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洗熱水澡的呢?
應該是高一的時候。我以前可讨厭洗澡了,洗澡這件事情又麻煩又浪費時間,除了夏天必要的沖涼,在沒那麽悶熱不出汗的日子裏,就一邊抗拒着洗澡的麻煩,一邊還要強迫症似的天天洗,并且不到一定的時間絕不從浴室裏出來。
高一的時候我還是實驗班裏根正苗紅的好學生,因為繁忙的學業和越來越變态的老師,每天放松的時間就只剩下放學路上和淋浴房裏。
一定要是最燙的熱水從上頭滾落而下,不管是夏天還是冬天,這樣,才會有一種自己被溫暖籠罩的錯覺,消除由內而外散發的孤獨感。
所以現在不管是不是晚上,是不是不需要出門,興起的時候都會洗個舒舒服的熱水澡,何況又是在自己的公寓裏面這麽方便。
只是當我美滋滋地從衛生間出來,打算坐在書桌前用投影儀看部喜劇片的時候,突發奇想地又想去試試小區往西那條方向的美食步行街,聽說有很多S市知名的老字號店搬去了那裏,應該會有我想了很久的生煎,順便逛完能帶在西大門口旁邊帶一份咖喱雞肉焗飯回來當晚飯。
雖然說,出了小區除了去往學校的那條路,別的地方對我來說就是新世界一樣,但好在有還算靠譜的高德地圖,帶我穿過西邊的一個街區找到了那條步行街。
沒有那麽七拐八繞,就在一家電影院前面。
因為是國慶的原因,不光是這條街,我一路走過來的地方皆是人滿為患,許多店門口排着長長的隊伍。得虧在路上進KFC先買了杯雪頂咖啡解解渴,不然在這點杯奶茶估計得等到晚上。
來到丁記生煎包子鋪,兩個樓層都坐滿了人,排着隊等着進門的,估摸着還有二十來人,我認命地站在最後一個位置,還要冒着被擠到別家隊伍去的風險。
百無聊賴地刷着微博,一直刷到脖子都酸了,才差不多往前進了那麽幾米,天無絕人之路,随着裏面十幾來號人的不斷湧出,我終于被擠進了店裏,服務員讓我找個空位拼桌,一樓人已經炸了,索性直接上了二樓。
走到樓梯,擡眼就看到了正在狼吞虎咽旁邊還堆了好幾個盤子的鐘言複。
突然覺得有些想笑。如果是在這裏遇上唐樹他們我估計也還沒那麽興奮,但鐘言複這個原先百年一遇的神經病,沒想到近期居然遇見得還算頻繁。
走過去,在他對面笑盈盈地坐下,鐘言複聽見動靜擡頭看見我,一個激靈,脫口而出:“你怎麽也在?”
我挑挑眉,直接無視他無聊的問題:“怎麽,剛被放出來?”
說着,我指指他一旁令人發指的空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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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言複咽下口裏的生煎,抽過餐巾紙擦了擦油得發亮的嘴巴,又拿起筷子道:“前幾天一直在公寓裏啃三明治,好不容易有興致出個門,你至于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嗎?”
我搖搖頭,确實不至于,這對鐘言複來說好像并沒有什麽奇怪的,我一邊拿起手機掃碼下單,一邊道:“朋友,惜命懂不懂?”照他這種瘋子般地活法和吃法,早晚折騰出什麽病來。
“不好意思,健康的很,冬天還能洗冷水澡,夏天還能跑馬拉松。”
“……”
不過像我這樣三餐也不正常,冬天不斷冰淇淋,夏天十六度空調又不出門的人應該也沒什麽太大的資格說他什麽。
等生煎的時候我手指敲着桌子數了數他堆起來的空盤子,加上他還沒解決的,一共是十三碟,七十八只豆腐與肉的生煎包子……牛胃啊。
我慫地只吃得下十幾只豆腐陷的便灰溜溜地跟在鐘言複後邊走出了這家店。
兩人沒什麽話,不約而同地走上回家的路。
路過KFC,對,又是KFC,簡直就像是兩人續命的存在。
鐘言複毫不猶豫地進去買了一杯雪頂,我則買了聖代,還是讓很多人嗤之以鼻的草莓味。一旁的鐘言複不屑地看了看雪白聖代上面的一片草莓果醬,嗤笑了一聲,攪了攪手手的雪頂咖啡,冷不丁地開口道: “過段時間,我就出國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接着道:“想想還是告訴你吧,算是道個別。”
“去哪呢?”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反正肯定是有着巨大時差的地方。
“學校定的老美,然後回國答辯拿畢業證。”
感覺口中的聖代有點食之無味,有個有趣的人可能要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這對我是一件及其打擊的事,畢竟我認識的人,就這麽多。
“最後回加拿大嗎?”我記得他提到過他以前一直生活在加拿大。
