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莊岩明顯是生氣了。

大師兄對感情對婚姻對家庭就特別認真,現在承載他部分記憶的那個魂片影響力還比較有限,但這一世的他依舊被感情極其認真……就是家學淵源了。

莊爸莊媽是這個圈子裏的模範夫妻,從他們相識到現在,幾十年下來,一直恩恩愛愛,夫妻倆都沒紅過一次臉。

有對這樣整日裏狂撒狗糧的爹媽,莊岩對婚姻的态度可想而知,最最起碼是寧缺毋濫。

不用特地探知,傅醴就知道莊岩已經買好了房子,按照她的喜好裝修得差不多,哪怕怒氣沖沖準備跑來手撕情敵,西裝口袋裏還揣着個“鴿子蛋”……完美符合她左手無名指大小的祖母綠鑽石戒指。

因為她以前說過,寶石裏面她最喜歡祖母綠。

傅醴甚至還知道莊岩把求婚計劃大致已經告訴了莊爸莊媽,還有自己爹媽加哥嫂……就故意瞞着她一個,只為一個驚喜。

這幾乎完全一樣的行事習慣……大師兄總是這樣又貼心又賢惠。

想到這裏,傅醴不由笑容滿面。她伸手扯了扯莊岩的領帶,讓對方稍微彎下點腰——長得太高也是礙事兒。傅醴終于勾住莊岩脖子,在他臉頰左右各親了一下。

莊岩哼了一聲,“這就完事了?我吃起醋來可厲害了。”

傅醴大樂: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怒氣基本散光了。大師兄一直都是這樣,超級好哄。

她拉着莊岩的手,往沙發上一坐,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讓莊岩枕上來:這姿勢最方便撸毛,邊撸毛邊聊天以及做點……別的事情。

莊岩老老實實地枕了上來,還振振有詞,“你有別的相好的也就算了,不在我眼前晃悠我就裝不知道,現在你居然要我拉你相好的一把?”

傅醴揪住莊岩的耳朵,“什麽相好的?你腦洞不小啊。”

除了在靈界時為了暗度陳倉把~魔~種蘇醒的大師兄救下來,擔心大師兄演技不過關,在一衆正道大能衆目睽睽之下,她捅了大師兄的那一刀沒有事先提醒之外,他們兩個一直沒什麽秘密:連魔~種~蘇醒大師兄都是第一個告訴她的。

傅醴一直覺得等大師兄魂片蘇醒,解釋起來她更省力一點罷了——誰讓她太懶呢,能坐着絕不站着,能躺着肯定不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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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到了該明說的時候她也不隐瞞。

挑了一縷卷毛,繞在手指上扭來扭去,她緩緩道,“我能醒來,多虧了一位大人物相助。”

莊岩猛地翻過身,直愣愣地盯着她,“難怪。我……”他捏了捏眉心,“你這陣子給我做飯時裏面加的料也是因為這位大人物嗎?”

以前禮禮做飯也很好吃,但是自從禮禮病愈出院,再給他做飯,那味道簡直讓人迷戀不已,堪稱上了瘾,反正就是吃了壓根離不開,不然他何至于出個差都得随身帶着兩大罐禮禮熬制的牛肉醬?

自從吃上了禮禮的愛心小竈,他的身體狀況也在逐漸好轉,而且絕對不是心理作用:他的私人醫生和檢測報告都能充分佐證。

也正是檢測報告和醫生的建議才讓他有信心準備向禮禮求婚。

傅醴又讓莊岩由仰躺改為側卧,“藥方不是那位大人物給的,但我能用那些藥材給你調理身體,的确跟大人物有關。”

“懂了。”莊岩明顯釋然,“那位大人物要你照顧顧斐?那就沒問題。”只要不是禮禮移情別戀,什麽都好說。

“大人物是誰,”傅醴松開手指上頭發,轉而揉了揉莊岩那一頭自來卷兒,“過一陣子機緣到了,我就告訴你啊。”

小藍星即使插嘴,“我現在距離化形還差一點點,也就是大大你多出一張專輯外加一個全球巡回演唱會的事兒。”

