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離開
而一年時光逝去的意義,對于郁涼唯來說代表她該離去了。成人禮的這天。她親自做了一桌菜,吩咐莫越去買了蛋糕,然後把所有她信任的人都請到了別墅,章寒禮也回來了。
“姐!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郁心苒紅着眼眶,一臉哀怨的望着她,郁涼唯揉了揉她的腦袋,“姐不要誰也不會不要我家心兒啊。”“你們帶了什麽禮物啊,都交出來。”郁涼唯伸出手面對衆人,只有在這群人的面前,她才有十八歲應有的明媚可愛。“現在拆啦!”郁心苒送的是條銀項鏈,與章寒禮的銀镯子一起搭的,“姐,這項鏈和手镯是我跟寒禮一起去定制的,你仔細看看上面。”項鏈的連接處刻着YLW,手镯的背面刻着2OY。心下一想便知道是什麽意思。
平輕素送的是雙高跟鞋,銀色亮片所粘貼,價值不菲。汶闫送的是條紅裙子,祝她未來每一天紅紅火火的。而莫越送她的就特別多了,一張副卡。郁涼唯笑得眉眼彎彎,“我先去試穿。”她捧着禮物上了樓。不多時,她就下來了,驚豔了整個別墅的人。不得不說汶闫的眼光極好,一身露肩紅裙凸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細長又白嫩的脖頸上挂着項鏈,耳朵上墜着流蘇耳環,纖細的手腕配着成套镯子,不施粉黛卻奪人心魄。衆人都說不錯,引得她笑意連連。
“開飯了!”“好久沒吃張嬸做的菜饞死我了!”汶闫猛地沖上去,張姨笑了笑,“這些可不是我做的,是小姐做的。”“她做的能吃不?”汶闫翻了個白眼,平輕素找了個位子坐下。“肯定比你好。”莫越沒說話,坐在郁涼唯的下座。“大家都坐吧。”她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一一劃過,都是她熟悉的也是全心全意相信她的人。“今天我18了。首先謝謝在座各位對我的照顧以及縱容,”郁涼唯舉起酒杯,認真的敬了他們一杯。“這倒是真的,阿唯你也不知道欠我多少錢了。”
汶闫撇撇嘴。郁涼唯哭笑不得,“我會還的,接下來該說正事了。我要走了,去北方。從我爸媽死到現在,我曾經以為只要我不争,就沒人打我主意。可事實告訴我這是錯的,南方郁家是容不下我的,我要去北方,重新開始。或許幾年,或許十幾年。”看着他們的神情,她終究還是有了一絲不舍。語氣也軟了下來。“張姨,李叔,唐叔,趙姨,謝謝你們并沒有因為我父母的死就離開我跟心兒,謝謝你們的照顧,以後也希望你們繼續照顧心兒和寒禮。我敬你們一杯。”張姨轉過身抹了把眼淚。“汶闫,你跟我是發小,從小穿一條開裆褲長大,我謝謝你在我失落的時候逗我開心,不離不棄,我讓你做什麽你一直都做的很好,等我走後你多看看心兒和寒禮,來,敬你一杯。”汶闫舉杯,翻了個白眼,平輕素注意到他的拳頭握緊,“別以為這樣你就不用還錢。”“平姐,我們倆是不打不相識,嘿嘿,你就跟我親姐一樣,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清清楚楚的知道你對我有多好,謝謝你!”平輕素紅了眼眶,“阿唯…”“莫越,你替我做了很多事,我明白,你是我的左右手,我希望我不在的時候你能好好繼續經營生意,越做越好,你絕對不是池中物。”“小姐,”莫越一飲而盡,掩住眸底的不舍。“我…我們等你回來。”“心兒,寒禮。”“姐…涼唯姐…”“心兒是我親人,章寒禮也是。你要好好的,等我回來,估計你們就是小夥子小姑娘了,別惹是生非,乖乖的,好好學習。”心兒直接撲倒她的懷裏痛哭。郁涼唯眼睛璨璨發亮,“我郁涼唯今天走了,一定會回來。等我回來之日,必讓這南城天翻地覆。嘿嘿。”
