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話

回到家,我爸端着雕像在臺燈下仔細瞅了半天,放下老花眼鏡沖我嘆氣,“這麽誠心的小夥子就這麽被你氣走了!你啊,跟你媽嘴巴一個樣兒!”

我媽不服氣,“我們這種嘴巴偏偏就是有市場,存在就是合理,誰讓有些人欠說呢!我說半輩子了有些人還是死皮賴臉!”

我爸自動閉嘴,猖狂的我媽一把奪過雕像,“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不是個吉祥物。”

我點頭如搗蒜,“我第一眼看到就一激靈,覺得怪吓人的。”

我爸受不了了,“封建迷信,有什麽大不了的,誰說活人不能雕像的!那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不過這雕像怎麽這麽黑,我家小蠻又不是黑人,皮膚白着呢!”

“對,黑的像煤球一樣一點也不像我,爸,說實話我覺得它往桌子上一放就差個香爐了。”

我爸一巴掌扇我腦門上,我頭直暈,我媽一個巴掌又呼了過來,我頭暈的都找不着北了。

我媽呸了起來,“讓你胡說八道說不吉利的,明兒我就給你處理了!”

被打了我還得感激涕零,“媽,就全仰仗您了!”

我媽嘆了口氣,“這叫什麽事兒啊,哎,媽媽下次給你找個更好的!這次就當鍛煉了!”

我反抗,“我鍛煉夠啦,一次就已經見足世面了,媽你讓我省省心行不行啊!”

我媽一副反抗無效的表情看着我,我爸也是,兩個人堅定的站在同一戰壕裏且态度極其頑固。

我爸開導我,“我們那個時代哪像現在這麽多的自由戀愛,很多都是介紹成家的,還不是過的熱火朝天!你們這一代人是自由戀愛了,你們那叫愛情,我們這代人的感情就不叫愛情了嗎?人都是感情動物,只要他身上有你欣賞的優點,時間長了,你自然會愛上他。不管怎樣,起碼要給自己一個機會對不對?”

猴兒精的媽直接給我甩一句,“豬天天待在圈裏,懶得出去,卻天天幻想吃外面新鮮美味的豬草,是不是特滑稽!”

很明顯我就是那頭滑稽的豬。

我發現我永遠争辯不過我媽,尤其是我爸摻和起來,更是給我媽增加了戰鬥值,我輸得一敗塗地,不是落荒而逃就是乖乖就範。

我低下了我倔強的頭顱,“好吧,我給自己機會。”

我爸媽激動的露出奇特笑容,活像武俠電影裏大仇得報的男女主角。

就在我回家住這段時間,也許我夾着尾巴做人讓他們産生一種女兒好掌控的錯覺,我媽天天去相親網站上翻男生照片給我過目,她老人家還有初選二選,搞的我産生了一種強烈的盲目自大的錯覺,我是皇帝我在選後宮,尤其是每次看照片時,我爸還喜歡循環播放一首老掉牙的歌給我洗腦,“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愛拼才會贏。”

夜深人靜時,我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我再不結婚,我爸媽說不定就要瘋魔了,我實在是太不孝了。

跟我有相同命運的還有姚遙,我沒想到人家畢業沒兩年的姑娘也有被催婚的壓力,按姚遙的話說,她老家是個三級城市的小鎮,她同學的孩子有的都會打醬油了,親戚家同齡孩子也早就邁入婚姻殿堂,即使她父母沒先急,她家那些親戚已經一個個上跳下竄在她父母面前危言聳聽了,然後她父母驚懼之餘深怕耽誤孩子,由原來的偶爾提到現在三天兩頭催。

姚遙吃午飯的時候一個勁兒嘆氣,“親戚真是一個威武的群體,我就不明白,為什麽他們一提到別人家的事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一個個跟洗腦組織的成員似的,是不是每個人都活的一樣他們才開心,他們那一代人,最學不會的東西就是尊重個體的獨特性,好像我二十六歲還沒結婚就是反人類,我現在一接到家裏的電話就煩。”

“哇,二十六歲就這麽誇張,看來我爸媽對我算寬容的。”

“在我們那兒二十六是生育年齡,我爸媽的眼光放在我們那兒算是掉隊老遠的了。我身子在北京,靈魂還得被老家操控,地方發展差異除了經濟文化還有婚育年齡。”

“你們那兒真是早婚早育,你爸媽生活在那個環境,不管你也不正常。”

姚遙一臉郁悶,“小蠻姐,我真的很煩,你說遇到一個兩情相悅的人怎麽就這麽難呢,天下好男人都死光了嗎?”

