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年

沈木華只聽到自家娘親說了兩句話,門就被打開了,聖武帝站在沈木華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面色有些不好看。

“父皇……”

“丫頭怎麽回來了,孟德呢。”聖武帝說着,往四周看了看,沒有見到孟德的身影,便開口問道。

沈木華也知道自己犯了錯,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好在還沒等聖武帝再一次開口,孟德和花槿就從門外進來了。

“皇上,剛才這花槿丫頭在門外和人起了些争執,公主殿下本已經處理好了,偏生那小宮女說公主殿下偏心,老奴這才出去看了看。”

沈木華偷偷的看了一眼花槿,只見花槿苦着臉,十分無奈的樣子。

“現在怎麽樣了。”聖武帝看了一眼花槿,花槿立馬吓得抖了抖身子,連忙跪到地上認錯。

“回皇上,已無大礙,老奴已經處理好了。”

“這丫頭就是沒葉荷那麽穩重,但好歹也是木華的人,怎的這點事情也處理不好。”聖武帝淡淡的說道,卻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

“奴婢知錯了。”

聖武帝揮了揮手,花槿連忙躬着身子站起來,退到了沈木華的身後。

“父皇,你的身子怎麽樣了。”沈木華見着聖武帝要離開了,連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朕沒事,你母妃也沒事,你別擔心,自己沒事出去走走,看看你這些日子都瘦了。”聖武帝笑着摸了摸沈木華的頭,溫聲開口。

“女兒知道了,恭送父皇。”

聖武帝不知為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沈木華的肩膀,轉身大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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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聖武帝的身影消失,沈木華才松了一口氣。

“德公公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回公主,剛出門就發現了。”花槿苦着臉,一臉埋汰的看着沈木華。

沈木華笑了笑,鼓勵般的拍了拍花槿的肩膀:“居然是出了門才被發現的,看來這一次有進步嘛。”

花槿:“……”

屋子裏靜悄悄的,沈木華在院子裏站着,看着張嬷嬷從屋子裏退了出來,連忙湊了上去“嬷嬷,娘親她休息了嗎。”

“回公主,娘娘已經睡下了,娘娘說讓公主去淩墨宮和六皇子下會兒棋。”

……

“那好吧。”沈木華戀戀不舍的望了望緊閉的大門,拉着花槿轉身離開了。

沈木華和花槿到淩墨宮的時候,刑墨并沒有在屋子外面,就連書房也沒有。

“寧公公,你知道阿墨去哪裏了嗎。”沈木華在院子裏轉着,遠遠的就看到寧公公在大樹下磕着瓜子,好不惬意。

寧公公一看到沈木華,連忙就站起身來,将石桌子上還剩下的瓜子往身後挪了挪,畢恭畢敬的行了禮。

“公主殿下吉祥,這,老奴也不知道六皇子去哪裏了。”

沈木華知道這人不是什麽好人,明着是伺候刑墨的,可是卻比刑墨還要像一個主子。也就是刑墨這麽好的脾氣,能受得了他,沈木華想着若是自己,定是早早的就處置了他。

“寧公公磕了這麽多瓜子,肯定渴了,這六皇子真是一點都不懂事,也不知道給公公上一壺茶。”沈木華一邊說着,一邊轉頭看着身後的花槿。

花槿明白了過來,對着沈木華眨巴眨巴了眼睛,做勢轉身就要離開。

“公主殿下,老奴不敢呀,這是六皇子殿下不要老奴跟着他的呀。”寧公公哪裏不明白沈木華的意思,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寧公公這是什麽意思,您可是仁顯帝派來的貴客,這不是折煞木華了嗎。”沈木華說着作勢就要伸手去扶他。

寧公公身子一抖,連忙跪着後退了幾步,不停的磕着頭:“公主恕罪,老奴今後定是不會對六皇子不尊了,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沈木華也不開口,就這麽看着寧公公的頭慢慢磕紅,漸漸的有了血絲。

“花槿,怎麽的如此不懂事,還不去将寧公公扶起來。”

“老奴不敢,謝公主饒命之恩。”聽到沈木華的話,寧公公連忙站起身來,哪裏還敢讓花槿去扶他。

“那本宮就先去找阿墨了,我看寧公公的瓜子也還沒磕完,寧公公您繼續。”沈木華笑着,笑得極其開心。

……

只是她一轉身就笑不出來了,為什麽刑墨就站在門口,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去哪裏了?”

