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9)
眼眸在一瞬間瞪大。
納尼加也沒想到雲雀會有這樣的反應,那個箱子中的不是雲雀恭彌姑媽的屍體嗎?雖然是屍體,但是已經知道裏邊是屍體的雲雀還會這般驚訝嗎?
而這時,雲雀已經拎着箱子來到了尾崎敏夫面前,這一刻雲雀簡直想将箱子甩到尾崎敏夫臉上,但是出于對死去的人的尊敬,他只是将箱子重重放到了尾崎敏夫面前,“我沒想到連雲雀恭子病死的消息都是假的,到現在,你還堅持她是病死?”雲雀恭彌眼底閃過一抹寒光,雖然他現在就想抽死眼前的人,但是他還有一絲理智,“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報警。”
此刻,就連納尼加他們都看到了箱子裏的東西,要說裏邊血肉模糊的屍體是病死的,三歲小孩都不會信吧?
聽聞雲雀恭彌打算報警,尾崎敏夫的臉色立刻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護短的雲雀感覺很可靠呢~
☆、從前有個村,村裏有個歐式古堡
“等等,不要報警!”尾崎敏夫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阻止,随後像是完全放棄了一樣的嘆了幾口氣,一副頹廢大叔的模樣。但納尼加他們卻無法對此人報以任何同情。他們無法忘記,那個躺在箱子裏的,滿身鮮血的胸口被鋒利木釘貫穿的女子。那是雲雀恭彌的姑媽啊!
尾崎敏夫原本打算将這堆小鬼打發走之後再另作打算的,看來現在,他也只能攤牌了。他咳嗽了幾聲,叫納尼加他們都進屋坐下,“其實,這事說來話長。”
據尾崎敏夫所說,雲雀恭子并不完全是自己殺害的。準确來說,雲雀恭子她其實死了兩次。這就是真正詭異的地方。雲雀恭子之前确實是對外宣稱是病死了,死因是因為血液供應不足,這一點跟外城村其他人的死因一樣。血液供應不足是真,但是卻不是病死。聽起來很驚悚,死過一次的雲雀恭子到後來又活過來了。
也正是這一點破解了尾崎敏夫心中一直的困惑。
雲雀恭子在去世之後雖然活過來了,卻已經不能被稱作人類了。因為已經死過一次的她沒有體溫更沒有心跳和呼吸,更可怕的是她還畏懼陽光。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樣。據尾崎敏夫研究,她還具有生前的記憶和神志,但卻對人類的食物完全不感興趣,她靠吸食活人的血液生存。
靠血液生存的雲雀恭子自然每天都需要大量的血液,據尾崎敏夫觀察,大概不需要幾天,雲雀恭子便能吸光一個正常人類的全身血液。尾崎敏夫迅速就講這件事情和之前外場村內的大量死亡事件聯系起來。
他猜想,一定有那麽一個種族,他們潛伏在外場村附近,并且将整個外場村的人當做了食物。随着死亡人數在短時間內的迅速增多,尾崎敏夫開始猜測,是否死去的人會被這種生物變成同類,再進一步捕食人類呢?不過在之後,尾崎敏夫确定,死去的人類不可能全部被變作那些生物的同類,不然以那些人的食量外場村現在應該就沒有活人了。所以,尾崎敏夫覺得,被成功轉變為異類的人類是極少的。
那到底是什麽時候轉變的呢?尾崎敏夫幾乎可以确定就是在那些死去的人下葬之後。外場村是一個落後的村莊,村內直到現在都還保留着土葬習俗,并不會毀壞死去的人的身體,這也就方便了他們的複活。
