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劉焱雙手捂着背包,頓了好一會兒,回過頭,指着酒杯,“這酒我可以喝,但我怎麽知道你們這酒裏沒東西?”
制服女想緩和下氣氛,那人用力的揪紅她白嫩的大腿,湊在她耳邊讓她別tm多管閑事。
制服女沉默。
“喲呵,”包廂裏的女人也嘲笑着,“懂得還挺多的,放心,”說着那人新開了一瓶,“這總可以了嗎?”
劉焱揪着自己的衣角,“喝多少你們買多少?”
“童叟無欺啊小朋友。”
劉焱的喉嚨動了動,她走近狼藉的桌面,将斜挎包裏所有的東西一股腦的倒下。
她爽快的喝了第一杯,有人扔錢給她。
她又喝了一杯,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第六杯......
在衛生間吐了好久,制服女換下了衣服跟了過來,劉焱用冷水漱口沖臉,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額頭,冰冷又荒涼。
她用袖子随便抹了下,将斜挎包裏的錢拿了出來,統共有一千塊,将三百塊遞給了制服女,算是提成。
“這可比說好的少了點啊。”
劉焱沒說話,制服女知道自己也實在沒幫上什麽忙,索性就走了。
還剩下七百,抛去成本,一個晚上,賺了五百。
真好。
新京近些年發展娛樂業,長灘的規模比市中心的萬達商城還要大上一倍,但是切割開來隸屬于不同的商家,在夜場裏混得人比較花的開,所以造福了這個社區的小老百姓,拆個遷分個地坐地起財,有時候一家人不是一個價,紛争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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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人沾不了本地人的福,只能高價租個商鋪,很快的作為連帶産業,一條日夜不息的紅彤彤的小吃街就綿延開來。
劉焱就是從這條油膩又豐滿的小吃街走過,摩肩接踵的人潮,有一兩戶商家将家裏的塑料桌椅搬了出來,也沒擋着彼此的生意,就是互相看不順眼陰陽怪氣的就吵起來了。
包子鋪,龍蝦館,大排檔,桑拿房,大保健,野生百貨,祖傳貼膜,日本料理......
冬夜裏的公交站臺站滿了人,逆光的方向能夠看見呼吸之間的霧氣,劉焱站在最末端,s1號公交裏沒什麽人,她投了個硬幣,坐在最末端的位置。
浮生一個。
周琛倚靠在躺椅上漫不經心玩手機,他面前茗香冉冉,環境深幽。
茶道師的動作不溫不急面無表情,先是将沸水傾入紫砂壺、公道杯、聞香杯、品茗杯中進行燙溫,随後将茶葉放到器具中,又有繁瑣的洗茶封壺封杯幾個步驟,将茶湯倒入聞香杯中,七分滿,最後恭恭敬敬的低頭奉茶。
娉凝吹了下指甲,撚杯小抿一口,好奇的問道,“你們茶道大師終其一生重複着一個動作,不覺得乏味?”
茶道師謙卑的搖搖頭,“茶道是我的信仰。”
“我也喝了你二十多年的茶,算是買了你二十多年的處世哲學,”言語打趣,“奇怪的是你的信仰怎麽寡淡的甚至連味道都沒有。”
娉凝今年四十二,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年輕清秀,可魚尾紋還是悄無聲息的爬山了她的眼角。
她有三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是四爺臨死的時候,将所有遺産毫無保留的都給了她。
娉凝讓茶道師先出去,細白的雙肘擱在桌面上,家常的問坐在對面的周琛,“聽說你給了周替安一筆錢?”
周琛漫不經心“嗯”了聲。
娉凝淺笑,意味深長的說,“你三舅萬昌死不瞑目可就是因為他。”
周琛沒有回答,娉凝保持恬淡的笑,繼續說,“當然啦,這都是你的家事我不會插手,只是沒想到你跟着你三舅這麽久,還那麽優柔寡斷。”
周琛随手将茶水一飲而盡,自嘲說,“畢竟親生的爹,給他一個機會,不過分。”
娉凝點頭,茶水中間起了跌宕的波紋,她喝了口,“嗯,不過分。”
周琛離開之後,娉凝在原地冥坐很久,最後,她起身給牌位上淺笑的萬昌上了一炷香。
周琛剛出了會所,冷冰冰的寒風嗖嗖的就往脖子裏面鑽,他朝着手心哈了口氣,手機就響了。
長灘的街頭每天都會有拳打腳踢,前些年不同的利益團體鬧得猖狂,整治了之後稍微有些好轉。
耳邊鬧哄哄的,周琛很是平靜的穿過那些人,把電話接聽起來,一陣急促的鬼哭狼嚎,周琛差點把手機丢出去。
等那頭平靜下來,周琛問,“你怎麽會我的號碼?”
劉一一陣啜泣,一邊擦鼻涕一邊哽咽說,“姐姐有。”
“你說你姐姐失蹤了?”
劉一愣了下,說,“嗯。”
“可是和我有什麽關系?”
