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百一十四)
門票的日期是在兩個星期後的周五晚上。
這算什麽?
任秋寒送我的生日禮物?
我有點激動的抓着那張門票跑進教室,恰好生物老師從前門與我同步走進教室。
沒遲到。
(三百一十五)
激動的心情,一直延續到音樂劇開始的那天。
直到——
我在劇院裏看見了任秋寒。
劇院距離我家稍微有些遠,我提前了一個小時乘地鐵,結果等我到達目的地時,還是只剩下十分鐘就要開場了。
我緊貼着前排的椅背行走,生怕自己影響到別的觀衆,好不容易對着門票的票根找到自己的位置,結果一擡頭——
任秋寒。
他還順手接過了我挂在肩上的外套,疊成四方後,墊在了我的椅子後。
我早該想到的,他既然會送我這個,那說明他肯定本身也是喜歡音樂劇的。
怎麽可能會不來。
(三百一十六)
而且,他還就坐在我旁邊。
貼身的過膝黑色風衣,內襯白襯衫,一本正經的英俊面龐。
看起來很禁欲。
果然,坐下來還沒多久,前排有個染了金發的女士就笑着給他遞了一張名片。
(三百一十七)
任秋寒看也不看的說:“不好意思,不買房。”
(三百一十八)
活該單身。
任秋寒這樣的要是都能有對象,我就半夜三更去他家門口給他磕幾個頭,求他教我怎麽找到這種瞎了眼的對象。
(三百一十九)
劇院在距離音樂劇開場還不到三分鐘的時候,就把燈光逐漸調暗了,除了舞臺上有些昏黃的光線,四周一片漆黑,全場肅靜。
我借着這絲絲縷縷的昏暗光線去看任秋寒的眉目,他正盯着臺上看,稠密的眼睫就像是撒過金粉的蝶翅,撲閃間仿佛似星光沉溺在汪洋大海裏。
任秋寒似乎察覺到我在看他了,也轉頭偏向我,恰巧,演員進場,四周驟然變亮,他被臺上吸去注意力,我再乘機把頭轉回去。
(三百二十)
太險了,差點就被他發現我在偷看他了。
真是跌我面子,我摸着臉心想,我怎麽看都不見得比他任秋寒長得還醜啊,怎麽就沒有小妹妹、小姐姐給我遞名片什麽的。
(三百二十一)
随着劇情的變動深入,我心底的那種感覺也變得越發微妙了起來。
和任秋寒一起看音樂劇的感覺真的很奇異,我甚至有種自己正在上課的錯覺,仿佛下一秒,任秋寒就要轉過頭來問我問題了。
于是,我渾身緊繃的坐直身體,假裝自己現在正在做模特,動一下都要扣工資的那種。
就怕任秋寒覺得我看得不認真,浪費了他的門票。
(三百二十二)
在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态下,我根本沒注意到臺上演了什麽,只知道呆愣愣地跟着別的觀衆,他們鼓掌我也鼓掌,他們哭,我就假仁假義的找餐巾紙。
就這樣撐到結束,我都覺得我已經是中國演藝圈冉冉升起的新星,不拿個什麽小金人我都對不起我這快要笑僵了的嘴角。
然後,任秋寒在散場時,幽幽的對我說:“林同學,你要是上數學課的時候,也能這麽專注就好了。”
我:“。”
(三百二十三)
看完音樂劇,便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出去的時候,外面正在下小雨。
我倒是無所謂,脫了外套蒙着頭就要往外沖。
結果,還沒沖幾步呢,任秋寒直接伸手拽住了我的外套衣角:“你幹嘛呢?”
我很無辜:“回家啊,老師。”
任秋寒皺了皺眉:“你家裏人沒來接你?”
立刻他又接上另一個問題:“你也沒帶傘?”
“對啊……?”
我完全不知道他要幹做什麽。
(三百二十四)
任秋寒的眉毛越擰越深,最後他說:“我開車了,我送你回去。”
挺好,我樂得輕松。畢竟我坐公交再轉地鐵回家,少說也得花去四十多分鐘。
屁颠屁颠地就跟着任秋寒去了停車場。
(三百二十五)
上車前,由于任秋寒路過我這邊,順手就拉開了駕駛員旁邊位置的車門,導致我只能坐在了前排,坐到了任秋寒的旁邊。
拘謹地坐下,再小心翼翼的系上安全帶。
如果條件允許,我還想只坐三分之一的椅子。
只可惜,我這樣坐的時候,任秋寒語氣冰涼的說:“坐後面點,我看不見後視鏡了。”
(三百二十六)
最開始,我感覺狀态氣氛什麽的還挺良好,我和任秋寒看起來都不像是有仇的樣子了。
再後來我就後悔自己上了任秋寒的車,因為任秋寒開車開的極其平穩,其速度基本和旁邊騎電瓶車的大媽保持均速,偶爾還會被大媽超車。
還不如我自己坐公交車。
而任秋寒好像知道我心中所想似的,在我提醒他加速前,就漫不經心地說:“安全最重要,這段路限速四十碼。”
我:“。”
您看看您的碼表,有十碼嗎?
(三百二十七)
先前的感動與激動一掃而空,我覺得任秋寒就是對我有意見。
這就像是任秋寒做數學題一樣,有理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