尾崎敏夫也去挖掘過已經下葬人的墳墓,他的猜想被進一步的證明,因為有的墓穴裏的屍體不翼而飛了。那些應該就是已經被異類同化了的人類吧。因此,尾崎敏夫将這些異類統稱為“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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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該如何處理這些屍鬼呢?畢竟這些屍鬼的存在給其它幸存的人類造成了危險。在觀察了自己的未婚妻雲雀恭子的習性之後,尾崎敏夫驚恐的發現很多對人類來說致命的傷口卻對已經變成屍鬼的雲雀恭子毫無威脅。于是尾崎敏夫便在雲雀恭子身上進行實驗,試圖找出完全殺死這些屍鬼的方法。最後,尾崎敏夫發現,殺死屍鬼的唯一方法就是将木釘刺穿屍鬼的心髒 。就像是釘在雲雀恭子屍體上的那個一樣 。
接下來便是追究源頭。随後,尾崎敏夫發現,一切的缺血死亡事件是從一戶姓氏為“桐敷”人家的搬入開始的。
那戶人家的成員組成是一對夫婦一個小女孩已經他們家的一對男女仆。這一點在外場村是很不常見的。因為住在這樣落魄村莊的可不會是什麽有錢人。但是這一家卻是例外。
他們住在山頭臨時修建的古堡裏,那裏邊有着厚實的紅地毯,銀質的酒杯和茶具以及很多很多村中其他人根本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古堡中晝伏夜出的一家立刻引起了尾崎敏夫的懷疑,如此符合異種的習性,不被懷疑才是怪事。于是趁着白天,尾崎敏夫便號召一群村民去質問桐敷一家。結果,桐敷家的男主人十分自然且自信的出來接受尾崎敏夫和村民們的檢查。檢查過後,尾崎敏夫不得不承認擁有脈搏和體溫的男主人并不是所謂的屍鬼。男主人甚至還讓桐敷家的男女仆出現在陽光之下借此證明自己一家的清白。至于桐敷家的女主人和他們的女兒,男主人解釋,他們怕光是一種病。而這種病在醫學中也是有所記載。因此,雖然還是十分懷疑,但尾崎敏夫只得怏怏的放棄。
但是後來,尾崎敏夫發現,他們之前自以為對屍鬼的了解其實是片面的。屍鬼并非都懼怕陽光,有一種屍鬼 他們可以跟普通人類一樣在白天正常活動,而這種屍鬼,叫做人狼。尤其是在親眼看到原本已經死去的一個叫結城夏野的男孩重新踏着陽光回到外場村之後,尾崎敏夫對自己的猜想更加堅信不疑。
這樣一來,一直困擾尾崎敏夫的問題就不複存在了。桐敷家的男主人有正常的心跳和體溫,他可能真的只是一個正常人類。但是一直跟随在男主人身邊的那一對男女仆雖然可以在陽光下正常行走,但是,這并不代表着他們就是普通人。他們說不定就是屍鬼中的人狼。而連陽光都無法承受的桐敷家女主人和他們的女兒就更為可疑。
于是,尾崎敏夫打算将桐敷家女主人騙出來,當着所有村民的面證實她屍鬼的身份,再聯合村民将屍鬼一網打盡。而他還沒來得及實施他的計劃便被雲雀恭彌找上門來。
“總之,你們一定要對外場村以外的人保密!”尾崎敏夫強調着,“屍鬼的存在會引起恐慌的!”
“對外保密?你們這是打算偷偷将變成了屍鬼原來的鄰居,親人一網打盡然後還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尾崎敏夫的話音剛落,獄寺隼人便拍案而起,語氣中的不滿和憤怒完全沒有掩飾,“你明明說過,他們還保留着生前的記憶和感情!”這樣跟手刃親人的禽獸又有什麽不同?
“他們變成了屍鬼!這就是錯誤!”尾崎敏夫冷淡的強調,“他們是異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尾崎敏夫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我們的親人已經死了,要怪就怪那些将他們變成屍鬼的家夥吧!”