沈木華假意咳嗽了兩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朝着刑墨走去,開口問道。

“就在屋子裏休息,就聽到你的聲音了。”刑墨的臉上帶着笑意,一雙丹鳳眼更是勾人了。

沈木華知道刑墨的意思,當下臉就紅到了耳根。

“下棋嗎。”看到沈木華臉紅,刑墨努力的克制住了自己的笑容。

“嗯。”

本來有些不開心的,在這裏來走了這麽一遭,沈木華的心裏忽地就好受了一些。

“今日謝謝你了。”一子下落,刑墨開口。

沈木華有些愣神,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刑墨說的是什麽意思:“不謝不謝,今後他若是再欺負你,你就來找我。”

“嗯。”刑墨也不推遲,就這般應了下來。

下完棋,天色已經有些晚了,許是近日心中思慮太多,這一次沈木華又被刑墨殺得片甲不留,死得凄慘。

“天色不早了,我該走了。”

“公主殿下,事不可違,何不如放寬心。”

沈木華看着刑墨,她知道其實刑墨很聰明,一個能将棋下得如此好之人,怎麽可能毫無所為呢。

“嗯,你好生休息,看你臉色有些不好。”

“無礙。”

看着寧公公送着沈木華出了門,将大門緩緩地關上,刑墨終于支撐不住,身子癱軟了下來。

“主子。”房梁上忽地飄下了一個黑衣人影,迅速的接住了刑墨。

刑墨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伸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跡。

“主子,那些人該怎麽辦。”

“我記得皇兄最喜歡吃的就是豬耳朵了,為人臣弟,自然該為他着想。”

“屬下明白。”

說着,黑衣人就扶着刑墨躺到了床上,自己則悄悄地退了下了去,應當是要去給刑墨口中的皇兄送‘豬耳朵’了。

沈木華本來是想去看沈一寒的,這些日子他變得越發的冷冰了,平日裏除了在禦書房幫着聖武帝批改奏折,就是待在未央宮了。

沈木華知道長君皇後的死,對沈一寒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但是她希望他可以早些走出來。

死了的人就這麽死了,活着的人卻還在痛苦着,只是再怎麽痛苦也是要繼續活下去的。

“公主,時間不早了,我們改日再去看太子殿下吧。”

聽着花槿都這般說了,沈木華一看天色,确實是有些晚了,便沒有繼續去找沈一寒了,轉身朝着蒹葭宮走去。

她覺得自家娘親和早上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了,只是究竟是哪裏不一樣,她一時也說不上了,總之她就是覺得好似發生了什麽事一般。

想到自己今天聽到的話,沈木華心裏總是有些不安生。

“娘親可是有什麽事,不如告訴女兒,看女兒能不能幫上一二?”沈木華放下手中的碗筷,微微擡眼,看着靜妃。

“無事。”靜妃搖了搖頭,只說了兩個字便不再開口。

沈木華微微嘆了一口氣,便不再開口。

……

北岳皇宮,刑隐看着手下人手裏端着的盤子中擺放整齊的人耳,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氣,反倒是笑吟吟地,看起來十分的開心。

“太子殿下,可是需要屬下做些什麽。”

“當然,派人過去,好好的照顧六皇弟,他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本宮都饒不得你。”

端着盤子的人聽到刑隐這般說,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道他的意思是真的好好照顧,還是另一種‘照顧’。

看着手下人還傻愣愣的站在那裏,刑隐偏頭看着他,眼角微挑:“本宮要他好好的回到北岳,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那人身子一抖,知曉刑隐意思之後,連忙端着盤子離開了。

“這份禮本宮很喜歡,記得派人去謝謝六皇弟。”走到門口之時,身後傳來刑隐含着笑意的聲音,那人身子一抖,心裏越漸摸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了。

……

靜妃的病漸漸的好了起來,聖武帝的身子也差不多,只不時有些咳嗽,沈一寒整個人變得越加的冷冰,沉穩,沈一堂還是以往那個不着調的樣子。

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回到了原來的樣子,卻又和原來大不相同。聖武帝不再常來蒹葭宮了,來了也是坐在凳子上發呆,不再像以往一般情意綿綿的看着靜妃。沈一寒也沒有以往那般寵溺沈木華了,甚至有些時候還會躲着她。沈一堂也不如以往一般每日來教沈木華習武了,反倒是派他的下屬過來。

沒變的該是刑墨了,沈木華沒事的時候還是喜歡過去下棋。

這一下,轉眼便過了三年。

三年來,沈木華沒有一次是贏過刑墨的,本來她是熟悉了他的路子的,只是每當她熟悉了一種路子,刑墨就會換另一種路子。

又一次從淩墨宮走了出來,沈木華看着外面炎炎烈日,聽着枝頭蟬鳴,只覺得心下凄涼:“這麽快,三年就過了,大皇兄該是要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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