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虐渣【加更完整版】
“……見原。”蔣修言讷讷的張了張嘴,語氣微微發顫,眼神中帶着難以置信,神情恐慌。
怎麽辦,被他聽見了。
可轉念一想,他只聽到自己對許純告白,并不知道他是醉酒後迷迷糊糊将許純看成了謝見原,那句喜歡其實是對他說的。
這樣想着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扯了扯嘴角剛要開口解釋時,便聽到有人打斷了自己說話。
只見許純從謝見原的背後走了出來,冷冷的看着他,不緊不慢道:“別說是你喝醉了,真惡心。”
許純向來待人溫和有禮,何時露出這樣的表情說出“惡心”兩個字,就連謝見原都微微側目,挑了挑眉。
“你先進去,我等會來找你。”
許純嗯了一聲,看也不看蔣修嚴一眼便轉身進了大廳。
等許純離開後,謝見原和蔣修言都沒有說話,氣氛又恢複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忽然謝見原動了動,從兜裏掏出一根煙點上,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顯眼,面容隐于明暗不定。
“你喜歡他?”謝見原深呼一口氣,彈了彈指間的煙灰,面無表情的問出這一句。
蔣修嚴只覺心中發澀,明明喜歡的人就在面前卻不能開口,面對謝見原的質問,他保持沉默不語。
謝見原有些不耐煩的啧了一聲,“問你話呢。”
蔣修嚴移開視線,澀聲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謝見原:“你不用管這個,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他。”
蔣修嚴:“……不是,我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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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見原勾了勾唇:“那就好。”他又吸了幾口,然後将煙頭掐滅,“你怎麽玩我不管,可你別把亂七八糟的主意打他身上。”語氣帶着警告之意。
蔣修言聽見這句話頓時只覺一道晴天霹靂而下,耳邊響起轟隆作響聲,身子一晃,險些站不住腳。
他怎麽會聽不出謝見原話裏的意思,可他此時寧願自己聽不出,也不至于會這麽痛不欲生。
“……你不是不喜歡男的嗎?”他臉色慘白,嘴唇像是也失去了血色,與平時沉靜穩重的模樣大相徑庭。
謝見原微微側頭看着大廳裏的那道人影,微微勾了勾唇,沒有說話。
這個格外刺眼的笑容讓蔣修嚴心中生疼,但是他還必須僞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露出了個蒼白的笑容。
“什麽時候的事?”
謝見原其實也搞不懂自己對許純的感情,一開始他接近許純的目的的确不純,許純當時的那番話激起了他的好勝欲,而以往激起他好勝欲的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但是不知為何許純不一樣。
如果硬要打個比方,就是以往的人謝見原達到目的後會将他們毫不客氣的踩在腳底,然後揚長而去,而對于許純,謝見原比起那種想法,更想追上他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而且不知為何他聽見蔣修嚴向許純告白時,竟然不知從哪裏生出一股怒氣,這是他從前從未有的感覺。
謝見原看了一眼蔣修嚴,眼神有些發冷,“這些不管你事吧。”說完便走進了大廳,只留下蔣修嚴一個人呆愣在原地。
他的背脊微微弓着,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背影格外凄涼落寞。
“……見原。”
他嘴裏喃喃低語着兩個字,不過名字的主人已經聽不見了。
大廳裏謝見原找了半天才找到許純,他正在和自己的經紀人說些什麽。
“純哥。”
許純聽到有人喊自己,轉頭看是謝見原,微微一怔,然後笑了笑。
“有事嗎?”他的聲音溫和而疏遠,臉上挂着完美無缺的笑容。
謝見原看見他的笑容,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爽,想撕破這個人敷衍虛僞的面具,看着他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饒,那張嘴再也不能說出氣人的話,只能吐出細碎的呻|吟聲。
等回過神來這個認識吓了他一大跳。
他怎麽會有這麽變态的想法,難道他真的像蔣修嚴說的那樣喜歡上許純了嗎?
