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原本以為接下來幾天就會亢奮又規律地在家和小區周邊自己折騰,沒想到周若居然約我去禍害大自然。
我看到周若發給我的那條微信遲疑了許久。一是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周若本人,二是……
“S市好像沒有山……”據我所知。
“坐高鐵”
“去”
“南站”
“那邊”
“有”
“還能”
“露營”
“好嗎”
“?”
我撓頭看了半天,實在是接受不了這回消息的方式。盯得我急死。
不過對于那種一大段一大段的回話更是沒有耐心看。
想着接下來還有四天能廢,就算出去兩天還能睡兩天,我就勉強答應了。況且沒準回來我的亢奮期就過了,這樣就終于能睡個好覺了,不至于躺床上之後翻來覆去兩小時還睡不着,第二天還不想睡。
還有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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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問辰也去。”
“嗯。”算了,只要別再帶什麽奇奇怪怪的陌生人我就還能接受。
露營诶,我和夏大仁一直想做都沒提上日程的事情。不知道她要是知道我趁她不在背着她和別的女人一起出去露營會不會氣死。當然我也沒那麽怕夏大仁,畢竟這貨在和我有四個小時時差的地方,火線不會蔓延到我這。
于是就賤兮兮地跑去她的微博底下留言要和別人去S山露營的事。這女人果然沒令我失望地在評論恢複裏好好罵了我一通,大概就是和蔣拂罵鐘言複的版本模式一樣。
淩晨她從圖書館回寝室的路上轉戰到微信罵,還不忘問候我的人身安全。
“國慶有什麽好玩的?啊?”
“和我一樣泡圖書館不好嗎?學習不好嗎?嗯?”
“你也是二十來歲的知識分子了,不知道國慶出門最容易出事嗎?”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嗎?你就出去。”
“你當心自己怎麽被擠下山的都不知道。”
看着這一連串夏大仁炮轟般地發問,我倒在床上笑得像個失心瘋。顫抖着雙手回道:“喂喂喂,你至于這麽咒你兄弟嗎?”
“他媽至于,你他媽這一年就該好好待着學習,等你大兄弟回來!”
“滾滾滾,你好好學習,而我收獲快落。”
“舫大錘死亡。”
就在和夏大仁科插打诨沒多久,涼溪寒來找我,問我國慶要不要考慮一起去S市玩,反正做高鐵很方便,況且這幾天的高鐵還很空,反而是高速堵成奇跡。
說實話,比起露營這種折騰身體又睡不好的行當,要不是周若,我更樂意和涼溪寒在H市狂小吃街,然後看電影或者回酒店打游戲。但誰叫我對周若更感興趣呢,因此拒絕了她的邀約,我便被她拉着打了幾盤王者謝罪,一直到天蒙蒙亮,關掉手機前滿腦子都是以後絕對不在晚上聯系涼溪寒,不然這個吸毒犯指不定讓我陪玩到幾點。
睡下之後也沒多久,我依舊亢奮地在六點半起床,也不是毫無睡意,而是那種想睡卻頭疼到根本睡不着的感覺逼得我不得不爬起來。很痛苦是吧,但是早飯端上桌的時候,一切痛苦都可以被遺忘。
和他們約的十一點鐘,我回去在陽臺蹦蹦噠噠做了一套廣播體操,又看了一會海綿寶寶,才整裝待發地出門,十一點準時背着黑色登山包出現在小區門口。走出來之後發現國慶天氣是真的不錯,太陽比九月份的可是溫柔多了,還有一陣一陣的風,算不上涼爽,但至少不再溫熱。
看到他倆的時候,順帶望到了馬路對面的早餐店,突然有些想再吃幾根油條。但是這個點,只有緊閉的大鐵門。
到高鐵站站點的時候時間還很早,站裏人甚至算不上多。三人就上二樓坐下吃了一份肯德基,其實這次我更想吃隔壁的鍋貼,我對這種面皮包裹的東西向來沒有抵抗力,不過有雪頂能磕也算不太失望。我心情不錯地嚼着冰塊,一邊不忘向夏大仁吐槽這坑爹的地鐵站漲價的雪頂。
因為要寫論文泡圖書館的關系這個點夏大仁難得地沒在睡夢裏而是在校車上,惡狠狠地盯着屏幕給我發消息。
“漲了多少?”
