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已替換)愛情幻覺

“前一世我沒得選擇, 這才忍痛放開你。這一世,我決不允許此事再發生,你願相信我嗎,七七?”

容七被拉入一個溫暖地,她曾渴望許久的懷抱中,那人胸膛有着一股獨屬于他的幽香, 讓容七暈暈乎乎地軟在他懷中無法動彈, 他輕啄着她光潔的額, 一遍遍地在她耳邊輕呼:

“這一世, 我定牽着你的手走向那萬萬人之上,有千萬人臣服于你,尊稱你為後, 而你,只需臣服于我一人便可。”

玄淩大抵是一直都拿得準她的軟肋的, 知道說什麽話能将她哄地服服帖帖, 知道做什麽事能讓她亦步亦趨, 他從一開始便是站在致勝的最高點上, 容七的所有弱點都被他揉捏在手中。

當那一向都在自己前頭怎麽追也追不上人突然停下來了,且他不只是停下來了,甚至還朝你伸出了手詢問你要不要同行時, 大抵是沒人能經手的住這種誘惑的。

正如此刻的容七,耳邊有玄淩溫柔呼喚,一如那日風雨夜他曾帶給她的缱绻與溫柔。容七有些暈暈乎乎窩在他懷中,感受到玄淩伸手手臂将她環緊, 她能感受到她的喜悅與嘴邊柔和的笑。

輕聲細語地在她耳邊道:

“你答應我可好?”

容七也好像回應他似得,漸漸地伸出了手,微閉着眼,她的眼睫不可自抑地震顫着,一如那一夜....

一雙瞬間冰涼的手猛然抓住她的手腕,玄淩并沒有松開她,語氣卻冷寂許多,就算容七不看他,也曉得他的臉色定是極為難看的。

“你打算殺我?”

玄淩問她,一邊收緊了握着她手臂的手,而在容七被捏的些微變形的手上,有她一直都藏在袖口的利簪。

她臨行前靈機一動拿這簪子本欲防身,眼下當真還用上派上用場了。

可惜就差一步她就得手了,容七突然将頭猛地埋在他懷裏用力,大大吸了一口氣之後,方掙脫了他的懷中且往外走遠了幾步,與他隔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遙遙相望。

既然叫這高嶺之花發現了,她也懶地再演戲,容七拍着自己早已僵硬的脖子轉上幾圈,好不容易才恢複了些活力。

她嗟嘆聲好累,瞧見玄淩面色陰鹜地朝她走來,容七脖子也不扭了,忙将簪子對準他一邊出言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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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給我站那兒,不準過來!”

玄淩哪裏能被她震懾住呢,那簪子對他而言恍若沒有似得,一路走來,利刃抵了心,他聲音冰涼:

“你且紮死我吧。”

“也行。” 容七幾乎是立馬就答道了,大姑娘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她稍稍一用力,果然瞧見有血絲從他玄衣中淬出。

“你真是變了,七七。” 他感嘆一聲。

容七:“哎”地嘆一身氣:

“方才我問你,我容家上輩子當真罪無可赦到不可饒恕的地步,你卻并不正面回答我,想必也是對這問題的答案搖擺不定吧。

既然皇甫将軍早已發現我爹預謀不軌,那從那時起我爹已經處于不利的位置,按照你這人的性子,若是當真知曉了此事,私下恐早就做好一切防範。

我爹縱使最後起兵謀反,怕也是在你所掌握中,你明知我爹終不得所願,卻仍不出聲阻止,為了什麽?怕也是借機想除掉我爹這笑面虎吧。

哎,你不用解釋我也懂的,為什麽那麽多文武百官未能發現我爹的詭計,單單就是常年駐守北疆的皇甫大将軍這樣一個武官發現了呢?我倒是曾聽說過我爹與其向來在朝廷上都不和的很.....

皇甫将軍記恨我容府,時刻想要抓住我容府一絲風吹草動也是應該的。而你順了皇甫将軍的意借機鏟除我容家也是應該的。

新皇登基朝廷不穩嘛,總得找個忠心有為手握兵符的親信鞏固地位不是?

我只是困惑啊,何以這事情能鬧到滅我容家滿門的地步,後來啊我也想通了,可不就是我容七一個人的錯嘛,這前腳我爹剛說要造反,我後腳就作了皇後,豈不是公然打了你新皇的臉讓你下不來臺嘛。

所以我這皇後也是做不得的,我爹這麽個心患你留不得,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從這世上消失才好呢。畢竟是新皇嘛,總要大義滅親求些天下太平的。”

“若非要說你狠心呢,你也是存了那麽些恻隐之心的,我便說容七苦戀七皇子多年您這都不冷不熱的,何以某天突然就要同我成婚呢,原來是想借由這場婚事打消我爹的念頭。

可惜千算萬算,你終究還是錯算了我爹這人的鐵石心腸與對我這個幺女的不重視。

哎,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啊,若想成功地要挾到我爹,你怎麽樣也得娶我大姐才是嘛,再不濟,我二姐也是比我好上千百倍。

或許容七冒昧問一句,七皇子當真如夢初醒,失去了方知後悔這才曉得我這厚臉皮精的好,因而又對我生出了些詭異的愛慕之情?”

