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除患

不多時天上便響起了雷鳴聲,想來是要下雨了。沈木華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已經睡着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公主?”房頂下響起了葉荷的聲音,沈木華松了一口氣。

“葉荷,你去将花槿叫來,六皇子喝醉了,我弄不下來他。”

“奴婢遵命。”葉荷答了一聲,快步跑開了。

葉荷雖然有些拳腳功夫,但那些功夫不過都是強身健體的,想要從房頂上弄這麽大個人下去卻是不行的,想來也只有花槿能行了。

花槿該是沒有睡醒,迷迷糊糊的,嘴裏還碎碎念着什麽。

忽地,花槿飛身上來,努力睜大了眼睛瞧了瞧沈木華,又瞧了瞧刑墨,這才被吓得清醒了過來。

“公……公主,六皇子怎麽會在這裏?”

“小聲點,難道你想讓娘親也聽到不成。”沈木華站起身來,身子還有些搖晃,卻還是能站穩。聽到花槿的驚呼聲,她連忙伸手去捂住花槿的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蒹葭宮是肯定不能留刑墨的,将他送回淩墨宮卻也有些難度,難免不會被別人發現,若是被有心人胡亂說上一通,沈木華的清譽也算是保不了了。

“公主,奴婢記得上次六皇子送來的葛花還有很多,奴婢去煮些給六皇子。”

葉荷總是心思細膩,考慮事情也考慮得周到一些,讓刑墨自己回淩墨宮,應當是最好的方法了。

“你去吧。”

最後,刑墨雖然有些搖搖晃晃的,但卻也清醒了不少。只是沈木華還是有些不放心,便讓花槿去送了送刑墨。

沈木華也不知道花槿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了,送走了刑墨,她也喝了一些葛花便睡下了。折騰了一夜,再加上她的身子也有些不爽,最後一碰到床就睡了過去。

第二日,便是聖武帝設宴款待北岳來使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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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的,宮裏的人便開始忙活了開來,就連蒹葭宮都叫了不少人去禦膳房幫忙。其實接待一個來使,是不必如此大費周折的,這一次宴席,也算是刑墨的送別宴吧。

北岳的意思很清楚,他們要來接回刑墨了。

沈木華因着晚上的時候實在累得不行,便多睡了一會兒,連着花槿和葉荷也都多睡了一會兒。

……

淩墨宮,刑墨早早的便醒了過來,雖然昨晚确實是喝得有些多了,他卻還是如以往一般起得早。

“李大人今日可是要過來。”刑墨揉了揉自己的頭,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開口。

“回主子,李大人已經确定今天下午會過來看主子了。”男子一身黑衣,站在不遠處,微微低着頭,十分恭敬的樣子。

“嗯,退下吧。”

揮退了那人,刑墨施施然站起身來,朝着一邊的書房走去。

這幾日寧公公安分了許多,想來也是害怕那李大人會做個樣子,維護一下刑墨。只是他瞧着這麽多日了,那李大人卻絲毫沒有來看刑墨的打算,心裏有了自己的計較。

早在上一次被沈木華發現他在樹下嗑瓜子的時候,他就已經換了一個地方享受了。那是淩墨宮背後的一個小亭子,亭子中間有一個小小的石桌,四面都是緊密的樹叢,夏日蔭涼,冬日避風,還不會被人發現,實在是個好地方。

李大人和沈一堂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臨近十月的太陽不算是毒辣,反倒有些暖暖的,照得人心裏舒服。

刑墨一個人躺在床上,阖着眼睛,病恹恹的樣子。

“二皇子殿下,怎的這淩墨宮一個人都沒有。”李大人今年約莫三十多歲,長得高高大大的,比一般的文官多了幾分陽剛之氣。瞧着這偌大的淩墨宮冷冷清清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寧公公來的時候就交代了,六皇子殿下喜歡清淨,又不喜歡生人,為了照顧六皇子殿下,這淩墨宮便沒有再派人來。”沈一堂也是好脾氣,絲毫沒有因為李大人的語氣生氣。

“是老臣唐突了二皇子殿下,還請二皇子殿下見諒。”李大人也不是個蠢笨的,自然也知道他剛才的話着實是冒犯了沈一堂,打了人一耳光,就該給個甜棗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無礙,李大人也是關心則亂。”沈一堂笑着,一臉的不在意。

院子裏沒有人,李大人和沈一堂想着刑墨身為淩墨宮的主子,自然該住在主屋的。

只是,一個小太監摸樣的人在門前敲了許久,也沒有聽到屋子裏有絲毫的響動。

莫不是,刑墨不在屋裏,出門去了?

