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是她臨死的時候用被捆着的手抓撓出來的,由此可見臨死之前她經歷了多麽痛苦的掙紮。這從臉上的表情也能看出來,發白突出的眼球再加上突出來的舌頭讓這張臉慘不忍睹,無論如何也難以和照片裏那個白皙嬌嫩的面龐聯系在一起。
“據法醫判斷,莫莉娜的死亡時間是在今天淩晨1點到3點之間,死因是被人溺死。現場除了發現幾個36碼鞋印以外沒有發現其它線索。”助手簡潔明了地說着,他也看出今天費丹的神色不對,于是就更加注意語言的精練。
“莫莉娜的電話記錄調查了沒有?”費丹決定繼續從電話記錄入手調查,既然莫莉娜是中間人,買方肖海浪也死了,那麽就從賣方——那些處女開始調查。
“調查了。”助手回答,卻一臉無奈。
“怎麽?”
“莫莉娜行事十分隐蔽,那個號碼的通話對象只是肖海浪一個人。她應該還有一個號碼和賣方聯絡,甚至她可能每聯系一個處女都更換一次電話號碼。”
費丹瞅着浴缸裏莫莉娜的屍身嘆了一口氣,這女人雖是行事周密甚至沒有一疏,但到頭來還是因為這處女交易的事情而丢掉了性命。
嘆氣之後,費丹把目光又投向了牆壁上,在床頭的那面牆上又畫着一個圓圈,但是這次圓圈裏只畫了一點線,從圓圈的中點豎直向下。
又是一個标記性記號,這和肖海浪被殺現場的那個十分相像,只不過所畫的線和之前的不同。而兩個标記的不同之處又代表着什麽含義呢?
費丹隐隐覺得,案件的突破口就在這兩個标記符號上面,但思來想去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先別琢磨這個了,或許不經意之間就會想通。”馬凱看出了費丹的心思,在旁勸解道:“不管怎麽說,有一點是可以确定了,那就是殺肖海浪的和殺莫莉娜的是同一個人,否則所留下的标記符號絕不會如此巧合。這就如刑偵界的一句定理——沒有兩個犯罪人思考的問題是完全一樣的。”
馬凱的聲音将費丹從奇怪的标記裏拉了出來,但又投入另一個沉思當中。
——有玩弄處女癖好的肖海浪被殺,負責聯系處女的中間人莫莉娜被殺,這就意味着兇手肯定和這件事情有着密切的關系,現在知道這些事情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莫莉娜聯系的那些處女!
“現在的關鍵就是怎麽找到莫莉娜聯系的那些處女,哪怕只找到一個,都會讓我們更多地了解這其中的故事,都可能對案件偵破有幫助。但是莫莉娜的電話記錄上一個聯系人也沒有,從哪裏入手呢?”費丹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馬凱,同時又下意識地擺弄起手指。
看到費丹的眼裏并沒有厭煩的表情,語氣也沒什麽異樣,馬凱開心不已。丢掉了這個負擔,他的大腦也正常運轉起來。思忖了片刻說道:“莫莉娜在這個案子中是被害人,但是在聯絡處女性交易的的事件中,她又是一個犯罪人。如果我們換個角度去想,莫莉娜作為犯罪人,她該怎樣尋找那些處女呢?這或許是一條捷徑吧。”
這句話提醒了費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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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果用常人的邏輯,或者自己掌握的知識去判斷,那麽犯罪行為看上去似乎是難以理解的。然而,如果我們能夠從犯罪嫌疑人的角度去看,問題往往就能迎刃而解。
費丹打量着床上那具已經僵硬的女屍,心中暗忖:如果我是莫莉娜,該怎麽去進行處女交易呢?到哪裏去尋找這些處女呢?莫莉娜變身為“中間人”已經三年了,肯定有自己一套的聯系鏈條,甚至可能是四通八達,從中找出一個鏈條無異是抽絲剝繭一般困難。
費丹的手指交成了一團亂麻,腦海中也是如此,似乎眼前出現了一條鎖鏈,然後象樹根一樣盤枝錯結蔓延開來。
突然,她眼前一亮,剛才她被那捆亂麻弄得迷煳,現在又被亂麻提醒了。
“想到什麽了?”馬凱忙問。
“第一條鎖鏈!”
