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流放

言域一聽此話,一把推開殷素月,站起身,趕緊跟那侍從走了。

殷素月頹然坐在地上,她渾身都疼,言域踢了她好幾腳,當然,她也沒吃虧就是了,還好指甲夠長。

只是,這都叫什麽事兒啊!

和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撒潑打架,還打的鼻青臉腫。雖說她這身體還小,可她本身都二十多歲了,之前的人生也從沒和人打過架。

她自己都覺得丢人,可是,言域實在是可惡至極啊,哪裏有十四歲的半大孩子跟他這樣,一肚子壞水。

歇息片刻,殷素月才後知後覺想起圍牆之外的男二和女主。這早就走了吧。

她還想将椅子疊起來,重新爬上牆,雖然力氣耗盡,但只要能出相府,以後再從長計議。

可一切都來不及了,意外竟來的這麽快。

相府裏忽然湧進大批侍衛,戒備森嚴,所有人等一律不許外出。各院夫人主人,丫鬟婆子哭作一團。

殷素月又回到了佛堂,芸姨如往常一般在誦經。見殷素月回來,拉過她坐在蒲團上,忽然道:“我應該早些時候将你送出府。”

殷素月真是要哀聲恸哭,對呀對呀,怎麽不早點放我出去啊。這下好了,困在相府插翅難逃。她隐隐有不好的預感,她只怕也要跟着遭殃了。

可她仍是乖巧的坐在那裏,狀似懵懂道:“過些時日也能出去啊。”

“唉,小月……”芸姨嘆了一口氣,起身去偏殿準備晚飯。

芸姨沒有吃飯,又回來誦經,一直到子夜都沒停歇。

“芸姨,早些歇息吧。”殷素月都睡了一覺起來還聽見芸姨在佛前禱告。

“小月,你睡吧,我想求求菩薩保佑。”

殷素月沒有再勸,她心裏明鏡似的。無論是求神還是拜佛,相府肯定是要被抄家。她躺在床上,回想自己曾經熟悉的劇情。

當初只安排容華帝得知皇孫被人意欲謀殺的真相,雷霆震怒,勒令徹查。太子明哲保身,只好推出了右相言志誠。再加上朝中勢力盤根錯節,一言一行皆是暗潮洶湧。

所有的謀害皇嗣證據皆指向右相,誅九族的大罪。又因朝中不乏中立之人,各種言谏上表,最終也還是逃不掉右相被斬,相府中凡是年過十五男丁皆與右相同罪,其餘等人則流放極東之地的東嶺島。

而言域,今年正好十四歲,逃過一劫。

她在設置反派劇情的時候,并未詳寫。本身就是一本瑪麗蘇小說,自然筆墨都放在了男女主和那一堆美男身上。

只說言域再次出場就已經是心狠手辣,工于心計,冷酷歹毒。但那都是五年後的事了。

可眼下,殷素月走不出相符,難不成,她也是相府流放中的一員?

不!這絕對不行!

她本身眼睛不便就處處受限,萬一再被流放。天!別說她見不到主角完不成任務,就是這事兒本身她也難以接受。

她已經不再奢求看美男,穿書至今,哪怕讓我過一天好日子也行啊。

她就這樣思前想後一直輾轉到天明。

芸姨還在禱告,只是殷素月已經聽見了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全部都帶走。”又侍衛大喝。

殷素月還在床上,就被人拎小雞仔似的提起衣領丢了出去。

外面哭聲一片,殷素月從那些聲音裏分辨出基本都是這相府女眷。她看不見,摔在地上,芸姨将她拉起來,牽着她的手。

相府裏一片嘈雜,悲恸彌漫。只是再大的哭聲也無人理會。殷素月被芸姨牽着往前走,她能感覺是出了相府。因為越過臺階,仿佛人一下子多了起來。

除了女眷的啼哭,周邊都是議論紛紛。她們走到了城中,就在街上,城中百姓皆指點議論。

才出一座牢籠,緊跟着又一座牢籠在等她。

所有人被關進地牢,又回到熟悉的地方。

殷素月心态簡直要爆/炸,這算怎麽回事,兜兜轉轉又被關進地牢,奈何她身嬌力弱,還是個睜眼瞎子,毫無掙紮反抗之力。

沒有比她更憋屈的穿越了。

相府女眷平日裏養尊處優慣了,一遭入獄,個個哭的肝腸寸斷。

“都別吵了,再哭就讓你們去見言志誠!”獄卒啪的抽了一鞭子。

衆人立刻禁聲,小聲抽噎。

“芸姨,言域呢?”殷素月小聲詢問。

“域兒沒有關在這裏。”芸姨聲音顫抖,幾乎站不住。

殷素月去扶住她,只得安慰:“言域他會沒事的。”

這話自然不假,反派絕對不會這個時候挂了。只是不知言域會受到怎樣的處置。

可是很快,殷素月就自顧不暇了。

她們被帶出牢房,拉上囚車,不要片刻,就停下來。

外面人聲嘈雜,殷素月聽了一會兒,臉色發白。她們現在都被拉到刑場,來觀看行刑,當然不必說,那場中行刑之人皆是相府男丁。

一群女眷嚎啕大哭,随着監斬官一聲令下,大部分心志脆弱的當場暈過去。芸姨将殷素月的手抓的生疼,但她也沒有掙脫。

這是第一次,殷素月慶幸她眼睛瞎了,外間血腥慘烈恸哭的一幕她都看不見。

可是接下來,她們都被推下囚車,一根長繩将她們綁成一串,被驅趕着前行。走了約莫半天行程,出了城,地上的路崎岖不平。

“域兒!”芸姨低呼。

殷素月能感覺到前方似乎也有一隊犯人被驅逐。眼下兩隊混成一隊。

言域應該就屬于十五歲以下的相府男丁,同樣擺脫不了被流放的命運。

“域兒……”芸姨已經哭了起來。

“咳咳……芸姨……”是言域的聲音,只是那聲音完全不同以往,蒼涼空洞,還帶着病痛。

殷素月心想,看來反派這幾日吃了不少苦啊。

接下來,芸姨盡量拉着言域和殷素月,跟着隊伍往前走。烈日當空,很快就有人堅持不住。可今非昔比,昔日尊寵無限的相府女眷猶如塵埃草芥。

沒有人會管她們的死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