兒,懶得跟她計較,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扭着腰身回屋,也沒開口。

正屋裏王氏早就在等着呢,趙氏也一臉着急的守着她。不是趙氏的嘴不嚴,而是王氏到底活了大半輩子,一個人有事沒事,她還是能瞧得出來的。

當時她剛問的時候,趙氏還強撐着笑意說沒事。卻不想她哪是能藏的住心事的人?一向做活認真的她,就針線活都開始走神了,不僅紮了自己好幾下子,還恍惚的沒聽到王氏叫她。

“老三媳婦,娘的眼不好使可心還沒糊塗到底,你二嫂那樣子明擺着是哭過的。要不是出了事兒,她那不肯吃虧的性子能抹眼淚?”王氏倒是沒想着是自家兒子出了事兒,她怕的是兒子的性子野,傷了林青蕊。或者小兩口鬧了什麽意見,讓兒媳婦受了委屈要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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