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奈何時間點掐得不那麽湊巧，這會兒的女生部隊正好和班裏的男生在教學樓前的廣場碰面，幾個熟悉的朋友免不了要過來噓寒問暖，顏辭把塗襖襖推進他們隊之後就自個兒挑了個陰涼又不太遠的位置，一方面算是不打擾塗襖襖這次班隊的拍攝，另一方面也得好好把小斷腿的行事放在眼皮子底下，以免某人不靠譜起來把自己的腿再折騰了。
女生之間話題到底比男生多，塗襖襖和熟悉的朋友們最多只說了幾句，寒暄完畢便拉着雲岫賊似的左顧右盼，離着挑了一塊大部隊注意不到的樹蔭，這才細細聊起來。
“雲岫，你這是怎麽看出來的啊？”問出這話的塗襖襖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傻，她給雲岫的漢服社白提了那麽多團扇，雲岫還能看不出她塗襖襖的字兒來？
“你是笨~小~豬~嗎？就你那塗氏行楷，彎鈎提點那麽有特色，你當我瞎啊？”雲岫忍不住便給了某人一個小栗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我就說你那字這麽漂亮，一天到晚擱着宿舍練啊練的，現在真好，又有更多人可以看見了，我們家襖襖真是厲害。”
“那是！”雲岫和白日夢工作室的小白不一樣，一個是塗襖襖處了四年的室友，一個只是偶爾聊了幾句的路人，小白表揚她，她會害羞，雲岫表揚她，那就真的是替她把翹着的尾巴提更高了。
“先前我就覺着這‘寫字的地窖冰’多半是你，這會兒确定了，我倒也是定了心。”
“噓噓，不要宣揚出去哦。”
“宣揚個鬼，拜托，你以為誰都像咱們這樣，那麽趕巧就在這幾個圈子裏頭混啊？”
也是，雲岫是因為熟悉她的字，趕巧又接觸原耽個志，多少是有了點交集，換別人，還真沒那個可能。
“咱們熟的幾個人裏面，大概就妙妙和我知道吧。這樣也好，過渡安利總歸有适得其反的效果。”說到這，雲岫便要推着塗襖襖的輪椅回大部隊的姐妹那，她剛拜托周未提的東西，現在正好拿給她。
“你不是寫字嘛，想說那些軟筆的東西我也不熟，不好給你買，就買了點兒硬筆的給你。”
“真的嗎？這麽好！”
塗襖襖自己，也就是個心大眼大還粗得很得人，別說雲岫不熟那些軟筆東西，她自己也多半是個半吊子，什麽細節專業術語地只能勉強說說，對文房四寶的觸感也全憑這麽多年寫下來的觸感，最多就做到個知道哪樣的筆寫哪樣的字寫得順暢，哪樣的墨色澤感受起來舒服，再有別的什麽，可真是不通竅了。
還有硬筆，差不多也是，天知道她就是一直用着那種幾塊錢一支，最普通的英雄特細，外加摻了墨汁的黑墨水，堵墨堵到崩潰都常有，說出去都不好意思說她是個正經練字的。
“周未，把我剛才給你的袋子遞給我。”紙袋的容量并不是很大，可這妨礙不了塗襖襖的好奇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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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我就只買了點分裝的彩墨給你，加起來也沒多少錢的，不許嫌棄啊。”
“嗯嗯，嗯嗯。”
打開紙袋之後，塗襖襖果然被意外地驚喜到了。她以前寫的都是黑墨，不光是普通硬筆，就連花體都是拿中性筆描的，這會讓她一個看黑白電視的突然有了看彩色電視的可能，絕對是驚喜到不行。
雲岫的紙袋裏有兩支螺旋尖玻璃蘸水筆，一支普通的美工筆，剩下的玻璃瓶都是彩墨分裝。
雲岫一共買了三類，第一類是美國Noodler's Ink，鲶魚墨水15ml分裝，給塗襖襖挑了五種顏色：阿帕奇晚霞、安提納姆戰役、壞蛋翠鳥、納瓦綠松石和龍之火焰。
第二類是含金粉的5ml論壇墨水分裝：陌上與歸、火燒白宮、六月珍珠和陌上星辰。
第三類是不含粉的論壇墨水分裝，其中的“西安”和“徐志摩”，雲岫看着舒服，直接給買了整瓶。
塗襖襖自然高興，感覺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抱着紙袋子和色卡不住地給雲岫賣乖：“謝謝小岫姐姐的垂愛！”
畢業照開始拍攝，打着石膏的塗襖襖一下子成了全班重點關注的對象，那些別出心裁的集體照裏多半都是某小斷腿“出格”的樣子。