“這問題你問我,我比你更想知道答案。我經常接到一些莫名奇妙的電話,讓我對天發誓我是個好人。您有一個刑事案件……您接到法院傳票……您的卡已經被警察局凍結,請彙款向黨媽媽表忠心……就特麽沒接到一個電話,對我說愛我的,騙騙我也好啊。”

姚遙樂了,“小蠻姐你太可愛了,可是我怎麽不信沒人追你呢?”

“可能追我的人情窦還沒開呢,別說我了,你到底相親沒?”

姚遙有些不好意思,“相啦,數量可觀,質量奇差,差到刻骨銘心。”

“不是吧,這麽深的領悟?”

“我發現在相親市場,有這麽個有趣的現象,那就是很多人都很膨脹,尤其以男方居多,那嘴臉就像是河豚的肚子,膨脹的都要爆炸了,感覺他們不是來相親的,是來選秀女的,自己可能只有四分,卻嫌棄五分的,非要找個七八分的。”

“而且這些男的普遍都有直男癌,覺得娶老婆就是為了照顧他順帶照顧他全家,要上得廳堂入得了廚房,最好十八樣武藝樣樣精通,然後一提彩禮他們就特鄙視說愛情不純潔賣兒賣女什麽的,合着他們又想和封建社會一樣找個人來使喚,又不願意付出的,這思想比大清朝還不如。”

我被她的話逗樂了,“現在很多女生都開始抱着不婚主義的想法,可是很多男生在婚姻觀上還堅持着剝削女性的封建想法。女性在解放思想,男性卻在原地踏步甚至倒退,兩(性)的距離自然就越來越遠。”

“小蠻姐,真精辟!不過我尋思着,也許是我的運氣不好,沒遇見好的吧。”

“那當然,你想找什麽樣的呢?心裏有譜嗎?”

姚遙的表情相當堅定,“會疼人吧,這個疼,不是所謂的只是單純對我好,而是能站在我的立場為我考慮,能做到這點的,前提是不僅有愛,而且三觀相投,且能換位思考。”

“就這一條?”

“嗯,如果連這一條都做不到,結婚和喪偶又有什麽區別?你看看大街上那些中年婦女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她們的丈夫是什麽樣子的。”

我看着姚遙的臉,覺得不可思議,“你小小年紀就這麽牛的感悟了?”

姚遙苦笑了一下,“我曾經談過一次戀愛,他是我的高中同學,我考到了北京,他卻去了烏魯木齊。可是我記憶中只有一次他來北京看我,其它的,都是我去找他,唯一的一次他還嫌累。”

“大四那年,他讓我去他的城市找工作,那年我特別想他,也很憧憬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于是那年冬天我瞞着他,去新疆看他,坐了三十多個小時的火車,坐的全身疼,我下車特別興奮的給他打電話,本以為他會比我還要激動和驚喜,可他卻說他玩游戲累了在睡覺,讓我自己過來。”

姚遙的眼神有些傷感,仿佛陷入了那天痛苦的回憶,“烏魯木齊的天氣好冷,可比不過我那時的心。在那一瞬間,我就知道,我不能再跟這個人走下去了,一個人在車站默默的買了票又回去了,一路強忍着眼淚回了北京。如果一個男人連最起碼的體貼都沒有,每次都是讓你付出和犧牲,那就不值得愛。你再愛他,也是沒用的,一次次忍讓和付出,不過是換來他理所當然的索取而已。”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中明了即使那個男生已是陌路人,但時至今日她想起那些畫面還是傷痛淋漓,因為愛過,所以才會痛,“都過去了,你成長的更好,自然會遇見更珍惜你的人。”

