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道光
葉蘇放下手機，一路忐忑回到單身公寓。
上電梯，拿鑰匙，開門。
“我回來了。”她關上門換好鞋，剛一直起身，立馬收到了兩道目光的強烈注視。
一道來自肖雨，她坐在吧椅上，從手機屏幕上擡起頭來，微偏着頭，黑眼珠跑到了眼角，一邊唇角上揚一點，以一張标準的doge臉看着葉蘇。
一道來自紀恒，他靠坐在床頭，電視裏面明明熱鬧放着時下最火的綜藝節目，但他臉上卻一點笑也沒有，陰沉着臉，眼神很冷。
肖雨這個表情可以理解，紀恒……誰招他惹他啦？
葉蘇把挎包放下坐到肖雨對面，紀恒也沒像往常一樣往她身上湊，也沒跟葉蘇打招呼，回過頭，繼續面目表情地看他的爆笑綜藝。
“你今天怎麽來了？這幾天我沒戲不是給你放假了嗎？”
“我來找你玩不行啊。還怕你一個人會寂寞，呵呵。”肖雨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男人。
紀恒側臉比例接近完美，标準的四高三低，兩條腿一條蜷着一條伸直，長度将近那張床的一大半。
肖雨看了一眼沒忍住，又多看了兩眼，咽了口口水。
朋友夫不可夫，但是多看兩眼，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她今天在家宅着也有些宅膩了，專門找了部電影買了零食準備像上次一樣來跟蘇蘇兩個人一起邊吃零食邊看電影最後再一起睡覺，哪知道一敲門……
門一開，一身休閑家居服的高個子男人一邊低頭看手機，一邊伸手拿走了她懷裏的那一大包零食，她臉上的笑還沒笑完，門就啪地一下又被關上。
一邊關還一邊說，“謝謝啊，今天的外賣怎麽這麽快就到了。”
肖雨兩手空空，在門外抓耳撓腮确定了無數遍她沒走錯地方沒看錯門牌號，剛準備再敲門的時候那門又突然一下子打開，門框撞在她本來就不高的鼻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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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點這些，你的外賣好像送錯了。”屋裏的男人把零食塞還到她手裏。
“你是誰？怎麽在葉蘇家裏？”
“你不是送外賣的？”
兩人問完，對着對方的臉互相愣住。
肖雨進門後把紀恒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後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這些天蘇蘇對她在微博上艾特她的那些新晉老公們的照片愛理不理的，家裏放着這麽大一個活生生的，用得着看照片？
肖雨心開始痛了。她在那頭對着手機舔屏幕，找到了好電影都要來跟她一起分享，而葉蘇，這個不厚道的，瞞着她在家裏舔真人。
**
肖雨要留下來吃晚飯。
幸好冰箱裏屯的有些菜，葉蘇在廚房忙碌，肖雨給她打下手。
紀恒已經面無表情地看完了一檔爆笑綜藝節目，臺都沒換，正在繼續面目表情地看他的晚間新聞。
葉蘇一邊切肉絲一邊看他，今天怎麽這麽奇怪，看臉上表情也沒有生氣，但就是好像寫着“我有小情緒了”幾個大字在腦門兒。
他有什麽不開心的，她今天辛辛苦苦跑去試鏡賺錢養他，他在家裏閑着還不高興了，是不是已經開始不好意思被她養了？
有進步，知道臉皮要薄了。