雖說是個六月中旬，但低年級類似高數大物或者專業課的大課都還在上，靠近十點的一二節大課間鈴聲剛響沒一會，教學樓裏面的學弟學妹們頃刻魚貫而出，穿着學士服拍照的學姐學長固然紮眼，但此刻的顏醫師好像更吸引妹子們的目光。
顏辭換了個位置，這會兒就坐在塗襖襖班差不多十米外的長凳 ，那一片兒長凳正好在單雙號相連的“敏學”樓之間，沒一會兒，那片本來還顯得略微空曠的長凳瞬間就被低年級的妹子占了個精光。
顏辭似乎是見怪不怪，周遭的視線半點沒有影響到他，只低頭翻閱着自己的手機，間或擡擡頭确認塗襖襖是不是還湊合。
黎安理工稱霸全國的素來就不僅僅是校園環境，而是學校裏小姐姐和小哥哥的平均顏值，燃起了熊熊八卦之心的童辛妙到底是沒忍住，徑自忽略了顏醫師正常年齡的身份，一窩就把少女之間關于小鮮肉的話題帶了起來：“襖襖，你家弟弟真的是，招蜂引蝶啊。”
童辛妙話裏面有意思，就想看看她家老鐵會是個什麽反應，好讓她之後能好好定義他倆之間的關系，到底是獅子想嘗肉塊，還是白菜想被豬拱，還是獅子和白菜其實半點都搭不上關系。
“哇，真的是很招人啊。。。”少女之間八卦的這會兒功夫，已經有兩三個妹子直白地前去搭讪，但在塗襖襖看來，顏醫師好像沒那麽容易能被攻破，想到這兒，她不覺對上前搭讪的妹子心疼起來，因為以她的經驗來看，顏醫師肯定是刻薄又冷淡地拒絕了人家，你看，就這一會兒，都三殺了不是。
塗襖襖不知道的是，她這會兒替妹子們抱的不平到童辛妙的眼裏全成了對顏辭被搭讪的哀怨。這兩人才認識多久啊，感情都濃厚到這種地步了？
這戀愛說談就談的，連她都不肯說了。童辛妙想了一會覺得自個兒有點悲傷，畢竟老鐵談戀愛不告訴她這事兒實在太大，想了一會兒，童辛妙的臉垮德更厲害了，根本就不是不和她說，壓根就是在騙她！就上個月塗襖襖還說兩人只是醫患關系呢！去你妹的醫患關系！
童辛妙的感性是垮得不行了，但她的理性到底還活着，即便是帶着哀怨，但還是好心地和自己家老鐵想招：“襖襖，你要不過去看看吧？”正主上了，看你們這些個小蝦米的還怎麽貼！
剛看着顏醫師完成四殺的塗襖襖疑惑地微低着頭，考慮着妙妙的說辭，其他人要不着聯系方式，她能要着啊，萬一遇上個性格好又舒服的，給顏醫師牽線搭橋什麽的也太有成就感了吧！
“嗯！我是要過去的！”清亮亮的大眼睛給了童辛妙一個大大的贊，瞬時間那些燦爛爬上了臉，塗襖襖興奮地轉着自己的輪椅吭吭哧哧地朝顏辭挪了過去。
留下童辛妙一臉高深莫測地和白薇授業解惑：“看吧，襖襖這麽在乎她家弟弟招蜂引蝶呢。”
一臉懵逼的白薇總覺得這兩個人說話不在一個頻道，在塗襖襖和童辛妙之間來來回回看了幾遍，臉上依舊是“你們确定是從同一個角度講事情”的困惑。
顏辭再一次冷淡地拒絕了前來要聯系方式的女生，下一秒便被一只手拉住了T恤的下擺。他皺着眉從手機屏上挪開視線，擡頭見着的便是那個比早上出門笑得不知道有多歡的小斷腿。
顏辭不說話，只是收起了手機，雙手環抱在胸前，挑眉示意塗襖襖開口。
接收到顏醫師的指令，塗襖襖愈發乖巧，可這乖巧怎麽都有點兒目的不純的意思。
塗襖襖搭讪技巧第一彈：言及左右，不碰主題，等對方放松警惕後，一擊進入。
“顏醫師，你剛才五殺啦，這都團滅了，真厲害。”所以她作為下一支團隊的第一個，能不能奉獻一下第一滴血啊。
“嗯哼。”顏醫師不為所動。
“顏醫師，我也沒有你的聯系方式，你不給我留個嗎？”然後我就能拿着它去解救萬千迷妹啦！
“塗阿姨有啊，你去問她要。”頓時愣住的塗襖襖感覺自己的膝蓋仿佛中了一箭，還能有這種操作？
小棉襖HP減半，新一輪繼續進攻。
塗襖襖搭讪技巧第二彈：死纏爛打，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你直接給我就好啦，問我媽要那得多煩啊。而且，顏醫師啊，作為你的姐姐，我不知道你的聯系方式，會很尴尬的，所以。。。”給一下就當堵人家的嘴啦，拜托拜托！我等下請你去重慶火鍋啦！
“棉襖小姐姐，我呢，控制着你近三個月甚至延續到年底的飲食。如果某人一直癡心妄想着吃重辣重口，你覺得我要對她的其他請求有所回應嗎？”
小棉襖血槽全空，全空，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襖襖：我~想~吃~火~鍋~啦啦啦啦
顏辭：你…做…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