姚遙收起剛才悲傷的神色,眼神裏多了一絲篤定和智慧,“謝謝小蠻姐,不過他讓我明白一個道理,一段感情最難得的不是維持,而是止損。可惜,沒多少人能做到,很多女孩分手後最留戀的都是那些花前月下甜言蜜語,其實那些都是虛幻的,疼愛你的舉動才是真實的,我慶幸當年的我看透了這一點。”

我佩服的看着姚遙,這個年紀像她這麽聰明的女孩子,真是不多了,有多少優秀的女孩子,中了愛情的毒,近乎盲目的愛着一個人,最後落得遍體鱗傷。

其實看透一個男人哪有那麽難,就像我媽常說的,看他怎麽做別聽他怎麽說,姚遙的前男友即使嘴巴裏說遍了愛,行動上卻如此自私不考慮她的感受,這還能假意為愛嗎,恐怕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現實生活中,有些聰明人是看透了,卻不願意止損離開罷了。

萬元元湊過來,“聊什麽呢?我剛才聽你們在聊相親?”

姚遙沖她發了個白眼,“你有馮小虎接着當然不用相親啦。”

“打死我都不跟那個醜八怪在一塊兒!”

我見一邊馮小虎可憐兮兮的往我們這邊兒瞄,耐心勸道,“元元,你別張嘴一個醜八怪閉嘴一個醜八怪的,馮小虎長得算及格啦,你這種外貌協會的非得找花樣美男才甘心對嗎?”

“對,跟我們喬總監一樣的我就勉強能接受。”

姚遙打擊她,“還勉強能接受,人家連你名字都記不得!我告訴你,男人越帥越覺得自己有資本,你不想自己以後還要跟富婆競争吧!”

我一想到情人節那天遇到喬燃和拎着愛馬仕富婆的場景,不由嗤嗤笑了起來,連聲贊同,“現在帥哥不找白富美就找富婆,你屬于其中一種嗎?”

萬元元不服,“我胸脯有六兩肉!”

我和姚遙都搖了搖頭,“富婆有錢想做幾兩是幾兩!你還別猖狂!”

“那總不能找個醜男吧,咱們看事物要看本質,你看帥哥很多人覺得不靠譜,可是醜男不僅醜而且也不靠譜,所以既然都不靠譜的情況下,為了眼球和心靈健康還有後代的外貌基因,傻子都知道要選帥哥。即便未來都要面對出軌這個問題,醜男出軌對你的自信心是滅頂式打擊,帥哥出軌起碼你有心理預期,在殺傷力上來說,找帥哥結婚也是一種自我保護。”

姚遙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來你也只是表面天真而已,不過帥哥資源有限,你得努力才是。”

萬元元肉臉一紅,“我老謀深算很久了,定不負衆望。”

我不客氣的提醒萬元元面對一個現實,“在中國有一項特色,就是男人的肚皮普遍比女人大,中年帥哥只是個傳說,你要找帥哥結婚,你只享受到了前半段的風流,後半段你只有抱着一攤肥肉卻不能吃的命。”

萬元元這回肉臉氣紅了,“小蠻姐你能不實話實說嗎?!”

于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晃到我身邊來的,拍了拍我肩膀,“小蠻姐,喬總監找你。”

這還是我第一次進喬燃的辦公室,雖然蘇意在的時候,我曾經進來無數次,可是眼前這個辦公室因為換了主人,氣場完全變了,甚至有些陌生,幾乎變态的整潔令人瞠目結舌,原先褐色的真皮沙發被換成了淺灰色的布藝沙發,書架上擺放的書簇新而整齊,多了幾盆精致高雅的花草,空氣裏彌漫着清新的味道,就連燈泡都換成了北歐風的,一個男人,能把辦公室弄成這樣,也算是個奇葩。

“喬總監,您找我?”

他擡起眼睛看我,面無表情,“你做的方案我剛才看過了,你在這個圈子多久?”