異類?異類,又是異類。獄寺隼人直接一腳踹翻了桌子,他惡狠狠地頂着尾崎敏夫。山本武雖臉上還挂着笑容,眼底卻在不斷降溫。凪更是顫抖着抓住納尼加的衣角來借此尋求依靠。
納尼加很理解山本武和凪的行動,但是獄寺……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納尼加站了起來,看了身邊的幾人一眼,最後将目光停留在尾崎敏夫身上,“外場村的事情我們懶得管,也管不着。”
聞言,不管是山本武還是獄寺隼人還是凪都一臉措怔的看着納尼加。雲雀恭彌更是眯起了眼睛,畢竟受害者中就有雲雀家的人。只聽納尼加繼續說,“我們不是外場村的人,我們也不是你。”他回首,給予了身邊的人一個微笑,在重新看向尾崎敏夫時,納尼加又收斂了笑容,“你之前好像提到過結城夏野吧?詳細說說關于他的事情,我們就為你保密。”
“我可不算在你的‘我們’中。”雲雀恭彌将裝雲雀恭子的盒子重新蓋上,利落的将箱子提起,雲雀家的人怎麽可能就死的這麽憋屈。
對于雲雀恭彌的回答,納尼加毫不意外,他微笑着開口,“自然。”納尼加回頭對尾崎敏夫解釋,“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我可能無法為雲雀前輩做主。不過,他一個人的話,也不會有人相信他的說辭的。”
雲雀恭彌挑眉,似乎已經理解了納尼加的意思。他不聲不響的帶着小黃鳥和雲雀恭子的屍體離開。是啊,他現在只有一個人,但他身後有整個雲雀家。雖然雲雀家在各界一直都很低調,但是該出手自然還是的出手的。
“成交。”尾崎敏夫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的确三人成虎還得要三個人才行。
☆、從前有個歐式古堡 古堡裏有一群非人類
說起結城夏野,尾崎敏夫倒是能提供很多信息,作為一個普通學生,結城夏野給尾崎敏夫留下了足夠深的印象。
初次見面時,結城夏野還是一個剛剛從城市搬進外場村的普通少年。同很多人一樣,結城夏野很嫌棄外場村的封閉和落後。但結城夏野卻是村民中最先察覺到屍鬼存在的人,他甚至還在危險中不斷尋找求生的方式。
這樣的少年,尾崎敏夫自然是欣賞的。但是結城夏野的動作太大太明顯,自然就成了屍鬼的眼中釘肉中刺。
當結城夏野的死訊傳到尾崎敏夫耳朵裏時,尾崎敏夫是惋惜的。那時的他也未曾想到這個少年不僅轉變成屍鬼中的人狼而且還回到了外場村這個被少年厭惡的地方。更出乎意料的是,剛回到外場村,結城夏野就找到了他。
“我只是不想看到屍鬼橫行罷了。”那個少年如此說着,眼中無悲無喜。他被包裹在厚厚的棉衣裏,皮膚是虛弱病态的蒼白。尾崎敏夫原先以為,這個少年太過年輕以至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面對什麽。但是,後來尾崎敏夫發現,自己将這個少年看得太過簡單。
“我們聯手,一起鏟除屍鬼。”少年淡淡地說着。
“別忘了,你也是屍鬼。”尾崎敏夫眯起眼睛,他的目的是徹底消滅屍鬼,一個不留。他不管那些屍鬼到底是否襲擊了人類,在尾崎敏夫看來,只要是屍鬼就代表了威脅。
“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結城夏野從湖面中注視着自己這早已死去的身體,說出了自己早就做好的決定,“等屍鬼都消失,我也會……”
于是,尾崎敏夫與結城夏野的交易就開始了。尾崎敏夫負責調動起全村人發現屍鬼,剿滅屍鬼。而結城夏野負責解決屍鬼中最麻煩的人狼。
“你的意思是,結城夏野打算在幹掉人狼之後自裁?“納尼加敏銳的抓住了尾崎敏夫話中隐含的意思。
“這是很自然的吧,屍鬼畢竟不是人類 。”陷入了思緒之中的尾崎敏夫沒有注意到納尼加表情的變化,“那孩子真的很懂事。”
聞言,納尼加突兀地起身,“那結城夏野現在在哪裏?”也許是出于不同的立場吧,他并不認為不是人類的危險生物就應該去死。他永遠不會忘記結城夏野的父親一瞬間仿佛蒼老了數十歲的面孔,忘不掉結城夏野父親口中所說的因為結城夏野的死亡而離家出走的結城夏野的母親。
結城夏野不是一個人,還有人在為結城夏野這個人的消失而難過,而崩潰。還有人……等着他回家。如果結城夏野以為自己一死了之就可以了,那簡直是最大的笑話。這樣的結城夏野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自私都要殘忍。也許有人覺得,結城夏野這樣的選擇很明事理很顧全大局很無私很英勇無畏,但是,是否有人想到,在他慷慨赴死之後,會有多少在意他的人痛會苦,會難過,會自責,會崩潰 。
“大概是在和人狼交手吧。”尾崎敏夫随意的說着。
和人狼交手?那順着古堡的方向就應該可以找到他吧?如果現在去追,應該……還來得及。納尼加拉着凪迅速離開了尾崎敏夫的家。獄寺和山本武對視一眼,迅速跟上。
在距離古堡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納尼加聽到了爆炸聲。從被揚起動灰塵中,有那麽一瞬,納尼加好像看到了結城夏野那獨特的紫色頭發。
此刻的納尼加也顧不得什麽了,他迅速将氣外放,化作火焰推動着自己向前。終于在斷崖邊抓住了遍體鱗傷分外狼狽的結城夏野。
對于納尼加的出現,結城夏野明顯是意外的。他原本只想在解決掉兩個桐敷家的人狼之後默默的死去,而現在,他的計劃被納尼加打亂了節奏!