“小可愛你……簡直獅子大開口。”傅醴笑道,“等你化形看我收拾你的。”

至于莊岩對那位大人物其實并不怎麽好奇:他總覺得那位大人物他其實也認識。

雖然聽起來有些離奇,但他就是篤定禮禮說得是實話。而且禮禮對顧斐确實沒啥心思,他徹底放心了。

“顧斐的情人叫凱文是吧?回頭我好好查查他的底細。就我知道的,這個凱文是個交際花,有幾個黑白通吃的人物都是他的裙下臣。”

傅醴點了點頭,“也是。沒點大背景真本事,哪有膽量給顧天王帶綠帽子。”頓了頓又問,“凱文的後臺要是都查出來,你剛不剛得過?”

這話可不是僅止于字面意思,禮禮是要要管顧斐管到底?莊岩就問,“怎麽說?”

“顧斐這個人挺不一般的。真正拉他一把,或者幹脆救他一命,”傅醴認真道,“是對你有好處。”

氣運這玩意兒可是能夠分給他人的。她能靠信仰之力療傷,但莊岩想魂片覺醒以及精神力進階,得靠機緣,而氣運和功德都能成就這個機緣。

莊岩果然又問:“他能給我什麽好處?”

傅醴笑了笑,“因為他是那位大人物的寵兒之一。”

“所以~根~子~還是在大人物身上。不能直接讨好大人物,就讨好大人物的寵兒?”莊岩也笑了,“怎麽莫名有點憋屈呢?”

傅醴又揉了把莊岩的卷毛,祭出殺手锏,“憋屈什麽?為了你我能白頭到老,壽終正寝,你真得努力照看顧斐。”

莊岩猛地坐起身來,額頭險些撞到傅醴。他瞪大眼睛,“什麽?”

傅醴回望着他,一看就知道完全沒在開玩笑。

莊岩果斷說:“那還猶豫什麽。”

這才哪兒到哪兒?傅醴拍了拍莊岩的胸膛,“你不想要孩子?天然來的喲。”

不得不說,莊莊胸膛的手感越來越紮實了。

莊岩饒是鎮定,聽見這話一把摟住傅醴,“別說了,我這就把他當祖宗供起來。”

在禮禮出院之前,他的身體狀況相當……婉轉點說,實在不大樂觀。從優生優育的角度,他家的醫生都建議他動用早年冷凍的“材料”做試管嬰兒。

做試管嬰兒,那份痛苦不用親歷,查查資料就足夠許多人知難而退了。莊岩并不舍得禮禮為了要個孩子吃那麽多苦,所以他在向雙方家人坦誠求婚計劃的時候,就堅定表示将來要不要孩子,一切都由禮禮做主。

如果能跟禮禮自然生個長得很像禮禮的小姑娘,莊岩心知肚明:我注定是個無理由溺愛女兒的爸爸。

誰說男人不愛幻想的……而且一做美夢都止不住呢。傅醴不知道莊岩正在想啥美事兒,但肯定這家夥就在做白日夢。

話說片場衆人眼見莊總帶着助理保镖氣勢洶洶地過來,先被天後一個擁抱抱掉了大半火氣,之後二人一起進了房車,一刻鐘之後兩個人再出來,天後一如既往,倒是莊先生春風滿面,心情一看就十分……晴朗。

老板這番變臉看得莊岩的助理感慨連連,他對着湛藍的天空拍了張照片,傳上朋友圈再配上一行字:果然是真愛。

五分鐘內便贏得幾十點贊。須知看得到他朋友圈的不過百人,而且絕大多數都是他的同事。

而顧斐剛剛砸了手機,更怒容滿面,成哥勸了一會兒也不見好。

正好傅醴出來,顧斐對上大美人關切的姑娘,一下子也變了臉。他擺了擺手,擠出個笑容,并不隐瞞說,“凱文又瞎折騰。”

傅醴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覺他的精神狀态還在相對穩定的範疇之內,或者說火已經發過了,現在已經能聽得進去別人的勸解。

“兄弟,當斷則斷吧。”說着,她又捏捏莊岩的胳膊,“凱文的背景,你可以問他。”