“什麽?”雖然觀察入微,但馬凱終究不是費丹肚子裏的蛔蟲,對于費丹所說的“第一條鎖鏈”,他不知所以然。
看着馬凱求知欲望極足的眼神,費丹道:“第一條鎖鏈,就是莫莉娜進行處女交易的開始。她現在的關系網很多,我們找不到突破口,但是她的關系網肯定是從簡入繁,最初的處女交易肯定是比較簡單的。”
“正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馬凱明白了,故作大賢深思熟慮之狀。
如果是在平時,馬凱這幅搖頭晃腦的樣子一定會引得費丹啞然失笑,但這次馬凱卻算計錯了。置身于突發的案情之中,讓費丹的大腦出現了盲點,暫時忘了昨晚馬凱和夏夜在一起的事情。此刻,馬凱的這番舉動倒是把費丹的盲點驅走了。
她白了馬凱一眼,諷刺道:“再配上長袍你就是私塾的老先生了,看來馬大偵探昨晚上在松峰山上學習《道德經》了。”
說完,轉身向外走去,竟是不再理睬馬凱了。
“你去哪裏?”
“唿吸新鮮空氣。”
“可那條鎖鏈呢?”
“唿吸新鮮空氣就能找到第一條鎖鏈,某個人昨天不就是上山唿吸新鮮空氣,然後和別人找到電話號碼的嗎?”費丹狠狠地頂了馬凱一句。
馬凱咽了口唾沫,沒有搭腔,只是踱着步子跟了出去。他清楚,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幫費丹把這個‘一生二’的‘一’給找出來。而且,這個差事也是馬凱的強項,雖然思索推理的過程會浪費很多腦細胞,但是和心愛之人浪漫獨處的幸福感足可以将損失彌補回來。
馬凱走到外面,在清新空氣的伴随下感覺大腦更清晰了幾分,看到費丹正坐在小區裏的長椅上,馬凱也走了過去在長椅的另一頭坐下來。
見費丹仍沒有搭理自己,馬凱讪讪地伸了幾個懶腰後說道:“莫莉娜最開始聯系處女性交易一定沒有這麽多的門路,只可能從最熟悉的人入手聯系,比如說親屬。”
“親屬不大可能,這種事情如果一旦暴露,那麽在親人面前都沒法做人了,莫莉娜怎麽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我看只有你能幹出來這樣的事情來。”費丹不客氣地回道。雖說是讨論案情,但那表情倒似兩個人在吵架。
“她是辍學以後開始從事這個的,那麽除了親屬以外,最熟悉的就應該是同學了!”馬凱又提出一個建議。
說完,他停了片刻,見費丹并沒有諷刺自己,于是急忙繼續說下去:“三年前莫莉娜十七歲,同學也都前後差不了幾歲,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處女應該比較多一些!”
馬凱興致勃勃地說到這裏,突然閉口不言了,他發現費丹正用斜着眼睛瞥着他。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馬凱心裏嘀咕着,嘴上馬上扯開話題:“但莫莉娜的同學也很多,我們還得把範圍縮小一些才行。”
“女孩子能夠把第一夜給某個男人,那一定有很深的感情。你以為哪個女人像你那樣随便?而且對于性交易來說,根本沒有感情因素在裏面,還有什麽樣的原因能讓女孩子這樣做呢?”雖說分析案情的情緒來了,但費丹嘴上仍是不饒馬凱,抓住一切機會拿馬凱作比方。
馬凱倒也不在意,而是肯定地說:“那就是金錢的誘惑!否則也不會有別的理由了。”
“肖海浪雖然腰纏萬貫,但是他這個癖好需要很多處女,他每次能拿出百八十萬出來揮霍?往多了算也就是二三十萬塊錢,莫莉娜再從中拿走一部分,落到出賣肉體的女孩手裏,頂多就是一、二十萬塊錢,你覺得呢?”費丹掰着手指頭算完帳,反問道:“你要是女的,給你十萬、二十萬塊錢你就能做?何況這還是算多的。”
馬凱不以為然道:“但是同樣一筆錢對不同的人,誘惑力是不一樣的。如果在生活窮苦的人眼裏,這些錢就是一筆十分巨大的財富啊!現在有多少家庭一個月可能只有一千塊錢的生活費!?試想一下,一個生活在溫飽線以下的女孩子,只需要付出處女的一夜,就能讓生活徹底改觀,這個誘惑難道不大嗎?很多女人就是這樣,一定程度的誘惑足可以讓她們丢掉尊嚴。”
“嗯,這話說得對,就像一座破山就能讓某個人大半夜屁颠屁颠地奔過去,這也肯定有一定的誘惑。”費丹脫口而出。不過,雖然借機會搞了馬凱一把,但她不得不承認馬凱所說的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很大。
不想這麽多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每個人的選擇是別人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