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 42

大巴先到的是一個小縣城, 行政規劃之後綠化做的不錯,依山傍海, 景色宜人。

只是風從冷氣流的海上來, 吹得人只顧着縮進衣服裏。

周琛從背包裏掏出了件厚夾襖, 然後找到一間飲品店, 讓她在衛生間加進去。

出來的時候暖和多了。

劉焱捧着一杯物美價廉的椰子汁,傻呵呵的說, “北方都沒這地兒冷。”

周琛擦了下她溢出嘴角的汁*液,笑笑說, “這地兒濕冷,沒有可比性。”

劉焱很快喝完了椰子汁, 趁着天色尚未褪去, 周琛領着她逛完了海鮮一條街, 食材是新鮮的,因為服務的是當地人, 價格地道味道鮮美,和新京那裏差了不止好幾倍。

劉焱一路風卷殘雲, 周琛給買她就給吃,最後他實在看不過去了,就讓她悠着點。

公然在烤花甲大媽的攤位前制止消費, 大媽市儈的揶揄,“小夥子,談女朋友不是這麽談的,現在就這麽摳門了指不定以後怎麽着呢?”

劉焱笑盈盈的和周琛默契對視一眼。

周琛擡了下下巴示意她随意, 別撐死就行。

劉焱不喜歡這家大媽诋毀人的态度,拉着周琛逛到邊上同質性很強的一家,随後暢快的開吃,不過實在是後勁不足,可就還想嘗個鮮。

她一會兒端着螃蟹粥,一會兒拿着錫箔紙,自己嘗了一口,然後不停的喂給周琛,周琛皺着眉頭,低着身子接受喂食,如是反複,最後實在服氣了,自己乖乖的接過她手上的殘羹冷炙。

他想扔,她不許,所以幾乎都不情不願的進了他的肚子。

劉焱開始打嗝,周琛将袋子丢進垃圾桶,防止她忘記,提醒道,“注意啊,都逛個來回了已經。”

劉焱拍拍肚皮心滿意足的搖搖頭,“這地兒可太好了,我回新京的時候可得再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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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琛敷衍,表示不贊同。

劉焱搗了下他的胳膊肘,憤憤說,“你都沒耐心了?”

周琛沒接嘴,看見她歡快的左顧右盼,嘴裏的話沒經過大腦,就這麽天生習來的,用的甚至不是埋怨的腔調,只是固定搭配上一句,嬌嗔說,“看看看看啊,一點都不愛我!”

周琛好笑,輕飄飄的來一句,“嗯,一點都不愛你。”

劉焱瞪他,卻不以為意。

她問,“你從小長在這個地方是不是這些都吃的煩死了?”

“還好,”頓了會兒,他說,“沒怎麽吃。”

“為什麽?”

周琛定睛看她一眼,說的實話,“小時候就被三舅帶走了,逢年過節都難得回來。”

劉焱“哦”了聲,點點頭,“你三舅真好,親戚相互幫襯着,”想了下,她問,“你三舅幾個孩子?”

劉焱疑惑的回頭,正對着周琛幽黑的眸子,他搖頭,說的輕描淡寫,“沒有。”

劉焱訝然。

剛好經過海貨店,她駐足,每個水箱都看了眼,問,“老板,那多寶魚怎麽賣的?”

那老板身上圍着一個黑色的塑料圍裙,腳上穿的也是塑料靴子,身上巴結幹枯着各種魚鱗,水淋淋的透着海腥味,一聽普通話,就豎起三個拇指。

劉焱驚嘆,真心便宜。

她搗了搗周琛,商量說,“要不我們買一條吧,回去我做給你吃?”

周琛握着她的手腕,建議說,“換一家吧。”

劉焱會意,點頭跟着他去到下家。

果然,用本地方言問價,就又便宜了一半。

劉焱想到了什麽,問他,“要不要去海邊看看?”

“要天黑了,應該會冷。”

劉焱點頭,可惜說,“我都沒有看過海,看一眼就好,回來再買吧,搞不好逛一圈回來就又餓了,還能再吃一點。”

.......

周琛看着她期望的眼睛,不忍心拒絕,“這麽想?”

劉焱點頭,豎起食指,神色俏皮,“一眼,看完就走。”

“一眼?”