看着許純無知無覺疑惑的臉,他卻在腦海裏意|淫着他,這讓謝見原生出了幾分罪惡感。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确實感到了興奮。
許純等了許久,見謝見原只是沉默着不說話,更加心煩意亂,臉色難得有了幾分不耐。
因為剛才的事,他現在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哥,你怎麽又跑了。”一道清脆嬌憨的女聲響起。
許純望去,見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她跑來一把将謝見原胳膊攥住。
“芊芊,別鬧。”謝見原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的沉聲道。
“她怎麽鬧了?”謝母走了過來,“一會沒看着你,你就跑沒影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用眼神仔細打量着許純,那種居高臨下讓許純有些不舒服。
只聽他笑了笑,然後道:“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了。”
正準備把地方讓給他們一家人,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被人拽住了胳膊。
謝見原拉住他的胳膊,神情認真的看着他:“純哥,先別走。”
他說完之後便朝謝母笑了笑,“這是我的前輩,在演技上面指點了我很多。”
“我哪……”許純納悶的睜大眼睛,還沒說完便被謝見原不輕不重的捏了捏手,于是便乖乖的住了嘴。
“原來是這樣。”謝母看向許純的眼神真誠了許多,笑着說:“我家兒子平時承蒙你照顧了。”
許純只能配合的幹笑,“哪裏哪裏。”
整個宴會許純都被謝母逮住問東問西,旁敲側擊圈子裏有沒有不長眼的女星招惹謝見原,一嘴一口狐貍精,最後還拍了拍許純的手,自以為隐秘的囑咐他幫他盯緊謝見原,別讓什麽爛花爛草接近他,搞得許純哭笑不得。
三月初的時候,《雙城》正式開拍,許純也迎來了久違的劇組生活。
拍攝地點前期是實景拍攝,許純他們拍攝的地點前期是在深山裏面,山上有座小鎮,孤兒院就在小鎮裏。
拍攝并不是按照順序拍的,而是打亂了順序,許純他們現在就是先拍的孤兒院時期。
山路崎岖坎坷,劇組的人花了一上午時間才上了山,到了旅館時大家都是又累又餓。
山上海拔高氣溫低,這個時候春寒還沒有退去,把劇組的人都冷的直哆嗦,但還是要冒着寒風布置道具現場。
許純坐在一旁,将衣服拉鏈拉的老高,讓冷風灌不進脖子裏,只看着工作人員發呆。
今天是第一天,不僅是工作人員,演員也要适應環境,大部分時間都拿來布置道具,畢竟已經都中午了,布置完差不多都已經晚上了。
“純哥,你很冷嗎?”謝見原走到他身邊,将手裏的暖水袋遞給他。
“謝謝。”許純接了過來,果然暖和了不少。
“帶的衣服都厚嗎?”謝見原又問。
這話讓許純微微一怔,随即有些尴尬的支吾片刻,斟酌着語氣說:“可能……不要厚吧。”
謝見原看着他懊悔的神情,有些忍俊不禁,“沒事,我把我的衣服借給你穿。”
這話讓許純松了口氣,笑容也多了幾分真誠,“多謝。”不然的話真的會把他凍死。
旅館雖然外觀老舊,但是裏面卻幹淨整潔,卧室裏洗手間床鋪書桌一應俱全,雖然條件比不上在影視基地的住宿條件,但是許純并沒有多挑剔。
劇組把整個旅館包了下來,演員住一層,工作人員住一層。
許純和工作人員打完招呼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的隔壁就是謝見原,房間隔音效果很差,但好在謝見原動靜很小,并沒有吵到他。
晚上的時候氣溫降到了最低,許純沖了個熱水澡,身上才暖和了些,但南方的天氣潮濕陰冷,被窩裏一片冰涼。
許純忍了一會,可只覺越來越冷,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打算去隔壁找謝見原,問他還有沒有暖水袋。
穿上拖鞋後許純打開門在走廊上望了一會,還能看見有工作人員在走動,現在的時間是十一點過,不知道謝見原睡了沒。
敲了門之後,過了好一會房間裏還沒有動靜,正當許純準備打道回府時,門忽然開了。
只見謝見原站在門後,看見是他時,不由微微一怔,随即挑了挑眉,笑着道:“純哥,怎麽了?”