劉一撇撇嘴,人畜無害的喊了聲,“哥哥。”
周琛想,即使劉一和劉焱失散在人海,他大抵能夠一眼認出這兩人的內在血緣聯系,因為這麽厚顏無恥的基因除了和劉焱搭噶,大概也沒誰了。
劉一把作業攤開,無辜的說,“姐姐真的好幾天沒回來了,”他把筆放進周琛的手裏,“是你說她失蹤的,她經常都不回家,你不用擔心,沒事噠。”
周琛抿着嘴,心裏按捺着按捺着,他不想問他哭個歇斯底裏什麽意思,也不想問他鬼哭狼嚎個什麽勁,他安慰自己,和小孩子較什麽真。
周琛生澀的看了劉一一眼,他眼眶紅腫,大概是真的哭了好久。
劉一問,“哥哥你怎麽好久都沒來了?”
周琛冷淡的說,“我們才見過兩次,你別跟我裝熟。”
“喔。”劉一抽噎了下,“那這一題怎麽寫?”
周琛看了下,“這是算數題,你這麽聰明不會做?”
劉一又抽噎了下,“我想想啊。”
接着他說,“我好像會了。”
其實劉一只是想有個人陪伴而已,而且這些天劉焱對他不理不睬,他心情的确委屈,他對周琛印象深刻,就像劉焱對他天生的好感一樣,不言而喻。
酒勁泛濫上來,劉焱沖的臉色滾燙,她左搖右晃的走向回家的路,酒品算是不錯,一路上不言不語,就是偶爾打個嗝。
她拍了拍臉,看見家裏的燈火通明,微微側着腦袋像是在想什麽,許豔是不會回來的,劉政回來雞犬升天不至于這麽平靜,劉一應該睡覺了才對。
她想不出個所以然,走一步休息一分鐘的走在過道裏,聲控燈亮一下,又滅了,再往前重重走了一步,又亮了。
劉焱傻呵呵的笑,真好玩。
終于走到家門口,抽了個棒棒糖擠了半天沒開的了門。
她拍了下腦袋喃喃,“鑰匙鑰匙。”
劉一的門開了個窄窄的門縫,劉焱身體昏重的就要傾倒,她站了會兒,慢慢的走到門邊靠在門沿邊上,微眯着眼睛,看見一大一小兩個背影。
大背影拱着身體,不耐煩的叨叨說,“你們老師怎麽教你的這一題還不明顯嗎?15加18不就是18加15,你前面怎麽算出來的,還有你算的時候盡量想的簡單一點,這題目心算你不會嗎,不就是15加15再加個3。”頓了下,他補充了句,“怎麽這麽笨?”
劉一嘻嘻的一笑,“我還是不會。”
劉焱的臉色燙的發紅,心裏暖融融的,她踢開了房門,搖晃着抵在門邊,斜跨包掉下來,摔出一盒盒的東西。
她笑着說,“你怎麽能這麽教他,他才多大他能會轉彎了?”
周琛看見一整地的避孕套臉色轉瞬冷淡,避免少兒不宜,他把劉焱絆倒在劉一的小床上,然後把地上的東西一囫囵的裝進挎包扔到角落,轉身對劉一說,“你姐回來了,我得走了。”
劉焱“嘔”的一聲将吐未吐,劉一乖巧的說可以,他一橫心走到門邊,聽見劉焱清淺的呼吸聲,還是回來了。
劉一束手無策的坐倒在地上盯着劉焱,看見周琛進來,又茫然的看向他,疑惑的問,“哥哥你怎麽又回來了?”
周琛把劉焱從床上拖起來,說,“我他媽腦子抽筋了!”
肯定是腦子抽筋了,他不想管她的,都這麽多年了,怎麽能還被一個女的呼來喝去。
但是雙腳和腦子發生了分叉。
他把她推進衛生間,擠好牙膏放進她手裏,說,“刷牙。”
劉焱傻乎乎的笑笑,“不刷。”
“刷不刷?”
劉焱說,“你讓我刷我就刷豈不是很沒面子。”
周琛的腦子無理由的責怪自己的雙腿,然後攙着她的一只手架在自己的腰上,捏開她的下巴,灌了口水,又掐着她的脖子吐出來,動作說的上粗魯。
劉焱的嘴巴裏很多泡沫,漱口了下,酒味逐漸散去,口氣清新了好多。
劉焱睡得糊塗,索性兩只手纏在他的腰際,靠在他的胸口就睡了起來。
周琛把毛巾浸了下熱水,他沒怎麽照顧人,就随便往她臉上抹去,劉焱乖巧的往後靠,慰着笑心滿意足的等他擦幹。
她從始至終像個螞蟥一樣黏在他身上,周琛不勝其煩的将她抱起來,她倒好,雙手雙腳倒挂在他身上,腦袋湊近他熱烘烘的頸項,鼻息噴灑在他□□的皮膚上。
周琛推開她房間的門,站在床邊不知所措。
他冷冰冰的說,“下來了。”
劉焱沒動靜。
他半蹲下來要手動把她扯下去,一個趔趄,兩個人摔打在軟和的床上,劉焱依舊挂在他身上,一個驚動,她閉着眼睛好奇,冷冰冰的小手往他臉上一通亂摸,指甲戳的他眉毛疼。
忍無可忍,周琛“喂”了聲。
劉焱夢裏夢見美男一枚,涎足一笑,對着周琛聒噪的嘴巴一個深吻。
隔壁的劉一聽見周琛猝不及防的聲音,他惡狠狠的說了句,“卧槽!”
遇見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1721:06:52
蟹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