“你來幹什麽!”結城夏野奮力的掙紮的,他看到納尼加抓着自己的手臂。原先這個好友間普遍的動作,結城夏野只覺得刺眼。他知道納尼加觸碰自己的皮膚後會有的感覺,冰冷,僵硬。他已經變成了個這麽怪異的東西。
“我來接你回去。”納尼加如此說着,他打量着結城夏野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難得的微笑,“伯父伯母他們肯定要教訓你了,好好的孩子,學什麽打架。”
聞言,結城夏野一時也忘記了掙紮。可不是嘛。他之前摔個跤把膝蓋蹭破了皮他母親都要擔心半天還小心的給他抹上藥膏。他因為放學邊走路邊玩手機把額頭撞青了,他父親都會假裝随意的詢問他跟同學之間的關系,以為他的傷是因為打架。但是,他已經回不去了。結城夏野已經死了,而他現在回來的唯一意義就是阻止屍鬼。堅定了自己的信念,結城夏野又掙紮起來,“放我下來!”之前他已經幹掉了一個人狼,而剛才掉到懸崖下的另一個他也不會放過!
“哈,你還有同伴啊!”充滿活力的聲音自崖底傳來 。其實說是懸崖,其實這也就是個七八米高的小土坡。不過……摔到懸崖下還能這麽活蹦亂跳也真是……
只見那人面色自若的拭去唇角的血跡,一頭罕見的藍色短發,甚至還有兩撮被做成一對貓耳的造型立在頭頂,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他一躍而起,敏捷蹿上懸崖,立在納尼加和結城夏野的附近。
對方的跳躍力讓納尼加心驚,他暗自戒備,同後趕上來的獄寺隼人山本武和凪一起将他包圍 。這就是屍鬼中的人狼嗎……
“別緊張啊。”對方無所謂的擺手笑着,但很顯然,任何人都沒有放下警惕。
“辰巳,不要再耍花招了。”結城夏野如此說着,眼中的殺意從不隐藏。
“其實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殺了我們。”辰巳歪着頭,眼中閃過一抹困惑,“按照人類的說法,我們才是同類不是嗎?”
“而且,你似乎也不打算活着回去。”辰巳眼尖的發現結城夏野口袋中的東西,“為了想要殺掉你的人類,值得嗎?”辰巳最後還補充了一句,“如果你現在加入我們,還來得及哦!”
“別開玩笑了。”結城夏野似乎完全沒有被說動。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到底是誰害的他變成如今這樣,到底是誰害的他無家可歸。
“好吧……”辰巳無奈的慫慫肩膀,“不過你該知道的。”他的話語帶着許多無奈,“我們可沒那麽容易死。”
“我當然知道。”結城夏野怎麽會不清楚?否則,他也不會為此準備這麽久了。他在下一瞬掙開了納尼加,将口袋中的小型炸.彈向辰巳投擲過去。
看着那個小小的東西向自己這邊落下,辰巳不閃不避,甚至還譏諷的看着結城夏野,“你真以為這種東西……”
辰巳話音未落,結城夏野便撲了出去,帶着辰巳再一次從懸崖上墜落。這一次不同于之前,結城夏野從另一個口袋裏掏出一個按鈕狀的東西,猛得按下。
“你這家夥……”居然還在懸崖底部埋了炸.彈!辰巳都雙眼猛得瞪大。再然後,兩人便被鋪天蓋地的灰塵遮蓋。
納尼加的瞳孔猛得一縮,剛想沖下去救人卻被獄寺隼人攔住。“讓我去吧,十代目。”獄寺隼人如此說着,碧色的眼眸中滿是認真。在納尼加準備說些什麽時,獄寺卻第一次打斷了他的話,他保證道,“我可以的。”随後,他便以一種常人所無法達到的速度猛的沖了下去。
雖然獄寺隼人向他保證,但納尼加還是十分擔心,雖然他早就感覺到獄寺隼人不是一個普通人,但是……
但是,最終,納尼加還是松了口氣。獄寺隼人帶着深受重傷的結城夏野回到了懸崖之上,雖然兩人都很狼狽,但謝天謝地,他們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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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納尼加終于在斷崖邊抓住了遍體鱗傷分外狼狽的結城夏野。
“你來幹什麽!”結城夏野奮力的掙紮的,他看到納尼加抓着自己的手臂。原先這個好友間普遍的動作,結城夏野只覺得刺眼,他的臉頰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我可是有夫之夫!”
