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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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梁為開始注意她的經期,他詢問了她上次經期什麽時候,這次經期什麽時候。
葉子微這才想起來,她的經期應該這幾天就來了。
她眼風瞟着一臉認真的男人,心想他不會是想浴血奮戰吧。
“快了,就這幾天了。”
聽了她的話,梁為似乎陷入某種糾結中,他擰着清俊的眉頭,一言不發地盯着她,很慎重的模樣。
葉子微翻個身,不小碰到身上一塊淤青,皺了下臉。她數着自己的指頭試圖計算她被困在這個該死的房間幾天了。
奈何過得太晨昏颠倒,糜爛混亂,她根本記不起自己過了幾個晝夜。
這樣下去,不是被他弄傷,就是搞出孩子,哪一樣都是她遭罪。
到了晚間,梁為放下電腦,穿上衣服去廚房做飯。
這幾天,每一餐都是他做的。有時候她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能聞到一陣飯香。
在客廳裏看電視聽到廚房有洗碗的動靜的時候,她也會恍惚有一種老夫老妻過日子的安逸感。
只是,這種安逸感總是很短暫,因為梁為忙碌完,就會拉着她進行新一輪運動。
他似乎有一種魔力,能讓所有事情井然有序,工作、吃飯、做|愛,他安排得有條不紊,互不幹擾,還能時時刻刻掌控她,不讓她有逃跑的機會。
這個男人很自負,有很強的控制欲,這特點連在房事中都展現得淋漓盡致。
比如,他最喜歡拉着她在泳池中做|愛,因她不會游泳,下了水就只能任他擺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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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抱着她沉到底水底深吻,她不會換氣,只能纏着他用力汲取他口中空氣,而他任她撲棱掙紮,不急不緩,享受兩個人一起瀕臨窒息的快感,享受她孤立無援向他哀求的嗚咽。
那一瞬間,她睜大的眼裏只有他,再容不下其他人。叫他愉悅。
他更喜歡把她壓在池邊,毫無縫隙地相貼,連水都不能趁虛而入。葉子微每每被他弄到呼吸不上來,他才善罷甘休。
她覺得,他身體裏有一份很壓抑的暴戾。在外有多衣冠楚楚,對內就有多禽獸不如。
從前她對他來說算“外”,僅有幾次擦槍走火才能窺中其中一二,而如今不知為何,他似乎把她算在了“內”,他将自己的另一面,毫不遮掩地袒露在她面前。
難道她這幾天表現得還不夠溫順?
夜色濃稠,微涼的露風中,葉子微咬着牙,渾身顫抖地趴在泳池邊,感受身後一波波滾燙的撞擊,清淩的水波不住拍打她肌膚。
她第一次有了後悔之意,後悔當初怎麽就聽了路辛的話跑到拉斯維加斯,後悔在澳門街頭遇到他沒有第一時間逃跑,更後悔自己沒有在冰島好好待着。
總之,說起來都是淚,好後悔。
“在想什麽?”身後的男人重重喘息,揉搓着她的柔軟壓覆在她耳邊,堅硬結實的胸膛貼了上來。
“……嗯?”葉子微累得睜不開眼,反應遲鈍。
“你心不在焉。”他語氣有點涼,咬了下她的耳朵。
葉子微頓時清醒過來,她皺皺鼻子:“……我痛。”她被風吹出鼻音,氣息低微時嗓音嬌嬌的,很嗲,梁為動情,想把她翻過來繼續弄。
葉子微失去依憑往下沉,立刻慌張地攀住他,他一動不動,噙着抹淡淡的笑容睥睨她,看她手忙腳亂抱着他。
她胸口起伏了幾下才穩住心神,手臂纏着他,後背貼住池壁,他往前近了點,她的胸脯又被他壓到變形。
“都幾次了還這麽怕水。”他看着她漂浮在池面的黑色長發,撫摸她的後腦,又往前近了寸許,一下擠進她的身體。
葉子微意外,身體緊了一下,然後才慢慢放松。看他的眼神又忍不住帶上了薄怒。
但怒而不敢發。
他擡起她下巴,一下一下啄吻,沒看到她的反抗。
