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次見面

眼前只剩下一片紅。

滿腔的血腥……

牆上斑駁的血跡，有些已經幹涸變成了深黑色，即使一側布置着白色窗簾和雕刻精美的雕塑和油畫，依舊掩蓋不住猶如兇案的現場。地上躺着幾個和她穿着一樣的校服的人，原本棕色的校服沾染了大片褐色的紅，觸目驚心！

可是，最格格不入的還是那個坐在沙發上的人。

那人看起來歲數不大，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欣長的身形，長長的腿交疊，穿着白色的浴袍和拖鞋，一副居家的模樣，背靠在複古的沙發上，似乎有些累，正閉目養神。可是，骨節分明的手卻沾滿了濃稠的血，那些血從直縫上流下來一點一滴的落在地上。

黑色的碎發遮住了半張臉，但是依舊能清晰辨認這張臉的主人正是樓下油畫上畫着的人。

這時，黑色布袋裏發出微弱的哭聲。

即使很小，在如此寂靜的房間裏也顯得突兀。

漸漸地，那人緩緩張開了眼。

白果微微皺眉。

即使在樓下已經看過油畫，已經知道那人有着一雙赤紅色的瞳孔，但是真正看見了卻是另外一回事。這雙眼睛，完全沒有畫上的那麽沉靜。反而是帶着幾分銳利、冷倏和兇殘，滿是暴戾之氣，讓人覺得恐懼，富有攻擊性。

這和她以前見過很多妖怪都不同，因為你輕而易舉就感受到裏面的敵意，還有從那雙眼中彌漫着毫無掩飾的傲慢和長久歲月沉澱的冷漠。

“……你倒是第一個醒着來的人。”他右手肘放在扶手上，略微暗啞的聲音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

“……”

“過來。”那人的話帶着不容置喙意味。

白果警鈴大作，可是更詭異的是，她手腕上的靈石卻微微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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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

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鏈，只見，老頭給的手鏈不停的震顫，上面墜着的鈴铛發出細微發出些響聲，躁動、不安。

“……這手鏈有些靈力，你拿着它，若是有機會遇見那位大人，它便會發出警告。”耳邊回響起下凡前老頭的話。

不是吧。

白果看着震顫不已的手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滿是血腥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吧……

可是，這手鏈之前确實從未動過，她試過很多次都毫無反應。

白果只得近乎哀怨的重新打量着眼前的這個人。

明明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卻一臉的兇狠，額前的劉海幾乎遮住半張臉，隐隐約約透出來的眼神也全然寫着生人勿近。還有最最重要的，他那張過分白皙的臉上還挂着飛濺的血。

他真是老頭說要找的人？！！

瞬間，她就感受到什麽叫鋪天蓋地的崩潰！

她抓了一輩子妖，難道臨了臨了卻要給妖當保姆？可是最關鍵是，這位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适應不了人間生活，光是樓下站着的一排的女仆也輪不到她啊，更主要的是他現在TM想吃了她！！

老道你出來，我們好好談談。

“我是新轉來的學生……”白果收斂起快哭的臉，強撐着開口道，殊不知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果然，那人皺了皺眉。

“沒怎麽見過，你是哪個班的？”白果吞了口口水，話說出口，白果自己都想撞牆！！

果然，随着這兩句話說出口，少年明顯面色更難看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她怎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露出一絲看250差不多色澤。

“你是第一個。”這時，那少年竟然說話了，聲音依舊緩慢，平緩，讓人聽了還是覺得冷飕飕。

“是嗎？”好的聽衆，是應該立刻做出反應。

“第一個這麽多廢話的。”

白果僵硬的笑笑：“我這人，愛與人交流。”

少年明顯臉色皲裂了下：“你是裝傻還是真傻，這地上躺着的人你看不到？”

白果微微點了點頭。

這下，輪到他臉色一變，微微眯了下泛紅的眼：“你不怕？”

怕？到不至于，她以前除魔的時候，見過的場面比這血腥的都有。她唯一怕的是，她現在毫無法力，怎麽死得都不知道。

“果然，還是被你發現了。”白果認命的胡謅，不過好在清楚看到他平靜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好奇。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中國的僵屍？”

少年沉思着皺眉。

“正是在下。”

話音落下，少年那張冰冷冷驚豔的臉，終于有點走樣，只是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屋子裏面陷入了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