“怎麽可能,你是不知道加拿大有多無聊,”他斜睨了我一眼,可能看出了我的一點點的失落,不多,就那麽一點點。
于是乎也就在我頭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以後可能當個擁有百萬畝地的農場場主,但還沒想好去哪,貌似英國也不錯。意大利?芬蘭?或者瑞士。”反正哪裏逍遙就去哪裏。
我笑笑,果然是腦洞夠大的,去國外當個坐擁百萬資産的農夫,真像他這個神經病能做出來的事。
“GOOD LUCKY ”
“還是祝我去了那裏能吃上生煎吧。”
看來這家夥對生煎是真愛。對我确是名副其實的點頭之交。
後來鐘言複具體什麽時候走的,我當然不清楚,微信聊天最後一句停留在他給我推薦的一部神經兮兮的國産電影,倒不是說有多具觀賞性,是它神經到足夠讓鐘言複半夜發鏈接給我,并且配上一連串的“哈哈哈”。
我在及其無聊的時候觀賞了一下,在書桌前笑道不能自己,真想飛到美國一邊拍着他的肩一邊吼“你神經病啊,大半夜發這個”。然後再發給夏大仁,讓她也想半夜爬過來打我。無聊到浪費生命,但又讓人捧腹不止。
這部看似鬼片的神劇大概講述的是在八路軍抗戰路上爬出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八路軍們一臉正派地扶着她站起來,道:“呀,這位女同志,看看都給日本鬼子糟蹋成什麽樣了?”後來還讓随行的護士給了她一套上世紀四十年代标志性土到不行的衣物,紮了一個麻花辮,麻花辮還他媽紮在前面(這是什麽清奇的腦回路?!),女鬼就這樣随着八路軍抗戰,有一天日本鬼子殲滅了他們,女鬼為了報複日本人就飄去日本的電梯裏吓人,最後成為了日本家喻戶曉的貞子,全劇終。
真的帶給了我前所未有的無聊加神經質的震撼。
但他媽就是很想笑。我愛爛片的編劇。
時間開始步入十一月後,就算我再怎麽不想舍棄寬大舒服洗起來又方便的短袖T恤,都不得不被寒冷打敗,套上了長袖,衛衣,或者是一禮拜都不見得洗一次的各式外套。
路過KFC的時候依然會買一杯雪頂或是甜筒,這是我活這麽多年來堅持得最久的事。只是這一次沒能和鐘言複這個王八蛋一起,而是莫名其妙地碰上了一上來就破口大罵,和鐘神經一樣混蛋的蔣拂。
我在空閑的沒什麽人出入的門口,調整了一下站姿好整以暇地看着蔣拂一臉憤恨地樣子,控訴着鐘言複的始亂終棄,确實,他罵的就是這麽一回事。
用勺子舀出最後一口冰淇淋,吃掉,咽下去,道:“你怎麽不飛過去當着他的面罵?”
這一句話,立馬讓蔣拂焉了下來,他一臉心痛地垂下了肩:“看吧,連你都比我先知道他出國的事。”
我走下臺階,蔣拂也跟了過來,拿過我只剩下咖啡的雪頂,喝了一口。
“我下午出實驗室,回家看到他不在,又跑去問他們學院的人才知道的。這家夥真的是,連告別都懶得說,真是省事得緊。”
他看了我一眼道:“所以他居然會告訴你吧,反正你也不會有什麽表示。”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願意輕描淡寫地和我告個別,但只是說自己要走了而已,好像就出門買杯飲料那麽簡單。
因為手裏沒拿什麽東西,為了讓自己自然一點,我将雙手插進了口袋裏。
“我也沒看出來像你這樣的實驗室魔鬼居然這樣重感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他有什麽特殊的情感。”
蔣拂翻了個白眼,一口氣将咖啡全部喝下,未了還吐槽了一句“真難喝”才把塑料杯扔進垃圾桶裏。
真是活該你被鐘言複抛棄哦!
就這樣和蔣拂一路看不順眼對方地回到小區。原本以為蔣拂發洩一下這件事就過去了,又會回到自己的實驗室開始新一輪的工作。
只是沒想到幾天之後鐘言複就發了朋友圈,配上一張蔣拂在他家門口睡覺的圖片。我順手截圖當做飯後八卦轉給夏大仁看,終于算是明白當初鐘言複說“遇上一條癞皮狗”的意思了,蔣拂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比口香糖還持久的癞皮狗。
而我繼續騷擾夏大仁,唐樹和蘇哲陽,偶爾去涼溪寒家裏蹭吃蹭喝,開黑游戲。
過着這種糜爛的大學生活,終于在十一月入冬之前想起來,我是當初那個立志要考研的人,可現在對我而言,能畢業都很不容易了。
痛定思痛還是強迫自己買了考研資料,畢竟比起考研,我更沒有把握的,是過上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
“所以你知道自己要報什麽專業了嗎?”唐樹不鹹不淡地在電話那頭問我。畢竟他是第一個知道我開始準備考研的人。
“反正不是對外漢語。”
“……除了政治和英語,別的你現在不定下來根本沒法複習。”
我浏覽着考研網,翻着Q大的研究生專業,沒什麽一看就非常吸引我的專業,再者我也沒什麽非要繼續學下去的東西。
“小語種你要不要試試?”
