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已替換(高嶺之花)

三人走出賭坊時, 雖算不上灰頭土臉,還是有些頹靡的,容七因着自己那好不容易到手的錢。

蘭子越卻是心有不甘,遺憾自己沒有一展賭技似得,一路上氣呼呼,不時罵罵渣渣鬧作一團, 容阿呆也聽話只跟在容七後頭。

蘭子越不時看他一眼, 突然有些陰陽怪氣地抱怨道:

“倒真是奇事一件, 誰能在賭場裏瞧見個傻子下注?怕是再多的錢也經不住幾局。”

言下之意, 蘭子越一心認為,那些屬于他的錢之所以沒了,便是這傻子在最後一局生生作梗, 壞了他的如意算盤。

容七聽罷,方幽幽道:

“反正到頭來, 也是我爹買單, 表哥何必如此激動。”

蘭子越頓時如鲠在喉:“你....”

誠然, 他們今日能成功出了那賭場的原因, 便是留下了容長澤大名以及容阿呆那塊專屬玉佩作押,且還承諾了不過半日便會悉數将欠于的錢送去這才得以脫身。

容七一路上也急着趕路,只想早日回府将錢湊齊, 好早點解決此事。那玉佩之于容阿呆的意義她也略知一二,那樣一塊寶物放再那魚龍混雜之地,總是讓人不放心的緊。

蘭子越卻還不甘心地要嚷嚷幾句,他們一行人走在人流攢動、極致繁華的大街上, 路邊叫賣聲,小二攬客聲不絕于耳。

蘭子越流連忘返,朝着那站在門口招客的青樓姑娘一看再看,暗送秋波,容七催他,他不耐煩:

“我這好不容易上京一趟,你怎麽如此掃興!”

最終還是在容七軟磨硬泡下,蘭子越哼了哼繼續前行,只是這一路總不太太平就是了。

這不,才不過半刻鐘,蘭子越心思又被對面一賭坊吸引,容七心裏暗自叫罵,但仍要面上陪着笑去哄他回來,她方走到馬路中間,卻聽一聲劇烈的嘶鳴聲在耳邊響起-——

她轉過頭,瞧見一個碩大馬頭就在面前,離她極近,一輛別致精雅的馬車不知從這路上的哪一處突然冒出,眼看就要和容七來個親密接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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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籲————” 有人拉了缰繩,雖及時補救,但那受驚的馬兒卻不怎麽聽使喚,眼看着是就要朝着容七踩下去,而容七在發呆之餘,竟然還覺得這人的聲音熟悉的緊。

“籲————” 又是一聲馬兒叫的慘烈的聲音,容七睜開眼,方瞧見剛才還在她頭頂的那匹馬眼下卻調轉了方向,像是被人給用力扭轉了頭般,徑直朝着那無人的牆邊奔騰而去。

好險,好險,若是在方才臨危之際,那馬兒沒有調轉方向,那她可就一命嗚呼了。

容七又想啊,怎麽她自重生而來,已經接連二次險些在馬下喪生,當真八字不合!

她猛然想起什麽轉頭一看,蘭子越顯然也被方才驚險一幕吓到,眼下倒也乖乖呆在她身邊。

而容阿呆,正微微皺着眉,捧着一只鮮血淋漓的手。

沒想到關鍵時刻,竟然是阿呆救了她一命。

容七心疼啊,一邊又贊嘆小傻子力氣還不錯,竟還有徒手扭馬脖子的力氣。

“阿呆,疼不疼?咱們馬上回府包紮。”

小孩顯然對疼這個字有了片刻迷惑,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布滿鮮血的手,他皺眉,卻不像是為了疼痛,半響,方聽到容阿呆突然道:

“髒。”

容七默,摸摸小孩頭;“乖,不髒不髒,咱們等下回去洗手好不好?”

角落裏被他們忽略的馬車裏,下來了一個人,容七眼瞧着他走過來,心想怪不得方才聽這聲音這麽熟悉呢,可不就是老熟人一個。

既然他在這裏,那那馬車裏坐的,毫無疑問便是他主子了。

意識到這一點容七心生一計,看了看容阿呆那觸目驚心的手,不等承德先開口,已經先發制人,開始獅子大開口了:

“ 五百兩。”

他揚揚容阿呆的傷手,萬分強調此乃良心價,良心價也。

蘭子越也跟着附和,能賺一筆是一筆,他雖不知這馬車的主子是誰,但只看這馬車,也曉得非尋常人家了。

承德卻不上當,只說一只傷手哪裏能要到五百兩,容七分明便是坐地起價,又在暗自搞事了。

容七又說了:“一只傷手的确花不了五百兩,但我剛才被你的馬給吓到了啊!托您的福,我這精神現在可都還恍惚着呢,你且說,我這加起來,值不值五百兩?”

承德氣急,不屑地哼哼一聲,只朝着那馬車走去,掀開轎簾詢問裏頭人。

容七也狀似無意地望過去,承德銜來簾子的一瞬間,一道深幽目光已經朝她射來,容七一個踉跄差點沒站穩,幸好蘭子越扶着她,抱怨一句:

“這麽大的孩子了,怎麽連站都站不穩了?”

承德又走回來,從懷中逃出幾張銀票遞過來,蘭子越忙接過去打量,一看不得了,這哪裏是五百兩,分明是足足一千兩銀子!不僅把欠賭坊的錢給一舉還了,還富餘不少。

他果然沒看錯,那車裏人,定非富即貴。

他心裏癢滋滋,忙湊上去欲一睹轎子裏陣容,正好,那簾子也被拉了起來,露出一人來。

蘭子越頓時一怔。

容七捧着那一千兩銀子笑眼眯眯道謝:

“多謝七皇子美意,美意,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出手就是闊綽!”