不管在哪個位面,官~商~勾~結都是常态。莊家的生意能做那麽大,首先,因為莊家父子的确才幹不凡,另外,就是因為莊岩他大伯就是派系大佬之一。

莊岩的背景出身,普通人當然不清楚,但顧斐這樣已然站在娛樂圈頂點,自有消息渠道的大天王來說,還真不算秘密。

顧斐給成哥遞了個眼色,片刻後周圍就只能雙方的自己人,他才嘆息一聲,“居然到了要請莊總幫忙的地步嗎?他當初還是個清純的大學生。”

莊岩坐在傅醴身邊并不搭話,傅醴只好說,“這就不對了啊老顧,”她指指自己,“我這個歌壇天後,在咱們不熟的時候,都不能說見到你就見你。我看,你是小看人家的演技了。人家大學沒畢業就能見到你,讓你對他産生好感,再哄住你,單說能培養這樣人才或者能挑出這樣人家的組織,怎麽會簡單呢。”

成哥就在顧斐身後,聽傅醴這話一個勁兒地給她豎大拇指:這話他一早想說,可是不敢……

顧斐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真是栽了。”

這時莊岩也開了口,“據我所知,原本你那個小男友背後的主顧是看上了你。不過你那時已經是能夠穩定出産藝術作品的預備藝術家,明面上還是不能對你怎麽樣。”

藝術家雖然數量不多且地位頗高,但……這世界也不乏“非藝術家不碰”的大人物。

只不過藝術家包括準藝術家,因為精神力高于常人,往往也擁有些特質以及個人獨有的運用精神力的技巧……這麽說吧,藝術家以及準藝術家被逼急了,來個玉石俱焚,也就是精神力~自~抱,能力最差的也能引抱身周十米之內所有人的精神力。

廢掉精神力一般就三個下場:挂掉,變成癡呆或者植物人。所以一般情況下,沒誰會對藝術家以及準藝術家用強。

顧斐點了點頭,“凱文背後那位不是咱們華夏人?”

莊岩回答道:“不是。不過後來你那個小情人實在厲害,打消了那位大人物對你的興趣,轉而疼愛起了你那個小男友。”說到這裏,他十分坦誠,“因為你和禮禮有說有笑……說真的,我認識禮禮十年了,你是第一個讓我生出防備心理的勁敵。”

顧斐抿了抿嘴,“多謝誇獎。”

莊岩繼續道:“不過你本人真沒什麽地方能拿來做文章,但你的小男友……就特別有意思了。跟那位曾對你有意的大佬分手之後,你的小男友又搭上了那位大佬的生意夥伴……有時候,搞不到藝術家本人,搞他的愛人也別有意趣。”

顧斐終于苦笑起來,“莊總也太直白了。”

莊岩笑了笑,“更直白的還在後面。你知道有個秘密實驗室一直在研究移植精神力,你的小男友再交際了一大圈兒之後終于搞到了這間實驗室的背後投資人之一。”

顧斐蹭地站了起來,“他的目标原來一直是我!”

成哥一把扶住顧斐,生怕他怒急攻心有個好歹……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低聲說了一句,“老顧,我早就說凱文嫉妒你。”

傅醴随意一掃,就知道顧斐完全撐得住,她的注意力就回到莊岩身上,“不錯嘛。準備工作又細致又到位……”

莊岩笑了笑,低聲對傅醴道,“也不是。其實挺早以前,家裏就有人說,我這破身體撐不了多久,不如拿給那家實驗室廢物利用,萬一能成就個天才出來呢。”

傅醴扯過莊岩,“是誰?”

她在惱怒之餘也不得不承認,雖然大師兄總是妥妥的人生贏家,但同時他幾乎每一世都挺苦逼。

莊岩低頭吻了吻禮禮,“回頭指給你。不過他已經被我和我哥哥們收拾得動彈不得了。”

“有仇當場就報,”傅醴又笑了,“我喜歡。”

莊岩悄悄摸了摸口袋裏的戒指盒子,“你可以再多喜歡我一點,我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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