“我畢業就進的這家公司……”

他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我的話,語氣一如上次般嚴厲,“你以為我不知道?既然這樣,你還給我這種畢業生的水準?你羅列的這幾家媒體,根本就是多餘,他們除了蹭吃蹭喝拿錢走人,還有什麽價值,你覺得你的客戶和受衆會在他們的某個小版面看到你的宣傳?”

“喬總監,媒體資源這方面,我們一直是這樣維護的,不可能每個發布會來的都是大媒體,有時候我們也需要一些小媒體撐場面。”

他微擡起頭看着我,手指放在嘴角邊,露出一副悠閑的模樣,眼神卻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裏之外,我現在總算體會到以前馮佳怡說的那句明明是七月天卻是一月天的溫度。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即使再愚鈍,在這種氣氛下,也開始意識到剛才我回複的那句是錯誤的不合時宜的,我解釋的是蘇意在時的合作模式,難道新上司會不明白?我那份解釋在他看來完全就是多餘的叫板,無力蒼白且不識趣。

果然,他的聲音低沉而淡漠,卻讓人倍感壓力,“你知道我最讨厭什麽嗎?”

我故作平靜的看着他。

他不輕不重的吐出了兩個字,“雞肋。”

而這兩個字就像塊大石頭頃刻間壓在了我的心上,這種一語雙關的話就如同命令,讓我不得不舍棄以前的固有模式,重新去挑戰和開拓新的資源,同時也是在警告我,如果我的進度跟不上他,自然會面臨被棄用。

“既然食之無味,又怎麽會丢掉可惜呢?我的價值觀向來是,無用就丢掉。”

我點頭,“我明白了,喬總監。”

他終于露出笑容,卻也只是昙花一現,只見他低頭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遞給我,“這是我能給你的資源,不進則退,媒介部最大的問題不是不努力,而是短視洞察力欠缺,我希望以後配合愉快!”

他用的是配合而不是蘇意常說的合作,可見他一來便做好了打破原先表面平衡的局面,難怪這兩天COCO老說配合配合,還私下念叨他強勢。

我看着手中分量極重的文件,內心不震撼是不可能的,像他這種直接大把給資源的領導本就是罕見,除了信任我找不到其他理由。

他興許是見我神色不對,問,“怎麽了,不相信我這麽大方?”

“沒有,沒有,您真的很大方。”

“我向來如此,你應該是知道的。”

我被他的話說的頭一陣懵,我自然是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但是我卻沒有立場去回答他,只能幹瞪眼裝傻。

心中一股複雜的情緒卻蔓延開來,況且不論他剛才這句話的意思,他這種作派還真是像極了老狐貍史蒂芬,他這是打一棍子再給我一個甜棗嗎?讓人揣摩不透,總是出人意表。

我看着兩次說我短視的他,承認自己的高度遠不及他,他是那種極度果斷且登高望遠的人,自然不會容許我們身上還保留着前任領導的做派,他需要以極快的速度給我們畫一個圈,這個圈裏,只能以他馬首是瞻。

他以嚴厲的方式否定我,卻以随意的方式給我最高的信任,而這一切也只是在幾分鐘之間。

我确實看不懂他,也許,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吧。

“喬總監,如果沒什麽事,我出去了。”

“吃飯了嗎?沒吃就一起。”

我沒想到他話鋒一轉跟我說這個,剛還是一副嚴厲的不近人情的樣子,轉眼間竟然讓我跟他一起吃飯,我的小心髒有些适應不了,也不想自己人格分裂,于是委婉拒絕,“不用了,謝謝。”

他卻定定的看了我三秒,“不用謝,反正我也只是随便說說的。”

我,“……”

從喬燃辦公室裏出來,我長呼了一口氣,正如我上次對姚遙的忠告,攤上這樣一個上司,注定以後的日子水深火熱。

不出意外,這幾天全公司都在奮力加班,我忙的幾乎焦頭爛額,最慘的還是市場部,通宵達旦不說一個個累的快四腳朝天了,以前老愛跟着蘇意吃軟飯的馮小虎叫苦不疊,這天中午我在茶點室喝咖啡提神,剛開完會的他就耷拉着腦袋往我奔來,鬼哭狼嚎,“小蠻姐,救命啊!我快活不成了!”