“咳……咳……誰呀。”有些激烈的咳嗽聲傳來,緊接着便是一個有些虛弱的詢問聲。

沈一堂和李大人同時轉過了臉,只見一個瘦削的少年,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他似乎有些站不穩,手還是扶着門環的。

李大人愣了愣,臉色變得極其不好看。

那少年雖然年紀尚小,可是和當今北岳皇帝有五分相似,不用說,他也能猜到那就是他們北岳國的六皇子殿下了。

“老臣參見六皇子殿下。”李大人快步走到了刑墨面前,躬身擡手,十分恭敬的行李。

刑墨似乎有些被吓到了,堪堪退了幾步才站定了身子,良久才開口:“請問可是李大人?”

“老臣來遲,還請六皇子殿下責罰。”

“李大人哪裏的話,刑墨受不得這般大禮。”刑墨的臉色好似又白了幾分,連忙伸手去扶起李大人。

沈一堂笑嘻嘻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嘴裏還輕輕啧啧稱奇,也不知是何意。

“二皇子殿下,老臣敢問南泰就是這般對我北岳六皇子殿下的。”李大人直起身來,扶着刑墨,直直的望着沈一堂。

“這……。”沈一堂頓了頓,想說什麽,卻又有一些顧忌一般。

“二皇子殿下但說無妨,老臣怎麽也要為我國六皇子讨個說法。”

“這,寧公公說他是代表貴國太子殿下來照看六皇子的,為了表示對貴國太子殿下的尊重,我們也不好插手淩墨宮的事情。”沈一堂一席話說得誠懇,好似自己真的完全是将北岳太子放在了首位。

李大人一口氣憋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說的冠冕堂皇,你們會尊重北岳太子?你們連北岳皇帝都不放在眼裏,還尊重北岳太子!

“來人呀,去将寧公公找來,本官倒要好好的問問他就是這般照顧六皇子殿下的。”李大人氣得不輕,俊臉漲得通紅。

“咳……”刑墨站在一邊,臉色越來越不好,終是忍不住咳嗽了出來。

“六皇子殿下,老臣扶你進去歇息一會兒。”

“嗯。”

沈一堂看着李大人扶着刑墨進了屋子,轉過身對着自己身後的人開口:“還不快去請太醫。”

“奴才遵命。”小太監答了一聲,連忙跑開了。

寧公公在後院亭子裏吃得飽了,正想着借這個好天氣睡上一覺,就有兩個兇神惡煞的人闖了進來。

“大膽奴才,你們是幹什麽的,敢随便亂闖淩墨宮。”寧公公連忙坐起身來,瞌睡也吓得沒有了。

那兩個人卻什麽話都沒有說,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一起上前,各夾着寧公公的兩邊手臂,拖着他就朝前院走去。

刑墨雖然身子不爽,但是按照李大人所言,這種事情他若不在,着實是有些不好處理,所以他草草的喝了一點粥,便還是來了主廳,坐在了主位。

沈一堂坐在右下首,李大人坐在左下首。寧公公一來就看到了這個架勢,心道不好,身子也吓得抖了抖。

“大膽奴才,假借太子殿下之名,在此處虐待六皇子殿下,實屬十惡不赦,罪該萬死。”李大人一看到寧公公被壓了進來,立馬站起了身子,怒不可遏。

“奴才……奴才……”寧公公剛想解釋什麽,只是他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就又被李公公打斷了。

“狗奴才你還想狡辯,你不僅虐待六皇子殿下,還污蔑太子殿下,我朝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居然被你傳得如此不堪,你簡直是欺君罔上!”

寧公公還有一些沒有回過神來,一下子變被李大人扣了這麽大一頂帽子,縱使他平日再怎麽狡黠,這個時候也有些說不出話來。

“你霸占六皇子殿下的屋子,還毆打六皇子殿下,将六皇子殿下打成重傷,克扣六皇子殿下的夥食,以下犯上,以上種種你可還有什麽要狡辯的。”

寧公公算是知道了,這個李大人根本就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淩墨宮沒有服侍的人,是聖武帝的意思,他雖然有些好吃懶做,還聽從他國太子殿下來監視刑墨,卻也不至于蠢到去霸占刑墨的屋子,刑墨以往一直都是住在主屋的。他更是沒有打過刑墨,他根本不知道刑墨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思及此,寧公公擡眼望向了刑墨,只見刑墨嘴角帶着笑意,卻是刺骨的冰冷。

……

寧公公忽地發現,自己錯得多離譜,沒有絲毫背景的刑墨,能在北岳皇宮平安的長大,怎麽可能那麽簡單。

“你這狗奴才,簡直十惡不赦,來人,拖下去,亂棍打死,嘴也堵着,莫要擾了六皇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的安生。”

不過一會兒,外面的板子聲就漸漸的弱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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