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堂兄·十
我們慢慢地走回去,落在衆人後頭,很快他們都沒影了。
穆慎修道:“你這把牌打得很好。可是你不該贏了穆敬言。”
“我知道。”
我幾分無奈又有幾分悵然,心緒駁雜。
“我應該低調做人。其實我也沒想到能贏。”
“不,小深。你是想贏的,你把賭注全押在了穆敬言對你的輕慢上。”穆慎修嘆息道,“你讓穆敬言當衆出了洋相。”
“你在激化矛盾。”
“你可以贏,但卻不能這麽贏。”
“還有別的辦法嗎?”我自嘲,“他天生一副好牌,我一到這個世上就是副爛牌。”
“難道拿了爛牌的人活該就得輸麽?”
“杜見深。”穆慎修止住我的話。我怒氣沖沖地和他對視,卻發現他正用一種從所未有的歉然的目光望着我。他說:“對不起,是我言重了。不該怪你。”
我消音了,心中卻充斥着難以言說的委屈。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再一次說:“我很抱歉。原諒我,好麽。”
他握得很緊,仿佛害怕我掙脫開去。我清楚我很大一部分是遷怒于他了。
“沒關系,不用道歉。”我說,但語調異樣悲哀,“穆慎修,再也沒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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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再也沒有比我更喜歡你的人了,而這只不過是一種無望的情愛。無論如何,我不能毀了他。
中廳已沒有人留滞,除了四姨斜坐着吞雲吐霧,倒是有些喧嚣過後的冷清。
見我倆進來,四姨眼波一轉,美豔而冷酷,我想她下一秒沒準要從手袋裏掏出FMG9來了。
她說:“你倆還知道回來啊?”
這話有點微妙,我一時間猜不透裏頭的意思。
穆慎修單刀直入道:“四姨,找我們有事?”
“我要和小深談談。”四姨深吸了一口煙,那做派像杆老煙槍,“你先回去。”
出乎我的意料,穆慎修竟然拒絕了,而且态度強硬。
“四姨,如果是因為穆敬言的事要和他談,剛剛我已經和他說過了,沒有再談的必要。”
四姨緩緩地吐出煙圈,道:“穆慎修,看來問題是出在你身上啊。”
“小深回去,你留下。怎麽樣,我夠民主吧。”
我下意識地看向穆慎修,他說:“你回卧房,把門鎖上,我一會兒就來。”
“好。”
我把中廳的門帶上,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
我聽見四姨怒道:“穆慎修,你把一個野種寵得不知天高地厚!”
她是說給我聽的。中廳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我才剛剛出去,一定能聽見,這點她很清楚。
我快步走遠,把一切聲響都抛在身後。
我穿過中庭時碰見了幾個出來飲酒的旁系。
穆家的嫡系我大致都有印象,這幾個人我面生得很。然而他們卻認識我。
其中一人戴着黑色的絨線套頭帽,有那麽點恐怖分子是氣質,個子很高。
他說:“穆慎修沒和你在一塊?”
我反問:“怎麽,找他有事?”
這幾個旁系不知觸了哪個神經,全都笑起來。目光在夜裏依舊像探照燈似的在我身上掃視。
“恐怖分子”樂不可支道:“不不不,我們不找他。既然你來了,就和我們一起玩玩吧。”
玩個雞啊。
他話中的惡意像沼澤地裏的氣泡一樣冒出來。
我剛要拒絕,一記重拳便砸在了我的腹部。我不顧鈍痛,和出手的這位“恐怖分子”扭打在一起。
他們沒料到我居然還能還手,并且打得還頗兇狠。因此愣怔了幾秒後全撲上來,我腹背受敵。
突然有個人從背後扼住了我的喉嚨,把我往假山邊上拖。
看來他們是想轉移陣地,在空地上容易被人發現。
我像條瘋狗一樣垂死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