“別,我的二外是日語,光是日語就已經把我整禿了。”原本因為是喜愛柯南的緣故,二外毫不猶豫地報了日語,結果學下去之後,是越讀越後悔。我可能根本就不是學語言的料。
“商學吧,我猜你是不會去的,又四年沒碰過理科,既然如此,學你的老本行呗。”
“文學?”
“對,就是那個,放心,我們學校外國文學和文學是分開來的,不會逼你在學些別的什麽語言。”
我輕輕滑動鼠标,看了看上年不低的錄取分數,咽了咽口水:“我考慮考慮,你幫我打聽一下考那幾本書,最好是能幫我拿到複習資料。”
“複習資料難說,陪讀倒是可以給你找一個。”
“Excuse me ”
那邊輕笑了一下:“一個朋友,他也打算報考本校的文學研究生。也許以後你們就是同學了。”
我怕是嗅到了他不懷好意地味道。
“反正你們一個個是不打算陪我繼續留在S市讨生活了。現在倒好,夏大仁又要去澳洲,可能到時候S市唯一能繼續嗨打的朋友只剩下我現在的鄰居了。”
“你別說那麽傷感行不行,最多三年就回來了,如果說是澳洲那邊的話,一年也就混回來了。”
“啊,是啊。”還好不是像鐘言複那樣,幹脆在那邊當一個農場場主。
要走的人的不舍感覺總是比留下來那些人的不舍感更淡一點,因為只要跨過離別這條檻,離開的人将會去迎接更加精彩的生活,而對于留下來的人而言只是在重複以前的生活而已,連擁有一個新的朋友這件事都變得分外困難。
我大概給涼溪寒做了兩個禮拜的心理建設,用盡了我畢生的口才說服她在S市考研,沒想到這見色忘友的家夥依然一心一意地想要回H市和男朋友過上畢業就結婚,養家糊口的小日子。
我這種打定主意活該單身十輩子的人,永遠都對這種看似幸福的日子無法感同身受。
原本倒也以為唐樹和我是同種人,但當他告訴我他高中其實喜歡一個女生整整三年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有一種衆人皆醉我獨醒的無奈感。而夏大仁喜好男色這是我認識她起就知道的事實,此人估計以後也會和涼溪寒一樣,良母說不準,賢妻到一定是個賢妻。畢竟我高中對她最大跌眼鏡的事情是發現她的衣櫃居然是整整齊齊的,整整,齊齊的。這是我們生活習慣上唯一相差最大的點。
十一月二十八日,我最終還是決定了報考唐樹他們學校的文學研究生。
我還是得把,不能和唐樹同一所大學,這個遺憾給補上。
每天的日程除了上課睡覺吃飯,我終于加上了一項刷題。漸漸地也就沒有之前那樣覺得自己在行屍走肉,有目标的感覺會讓自己變得鮮活許多,竟然能讓我開始忍受朝九晚五的考研生活了。
因為是跨專業的原因,很多參考書目都需要自己去啃,反正也找不到靠譜的補習班,我就索性縮在卧室的小沙發裏慢慢地研究着《外國文化史》、《當代中國》之類的純文學作品。
原先以為自己是個不排斥學習和看書的人,直到我開始看考試範圍的書目,這下,連曾經被我置之高閣的《咬文嚼字》都覺着比它們有趣了許多。跨入到這個坑才知道考研對我來說其實是件及其痛苦的事情,特別是當這件事開始的時候,開始步入正軌但還沒有适應的時候。
我問唐樹他為什麽能這麽孜孜不倦地考試,不光是中考也好高考也好,還是考難度極大的GRE,他好像都沒有喊過一聲累和苦,只是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不斷重複地刷題,背書,也不管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用。簡直就是一個Text robot.