劉焱嘿嘿了聲,不置可否。

老板問,“多寶魚還要不要啊?”

周琛先付錢,“你們大概多會兒關門歇業?”

“最遲七點,還要回去給丫子做飯。”

“那我們七點過來,你給我們存點就行。”

老板說沒問題。

周琛找了家民宿,想着可能還得逗留一天,就把行李先放下了。

距離海邊沒有多少距離,為了讓劉焱好好消食,他選擇步行。

這是一條沿海小道,背靠山巒,遙遙望去與海灘相接,如果洲山有太陽升起,這邊便是夕陽落日的地方,海風來的淩亂,帶着新鮮的空氣,吹得頭發絲絲縷縷的散漫。

走了一裏地,那一片明明可望可即,卻怎麽也走不到,劉焱問,“還要多久啊?”

周琛只管握着她的手,兩個人的手溫交錯,砥砺着彼此的手心,反而不怎麽冷了。

又走了一裏,劉焱埋怨他,“你騙我,哪裏有那麽近?”

周琛調整了下她被冷風吹的七零八落的圍巾,應和說,“你不是想要多吃點嗎,餓了不就好了。”

劉焱摸着自己的肚子,自我開解,“這一時半會兒,肯定消化不了。”

周琛眯着眼睛望向遠處,說了句快了。

果然,五分鐘,兩個人終于踏上了沙灘。

劉焱遠遠的看了眼,海天相接,是純藍色的夜晚,點綴着一隅紅色沙灘和天空,波浪翻滾,朗闊又大度,心胸頓時敞開了不少,好像多少心事,此刻也不足一提。

周琛看着劉焱忍着寒冷呼吸了口新鮮空氣,享受般的半眯着眼睛,那長長的睫毛,在公路旁的路燈與暗影下,輝映着婀娜的線條,眸眼清澈,嘴巴小巧,勾勒着歡快的唇形。

橙紅色的夕陽一點點倒墜在海平面的盡頭,她伸手,光影穿過她的指縫,只剩下修長而朦胧的指形,那遠遠的一輪,遙不可及。

“真好看嘿。”她說。

周琛拿下擱在她肩膀上的左手,淡淡問,“不走近點?”

劉焱搖頭,擺了擺食指,“可遠觀不可亵玩。”

她其實有點怕水,小時候還好,越長大越有陰影。

周琛不搭她胡扯,脫了鞋,走在柔綿的沙灘上,細軟的沙子沒過腳趾頭,流沙起起伏伏。

眼神有些微的游離,遠處那個人,簡化成一個高挑的暗影,她看他,當長發劃過眼角,被她撩到耳後,那個身影漸漸的清晰起來,高大,勁瘦,穿着薄薄的羽絨,這麽冷的天氣,閑散的卷起兩側褲腳。

逆着夕陽,周身籠罩的是一抹清醉的光。

他漸漸走進潮水裏,浪花席卷拍打上來,一陣一陣。

這樣,他便停住了,如她一般,望向蒼茫的天際,若有所思。

頓了會兒,劉焱也脫下鞋子,一雙黑色尺碼大的,一雙白色尺碼小的,放在綿延的小道旁。

這個時候,周琛傾着身子,在水裏找什麽。

劉焱亦步亦趨的走近,距離海水有些微的距離,蹲下身子,雙手擱在膝蓋上,好奇的發問,“你找什麽呢?”

“嗯?”周琛沒想到她會過來,側身在原地,在海水裏洗了下手上的泥巴,“螃蟹,”他補充說,“小螃蟹,這個地方獨有的,有些釀着,最普遍的做法是拿來熬粥吃。”

劉焱垂涎欲滴,笑着說,“那不是很鮮美。”

周琛點頭,他看向她,眸光幽深且平定。

劉焱臉色不經意紅了,耳邊柔順的長發落下來,又被她撩到耳後,她故作鎮定,輕佻佻的自我肯定說,“我還是很好看的對吧?”

周琛不懂女生的小心思,“你怎麽最近老是就問這個?”