“一塊五。”
“一塊五你他媽給我瞎嚷嚷個什麽勁!”
“你媽一塊五不是錢嗎!”
“等漲幅十五了再和我說!”
“好的,富婆。”
“你不要說話,我要學習了。”
“SB,GUN。”
面對這樣的知識分子,讀書人,我向來不吝啬我的鄙夷之意。只是擡頭,便看到周若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眼神還是那樣地溫柔,可能也不是溫柔,就是平靜又讓人覺得能陷進去的安寧,又像是一潭還沒死透的死水。
“幹嘛?”我莫名其妙。
“你嘴巴不冷嗎?”
廢話,當然,被你一提醒我他媽口腔凍得發疼。但還是得強撐面子。
“還行。”說着我又把最後一塊給塞了進去,嚼地嘎嘣脆,咖啡倒是只喝了幾口。許問辰一臉無語地望着我。
上下高鐵又經過一番轉車,我們在一點順利到了山底。
令我失望的是,這座山對我來說還是矮了一點。畢竟我是和夏大仁一起登過T山的人,雖然很可惜地因為天氣原因沒體會到詩裏那種“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小”的氣派感。
即便如此,我們三個光上山頂就花了兩個小時。在半山腰的時候,我都有點後悔當初覺得它矮小了。而周若出我意料般地體力驚人。
山上人還真不算少,不過不出意外的也不至于被擠下山,畢竟住的地方有限,這可真是讓夏大仁失望的一點。山頂的帳篷都是商家已經搭好的,一晚上的租住費用貴的驚人,基本可以夠我一個月的生活費,而現在我要拿出三分讓你之一來合租一頂帳篷。聽上去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整理好東西接下來就是準備晚上的燒烤和派對。山頂商家的物資倒是豐富的很,大魚大肉想吃的都有,就是沒有餃子之類的速食。我知道夏大仁此刻自然是不會理我的,但我還是堅持給她發風景照,順帶讓她沒事也出去轉轉,見見這世界的大好河山美妙風景。
光想想就知道她看到這則消息是多麽地想打我。
燒烤六點才開始,我們三個在外面逛了一圈,搞了點喝的和摸清了廁所的位置,帶着一大袋東西重新窩回了帳篷。許問辰把前幾天購置的零食倒在地上,我們三個盤腿相坐,我想如果此刻與我前來的是涼溪寒的話,她一定立馬就拿出手機邀請我峽谷見了。而周若從背包裏掏出的是一副撲克牌。
我倒在帳篷裏問她還有沒有更無聊的游戲,她又掏出一盤飛行棋。
算了,還是鬥地主吧。
或者,我背包裏真的很裝逼地帶了本書。
周若手裏拿着撲克牌,還是小叮當卡哇伊版的。是不是這樣看起來就沒那麽接地氣?還是得認命地玩,畢竟也沒有別的更有趣的事情。
剪刀石頭布,偏偏贏的人做地主。而我在此類概率游戲上運氣向來都不差。開了十盤,差不多有六次都是在做地主。但是論打牌能力我只能随緣,周若和我一樣,有牌就出,沒牌就過,怎麽出牌能贏都懶得想。倒是許問辰每次都能贏,導致我一直在輸。
好在我從來不把游戲當回事,沒什麽心思在輸贏上,不然我一定狗急跳牆把許問辰好好打一頓。結束的那一刻我發現,和涼溪寒打手游是件多麽有意思的事情。打撲克牌之類的事情還是等到我看不清手機之後再琢磨吧。
找到預定的燒烤架,肉,燒烤醬什麽的都已經準備妥當,接下來就是他們大展廚藝我混出等死的時間,如果他們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從去從中搗亂一下。不得不說許問辰搞羊肉串真的還挺像模像樣,估計是燒烤吃多了,已經從攤主那學到了精髓。而我直接把金針菇蔬菜之類的往雞肉上面扔。
“诶呀,你要把肉類和蔬菜分開來。”周若幫我夾起扔下去的白的綠的,劃到一邊。
“なに?”
許問辰翻翻白眼:“菜很快就熟透了,你混在一起夾菜的時候會把沒熟的碎肉也吃下去。為了生命健康,把你的菜往邊上放。中間是我雞中翅和羊肉串的家!”
