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施臨川眼睛一虛,擡手拖着下巴,兩只八卦眼閃着精光,“毓書,我覺得你有故事。”

談毓書四兩撥千斤,“每個人都有。”然後抿了一口檸檬水,轉移他的注意力,“難得今天你有心事,就說說你的吧。”

施臨川努嘴,“我的特別狗血!”

談毓書點頭,“說說看。”

“我愛上一個人,他是......”施臨川左右瞄了瞄,然後湊近,煞有介事地壓低聲音,“懷北集團的小公子。”

談毓書茫然擡起眼皮,“然後呢?”

施臨川一僵,質疑他:“你不驚訝嗎?”

“啊......啊!”談毓書擠出一個驚愕的表情,“然後呢?”

“然後......我就敲鐘當了和尚。”施臨川頭上布滿黑線。

談毓書苦笑,“抱歉,我對很多集團財團什麽的不是很了解。”

施臨川考慮他才回來幾天,于是打算原諒他,想了個比較直白的解釋:“反正你知道我愛的這個人,和今天來的這個女人,都是門當戶對的富二代就行了。”

談毓書的大腦飛速運轉,明白了好一些,“噢,她其實是你的情敵,大張旗鼓來示威的?”

“Bingo!”施臨川贊許地打了一個響指,急于求表揚,“但是我也沒輸對不對?剛剛是她先退出戰場的。”

談毓書想了想,點頭,“論罵人的話,她肯定比不過你。”

施臨川眼皮一耷,“你......确定你在誇我?”

談毓書十分認真,想起以前飛揚跋扈的自己,“當然,罵人對仗是一門很考究的技術,能夠掌握好的話,終生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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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臨川質疑地盯着他,“你平時不怎麽吭聲,居然在教導我罵人,真是可怕......”

談毓書不服氣,聲音拔高了一些,“其實我以前脾氣特別暴躁,經常吵架來着。”

施臨川顯然不相信,坐直腰杆,上下掃了他一眼,“那你現在怎麽變成了小白兔?人畜無害的樣子,嘿嘿,誰看到都想蹂/躏一下。”

談毓書錯愕地低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拿吸管去戳杯底的檸檬片。

“談毓書......就算你要吵,也該懂得分場合!”

耳朵裏突然鑽進這句話,讓他整個人變得低沉,深陷泥沼。

曾經的他天不怕地不怕,以為有了愛情就可以所向披靡,天下無敵。其實,愛情很脆弱,就像飄飛在空氣中的彩色泡泡,稍微碰一下就碎了。

那天,在陸博淵露出恨不得讓他下地獄的表情的時候,他的愛情就死了。

“你愛他嗎?”談毓書問施臨川。

施臨川愣了愣,反應過來他在問自己,于是坦然回答:“廢話,不愛他的話,我剛剛幹嘛呢?”

“那,他愛你嗎?”

施臨川的眼神閃過一絲不确定,用拇指摩擦了一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愛吧,起碼他是這麽說的。”

“真好......”施臨川羨慕的同時,有一點擔憂,“但是你不擔心嗎?那個女人去找老板,如果她勢力夠大,你的工作可能會受影響。”

“我管那個瘋女人幹什麽?”施臨川眼眸一甜,“他愛我,我愛他,這就是全世界。”

談毓書欣羨地望着他,覺得生命就該是施臨川活的這樣,無拘無束,和最愛的人,用最幸福的方式活着,其他的一切,皆不相幹。

“說的好。”舉起手裏的玻璃杯,談毓書眼中無比真摯,“這一杯敬你。”

施臨川看了看對方清淡的檸檬水,和自己杯子裏的布丁奶茶,覺得這樣碰杯子的儀式很奇葩,聞所未聞。但他們正說到情酣之處,于是也把杯子舉過去,“我也敬你。”

談毓書補充:“我敬你的愛情,祝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施臨川搜腸刮肚,“我敬你的膽量,二十九歲居然還是單身!”

談毓書:“......”

最後施臨川并沒有被開除,大約就像他說的那樣,他背後的客戶有好幾個都是比較有地位的人物,開除他得罪客戶,和不開除他得罪那個女人,明顯後者的風險更小。商人有一雙看透是非的眼睛,和一座衡量利弊的天平,這一點,蘭佳珠寶的老板顯然是個中翹楚。

女人氣沖沖走掉之後,老板讓施臨川進去談了很久。大概是叮囑加安慰之類的話,談毓書想。不過說了兩個小時,看來,蘭佳的老板真的是個話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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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晚上,談毓書很久不能入睡。白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人們的話還周而複始地在他耳邊回旋。

等到淩晨兩點,數了三千一百四十六頭羊的時候,他終于有了困意,但是還沒睡熟,就被突然的一個電話吵醒。

他十分崩潰地去摸手機,眼睛沒睜開,疲憊地拖着嗓子,“喂......有事說事,沒事燒紙......”

“喂你好,請問您是......談流書先生嗎?”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流書?

談毓書想也沒想,“不是,你打錯了。”然後挂了電話,把頭在白色的厚枕頭裏拱了拱,繼續沉睡。

半分鐘後,“突然好想你”又開始想。談毓書口申口今了一聲,艱難地翻身摸手機,發誓以後睡覺要記得關機。

還是剛剛那個人。

“不好意思先生,我剛才把您的名字看錯了,請問您是......談每書先生嗎?”

談毓書心裏狠狠翻了個白眼,咬着牙齒糾正:“......那個字念‘玉’,鐘靈毓秀的‘毓’。”

那人趕緊改過來,接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玉每書’先生,我只念過駕校,所以不認識您的名字,真的抱歉!”

談毓書懶得再糾正,半夢半醒維持着通話,“......算了,有事嗎?”

“請問您現在方便嗎?您的朋友喝醉了不肯走,但是我們酒吧快打烊了,實在是沒辦法繼續服務他。您......能不能過來接他一下?”

談毓書迷糊着問:“誰?”

服務生看了眼手裏的身份證,信誓旦旦念出上面的名字:“陸博川!”

談毓書迷迷糊糊,懷疑這個人只念過學前班。

“嗯......我馬上來。”他昏睡着挂了電話,在夢裏起床,穿衣穿鞋,下樓打車。一切都跟現實裏的分毫不差,直到一個猛然驚醒,他還攥着手機,身姿婀娜地絞着棉被。

點開屏幕,已經三點了!

他睡了多久?

一個翻身爬起,方才的通話內容如臨在耳。

誰喝醉了?

陸博淵?

談毓書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巴掌——心怎麽這麽大!

襪子都沒穿,直接把腳塞進休閑鞋,叮叮咚咚跑下樓。

撞進眼簾的,是已經在樓梯轉角斜靠的那個人。

這一層的樓道燈壞了,只有上一樓蔓延下來的鵝黃的餘光,才能勉強看到物體的輪廓。

在這樣昏暗的燈光裏,影子都是那樣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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