納尼加:“……”
☆、從前有個以悲劇開頭的故事,他不明結局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還沒站穩,結城夏野一把甩開拽着自己的獄寺隼人,他皺着眉低聲嘶吼着。
“老子只知道是老子奉十代目的命令救了你!”獄寺隼人啐了口,拔了拔自己有些被炸彈烤焦的頭發點燃了一根煙,“現在你的命可是十代目的!”
“你根本就不懂現在外場村的情況!”結城夏野沒有去理會沒好氣地獄寺隼人,他掙紮地來到納尼嘉的面前将自己以肉眼可見恢複的傷口展示給對方看,“看清楚了嗎?我現在就是個地地道道的怪物!”
“你真的是這麽覺得的嗎?”納尼嘉注視着結城夏野的眼眸,語氣平淡。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結城夏野憤怒地抓着納尼嘉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讓對方感受他一片死寂的心髒,“我現在是不得不以血液為食的怪物!我活下去就意味着有人必須得死!”
納尼嘉神色淡然地将手從結城夏野胸口上挪開,似乎完全不在意對方那冰冷的已經停止跳動的心髒,“據我所知現在有一種名為血液鎮定劑的東西,那是血族所發明的,能夠壓制住吸血欲_望的藥物。”
看着結城夏野眼中的不敢置信,納尼嘉暗自松了口氣,讓他這樣的人一直假裝嚴肅真的很困難啊,還好他在來的路上和裏包恩做足了功課。看着結城夏野眼中逐漸亮起的希望火苗,納尼嘉掌心冒汗,越發緊張起來了。
但是表面上的工作還是得繼續做下去,“沒錯,這個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屍鬼這種以吸血為生的生物。”納尼嘉稍微頓了一下,實際上是暗自咽了口口水,“黑主學院,這是一所私立高校。這裏邊甚至專門為血族準備了一個名為夜間部的組織,方便血族和人類和平共處。”
“和平共處?”結城夏野的眼眸逐漸暗淡,他的唇角甚至勾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但是納尼嘉卻分外确定,結城夏野動搖了。
好機會,再加把勁!納尼嘉鼓勵着自己,“屍鬼這樣肆無忌憚是因為他們的統治者選擇放任,但是血族內部卻有着嚴格的規定,更何況血族的君王還在那裏。”
“君王?”結城夏野喃喃着這個詞,他知道這個詞彙所代表的重量。
這一次,納尼嘉卻沒有再接結城夏野的話,他其實是想以這個為話題接着說下去的,但是他忘記了那個血族君王的名字了≥﹏≤,實在沒辦法,裏包恩說的時候語速太快了………
“你的父親還在等着你,他接受不了你的死亡。”納尼嘉轉移話題。想起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男人如今憔悴蒼老的模樣,納尼嘉的心口發痛。最後,他總結,“你還不明白嗎?”
看着依舊猶豫的結城夏野,納尼嘉終于忍無可忍地上去拽住對方的衣領,由于對方比他高,納尼嘉拽得有些吃力,“你別太自私了!接受不了事實一死了之确實是最簡單的逃避方法!但是———”
“但是這對于關心着你的人來說是最為殘忍的!”納尼嘉的眼眸中滿是怒火,“你怎麽可以留下那些人守着回憶痛苦而你卻飄飄然離去?!”
