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白無常

天京城外的高樓之上,一個身着黑衣的少年靜靜的站在樓頂,黝黑的雙目隐隐的散發着一股蕭殺之氣,與喬孟的冷漠不同,他的雙目更加的讓人恐懼,猶如一頭正在捕獵的雄獅,可怕至極。

忽然樓頂的四周出現了四位蒙面人,來勢洶洶站在樓的四角恰好将黑衣少年圍在其中。

“黑無常,今日看你往哪逃。”

黑衣少年依舊站在那裏,如野獸般的眸子平靜的望着黑夜中的那輪明月,皎潔明亮,似乎天生就與他這種人沾不上任何關系,如這般仰望着才是他與月亮的相處方式,那把長劍依舊穩穩地背在身後。

風吹起,揚起他的衣衫長發,蒙面人忽然大喊:“受死吧。”

黑衣少年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聲音極其無奈:“既然你們一心求死,我只好……”只見月亮沒入了雲中的那一剎那,銀色的劍光在空中微閃,好似一陣微風飄過雲散了,月亮再次綻放光芒。

只見那四人背對着黑衣少年,手中的劍握的松了些許,只聽啪嗒四把劍紛紛落地,四個蒙面人猶如斷了線的木偶般,緩緩墜落,黑衣少年見到四人落地鮮血迸濺的那一剎,黝黯的眸子似乎一下子綻放出了光芒,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了微笑,補上了那句:“……成全你們。”那四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猶如地獄的惡鬼般恐怖。

江湖上有這麽一個說法,黑白無常殺人無形,白君殺人,黑君噬魂,人死可輪回,魂滅則滅于天地,如此說來這黑無常比白無常更加的可怕,只是人們更好奇,若是這黑白無常打鬥起來,哪個更加厲害點呢。

天京城內的月廂樓之中歌舞升平,只見一紅衣男子坐在紅帳之中,一只手拿着酒壺一只手拿着酒杯,倒一杯小酒,一飲而盡再倒一杯再而盡。

紅帳之外的地上跪着一個身着粉衣的少女,垂着頭好似在哭泣。

許是這番模樣的姑娘看煩了,便皺起眉頭将手中的酒壺杯子一鼓作氣的扔在了地上,少女被這響聲吓了一跳。

沒一會月廂樓的老板娘便帶着人闖了進來,見紅衣男子一臉怒氣,又見自家姑娘跪在地上,頓時又怕又惱,走過去一把拽住地上跪着的少女大聲的罵道:“好你個小妮子,我月廂樓見你可憐收你進門,你不好好接客也就罷了,竟然還惹怒這位公子,你是活夠了嗎?”

“好了。”紅衣男子聲音平靜的說道。

老板娘立刻住了嘴,連忙陪着笑臉走過去:“花公子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這個妮子是這幾日才來的,還沒接過客,花公子千萬別生氣,我這就給您換一個新的。”

“不用了。”花嫁身子一轉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放在桌上撐着下巴看着他們道:“這樣的姑娘你是花多少錢買來的,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該不會是哪家落魄的千金大小姐吧”

如今這世道,家道中落的有很多,尤其是普通的商人家,因為戰争的原因而落魄的大有人在。

“不會不會,這姑娘是我一朋友送來的,身世絕對純潔。”

“這樣啊。”花嫁繼續打量着站在一旁的女孩,随後一笑看着老板娘。

這花嫁長得好看,老板娘又是個女人,雖說正在在這香樓呆着,自個兒卻也沒怎麽碰過男人,見花嫁這般對她笑,她倒有些把持不住了,花嫁見狀趕忙說道:“你既然說這姑娘身世純潔,那我便信你。”

老板娘賠笑:“花公子哪裏話,奴家哪敢騙您啦。”

花嫁起身走到少女身邊打量這,随後伸出手擡起她的下巴,十分仔細的觀察着她的臉:“長得還不錯,身材也好,看她剛才的表現,在來月廂樓之前也是個清白的姑娘。”

“對對對。”老板娘趕忙符合老板娘,可這那裏知曉花嫁心中所想。

花嫁看着老板娘大道:“老板娘,其實我真的挺喜歡這個姑娘的,若是每日都能抱着誰上一覺,那真是此生無憾啊!”

老板娘一聽心中大喜,可那少女卻是絕望至極,目光悲戚的看着花嫁,難道之前的反抗他還看不出來,她讨厭他嗎?那麽明顯的抗拒,難道看不出她是被迫來此的嗎?為何這般苦苦相逼。

“花公子是看上我家小妮子了?”老板娘問道。

“對啊,所以開個價吧。”老板娘剛要開價,只見花嫁目光一凝,一股沒來由的殺氣頓時席卷整間屋子,吓得屋裏的每一個人都一哆嗦:“老板娘可不要亂要價。”

聽此話,原本還想大賺一筆的老板娘,立刻咽了口吐沫:“花公子您看您能給多少。”

“我說了可不算,還是老板娘您說吧。”