玄淩看她一眼,道:

“不謝。”

她總覺得玄淩眼神有些奇怪,但她也懶地細想,只因玄淩在說完這一句後已經放下簾子,她像是被頓住般,眼見着玄淩一點點消失在馬車以內,這樣不近不遠的同他對視着,越看越是不對勁啊.....

“呵,就請容姑娘好好醫治醫治了。”

承德在說完這句,也走了。

馬車調轉了方向,在他們面前疾馳而過,風吹了簾子四處游蕩,她又看見玄淩如此意味深長地看着她了。

不對勁啊...... 容七想。

蘭子越反應過來,忙問道:“剛才那人是玄——,七皇子?”

容七笑笑不答,只回過神來,用了布巾暫時将容阿呆還滴着熱血的傷口淺淺巴紮住,加快了回府的步伐。

蘭子越跟過來,又道:

“沒錯的,就是他!我早些年曾有幸見過這七皇子一面,沒想到三年後又看,竟是越發意氣風發,貴氣難擋了,嘿,方才我見他可多看了你好幾眼,你們莫不是認識吧?”

容七找到了個方法迅速止住他的嘴:“把銀兩還給我。”

“......” 他也真乖乖住了嘴,只是那閃着精明綠光的眼,卻是再也隐藏不住。

有花了約莫有小半個時辰,他們三人這才終于回了府。

蘭莺見着蘭子越來了,也高興,容七多嘴問了幾句才知曉,原來蘭子越此次上京是有要事。蘭家世代在晉江以經營鹽商為生,在晉江為商幾十餘年,也算是當地享有盛譽的老字號,而說到蘭子越此行也是為了家中商事特來京城走一遭。

蘭子越年紀也不小了,于是在近年來便逐漸從蘭遠手中接下店鋪,子承父業。

前段時日蘭千鶴逝世,蘭莺同容長澤回老家悼念,蘭子越投機取巧詢問一番,打聽到了京城的繁華與潛在市場,他便起了貪心。只說要親自随同蘭莺一起來一趟京城,蘭莺雖知曉這個大外甥本性好吃懶做,但礙于蘭遠的面子,也只好半推半就應了下來。

只是蘭子越因着些私事只晚他們一日出發,何以現在才到?一問起來,蘭子越只吞吞吐吐不回答。

容寶金突然若有似無說了句:“表哥此次上京,恐是為了家中積鹽找着個好銷路,大伯定是給了你不少銀兩流轉,您可得保管好了。”

這話提醒了蘭莺:“子越,這裏可是京城,天子腳下魚龍混雜,可不比在晉江還能由得你折騰,一旦上京,你可等學乖些,萬不可在外惹事。”

蘭子越聽罷有些心虛,神色悻悻:“知,知道啦。”

容七在旁邊這才幡然醒悟,她這個表哥啊,怕是由南至北,上京途中一路行,一路賭,這才耽擱了時間,還把身上錢財散盡。真是作孽,作孽。

意識到這一點,她就萬分悔恨方才乖乖把那一千兩銀子從零到整都悉數交個他了,兜裏有了錢,指不定蘭子越又會做出什麽出格之事,若是惹了什麽不必要麻煩,那便得不償失了。

“哎” 她嘆氣一聲,意識到蘭子越入住府上之後,她的日子恐不好過了,容七一時戚戚,手上也沒了分寸,包紮的力量一下猛了,那雪白紗布立馬淬了血。

小孩看她一眼,也并未委屈交痛,只是叫了聲:

“七七?”

“抱歉抱歉” 她忙把那染紅了的紗布褪下,又重新上藥,傷口并不淺,她定睛一看又發現其中竟混合了些木屑,容七又氣又急,忙又尋了竹簽細細将那些東西挑出來,一邊暗自自責自己真是失職。

若是方才她并未驚醒,恐怕也注意不到這些木屑,小孩該是有多痛?偏偏他又什麽都不說,真是罪過罪過。

“不痛的。”

容七佯怒看他:“怎麽會不痛?都深入到肉裏頭了。”

容阿呆頓頓,動了動手,語氣淡淡地:“這不算什麽的。”

容七一時語噎,許是瞧出她有些置了氣模樣,小孩又頓了頓,突然倒下來倚在她身上,将頭埋在她肩上,咕哝一聲:

“謝謝你,七七。”

他如墨青絲在容七鼻子尖搔啊搔,她意識沒忍住,哈切一聲響亮打了個噴嚏,連着小孩的頭也震了震。

容七恍恍惚惚哈哈大笑,忙道:

“別動啊別動啊,我這可還沒有包紮好,要是給你包錯了你可不要怪我哦。”

“好。” 容阿呆閉着眼若有似無應了聲。

容七心裏卻在想,等下她須得去找了蘭子越将那錢拿出來,把容阿呆那玉佩給贖回來才是。

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方才玄淩的眼神,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這人,這人按理說嫌棄她都來不及,又怎麽會有如此眼神?

容七心想,就算玄淩對着她那些個小手段感興趣,但那些趣味也該寡淡了,照理來說,現如今她與他本各自過着各自人生,也不再有什麽交叉處,玄淩也該繼續高高在上才是....

但她想起玄淩近日來種種表現,又或是今日那莫名的眼神。又有些困惑了。

是真的不對勁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放防盜章的時間大約有兩個時間~一個為淩晨,然後12點替換,還有一個是12點放防盜章,然後晚6點替換。

蛋君盡量嚴格遵守這個時間表~希望諸君諒解,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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