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現苗頭

那日清晨,喬令是被一陣飯香饞醒的,他暈暈乎乎的光着半個身子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身上的傷口都被處理好了,被白色的繃帶纏的像個木乃伊。

院子中晾着幹淨的衣服,鳥兒都喂上水和食物,隐約間他看見那晾着的衣服後面有個人在走動。

喬令精神突然間一繃,這場景多麽的熟悉,那時候所有人都在,師娘抱着小師妹,師哥在木樁前練劍,他纏着師傅帶他出山打獵,衣服被師娘一大早起來洗的幹幹淨淨的晾在那,廚房裏飄着飯香,然後師娘說:“孩子們,開飯了。”

他們便丢掉一切快步的跑到飯桌旁坐着。

師娘說他們是小饞貓,師傅說孩子都還小,都貪吃。師哥會反駁,不是貪吃,是長個,小師妹呀呀學語不清不楚的應上一句:“長個。”然後所有人都仰着頭笑了。

只是那個場景在師傅那天離開之後,他便失去了這一切。

而那個模糊的人影是誰?是師娘回來了嗎?

喬令幾乎不受控制的朝那個人影跑去:“師娘。”他緊緊的拽住女孩的手腕可是轉過頭的女人,卻不是那個熟悉的臉龐,而是一個陌生人,虛無缥缈的希望,瞬間化為灰燼,埋進塵埃。

喬令頓時神色一變,猶如一只野獸般睜着那雙恐怖的雙眼看着她:“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

似乎是被弄疼了,君言想要收回手卻根本收不回來:“你弄疼我了。”

“你是誰?”喬令更加的生氣。

“令兒,松手。”花嫁的聲音傳來,喬令的手松了幾分,君言乘機趕忙将手收回來,逃到花嫁身側。

“她是誰?”喬令有些憤怒的問道。

花嫁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說道:“哦,我才買回來的丫環,只是我家太遠了又不常去,就索性帶到你這裏來了,反正閑着也是浪費了,倒不如留給你用,給你洗衣做飯倒也不錯。”

“我不需要。”喬令眉頭微皺,看着他們倆有些許的不耐煩。

花嫁可不管他的反對,而是問君言:“早飯做好了?”

“恩。”

“好香啊,快弄點給我吃,我餓死了。”

然後兩人就這樣的大搖大擺的進入他家的廚房,又從廚房把吃的端到正廳,若無其事的吃了起來,完全不管這個家主人的情緒。

這便是喬令第一次見到君言的場景,又驚又氣又無語,而喬令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将那人視若如命。

而另一邊的應天城內的大殿之內,衆人皆是眉頭緊鎖,空氣都好似凝固住了一般。

梁軍已達薊州,這個消息對于他們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曾奉城主之命,護大虞子民,應天城弟子,可現在卻還是讓人給侵略了。

“現在雖說快入冬了,但梁軍卻是北方軍隊,相較大虞百姓就算利用氣候倒也困不住他,現在只能派應天城的弟子聯合大虞将士與梁軍糾纏了。”郭秀擡起手輕撫額前的碎發,漫不經心間卻眼神凝重。

“那就分為兩隊出馬,一隊去與大虞的軍隊會和,另一對繞到梁軍的後方去從內部破壞,只不過這樣的話就很危險。”姜大仁十分嚴肅的說道。

郭秀看着面前坐着的弟子,緩緩道:“那便讓顯兒去梁軍後方吧。”

“這……雖說顯兒功夫不錯,但是……”姜大仁有些猶豫起來。

“無礙,思音的傷已經養好,若是他們師兄妹一起的話,自然就事半功倍。”郭秀說着轉過頭望着一旁靜靜站着的俞晚道:“我們這不還是有一位軍師嘛。”

衆人順着郭秀的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俞晚,俞晚只是微微一笑,沒說話。

洛少秋見俞晚被點名出去為應天城做事,自己這顆鬥志昂揚的心立刻安奈不住了了,随而說道:“二位頭領,雖說少秋不是何等天才,但是也是自由跟着我師父習武至今,現在已是應天城弟子,也想能夠為應天城做些事情,還希望二位頭領可以成全。”

話落,一旁坐着的落冬賀臉色頓變,他其實是不希望洛少秋去趟這趟渾水的,這梁軍多恐怖他是知道的,更何況這洛家就這一子了,若是再出什麽差錯,他該如何跟洛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二位頭領。”洛冬賀面色凝重的說道:“雖說少秋侄兒從小習武,可畢竟年少義氣心中浮躁,這一去……我洛家的獨苗怕是……”

洛冬賀這般說,在場的人也都能聽得出其中之一。

只是洛少秋不樂意了說道:“叔叔,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聽師傅說喬孟大哥在十一歲時便一人抵擋住玉時幻坐下三名大弟子,如今我也十六了,難道還不如十一歲的喬孟大哥。”

“小公子是小公子,你是你,你如何能和他相提并論。”洛冬賀衣服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瞪着他。

洛少秋心裏來氣,他怎麽就比不上喬孟了,他可是一直以喬孟為目标的:“叔叔是說我不如別人嗎?”