“那……一百兩?”老板娘試探性的說道。

“好五十兩,成交。”然後錢袋一丢,拽着站在牆角的女孩便往外面走去。

雖說賺少了好歹也是賺了,老板娘欲哭無淚卻也只能接受事實,她如此懼怕花嫁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兩個朋友。

三年前月廂花嫁與一位白衣公子來此喝酒,不曾想卻闖入一個黑衣少年,手握長劍目光兇狠的盯着那白衣公子,口中念着:“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而後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整個月廂樓差點就被瓦解了,可不曾想一旁觀戰的花嫁,只是朝他們丢了一雙筷子,兩人便立刻停止了打鬥,目光同時望向他。

花嫁一笑道:“來上來喝酒,喝完了出去打,別把人家的樓拆了,不然還得給別人修。”

然後那兩人就真的乖乖的過去喝酒了。

花嫁這人實力怎麽樣她不知道,但是那打鬥的兩人正式江湖上兩人聞風喪膽的黑白無常,她還是聽說過的,能控制黑白無常的人,定然是不簡單,月廂樓的老板娘從那次開始便有些忌憚這個花嫁。

這亂世當頭,保命才是頭等大事,江湖之人惹不起,她,躲得起!

花嫁将她拽到月廂樓外便松了手,然後擡起剛才拽過她的手的那只手往身上狠狠地擦了擦,好似十分厭惡:“好了,你自由了,可以走了。”

“你就這樣放我走?”少女很是驚訝。

“不然你以為我還真的想要每天抱着你睡覺?”花嫁很驚恐的抱住自己。

少女無奈,她沒這麽想,只是那裏有人花了錢就丢的,她雖自由了,可是該去哪裏呢?靖國虎視眈眈,梁軍帶兵侵犯,她的家園早就被毀,親人早就離世,她該何去何從?

花嫁見她沉默,便大約猜到一二,便說道:“哎,突然想起來,我家正好少了一個端茶送水洗衣做飯的丫環,既然我買了你,你就得聽我話。”

少女看着他,再次無語,這個人怎麽說變就變的,剛才還說放她走,現在又要讓她做丫鬟,這臉變得太快了吧。

“怎麽不願意啊!那行,你還我我五十兩我就放你走。”

“我沒錢。”

“沒錢就打工抵債。”

花嫁住的地方很簡單,是山中的一個小庭院,不說有多華麗,但是幹淨幽靜,周圍都是樹木,院中養了不少鳥,又一次綠毛鹦鹉站在院子門口的鳥籠之上,見花嫁回來便大聲的喊着:“花嫁回來了花嫁回來了。”

花嫁對着身後跟着的女孩說道:“這只鹦鹉叫呆子,不過這名字你還是少叫,畢竟這鳥不是我的。”

少女有些奇怪,有名字不讓叫,他家在這鳥還是不是他的,真是奇怪。

“啊,對了,我還沒問你叫什麽呢?”花嫁突然間問道。

“我叫君言,君子的君言語的言。”

“哦。”花嫁走進屋子裏東看看西看看,然後指着離廚房最近的那間小房子說道:“你以後就住哪吧,看看有什麽吃的,晚上做一點給我吃,然後你不要亂跑,我先睡會。”說罷花嫁打着哈欠進了別屋睡了下去。

君言在院子裏四處打量了一下,這個院子不是很大,卻一一俱全,有四間卧室,也有廚房,看起來像是平常人家住的地方,這院子的中央有兩個木樁和兩把木劍,只是一個木樁是被一把劍刺穿,劍柄和樁身上都寫着一個孟字,而另一木樁和劍柄看起來像是經常使用有些破損了,劍柄和樁身上寫着令,靜靜的立在院中。

好奇怪!

君言覺得這裏的東西都好奇怪。

夜悄然而至,君言剛要睡下時,聽見院子裏的那個鹦鹉突然叫了起來:“令兒令兒……”

“呆子,閉嘴。”屋外傳來低沉的男聲,意外的,那聲音很好聽。

君言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靜靜的坐在床上聽着外面的動靜。

那人似乎沒有進屋,而是拿起了木劍象征性的在木樁上砍了兩下:“師傅師娘,令兒回來了。”那聲音十分的悲傷,又那麽的無助。

“回來這麽晚,又去哪逍遙去了?”本來應該在睡着的花嫁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的喬令的身後,雙手抱在胸前笑盈盈的看着他。

“你怎麽又來我家了。”喬令與那個晚上的喬令完全不一樣,那時的他渾身都是蕭殺之氣,而此時的他安靜的就好似一個尋常人家的孩子。

花嫁拍了拍他的頭道:“傻孩子,又想師傅了?”

“沒有。”

“你又殺人了,身上的血腥味太重,該去換身衣服了。”花嫁提醒道。

喬令動了動身子:“花嫁,我受傷了,身上流的都是自己的血。”

又是這樣,每次自己受傷了都不處理,以前他還好奇,好好的小孩怎麽老是穿黑色的衣服,後來他才知道,黑色的衣服才能掩蓋住他身上流出血。

“呆子。”花嫁無奈的罵道。

鹦鹉突然大叫:“誰叫我誰叫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