“行吧。”一切都是為了生存,我也不想在這種深山老林裏面拉肚子。
所以一個搗鼓肉一個幫我料理菜,我成了山上最大的閑人,只好幫他們端茶遞水,撒調料。沒過半小時盤子上就卓有成效地擺了一大把羊肉串和蔬菜。燒烤架旁邊有個鍋,我思索了半天還是想煮點什麽吃,就跑到對面買了一包挂面,和幾瓶礦泉水。
“不是,這烤出來的不夠你吃還是怎地。我都沒惦記着那鍋。”許問辰嚼着羊肉串看着我手裏的挂面,一臉難以置信。
我拿挂面敲敲他的頭:“我胃口好着呢,光吃肉會吐的。”,說完順便看向周若又道:“你要吃嗎?我待會把水瀝幹,拌燒烤醬和燒烤吃。”
我看到周若眼神突然亮了一下:“好!”
等我把水全部倒進鍋裏的時候,許問辰踢了踢蹲在地上的我:“這樣的話,給我也放點……”
我回頭翻翻白眼,又加了一瓶水。
S山的露營真的是應有盡有我居然還借到了一勺豬油。我把這勺隔桌借來的豬油拌進煮好瀝幹的挂面裏,又加上燒烤醬,燒烤醬本身味道就一級棒,拌進面裏也是一個香。我美滋滋地伸手拿了三口碗,将面一一分好,遞給他們。然後開始往裏面加同樣香噴噴的肉串蔬菜,似乎又香了幾分。
許問辰往裏面到了數不清的辣椒粉,一邊拌一邊流口水:“沒想到你美食造詣還不錯诶~唐樹昨天還和我說讓你離燒烤臺遠一點。”
我嚼着色香味俱全的拌面突然想笑。唐樹一定還在忌憚我曾經吃自助燒烤往裏面倒西瓜和冰激淩的事。自那以後的聚會他們只敢帶我去不用動手的餐廳。其實我确實還是更喜歡吃現成的美食,這次不過偶爾興起想動動手罷了。畢竟配上這麽難得一見的風景,動手幹點什麽會快樂很多。
周若一邊吃一邊不忘倒騰邊上的菜,表情很是認真,未了看着狼吞虎咽的許問辰笑着問我道:“要不要給他再安排一碗?感覺明顯不夠诶。”
“去去去,再來一碗就撐死了,你知道嗎,這個面做配食比較好吃,主食還得是燒烤。”
“也是,你十顆肉才肯吃得下一口飯。”周若笑吟吟地調侃道。
我他媽居然看出了老夫老妻的感覺,于是乎默默端着還剩一半的面,拿出手機找唐樹八卦。發出去了才反應過來,這個點唐樹應該還沒醒,如果醒着的話,那一定是還沒睡。
果然他一直沒回我,倒是周若刷着燒烤醬問我要不要再往面裏加點東西,我自然不會拒絕美味的小青菜,青菜一直是我的命,畢竟蔬菜裏面,我外婆只有青菜炒地最好吃,如果和整只雞放在一起炖上一下午的話,那簡直是人間美味。
沉浸在美食裏,時間總是會過得很快,起碼比鬥地主快很多。
吃飽喝足收拾好之後,天早就完全暗了下去,山燈倒是足夠明亮,亮到所有人都感覺不到月亮的存在。看看時間是八點半,大概就是唐樹半死不活準備起床上課,夏大仁繼續泡在圖書館趕論文的時候。是個十分美好的時間點。
露營的地方有水源,有可以沖澡的地方還很令我滿意地有隔間,只是我居然忘記準備毛巾衣褲的時候順便扔塊肥皂下去,只能哭喪着臉問周若有沒有沐浴露之類的東西。好在周若很靠譜地分了一半旅行裝裏的沐浴露給我。
回到帳篷的時候正是我生物鐘開始興奮而我不确定別人要不要入睡的時間。我收拾着衣物和背包問道:“你們幾點睡?”
許問辰擦着頭發道:“出來玩你這個點睡?”
我反駁:“我能剛到三四點!”
周若做驚訝狀:“咦?我基本上最遲兩點就困了額……”
“我就自己玩手機,不打擾你們。”我擺擺手。
“OKKKKK,那我們是出去參加那個狼人殺,還是繼續鬥地主?”