郁涼唯走了。只留下剛剛在別墅裏拍的合照,紅裙黑發的她,眼神閃亮無比。
在18歲的第一天的淩晨,悄無聲息,收拾了幾件簡便衣物揣着現金,義無反顧的走了。
這一天跟其它的日子沒什麽不同。
除了趴着窗的心兒,靠着車在她離去那一瞬間熄滅煙的汶闫,坐在車上一言不發的平輕素,躺在床上徹夜未眠的莫越。還有今天安靜的不像話的章寒禮。“這人,煩死了。”
也不知是誰念了這句,連帶着眼淚都滾下來。
北方。
大風蕭瑟。
郁涼唯從直升機下來時,只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老爺子只讓我們把你送到這。”郁涼唯擺擺手,算是明白了。郊外,野草紛飛。她緩緩的扒開野草,行走着。現在只能靠自己了。走了差不多幾個小時,她終于找到了一家小破旅館,郁涼唯看了下腳底的水泡,自己向旅館老板娘借了針挑破。“老板娘,這離北城有多遠啊。”許是老板娘看她清秀,又是一個人,并沒多加注意。“遠着呢,你要去北城啊。”郁涼唯羞澀一笑,“嗯啊,我去尋親。”“明個雜貨鋪的明哥要去進貨,我讓他捎你一程。”郁涼唯露出八顆明晃晃的牙齒。“好嘞,謝謝老板娘。”
因為疲倦,她很快就睡了過去。卻還是謹慎的在枕頭下放了把匕首。不到六點,她便醒了過來。收拾背包,然後下樓等待老板娘口中的明哥。“來,吃個饅頭,明哥馬上就到。”
明哥到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她跟老板娘作別,上了他的小貨車。“丫頭哪裏人?”明哥叼着旱煙,笑容爽朗,“晉城。”“從那邊過來遠着呢,就你一個人?”“是啊,我家小鄉村,我是去北城讀書滴咧。”明哥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想到還是個大學生,沾沾福氣。”郁涼唯只是笑笑。
其實那地方離北城也不是太遠,十幾個小時的路程。等到了地方,郁涼唯從包裏掏出兩百塊錢遞給他。“這就當路費,明哥別介意少啊。”明哥擺擺手,“順路而已。”郁涼唯看勸不過,去旁邊商店買了水,又去路邊攤買了幾十個肉串,遞給他。“不要錢這總是要的,謝謝了,有緣再見啊。”跟明哥揮手分別後,她找了個幹淨的旅館住下。收拾了自己,換了身黑色長衣長褲,又把自己的長發挽起。逛起了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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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很大,繁華程度絲毫不輸南城。人很熱情,來之前的一番調查,永沒有實際看到的清晰。她要想在北城做出成績,必須要從白家入手。白家在北方的地位,相當于郁家在南方的地位。郁家複雜,但白家就一脈相承。如今掌權的便是白立海,而她想要入手的地方,是他的獨子,白承陽。白承陽生性放縱,喜愛美色,花天酒地。
北城最大的夜總會“醉色”。最裏面最隐蔽的包廂坐着好幾十個浪蕩公子,有錢有勢,周圍女伴都使出了全力,讨好着身邊的人。坐在沙發正中的是白承陽,只看他妖孽皮相,就能讓女人投懷送抱,更別提他身後的白家。讓他成為在座女人的目标。
郁涼唯觀察了幾日,終究還是打算這樣做。正是大白天,她換了身看上去窮困潦倒的衣服,敲開了醉色的大門。服務生揉着困倦的眼睛看她,“請問你們這裏還招人麽?”楚楚可憐的女人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拒絕的。服務生愣了下,“你等等,我問問李姐。”郁涼唯點點頭。不多時一個妩媚多姿穿着黑色包臀裙的成熟女人出來看了她一眼,“進來吧。”