雖然有些難以啓齒,但許純還是硬着頭皮說了出來,“我想找你拿一下暖水袋。”
“進來吧。”謝見原側身讓他走進。
許純走進卧室後,謝見原便轉身給他找暖水袋去了,正等的無聊的時候。
電燈忽然“噗嗤”一閃,随即明滅不定,不停閃爍。
不會吧。
許純看着頭頂的電燈,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第一天便遇上這麽倒黴的事。
“—噗嗤”一響,電燈熄滅,屋子內完全的陷入了黑暗。
“純哥,找到了,你過來吧。”謝見原忽然開口說,聲音莫名的有些低啞。
許純雖然有些納悶,但現在有求于人,也不好多說什麽,只能摸索着一步步朝他走進。
透過窗外的月色,謝見原靜靜的注視着許純跌跌撞撞的朝自己走來。
待他緩緩走到身邊時,謝見原忽然猛的拽住他的胳膊,身子微微一動,反身将他壓在床上。
許純還來不及反應,便只覺得唇上微微一涼,頓時如遭雷擊愣住當場。
許純腦子裏一片渾渾噩噩,只有唇瓣溫涼的觸感十分清晰。
外面傳來工作人員大呼小叫的呼喊聲,将許純猛的拉扯回現實,動作幅度較大的推開謝見原。
好在這個時候四周一片黑暗,看不見自己滾燙發紅的臉頰和尴尬無措的神情。
“抱歉。”謝見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亂,“我腳下踩滑了。”
許純後退了幾步,眼神懷疑的看着他。
正在這個時候屋子裏的電燈忽然亮起,外面工作人員敲了敲門。
許純看了謝見原一眼,然後去開了門。
工作人員看見許純也在,微微一怔後,然後說:“旅館電路老化出故障了,不過老板已經弄好了,實在不好意思。”
許純笑容溫和的說了一聲:“沒事。”
他和工作人員說着話,沒注意到身後謝見原似是漫不經心的将桌上的飲料瓶丢在地上。
只有工作人員注意到了,他納悶的看着謝見原的舉動,本想開口問的,卻看見謝見原豎起食指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漆黑狹長的眼眸裏一片冷意,帶着幾分威脅警告的意味。
工作人員還是第一次看見謝見原露出這幅表情,吓得沒敢和許純再說幾句話,連忙轉身離開。
“純哥。”謝見原看起來手足無措,他洩憤似的踢了踢腳下的空瓶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踩滑了,借力扶着你卻沒想到把你也帶着摔倒了,還……”
許純提到這個老臉又忍不住一紅:“別說了。”
謝見原立馬乖乖住嘴,漆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注視着他。
許純皺眉看着謝見原,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謝見原臉上露出慌亂尴尬的表情,不由心裏有些動搖。
謝見原見他表情松動,抿了抿唇,聲音也莫名低了下來,“純哥你別生氣,我真的錯了。”
許純有些頭疼,這是在朝他撒嬌嗎?
“我知道了。”許純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安慰着自己,不過是被親了一口,如果這就要要死要活了,那碰到吻戲怎麽辦?何況謝見原也不是故意的,自己犯的着和一個小輩生氣嗎?
“真的?”謝見原的眼睛猛地亮起,許純覺得自己都能看見他背後有一條大尾巴搖來搖去,就像一條被馴服的大型犬一樣。
“嗯。”許純不由被自己這個認識逗笑了。
謝見原看起來松了口氣,将暖水袋遞給他,“給你純哥,如果半夜還冷的話,我去找找我的助理,看他帶沒帶毛毯。”
“不用了不用了。”許純也不好意思再麻煩別人,又和謝見原閑扯了幾句便離開了。
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謝見原的眸色微微一沉,漆黑的眼眸似深不見底的千年古潭,讓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過了好幾秒,他才緩緩的伸手撫上自己的嘴唇,唇上似乎還殘留着那人的溫軟,讓他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