容七說到這兒嘿嘿嘿笑了三聲,湊近了他将那簪子又往裏推了幾分:

“我現在告訴您吧,您這純粹只是種幻覺罷了,只因我不再纏着你了,死纏爛打地愛慕着你了,因而暫時的不習慣罷了,您說要是身邊養了好幾年的狗丢了,就算它只是個不會說話只會谄媚搖尾巴的畜生,主子還是要傷心一陣的不是?

你太高傲了玄淩,無論如何,你最愛的還是自己。”

雖然這話說來難聽,但容七仍慶幸自己沒有被美色所惑,保持了那麽些清醒,方能完整地将她望着床帏想了三天的話說了出來。

“快些去包紮下傷口吧,說不定我這簪子是淬了毒的呢。”

容七轉頭,極為潇灑地拂袖而去。她行不過半步終于想起自己忘記什麽了,她還有件事須得求玄淩呢.....

意識都這一點的容七頓時就尴尬了,想起這還插在人家胸口的簪子,一邊感嘆她這輩子當真與灑脫二字無緣了,每每不過半刻,立馬就被粉碎了。

“啊哈哈哈哈。”

容七走過去,小心地将那簪子往外移了移,血頓時有了噴湧之勢,容七慫了,立馬停手又給人家推回去,笑眼眯眯恬不知恥地求人:

“你把容阿呆還給我吧。人一個小孩在京城要活下去沒得小心思怎麽行?總歸還是個孩子...”

那碎步乃是上月莺姨特地從吉祥綢緞莊買來為他們一家人做衣裳所用,當時多出了一塊,容長澤便提議給容阿呆也做一件,蘭莺猶豫再三還是應允了。

因而這衣裳,他們容家老小加個容阿呆都有這麽一件,肥瘦不一,但這花紋可騙不了人。

當然,這布也不是什麽鳳毛麟角稀缺之物,整個京城人口千千萬,若非要找着一件同樣花色的衣裳也非難事,但容七也不傻,眼下稍微一聯想,也差不多想明白了。

且依照那碎布上的血漬來看,小孩這一趟該是被玄淩給折騰的不輕,他身上本就舊傷未愈,等下又添新傷,若不及時處理就不好了。

當然她話說到這,能不能放人還是玄淩自己的事。

玄淩卻陰了眼,道:

“你便是為了他要殺我?”

容七想啊,就算這是原因之一,她現在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把它說出來。若當真如此,玄淩怕是現在就要手刃了容阿呆。

于是,她開始打哈哈:

“哎~這是什麽話。我要殺你是因為你該殺,關人家小孩什麽事。”

可惜她一激動,話到嘴邊也收不回來,似乎把現狀弄得更糟了……

這下玄淩的臉色更不好了,但竟也不再說什麽,指了指她身後那道門。

容七再不敢耽擱地推門而入,小孩果然躺在裏頭,面色蒼白,渾身狼狽。

而幾乎是在她破門而入的一瞬間,窗邊一道身影一閃而過。容七也懶得管對方是誰了,他瞧見容阿呆身上有像上過藥的痕跡,他想啊,不管他是誰,總歸是來救小孩的。

且這能人竟能公然闖到寧王府上,想來也不是一般等閑人,就算他追出去看,怕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

容七扶着小孩走出來,到底是個身材颀長的男子,容阿呆體型雖瘦,但因着身高的緣故體重也不少,她一個弱女子駝起來還是有些不方便的。

一路戰戰兢兢,感受着背後火熱目光,來時看起來挺短的一段路,現在看着卻格外的長。

“七七,咱們來日方長。”

身後有人這麽說道。

容七身子骨一個激靈,心想您這尊貴身份,還是別同我這容瘋子渾為一談了。

身邊小孩危在旦夕,也由不得她心底那點酸酸澀澀的小妖怪慢慢的發酵了。

總歸是有志者事竟成,她竟也能在不費他人之力的情況下将容阿呆安全的送回了府上。當然,若是忽略掉路上其他人見了鬼似的目光的話,那她這一行是堪稱完美的。

一路将小孩送回屋請了大夫來看,在小孩睡着的時候喂了他一碗藥,又在他額頭上敷上布巾,做完這一切,容七總算能靜下心來。

至于剩下的事嘛,只等小孩醒來再說了。

畢竟她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同他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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