葉蘇想把切好的肉絲腌一腌，打開調料盒才發現鹽沒有了。
“小雨。”
“嗯？”肖雨正在水龍頭下嘩啦嘩啦地沖黃瓜。
“下樓去幫我買包鹽吧，沒鹽了。”
“我洗菜呢。”
“那你讓紀恒去買吧。”
原來金屋小嬌嬌叫紀恒呀，肖雨轉頭看了紀恒一眼，他沒開燈，臉上倒影着電視不斷轉換的光影，薄唇緊抿，下颌角的肌肉繃得很緊，眼裏散發的光亮溫度透着冷。要是再配上一副銀邊眼鏡架在鼻梁就好了。
肖雨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才不是什麽小嬌嬌呢，這個長相氣質，典型的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什麽系來着？她一時忘了。
“蘇蘇你去吧，這裏我幫你。”肖雨搶過葉蘇手裏的菜刀，她怕被金屋小嬌嬌周身正散發的寒氣給凍死。
葉蘇在水龍頭下面沖了沖手上的油膩，又在圍裙上擦了擦，走到紀恒面前擋住他的電視。
一直在看電視的男人好像并沒有因為電視被擋而不高興，擡起頭。
葉蘇才注意到他頭上戴着頂帽子，黑色的棒球帽，整個人的氣質裏平添了幾分青春洋溢的少年感。
在家裏待着戴帽子做什麽，防曬？
前兩天出門她想給他抹點防曬霜他都逃得老遠。
“你下樓區幫我們買一包鹽行不行，我和肖雨做飯呢，家裏沒鹽了。”
我和肖雨做飯呢，就你一個閑人。
“行。”紀恒看了葉蘇一眼抿抿唇也沒再說什麽，起身，手揣兜出門，樣子倒不像是去買鹽，更像是某個男模走在大牌秋季新款秀的T臺上。
“你等一等。”葉蘇叫住紀恒，一邊塞給他一個零錢包一邊踮着腳整理了一下他頭上的棒球帽，“你的帽子剛才戴歪了，現在去吧。”
葉蘇關上門，聽見樓道裏一陣莫名其妙乒乒乓乓的響，像是誰踢翻了垃圾桶。
紀恒走了，肖雨憋了一肚子的話也終于沒有顧忌有出口放了。
“蘇蘇，你什麽時候交的男朋友？不告訴陳楊就算了，竟然也不告訴我。”肖雨一手拿着菜刀刀刃對着葉蘇，另一手叉着腰問。
“誰說他是男朋友的？你別胡說。”
“那他跟你現在是什麽關系，喲呵，都住你家裏了，衛生間裏牙刷都是兩只，陽臺上還晾着他的衣服，你家可就一張床，別跟我說他是你的遠方表哥。”
“我們……”葉蘇語塞。
她和紀恒現在的關系，還真是亂得一塌糊塗。
“你不跟我說實話，小嬌嬌可告訴我了。”
“小嬌嬌？”葉蘇擰起眉頭，臉上表情很囧。
“就是你藏在家裏的小嬌嬌呗。”肖雨湊到葉蘇面前，“小嬌嬌說，他是你的……”
“是我的什麽？”葉蘇着急問。
“他說他是你的夫君。”
葉蘇腳下一軟差點沒站穩。
肖雨噘着嘴把葉蘇扶起來，“還夫君，你們倆興致可以的嘛，還搞這種角色扮演的情.趣play。”
“看着那麽冷冰冰的一個正經人，從我進門到現在就跟我說了三句半的話，真想不出來還喜歡玩這種花樣。還一本正經地說的就跟真的似的，什麽年代了還玩老氣古板的夫君play，難道不知道現在字母圈流行的是狂野小狼狗？”
“誰說他是我夫君了？！”葉蘇炸毛，她現在好不容易擺脫了紀恒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低下的妾的身份，最聽不得別人把那層關系翻出來，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知道還是不知道。
肖雨沒想到葉蘇反應有點大，吓了一下，“那那那，那他是……”
“我養着的，吃我的住我的還花我的錢，白天蹭吃蹭喝晚上蹭睡，你要是喜歡我把他送給你！”
“不用了不用了。”肖雨連連擺手，小白臉三個字都能被蘇蘇解釋得這麽清新脫俗，出道這兩年一個男朋友都不交，現在竟然直接越過男朋友養起男人來了，果然，夠刺激。