葉子微承受着他的沖撞,在二人相擁着氣喘籲籲的間隙,趁機問他什麽時候回去。
“你想回去?”額頭抵着額頭,他吻了下她的鼻尖,不等她回答,他說,“等你懷孕的時候。”
葉子微立刻就怒了,上下兩張嘴同時收緊,梁為一下沒把持住,全部交了出去。
“葉子微!”他扣住她後頸,警告地瞪着她。
那眼神寒氣森森,看得她打了一個寒戰。
但她也不示弱,瞪回去:“我都跟你在這裏厮混了這麽久,還不夠嗎。梁為,縱欲要有度,二十多年存貨沒地方放我理解你,但我這裏不是倉庫。不要太随心所欲了……”
他捉住她點在他胸口的手指,摟着她人往泳池中心退,葉子微失去支撐,臉上的慌張一閃而過,随即氣鼓鼓抱上他,眼底一捧盈盈水光,恍然間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充滿控訴。
“梁為,你太混蛋了。”她像受傷的小動物一樣趴在他肩頭。
“是你先要跑。”他訓誡小孩,重重拍了下她的臀肉,她痛得在他懷裏一顫,氣憤又無可奈何,只能識時務地窩在他懷裏,一言不發。
“回去又要跑?還是跟我鬧離婚?”梁為也氣惱。
還是快點給他生個小孩才能省心。
但他們的造娃計劃很快被打斷,深夜時分,梁為出去了一趟,葉子微撐着腦袋,還沒決定好跑不跑,怎麽跑,就見他滿臉不高興地回來了。
他手撐開門,對坐在沙發上的她說:“你好朋友出事了。”
這用詞吓得葉子微一下彈跳起來。她披一件衣服匆匆地跟他出去。
原來路辛發燒了。
屋裏站着一個大男人,拿塊濕毛巾無從下手地看着床上面頰通紅昏睡不醒的女人。
“阿肯?”葉子微驚訝地環視一圈,“怎麽是你在這裏。”邱誠呢。
阿肯見她來,松一口氣,把毛巾遞了過去。
據他所說,他來時就沒看到邱誠,這幾天路辛也沒戒賭,這次發燒是她在賭桌上酣戰三天三夜的結果。
“葉小姐,我找了你很久都沒找到。”阿肯低頭看着她給路辛擦手擦臉,葉子微半俯在床邊,摸了摸路辛的額頭。
“量過體溫了嗎。”
“還沒。”阿肯将體溫計遞過去,然後背轉過身。
葉子微把體溫計塞到路辛腋下。。
阿肯再轉回來,他的目光在葉子微俯身時後頸露出的一道咬痕停頓了一下,随即收回來。
“葉小姐,關于路小姐的事,我想單獨和你談一下。”他看了眼拿着水杯從外面走進來的梁為。後者聽到他這句話,态度不善地瞥過來。
事實上,梁為從看到阿肯開始就一直态度不善。
這男人那天平白無故等了葉子微一晚,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梁為看一眼手表,再看一眼葉子微,意思很明顯,不要聊太久。
葉子微和阿肯去了客廳,客廳光線更明亮,她這才發現他臉上也帶傷,臉頰一道紅印,還滲着血珠。
“葉小姐,你消失的這幾天,路小姐每天都在賭。”阿肯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從裏面看到點什麽,語氣藏着份不易察覺的責備。
葉子微很驚訝。
“她跟老狗那群人賭,玩賭臺底,一拖三。”
老狗那群人是菲律賓來的,路子野,玩得狠,心也黑,最喜歡殺數。路辛要是真落到他們手裏,就只有輸得傾家蕩産和輸得跳樓的區別。
幸好阿肯及時把她帶回來。
“她輸了多少。”
“我叫小弟去打聽了下,差不多這個數。”阿肯伸出幾根指頭。
路辛雖然是雜志副主編,但這職位是看着熱鬧,頭銜遠比薪水光鮮,真要她拿這麽多錢,去賣兩個腎都不夠。只能是葉子微幫她了。
葉子微頭疼地捂住腦袋,看來今年她的畫展要提前。
聽完阿肯的話,葉子微思緒打轉,她伸手指了指他臉上的傷口:“這是怎麽回事。”
阿肯沒回答,因為他一低頭,就看到她手腕有淤青,指尖有淺淡的咬痕。
“阿肯?”葉子微又喚了他一聲。
他如夢初醒擡起頭,看到她背後,不遠處的卧房門口,站着高大挺拔的男人,他一直不動聲色地注視這邊。
他的氣質很冷,英俊的外形極為不善,投射過來的目光也極為不善。
阿肯自诩八分之一混血兒,在女人中很吃得開,生平第一次在另一個男人面前有了微妙的自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