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假美玉(已替換)

容七帶着從蘭子越那處讨來的五百兩再次趕到四方賭坊時, 雖時近午時氣溫灼灼,賭場裏卻依然人聲鼎沸好不鬧熱。

她一路娓娓前行,環顧幾周這才發現剛才那人,她迎上去,一手交了銀兩,也道明了來意, 只求那人快些把那玉佩還回來。

沒想到, 那人卻看了看她神色悻悻:

“那玉佩已經不在了。”

容七:“.....”

那人又道:“方才你們前腳剛走, 已經有人後腳來把那玉佩贖走, 人家出價足足五千兩,況且,我四方賭坊賭徒因着欠了錢而做押的東西, 向來都是沒人來認領的。”

容七默默地将從他手裏把銀票搶回來,又問道:

“那花了五千兩贖走的人, 是不是駕着一輛華貴馬車?”

果然, 賭坊老板點點頭。

容七就這麽一猜, 就猜中了, 心情頓時有些複雜了。但也心生疑惑,何以他們這前腳才将玉佩抵押了,玄淩後腳就能将之奪走?

是有人時時刻刻在他耳邊告知, 還是當真如此巧合?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容七想,自己也必定要走上這麽一遭了。

玄淩年方十九,龍生九子, 他系為當朝七皇子也算享盡盛譽,只十五歲時已經得了皇上破格賞賜府邸,賜名寧王府。

坐落于京城最為清幽之處,也算獨寵聖恩。

容七對眼前這所宅子還算熟悉,恩....好嘛,是非常熟悉。

畢竟她當年瘋狂迷戀玄淩那會兒,就連半夜翻牆頭來看他也是做過的,曾有一次,她正翻地起興,卻不慎遭人發現,險些被五花大綁帶去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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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來,真是鬼迷了心竅啊.....

容七看着眼前大門,真是無限唏噓,哪曾想她這一世,還有如此心平氣和踏進這寧王府的時候呢。

且,還是正正經經走的正門,而不是那些邪門歪道狗洞地道,她這麽一想,又更是唏噓了。

她走進去,詭異地,竟然沒人來攔她。

她折掉了院子裏那株精心呵護的龍舌蘭,沒人管她。她又‘不小心’地打翻了一盆仙人球,好嘛,還是沒人來阻止她。

容七再接再厲,正打算往那水池裏游來游去的小魚兒們心狠手辣投毒時,終于有人阻止她了,是不遠處的承德,一副早就曉得她會來的表情,說道:

“容姑娘做這邊請。”

容七看了看他,又辣手催了朵花,催完了,又看看他,承德卻像是懶地理她似得,只輕輕哼了聲,就轉身你走了。

容七自覺無趣也跟着上去了。

“主子正在會客,你若找他有事,須得等等。”

所幸,還為她端來熱茶一杯,糕點若幹,态度還算客客氣氣。

這麽一等,又是約莫小半時辰,她茶也飲地差不多了,糕點也解決地差不多了,玄淩同他那客人,也終于出來了,容七沒想到,承德口中的那客人,竟然會是玄皖。

所謂玄皖,便是當朝三皇子,再說地透徹些,這是她大姐容清漆的丈夫,她的大姐夫。

三皇子玄皖,當是衆多皇子裏性情最為溫和,寡名淡利的了,可惜生在了皇室,這性子到了有心人嘴裏,就變成了性情懦弱,不思進取了。

畢竟身在皇室做了皇子,好像不假意地争争皇位兄弟反目,就愧于身披的這層金衣裳似得。

容七前世倒也挺喜歡這大姐夫的,不說其他,單單是這人對她大姐那古怪脾氣的處處包容,已經值得容七跪在他面前頂禮膜拜了。

四面相對,玄皖笑眯眯地,也不見驚訝:

“這不是七七嗎?怎麽,又追到人家屋裏來了?”

對了,她這大姐夫其他都好,唯獨個八卦,改也改不掉,眼下瞧着容七來了,自然要好生取笑一番。

容七迎上去還是問候了一番:“姐夫,我大姐近日來可還好?”

玄皖擺擺手笑的爽朗:“還行,還行,只是這身子還是嬌弱的很,終日郁郁寡歡的,我見着也心急。七七啊,我猜測你大姐定是想家了,你若是在家沒事,可得好好去看看她。”

容七看一眼玄淩,他臉色也并無什麽不同。

小樣兒,藏得還挺深,聽到她大姐終日郁郁寡歡的,心裏怕是都疼地冒泡泡了吧?

“你聽到沒?七七。”

容七回過神來忙擺手:“姐夫,我在家裏可忙着呢。”

玄皖哈哈大笑:“你這話說的,忙着到處玩鬧,玩樂罷?”

容七嘿嘿嘿嘿嘿嘿陪笑。

玄皖狀似無意搖搖頭,三言兩語寒暄了幾句,外頭有人催,說某某大人已經等候多時,玄皖聽了這話也不再耽擱,和他們二人作了別便離開了。

臨行前,又萬分囑咐容七,沒事便來府上聚聚看望她大姐。容七笑啊笑,心裏卻想,她真恨不得一輩子都不在踏進那地方啊。

好不容易送走了玄皖這座笑眼佛,玄淩也落了個清淨坐在一邊,也沉得住氣,只等着容七自己開口。

容七迎上去,陪着笑臉:“您看這玉佩....”