納尼嘉的眼眸逐漸暗淡下來,當初為了奇犽,他甚至都可以不在乎揍敵客家的冷眼。他甚至乖乖地呆在揍敵客家給予他的囚籠裏只為了奇犽能夠來看他一眼。他無比地珍惜每一個對他敞開懷抱的人,因為那樣的人真的太少太少。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大男子主義。”納尼嘉稍微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所以你最喜歡少年Jump中的’鋼鐵騎士’。”他注視着結城夏野的眼眸,仿佛要看到對方眼底最深處。
鋼鐵騎士是在少年JUMP上連載的漫畫之一,內容講的是騎士為了保護伯爵九死一生的故事。
“那部漫畫在半個月前完結了,你應該也看了吧?”納尼嘉嘆了口氣,他其實也挺喜歡這部漫畫的,可惜結局令他大失所望,“結局是騎士為了保護伯爵犧牲了自己。”
聽到這裏,獄寺隼人不禁豎起了耳朵,雖然他臉上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他雖然老早就加入了黑手黨,但這并不妨礙他有一顆少年心。
獄寺隼人也是少年JUMP的忠實粉絲,他同樣看過納尼嘉所提到的“鋼鐵騎士”的漫畫。他無比崇拜着漫畫中的主角,也就是那個騎士。他曾經夢想着有朝一日,他也能像故事中的騎士那樣,為他所臣服的首領獻出自己的生命,名垂千史。但是,他的十代目似乎卻并不喜歡這樣。想到這裏,他不禁抿緊了唇。
“那個騎士确确實實成為了英雄,被萬人歌頌,但是,”納尼嘉話鋒一轉,“但是多少人看見在乎騎士的人的痛苦?伯爵也是,騎士昔日的朋友也是。他們希望騎士活下去!”說到最後,納尼嘉深深地看了結城夏野一眼,他并不能控制結城夏野的選擇,他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呵,挺像你所說的話嘛,蠢綱。”裏包恩拉了拉帽沿,不予置評。
“Ku fu fu fu,雖然很不想打擾你們溫存,但是———”六道骸出言打破了僵硬的氣氛,也不知他到底只是聽的無聊,還是不想讓那種無奈和壓抑繼續停留在納尼嘉的眼眸。六道骸唇角扯出一個惡劣的笑容,他伸手指向外場村的方向,“那邊,着火了哦~”
“诶……诶诶?!”果不其然,納尼嘉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走,“這種火勢………”
只見外場村的上空被濃煙籠罩,濃煙裏邊時不時跳動着的火光幾乎是唯一的亮色。
“這是———”凪捂住了嘴。
“Ku?? fu? fu? fu,不過是一群自私的人銷毀罪證罷了。”六道骸冷眼旁觀着遠處的火光,眼底閃過一絲陰郁。曾經的他曾想要摧毀一切罪孽,他天真地将一切罪惡都推到黑手黨身上。
但是,等他的閱歷逐漸豐富,他發現,罪孽無處不在,無論是看似平靜的鄉村還是喧鬧的城市,無論是身居高位的人還是人群中随處可見的普通人。最為可笑的是,他曾經唾棄厭惡的黑手黨的龍頭————彭格列居然還算是一片樂土。首領守護着他的擁護者,而守護者則會為首領付出全部。相互信任,這幾乎是這世上最為難得的關系了。
“我們走吧。”六道骸淡漠地将視線從火光的方向移開,“這裏就交給雲雀恭彌吧。”
“诶诶?”納尼嘉眨眨眼睛,六道骸居然會知道雲雀的行蹤?
“雲雀家的人已經快控制住局面了。”總覺得納尼嘉的眼神有些怪異,但是他六道骸是誰?是彭格列最沒臉沒皮(?)的人之一。他大大方方地直視納尼嘉,笑得詭異,“Ku fu fu fu~”
“等等,我………”結城夏野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喂,草食動物。”一個低低地聲音傳來。
結城夏野迷茫地轉頭,對上了一雙犀利的丹鳳眼。
來人拿着粘上了斑駁血跡的浮萍柺,胳膊上帶着熟悉的袖章。那鮮紅的袖章就像是旗幟一般,耀眼張揚。他另一只手抓着一個少年的手腕。
那是一個臉色慘白的少年,他似乎還沒從驚吓中回過神來,一雙赤色的眼眸沒有焦距。
“徹!”結城夏野顧不上板着臉的雲雀恭彌,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腕。對方的手腕很冰,沒有脈搏,但是結城夏野卻分外安心。
“……夏……野?”少年遲鈍地叫出結城夏野的名字,良久後才猛得抱緊對方,那力道幾乎要将對方的腰勒斷。此刻少年再也不顧忌自己的形象抱着對方放聲大哭,“我一直以為你已經………”
結城夏野倒是比他平靜許多,他的眼底甚至有着許些欣慰,他緩慢地拍着對方的脊背,安慰對方,“沒事,我在。”
咦咦咦?!這是什麽發展?納尼嘉愣愣地看着相擁的兩個少年,怎麽莫名有種嫁兄弟的感覺?