狼人殺……我高中畢業那個暑假為之癡迷的游戲。不過後來放棄了,我還是不能與陌生人據理力争,哪怕是隔着手機屏幕我還是慫到連發聲都顫抖。
“我選擇鬥地主……”周若小聲道。
“我選擇待在帳篷裏。”我眯了眯眼,“但是能不能不鬥地主?”
聞言,許問辰立馬席地而坐,盤腿蹭到我面前:“那玩手游?”
我扭頭看看周若,後者點點頭,诶,原來她會玩啊,不早點讓我擺脫被鬥地主支配的恐懼。
于是三人拿起手機各自連着充電寶,喊打喊殺了起來。
然後發現,周若豈止是會玩,她簡直就是蒂花之秀。
怎麽說呢,雖然比不上涼溪寒這個資深網瘾少女,至少不會拖後腿,人品爆炸的時候還能超越許問辰拿個MVP,她比較擅長射手,這點和我一樣。
為了團隊排兵合理,我就不出我最擅長的魯班,打了四盤法師。我最大的坑在輔助,曾經因為玩小喬搶了涼溪寒的野,自此之後她和我打游戲只讓我出小魯班。
本來想一直打到第五局,因為前面四局是贏一局輸一局,所以想着最後一再贏一局就睡覺,只是第四局清理戰場的時候突然光線暗了好幾個度,我們三個面面相觑,每個人臉上只有手機泛出的微光。場面很是難以描述。
許問辰就坐在拉鏈邊上,探出頭去看了看,随即道:“喂,你們快出來看!”說着,身子也探了出去,然後徑直走了出去。我和周若就着手機燈光互相看了兩眼覺得有些詭異,但還是一起爬了出去。
黑燈瞎火,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這才是真正的黑夜,不同于任何城市的夜晚。沒有一點點的光源,視線所及之處唯有黑暗。比睡覺時閉了眼還能讓人覺得絕望的黑暗。但只要稍微擡擡頭就能見到這世上最美最亮的星空。盡管它們只能照亮黑夜,光線所及不如太陽那樣明亮溫暖照耀大地,但這些恒星僅僅只是發着光就能讓擡頭的人驚羨不已。确實不枉此行了。
“在山頂看星空,很治愈啊……”周若突然道。我這才感覺她在我的右手邊,大家都不敢走太遠,我就站在帳篷旁邊,不然鬼知道我會走到哪裏。
“把帳篷的布撕開,你可以躺裏面看,更舒服。”
聽這聲音,許問辰應該是在我們前面幾步的地方,而且是面對着我們。
“算了吧,晚上很冷的。”我擺擺手。
我的手機拍照向來不行,完全拍不出夜空的半點美感,即使星星都這麽亮了,手機一拍還是覺得暗淡無光,于是作罷,點開了照明燈,鑽回帳篷,也到了該睡覺的點了。緊接着另外兩人也鑽了回來,站在外面即便有攝人心魄的美景可看,可還是抵不過躺在睡袋裏帶來的生理上的舒适。
外面剛開始還有人熱熱鬧鬧地讨論着突如其來的黑暗和星空,過不了也就慢慢寧靜了。我能聽到兩人逐漸平穩的呼吸聲于是也開始慢慢有了睡意,畢竟也是勞累的一天啊。
可以說自從亢奮期來睡得最好的一次了,周若八點半叫醒我時,我竟然破天荒地想賴床,那種床能帶來的幸福感終于失而複得。
直到必須要離開時,我才慢悠悠地爬起來,理理頭發,收拾東西。背上背包後我和周若一起去洗漱。
“我記得,你起床比我早來着。”
我擺擺手:“偶爾吧,餓的不行想吃早飯的時候。”
“哈啊哈哈哈哈,這樣啊。”
坐纜車下山,原路返回,亢奮期徹底結束!我信誓旦旦可以整整攤上兩天。
從高鐵站出來的時候收到唐樹的微信,那邊應該是淩晨這厮還沒入睡。剛開始還有點好奇他突然發消息是為什麽,後來才反應過來我向他打聽八卦來着,于是趕緊打開微信看。
“就室友關系吧。”
“不覺得xwc會喜歡照顧人型的。”
“他談戀愛都是主動出擊。”
“他和我說他室友性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