“什麽玉佩?”

容七默,早就曉得玄淩定要如此答複,所幸她早就有所準備當下便有條不紊地報了出來:

“就是方才您在四方賭坊花了五千兩銀子贖來的那塊,是塊約莫半寸長寬的碧玉,取了半蓮形狀,中間鑲有一點白玉,背面有一梵文,系為其主人的名字。”

“......” 玄淩端着茶杯的手一頓,不輕不重地道:

“你倒記得清楚。”

“不是的。” 容七誠而有信:“那玉佩從你腰間滑了一半出來,我可都瞧見了。”

玄淩默,當真把那玉拿出來放在桌上。

“你把它還給我吧。這玉對它主子來說非常重要。”

玄淩看她一眼:“現在我便是它的主子了。”

不要臉,真是太不要臉了,長得好看的人果然都不要臉。

容七軟的不行,便來硬的,趁着玄淩泯茶之際猛地撲上去,搶了玉佩就要跑。

可惜千算萬算,還是算不過玄淩那雙慧眼,她這才撲到一半呢,玄淩已經把玉拿起,送到了懷裏,容七還算機靈,心思一動,當下就朝着他撲過去。

玄淩居然真的穩穩将她接住了,而不是如往常般嫌棄的撇開。

不對勁,果然不對勁。

“你便是這樣求我的?” 玄淩在她耳邊如是說道,容七也不只是魔障了還是怎地,竟然還覺得他心情還不錯,說話都帶了些輕快意味。

她頓頓,又擡起眼閃着亮晶晶的雙眼看他:

“ 我大姐上次回家時對着你送她的羽扇說了一下午的話。”

玄淩動作果然停了停,定定看着他,面色有些複雜。正想說些什麽,容七卻突然哈哈笑出了聲,在她手上,玉佩正閃着幽幽綠光。

他眼神一眯,下一秒,已經在容七無法反應之際搶走了玉佩,将她推倒在地。

玄淩用力不大,但猝不及防地容七還是栽倒在地,揉着屁股叫苦不疊。

“拿走吧,你的玉。” 玄淩站在她面前,從容七的角度望過去,真是高傲如天神,凜然不可欺也。

他随意一揮手,将手裏東西扔出,容七面色一變,再怎麽心急如焚也來不及補救,眼看着那玉落在地上,碎成兩半。

容七:......

她看着他。

容七有個好習慣,那便是報複心極重,且看準了便下手,絲毫不拖泥帶水。

她看着那無辜地,碎成兩半的美玉,腦中有容阿呆忍着痛不說話的模樣閃過,她又看看玄淩。

她伺機而動,這次明顯瞧準了之後又猛地撲上去,一路舒暢,她終究還是偷到了玄淩腰側那塊玉佩。

他們這些做皇子的也好,親王也好,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身上總有配帶些貴重東西彰顯身份,這些玉佩折扇,大多飛尋常之物,皆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宛如臉面般。

就容阿呆,身上都有這玉作陪,更何遑玄淩了。

因而她也知道,這玉對于高嶺之花而言,還是有些重要的。

容七正是看準了這一點,将其重重摔在地上時這才一點猶豫都沒有呢。

“你!” 承德驚叫一聲,怒火沖天。

她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從暗自觀察着他動作,再到搶玉再到摔玉,動作流暢的,容七都忍不住站起來為自己鼓掌。

可惜現在氣氛壓抑,頗有些風雨欲來的意味,由不得她這麽放肆,她摔完玉了,理智也摔回來了,然後心裏就有了一點點小忐忑了。

幸好臉皮夠厚,她也扛得住這氣壓,硬生生和玄淩眼瞪眼相互看着,一點也不退讓。

玄淩從一瞬間眯眼的錯愕,到後來冷如寒冰的凝視,再到逐漸的歸于平靜,容七這一路看下來,也有些冒冷汗了。

他動怒了。

容七對他太了解了,她對他每一個眼神都了解的透徹,因而這才有些後怕了起來。

他這人的可怕之處永遠都是隐于表面的,即使是動怒了,也并不高聲吼叫失了分寸,相反地,在那淡漠的眸子裏,卻藏着足以殺人于無形的利器。

他要真想解決掉一個人,也是不屑于親自動手的,他人瞧不見的陰暗處那麽多,他有的是法子。因而容七也做好了下一秒就被人用麻布套了頭抛屍荒野的準備了。

誰知,等了好半天,卻只聽到玄淩道:

“你走吧。”

容七也聽話,馬上撿起地上碎玉,一溜煙兒就跑地沒了影,竟是半點猶豫也沒有,一瞬間就出了府。

待到她跑了許久,回頭确認幾次真的沒人時,這才放下心來。

玄淩居然這樣都沒同她置氣,真是不對勁啊不對勁.....

寧王府上,一人立在原地,微微皺了眉,承德湊上去如實禀告:

“主子,是尋常青玉,且那上頭梵文也是假的。當是一塊贗品,因而這才如此輕易地作了押。”

他擺擺手,承德得令退下,他又回身坐回椅子上,若有似無輕嘆一聲:

“你這麽厲害,怎麽就看不出這是塊假玉。”

作者有話要說: 米娜桑對不起,今天因為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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