裏包恩壓了壓帽檐,“走吧蠢綱,該說的已經都說了,把地方留給他們吧。”
“哈哈,我也這麽覺得呢。”山本武撓了撓頭打着哈哈,他的手已經搭上了納尼嘉的肩膀迫使納尼嘉不得不轉過身。
“真是無論呢。”六道骸捂住了凪的眼睛,不由分說地跟在納尼嘉和山本武身後離開。他毫不猶豫地用腳步催促着他前邊的納尼嘉趕快前行。就連獄寺隼人都“切”了一聲,迅速扭頭,快步跟上他們。
所以說………?只有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嗎?納尼嘉有些郁悶地想着。
☆、遠道而來的客人
并盛森林
“大天狗大人,對方的藏身之處已經查出。”身着陰陽師服飾的男子匍匐在地,他深深地将額頭磕在地面,一副謙卑無比的模樣。哪怕是在這個陰陽師已經式微的年代,這個男子的服飾依舊精致無比,一根根金線勾勒出繁瑣的圖案,并不讓人感到驚豔反而有種張牙舞爪守護着腐舊事物的無奈。
“是嗎。”坐在枝頭的男子将唇邊的竹笛移開,半阖的眼眸緩緩睜開,他俯視着由于高度差顯得無比渺小的人類,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一切都是為了大義!”陰陽師趕緊附和,他年紀不大卻有着一雙渾濁的雙眼,眉眼之間是揮散不去的陰郁。
污穢之人。這是大天狗給予眼前之人的評價。但是他沒有時間了,他需要利用眼前的人然後達成自己的目的。他的視線迅速從對方的面孔上略過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傷害了他的眼睛。
“你心裏有數便可。”大天狗淡漠地回複。真是愚昧之人,妄圖出賣同族來振興自己的家族。
“是,請您放心!”陰陽師興奮地站起,他甚至顧不上去擦拭面上的塵土就向着高高在上的大妖怪鞠躬。他的察言觀色能力不差,早就看出了大天狗送客的意思。他再次垂首,“請允許我暫時告退。”在看到妖怪颔首之後,他這才直起身子,緩緩離開。
當他坐上自家的私家車到達大妖怪視線之外的地方後,陰陽師看着鏡子中灰頭土臉的自己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之前的尊敬與謙卑仿佛是狂風中的泡沫一般消失了,他輕笑,“堂堂大妖怪,聲稱自己已經度過萬千歲月,卻還是————天真得過分啊。”
“幹什麽啊?張沒長眼睛?”一聲暴喝外加車子的急剎打斷了陰陽師的沉思。他透過窗戶望過去,看着那個逼停自己車子的家夥。
因為隔着玻璃,對方的面容讓他看不太真切。但是陰陽師無法忘記對方那頭張揚的灰發以及那古怪的劍一樣的義肢。更別說對方身邊還飄着一個穿着鬥篷的嬰兒。
陰陽師不愧是從一個小小庶子爬到如今家主地位的人,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人并非可以随意欺壓的普通人。他迅速打開門,謙卑再一次回到面上,他不斷鞠躬向對方道歉,甚至主動願意支付對方今晚的所有開銷。
對方雖然看起來很唾棄這樣的人,他們擺着張臭臉,但是沒有拒絕的意思。任由陰陽師将他們帶入一家豪華的飯店。
次日? 并盛中學
納尼嘉單手撐着腦袋拼命忍住幾乎要淹沒他意識的困意。明明講臺上的老師講得激情澎湃,熱汗直流,但是他就是不感興趣………
從外場村回來之後,他們的日子又恢複了平靜。他不知道結城夏野最後究竟怎麽樣了,但是裏包恩讓他別在想了。
下課的鈴聲遲遲地響起,終于解放了納尼嘉。不知是什麽原因,當老師披上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