我拍開他的手,“自顧不暇,咱們各自逃命算了。”

他卻搖搖頭,面露不背叛組織的堅定之色,“這個時候再累也得扛住,拿下默樂的大單就可以擺脫這種非人生活了,我不能倒在黎明前。”

我樂了,“沒看出來你還挺有志氣,得,今晚是不是還得睡辦公室?”

馮小虎露出嚴重便秘的痛苦表情,“這就是資本家的嗜血性啊。”

“這樣挺好,你就沒時間去盯着元元了,以前啊你就是過的太舒坦,才那麽有時間去窮追猛打不務正業!”

“小蠻姐,咱能不能不這麽實事求是一針見血,我已經身心俱疲,你就別拿元元來涮我了。”

我泡好咖啡遞給他,他突然雙眼發亮的看着我,活像回光返照,“小蠻姐,你說喬總監年紀輕輕怎麽喜歡看古詩詞這些東西,我發現他辦公室裏好多文言文的書,就今兒開會,你知道他說什麽枕戈待旦厲兵秣馬,還問我們有什麽區別,我們全體都石化了好嘛。”

作為文盲的我只能呵呵,“反正我學的那些早就還給老師了,厲兵秣馬還知道什麽意思,枕戈待旦完全沒聽過,他這是幹嘛,問你們是什麽區別八成是警告你們的時間緊迫性?”

馮小虎露出驚訝的神色,“小蠻姐你真是天才,他就是這個意思,讓我們随時戰鬥,還說什麽商場無競争只有戰争。”

果然,這就是他的做派啊,只允許打勝仗。

馮小虎一臉八卦的問道,“你說喬總監是什麽專業的?考古專業還是中文?”

我自然不會告訴他真相,我得在公司跟喬燃撇清關系,“什麽專業我不知道,但我确定他是古墓派的。”

正在這時,門口一個人影一閃而過,馮小虎突然對我面露哀怨之色,“小蠻姐,咱們剛才的聲音大不大?”

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經過門口的人影是喬燃。

一想到公司牆壁具有天然神奇的聲音穿透力,再加上我們傻大膽的敞着門在聊天,我不禁比馮小虎更哀怨。

不幸的是,第二天我竟然在茶水間遇見了喬燃,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出現在這裏的,我興沖沖的進門,擡頭對着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頓時覺得大白天見了鬼,躲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硬着頭皮打招呼,“喬總監,你親自來喝咖啡啊?”

話說出口,我就痛苦的眯起了眼睛,薛小蠻啊薛小蠻,你是說相聲的嗎,還親自來喝咖啡?

他看着我,面無表情,“你親自來,我也親自來。”

他此時此刻說話的神色,讓我覺得格外熟悉。

記憶中的畫面頓時侵襲而來,下課我到食堂去吃飯,遠遠看見背着雙肩包的喬燃迎面而來,我很少在食堂裏看見他,于是跟他開玩笑,“喬燃,你今天親自來食堂吃飯啊?”

他看着我的眼睛,神色平靜,“你親自來,我也親自來。”

我詫異于我竟然記得這樣小的細節,不禁有些呆愣的看着他,喬燃往前一步,我忙往後退了一步,他掃了我一眼,“讓開,我要放杯子。”

擋道的我趕緊閃開,“……”

我以為他放完杯子就利落的走人了,沒想到他卻問我,“對于默樂這個項目,你怎麽看?”

“競争太激烈了……不,是慘烈,據我所知,準備吃這塊肉的就有四家,當然之前被這股風浪吓跑的也有好多家,其中兩家比我們實力要強,我們并沒有十足的勝算。”

他似乎頗有興味,“所以呢?”

“但是我相信奇跡,大家為這個項目已經努力奮戰這麽多天了。”

他笑了笑,“我又不認識奇跡,為什麽要相信它?”

我被他的這句話嗆到傻眼,“……”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是醉了,很多詞彙是正常的,卻不能打出來,打出來就變成口口,好了,我加個括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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