劉焱賭氣,“我問是一碼事,你只要正面回答我就成了。”

如她所願,說的卻也是心裏話,語氣卻佯裝敷衍,“你可不就是最好看的嗎?新京一枝花。”

劉焱點點頭,連忙阻止,“行行行你不要補充了,點到即止。”

誰知道是狗尾巴草還是藍色玫瑰,不能冒這個險。

一剎那的平靜,兩個人都沒說話,雖然驟冷,身體卻還是懶洋洋的。

周琛往海裏走了幾步,一個浪潮拍打上來,又退了好多,他沒回頭,恬淡的問她,“你不過來看看嗎?”

他蹲下身子,真的捉到一只硬殼的小螃蟹,遠遠的,像個精致的玩具。

他觀察了下形勢,只用彼此聽得見的聲音,說,“那邊的岩石邊上肯定有好多,搞不好還有海參沖上來。”

劉焱猶疑了下,被他誘惑的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又頓住了。

她看見周琛突然“吱”了聲,眉頭微皺着,一直腳也突兀的弓起。

劉焱緊張,敢忙走過去,剛開始的冰寒漸漸适應,刺啦着水聲,因為擔心倒也沒多少察覺,她一邊靠近他一邊關切的問,“怎麽了是不是膈到腳了?”

他沒說話,等她走近。

她真的走近了,他便攥着她的手,她依舊神經兮兮,“很痛嗎,不要破皮了?”

周琛淺淡的搖頭,她就知道他逗自己玩兒了。

劉焱“哼”了聲,他笑笑,将手搭在她的腰側,一點點将她困住,聲音暗啞,堪堪鑽進她的耳朵裏,輕輕的敲打着心髒,棉柔又唐突,他漫不經心的說,“這不就不害怕了嗎?”

劉焱沒說話。

那潮水,依舊,漲一陣收一陣。

沒過劉焱的腳尖,然後帶着微弱的溫度,拍打在他□□的腳腕。

周琛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又時不時摩挲着她柔軟的長發,發絲被風吹起來,絲絲縷縷的攪擾着他的脖子,又癢又密,很奇妙。

劉焱反握着他的手,心疼的擡頭瞪着他,說,“好冰啊。”

周琛說不冷,兩個人磨蹭着,他也時不時親她一口,然後惡作劇的将手伸進她的衣服裏,隔着夾層,猝然的冰寒上來,讓劉焱一腳剁到水上,濺起了浪蕩的水花。

劉焱嘿嘿的壞笑着,突然變得開心,聲音也清朗了些。

她開始與他隔着距離,雙腳胡亂的撲騰,周琛雙手插*進褲兜裏,亦步亦趨,跟在身後。

這麽一鬧騰的功夫,太陽差不多隐沒了,劉焱想起他來時沒帶衣服,就轉身問他,“你冷不冷?”

周琛點頭,“現在有一點了。”

劉焱頓了下,将紅色的圍巾取下來,然後嘩啦着海水走近他,“喏,你圍上。”

周琛伸手過去,一邊拿着圍巾,一邊将她拉到跟前,雙手繞過她的頸項,俯着身子,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一套動作,連貫又不容抗拒。

果然,很快,他流氓一樣的,用鼻尖和嘴唇,輕輕擦滑她敏感的頸側,卻又不過多動作。

他說的痞裏痞氣,像是想了好久,喟然感嘆,“難怪古人說暖飽思□□,真有其事。”

劉焱的心搖搖欲墜,她越發發現自己對他毫有免疫,過分依賴對誰都是個危險信號,可是她渾然不在意,只是嘴上膠着,“個流氓,難怪那麽久不搭腔,就在想這些?”

周琛回答的倒也認真,他将她身體扶正在跟前,對着額頭親了口,大大方方的說,“這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食色性也,況且,我還只是想想。”

劉焱一時沒忍住,“你都想什麽了?”

周琛狡黠一笑,在她催促下才說的,“我在想怎麽把你這身衣服給換掉,太厚了,不好扒。”

“......”劉焱一頭黑線,“就這些?”

周琛搖搖頭,親吻她的眉眼,精蟲上腦的時候尤為深情,他說,“我還在想,以後我們可以換個姿勢,總是男*上*女*下太保守了,而且你也可以更主動點。”

他可惜的補充着,“這天太冷了,得回去再實踐。”

劉焱“呵”了下,捏着他的嘴角,笑的明朗又好看,“你怎麽這麽體貼呢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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