她乖巧的跟在她身後,一言不發。“多大了?”“十,十八。”“想找工作?”“嗯,嗯。”“外面的工作不少吧,你知道這裏進來了就別想幹淨的出去麽?”郁涼唯突然擡起頭望向她,眸子清澈帶有星星淚光,臉上滿是渴求。“我,知道。我需要錢,不然我的阿母就沒救了。求求你。”李歡挑起她的下巴,“這樣的美貌,再配上這樣的神情,是個男人都喜歡吧。留下吧,會跳舞麽?”她搖搖頭,“小時候學過一點點。”“那就我教你吧。叫我李姐就行。”“謝謝李姐。”
李歡也不知道自己招來了什麽厲害角色,郁涼唯只用一年,便成了所有客人中的特別存在,在心上的一點朱砂卻就是不能觸碰。為她一人傾家蕩産的數不勝數,□□半年後第一次上臺便一夜成名,北城夜色中無人不知的妖精。嫉妒她的人比比皆是,卻無人越過她去。她建立的人脈,現在連李歡也趕不上了。
郁涼唯在後門拐角處點燃一支煙,煙霧缭繞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暈黃的路燈顯得影影綽綽。李歡推開門後便看見這一幕,仿佛與這紅塵不是一處,以她為分界點,那邊天堂,這邊地獄。郁涼唯注意到她,只拿出煙,李歡接過,點燃,吸了一口。“白承陽明天會來醉色。”“嗯,我知道了。”她其實想問她想做什麽,卻還是熄滅了煙。轉身離去。徒留她一人于着漫漫夜色中。
郁涼唯畫好豔麗的妝容,一身低胸誘惑齊臀緊身裙,用簪子紮好頭發,細長的腿裹在黑絲之中,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身姿搖曳的推開了醉色的門。各色男人對她吹着口哨,她坐在吧臺,漫不經心,卻又尋着機會。
北城最大的夜總會醉色,最裏面最隐蔽之處坐着好幾十個浪蕩公子。有權有勢,周圍漂亮女伴都使出了渾身力氣讨好身邊的人,不指望一夜飛上枝頭變鳳凰,也想買個車住個別墅拿點錢花花。坐在最中間的是白承陽,不知為何今晚他的身邊沒有佳人相伴,獨飲一杯酒的姿态,都讓周圍女人覺得優雅,那妖孽無雙的皮相,都能讓她們趨之若鹜,更別提身後赫赫有名的白家。貴公子,不過如此而已。
過了片刻,她起身,假裝醉了般去了廁所。果然是剛從包廂出來的幾個女人,“誰要是勾搭上白少,這輩子算是不愁了。”白少那身材,就是不給錢我也願意啊。”身旁的女人都笑了,直說是流氓。郁涼唯掐着點,跟着她們走進了包廂。門口的保镖雖望了她一眼,卻什麽都沒說。
突如其來的暗淡讓她迷了眼,不過瞬間她就找到了目标。郁涼唯拎了瓶酒,拿着杯子,蹭到了白承陽的身邊,絲毫沒有注意到白承陽身旁竟無一人。好聞的香氣讓他睜開了眼,卻見一個濃妝豔抹卻眸子狡黠的女人坐到他身邊,膽子倒是不小。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白少,喝酒不?”郁涼唯柔着聲音慢慢接近他。白承陽看了眼杯子,郁涼唯立馬給他倒了一杯,白承陽搖搖頭,輕點了下她的嘴唇。
郁涼唯面色不變,仰頭喝了,眉眼輕佻,櫻唇粉紅,竟勾得他下腹起了團火。在女人方面,他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一把摟過她,直直吻上她的唇。郁涼唯未做任何反應,淺淺一笑。周圍的女人恨得咬牙切齒,早知道白承陽這麽好拐,她們早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