眼看着叔侄倆就要吵起來,郭秀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這樣吧,你既然想為應天城做事,那邊與大虞軍隊會和,配合大虞軍隊正面與梁軍對持,可行?”

洛少秋本以為自己會和韓顯一起呢,誰想到竟然不是,但是總比一直呆在應天城內好,趁着年少出去轉轉也不錯,再加上洛冬賀的表情明顯好轉,他趕忙答應下來。

“那誰帶隊與大虞軍隊會和?”姜大仁看着衆人。

在場之人大多是江湖人士大多都來去自由慣了,都很少與朝廷的人有所來往,相較而言,他們更喜歡去敵軍後方,見無人回應,喬孟便說道:“讓我去吧。”

姜大仁見喬孟站出來,便立刻松了一口氣,喬孟去是最為合适的,當年喬孟的師傅被大虞皇帝任命為虞軍教頭,喬孟就跟着他去訓練過好些年,只可惜後來遇見了玉時幻。

“行,那邊小公子帶一隊吧。”郭秀這邊定了下來:“那接下來該商讨細節……”

作為應天城的客人,雖說自己和應天城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可是清禾畢竟不是應天城的弟子認識的人也不多,她認識的人都去商讨大事了,所以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呆在屋子裏。

喬孟臨走的時候讓她乖乖的的等他,清禾就乖乖的呆在屋子裏等着喬孟,只是這裏似乎有個人一直在叫她的名字,聲音十分的溫柔,那溫柔的聲音讓心中沉睡着的記憶幾乎要沖破那重重屏障,迸湧而出。

“是誰?是誰再叫我。”清禾不知何時已經滿面淚痕,她順着聲音朝外面尋去。

聲音越來越近,可是當她走到後山的林子離再往前走時,聲音卻忽然消失了,清禾失神的望着四周。

“清禾。”樹枝上坐着一個位青衣女子,目光柔和,那副模樣不由得讓她聯想到母親二字。

一高一低,清禾身着藍灰色的袍子紮着包子頭,望着樹枝上坐着的那個美如仙人的女子:“是你……叫我嗎?”

青衣女子輕輕點頭,頭上的珠釵被晃得叮叮當當的響:“是我叫你。”

“你為什麽叫我?你認得我,可我不認得你。”清禾一臉茫然卻充滿了好奇。

“無礙,清禾,你想見你的母親嗎?”女子柔聲問道。

母親……那是她日日夜夜連夢裏都想見到的人啊!即使是夢裏母親的臉都是模糊一片唯一清晰的便是她那條紫色的裙子,而母親這個人在清禾的記憶裏,也僅剩那條紫色的裙子。

“你知道他在哪嗎?我已經忘記她的模樣了。”清禾望着她黝黑的眸子似乎在泛着水花,那種思念的神情在那青衣女子看來格外的刺眼,看着清禾好似看見了自己一般。

青衣女子聲音陡然冷冽,似乎帶着一絲恨意:“你的母親就在那歸化山,在那重重鐵門之後。”

“歸化山……”清禾默默的記住了這個名字。

她一定會去那裏的,一定會救母親出來。

青衣女子目光微變,望向林外,微微的皺起眉頭:“清禾,我要走了,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見過我,喬孟也不行。”

見青衣女子站在了樹杈上,清禾一想到她即将離開不解,為什麽不能告訴別人她見過這個女人,可是竟然會有一絲不舍,她望着青衣女子:“那你還會再來嗎?”

“或許吧,說不準呢。”青衣女子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飄渺,好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般。

清禾垂下頭有些失望,而後問道:“如果下次我再見到你,我該怎麽稱呼你。”

“稱呼?”青衣女子看着她,眼中的神色深邃了帶着點點愁緒:“你便叫我姨母吧。”說罷,身子一躍便消失在了清禾的眼前。

清禾見青女女子消失,心中竟然沉甸甸的,好似與親人離開一般,只是她說的歸化山又在哪裏呢,鐵門之後真的有自己的母親嗎?

那……那個稱是清禾姨母的女人,究竟又是何種身份,為何要告訴她這些事情。

清禾一時想不明白,而且那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好親切,親切的想要湧入她的懷裏。

樹林裏傳來微微風聲,清禾轉過身時,只見喬孟正朝她走來,模樣淡然,清禾見狀一笑:“喬孟哥哥,你回來了。”

她決定聽那青衣女子的話,瞞着喬孟自己剛才見過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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