“其實我特別看重成績你知道嗎?當這種在乎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完全覆蓋了複習的乏味,你要想着面前是千萬人遙不可及的分數與大好前程啊……”
真是中規中矩的力争上游的又讓人讨厭與嫉妒的高材生。
其實我也在乎成績啊,不能說比高材生少吧,但是我更想要的是不勞而獲的高分,好吧,我确實是個更令人讨厭的鹹魚。
即便如此,自己選的路,我還是會強迫症似的去完成,即便是真的很厭惡考試範圍內的東西,但我還是在跨年之前将十來本書背了個大概,開始在刷英語的空檔中,刷一些歷年的專業考試真題。順便增加自己少得可憐的名著閱讀量。
書架上堆了上千本書,但在考研面前卻是再怎麽龐大也無濟于事的單薄又無力的存在。照着唐樹和鐘言複給的名著書單,我一口氣買了一百本中外名著,想着,能在今年考試前讀完,也就離人生的成功不遠了,言下之意,也就離禿頭和猝死不遠了。
第一本書就夠讓我頭疼,啃了三天才斷斷續續地看完,不知道是不是翻譯的問題,還是因為我就是對特有的外國式文學無感,總覺得不如看電影的時候來的震撼,也不如接下來讀的《活着》來得引人入勝。還是喜歡中國的文學作品啊,讀起來是原汁原味的原著,沒有夾雜任何第三方的東西,感覺會更親切,就更靠近這些故事與文字一些。
唐樹淩晨決定給我在亞馬遜上下單寄過來的是《朗讀者》和《化身博士》,《化身博士》那本我還一直放在書桌的一邊,《朗讀者》倒是翻開就被吸引住了,還是那樣濃厚的一看就知道是外國著作的文筆,但其故事性卻強了許多,題材與我而言是很新穎的。
唐樹那天淩晨和我說,雖然沒有像介紹的那樣一夜讀完,但還是堅持看了一半才去睡覺的,是本吸引力很強的書。
而鐘言複那個傲視群雄的混蛋居然提議讓我去啃全英文的原著,他可能真的對我的智商存在什麽誤解,或是單純是為了在此狠狠地嘲笑一下我。
惡補了三個月快被逼成一個變态的我,還是得悻悻地回Y城過年。
身上是穿了一個月沒換過的羽絨服,頂着半個禮拜沒舍得洗的油頭,拎着半個箱子小說的箱子,我風塵仆仆地入住了外婆家。并且發出了“來生不做讀書人”的感慨,還被我媽狠狠地白眼嘲笑了一番。她這種每天和錢打交道的女人哪知道我們搞藝術的人的痛苦,哼哼哼。
《人間失格》是鐘言複在大早上,對我來說是大晚上的時候推給我的。我好奇他這個點居然醒着,結果他告訴我說,一般等到了晚飯點他才會睡下,然後等到淩晨四五點就是他開始活蹦亂跳的時候
。
果然果然,這個人連生物鐘都是這樣地不可臆想。十足的怪人。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麽樣在制度下的大學生存下來的。
這次鐘言複算是推了一本比較符合我胃口的書。比什麽《局外人》、《百年孤獨》能讓我看下去的多。
每次感到死是不敢死,活又不想活,想着無病呻吟點的時候看這本《人間失格》就真的會很想笑,百分之百的嘲笑,嘲笑這個作者也是自嘲。
沒想到在他的筆下還有這樣感覺比所有人都活得莫名其妙,茍延殘喘的人,而痛苦到一定程度,無論是對別人也好還是對自己,都想先大笑一番,然後再像個神經病一樣突然淚流滿面。
其實我們或多或少都有病,不過是藏得夠深罷了,粉飾太平是我們天生的本領,誰都需要維持體面地活下去,很少有人這樣直白地揭露自己的痛苦,痛苦往往都是不堪的,讓人看了既可笑又可憐,而痛苦的人,最不想收獲的就是同情。
這本書很成功,成功到能讓鐘言複在解決民生大計的時候推給我,但我卻很多時候都不會看,只敢在最難過的時候拿出來嘲笑一番。
真是一本好書呢。
好書一大堆,但從書中脫離出來,我依然不覺得生活美好。
因為打算給自己在年前稍微放松一下,所以在一家子人忙忙碌碌大掃除,準備年貨的時候,我這個人人口中喊打的閑人,便溜出去在電影院泡了一整天。
自從被無數爛片折磨後,我其實已經很少去電影院了,除非有口碑真的不錯的,或者是大IP和好萊塢大片。
最難以忍受的就是坐在電影院的座位裏看冗長又無聊到爆的電影,每次到一半就會睡着,或是想躺下,但自從被更多,更無聊和冗長的小說折磨後,我該死地覺得看電影真他媽輕松。
哪怕我今天看得電影都是娛樂至死的爛片,但總比評價虛高販賣情懷的傻逼紀錄片來的有意思。被生活折磨的人,哪有精力再去看厚重的片子呢,看幾場爆米花電影,吃好喝好就夠了。
這便是我今天來電影院的初衷,最後一場結束的時候,舒舒服服地在大門口伸了個懶腰,下樓,星巴克,見夏大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