葉蘇氣哼哼地往鍋裏倒油，一手抓着兩顆雞蛋在鍋沿兒上磕破，抓着蛋殼讓蛋清蛋黃流進鍋裏，一手拿着鏟子不停地翻攪。
“蘇蘇。”肖雨有些不好意思地往葉蘇耳邊湊。
“又什麽事？”葉蘇在掂勺。
“你家裏這個是在哪家會所找得呀，質量太好了，貴不貴？我，也想去看一看。”肖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長相氣質，簡直了，典型的那個什麽系，什麽系來着？我一時忘了。”
葉蘇沒回話，抓了一把蔥花灑進鍋裏。
**
晚上八點，送走了臨走前看着屋裏兩人一臉壞笑的肖雨。
“做好安全措施哦。別搞出人命來。”她拍了拍葉蘇肚子。
“去死。”
葉蘇砰地一下關上門，試鏡忙活了一天累，她打開冰箱拿了盒維他奶插上吸管喝。
她一邊咬着吸管一邊看了眼一水池子的髒碗筷，“紀恒你去把碗洗了吧。”
哪知今天的紀恒沒有像往常一樣她一說就主動系上圍裙去洗碗，反而是陰沉着臉，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
“你，你幹嘛？”葉蘇心裏突然有些懵，身子往後退。
怎麽可以因為這些天紀恒在她面前表現得太溫順太無害太聽話就忘了，他，曾經也是驕傲的紀大老爺。
早上還好好的玩偷親，怎麽她從今天下午一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你過來。”紀恒朝她招招手。
過來就過來，現在不怕你。葉蘇把吸管在嘴裏咬得皺巴成一團，鼓了一口氣朝紀恒走了過去。
“你怎麽啦？一下午都陰沉着臉，肖雨沒招你我也沒招你，為什麽不開心？是電視不好看還是手機不好玩？你再擺臭臉信不信今天我不讓你睡我的床哦。”
“啊！”
她手裏的維他奶盒子掉到了地上，外套并不穩固的扣子在某個人突然的蠻力撕扯下一個接一個崩開。
葉蘇呆了。
紀恒在她身上仔細搜尋。皮膚很白，馬甲線清晰可見，除了被粉色小可愛遮住了的地方，沒有一點點曾經暧.昧過的痕跡。
紀恒一顆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你今天，到底到底幹嘛去了？”紀恒問，他想把扣子給葉蘇扣上，但發現扣子都已經被他扯掉了。他憋了一下午好不容易送走那個叫小雨的煩人精，剛才，有些沖動了。
他有些尴尬地抓着把葉蘇分開的衣服抓在一起。
“紀！恒！”
二十三樓傳出某個女人憤怒的咆哮。
“你今晚去給我睡大街，立刻！馬上！”
葉蘇把自己的外套脫了砸到紀恒身上，也不顧忌，當着他面穿着一件內.衣套上一件家居服。
板着張臭臉就算了，撕衣服，誰給他的膽子！
紀恒抱着她一個扣子都沒了的外套表情複雜。他本來都快忘了頭上綠光那茬事了，這些天葉蘇跟他朝夕相處時他頭上都好好的，今天她一出去，他就冒光了。
就算她身上沒有會令他發瘋的痕跡，但是，那光肯定跟她有關。
男人的直覺。
葉蘇氣哼哼換好了睡衣外套，手機屏幕一亮。
肖雨發過來的：
蘇蘇，我終于想起了你家那個小嬌嬌是什麽類型的，那長相氣質，标準的日漫裏的禁欲系啊。
葉蘇按下手機，對着抱着她衣服看地板神情複雜的男人冷笑一聲。
還賴着不走？
禁欲系？
她今天要把他弄成絕育系。
作者有話要說： 某安：葉蘇你為什麽要選這麽不讨喜的助理啊喂！
葉蘇：那個，因為……便宜。
——
謝謝馨子，嗯哼，兮，詩和是個大美人兒的地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