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已替)殺人償命
她無法做到坦誠地和他爹開誠布公, 若她真這樣做了,她爹怕是腿都要給她折了再順便找個正當地理由将她關在屋子裏,同容阿呆一樣,做了被軟禁在這高門大宅的人。
但她卻心有不甘,或許是對她爹還尚且留有一份希望,又或者好奇她爹究竟是為了什麽竟會做成這種事來, 這委實太詭異了。
容七對于她爹的印象, 從來都是:一個有些油滑的小老頭馬屁精。
她這性子大多是随了她爹的, 要說容家三姐妹中, 唯有容七與他最為相似,無論是性子也好,容貌也好。
也許這便是她爹自小不太中意她的原因呢, 容七曾想,畢竟他爹最愛的人是她娘, 她非但沒能繼承她娘一點點的花容月貌, 反而還間接地害死了她。
話再說回來, 她爹這般膽小怕事的性子, 竟也能做出謀反此等大事出來,而這,究竟是她爹在他們門前藏得深, 亦或這背後還有什麽不見光的願意,容七亦無從得知。
正是無從得知,容七才想着,她定要尋得這原因, 弄清事實的始末。
她這重生以來,除了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還當真沒幹過什麽大事呢,好不容易容七立志要雄起一次了,這對象還變成了她親爹,當真極好,極好。
容七當機立斷,真是熱火焚身最沸騰時,當下便拿出張白紙來詳細寫上自己這計劃的具體內容,例如何時趁着他爹不注意溜進他房裏找證據雲雲,再例如什麽時候從他爹身邊親信着手雲雲,
這邊廂她正寫的起勁無法自拔,早就把自己幻想成了這京城第一神探,刷拉拉要揪出事情的真相了。
卻不曾想,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容七這滿腔熱血還來不及揮灑,已經這一日淩晨所發生的事情給打破。
原本早在好幾日前就歸家的表少爺蘭子越在這日清晨,被人發現倒在國公府大門前,且——且發現時,蘭子越四肢筋脈盡斷,嗚嗚嗚地虛弱叫喚着。
開門的下人大驚失色,忙将人扶起來,卻發現這表少爺目光呆滞眼神無光,嘴角竟如同小孩般留着津液,面色泛黃不說,竟還渾身輕顫不能自已。
經診斷,蘭子越因着驚吓過度臨患癡呆,怕短時間內再無法恢複過來,且四肢筋脈盡費,餘生怕都要在輪椅上度過。
也不知狠下如此毒手的人是誰,竟能心狠手辣至此。
容家上下一片沸騰,最先聽此噩耗的乃是蘭莺,在見到歪着脖子躺在床上的蘭子越時,平日裏她雖對這個侄子的品行有諸多不滿,但眼下瞧見他落得如此下場,也不禁流下幾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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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七亦有些不忍,扶着她肩膀輕聲安慰。
容長澤臉色亦少見地嚴肅了起來,當下吩咐下人将此事徹查到底。
一家人中,容寶金因着有些雜事須處理一大早便早早地出了門,因而當她驚聞這消息趕到蘭子越床前時,蘭子越那般可憐模樣映入眼簾,她身子一個踉跄,險些滑落在地。
幸而身後一雙大手及時接住她,緊随其後的江衡亦跟上來,純粹瞧熱鬧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 容寶金吸口氣,最先沉靜下來。
人群中有一素衣下人站出來哆哆嗦嗦地将今早事情的始末說了便,末了又道:
“小的,小的發現表少爺時他已經是這樣了。 ”
容寶金皺了眉,默。
只是容家人哪裏能想到事情能發展到如此地步,即使容寶金一再追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何以早已歸家的表少爺,現如今卻如此處境凄涼的躺在這裏無法動彈。
他究竟經歷了什麽,又遭遇了多麽可怕的事兒,他們皆一無所知。更何遑下此毒手的人是誰了。
卻看這邊,蘭子越瞧見江衡進來之後,臉色突變。像是瞧見了這世間最為可怕的事物般突然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顫抖着你從床上起來,嘴裏嗚嗚叫個不停。
“他這是怎麽了?”
身旁大夫答道:“回容大人,蘭公子許是驚吓過度,暫時性地失了言語功能。”
倒是容寶金起了疑心,何以蘭子越突然如此激動起來?她順着他目光處望去,那地卻空空如也,只留下江衡朝她慫慫肩了然一笑。
“江公子若有話,直說無妨。”
“哦?當真如此。”
容寶金宛然一笑,卻隐含些許倔強:
“自然。”
江衡将手臂放下來,倒也不客氣:
“我若是說,蘭子越罪有應得,你且如何?”
容寶金聽了此話微微皺眉。
誠然,她這個表哥的品行如何,她也并非完全不知,現如今到了這般下場怕也是得罪了什麽人得了人家來尋仇。
都說一命償一命有債有還,此乃世間常理,無可厚非。
但于公于私,這蘭子越始終還是他蘭家獨子血脈,現如今遭人害了雙手雙腳,同一個廢人有何區別?他雖是可惡,但當真應得如此對待?
而江衡像是看清她心中所想似的,突然道:
“都說有債有還,自然就先天存了一門交易,至于這交易是否平等,就全因人而異了。或許表少爺恰好遇上的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呢?你也知道的,這世上總有些那樣的人。”
容寶金沉默半響,先是點點頭表示贊同,而後亦不甘示弱地回應道:
“那依你所言,這世上就本沒有公平二字,我偷你一顆香梨,你便要折我手腳了,長此以往,這世道還有什麽道理可言。
那魔頭殺人也好,毀人也罷,總是得了一方快活,記得了快活也要付出相應的酬報,牢獄之災以後,以身償命也好,總不得獨善其終。”
“哦?容家打算将此事徹查到底?一日不找尋找兇手,一日這案子不得塵封?” 江衡戲谑,好像并不把這話當回事似的。
“即使我容家網開一面不予追究,你以為我大伯就不會嚴查此事了?”
容寶金偏生瞧不得眼前人這時時刻刻都游刃有餘的模樣。這使得她每每在江衡面前,總隐隐含着一股挫敗感。
“行行行” 江衡卻又擺擺手,不知名地笑了聲
,拂了袖便要離開。
“那江衡并祝容姑娘早日,找到兇手,替令兄報仇雪恨。”
只不過啊,這事斷然沒有她想的那麽容易罷了。江衡啧啧啧三聲,便離開了。
容寶金見了他如此斷然離開的模樣,突地心生憤懑,她一張伶牙俐齒本早已準備好了說辭欲同他争辯個三百回合,哪曾想她這邊旗鼓當當士氣足,那邊江衡卻不站不敗地走了。
容寶金面上最是八面玲珑,但正如容七所言,她二姐骨子裏是含了股倔強的。不過她平日裏遇到的對手太少,亦或是太弱,總激不起她二姐露出那本面目,這才相安無事地過了這麽些年呢。
容寶金分神地想,若是他眼下這副模樣叫老三看見了,怕也是要指着她鼻子笑上幾番的,這使得容寶金突然頓悟,心想自己這是在作甚?何以暗自同江衡較勁?
這般自找不痛快的事兒,可不是她一向會做的。她扯了唇泯然一笑,暗嘆自己真是失态,失态。
只是……她瞧了瞧躺在床上無力的蘭子越,想:
不管如何,此事萬不可姑息養奸,無論如何也要将這兇手找到,屆時是騾子是馬,只管拿出來遛遛,她且要看看蘭子越這是犯的什麽錯才能遭了如此對待。
由此,蘭家便在這京城四周廣布人脈,一向都謹慎的很的容長澤竟特地去求了負責鎮守城門的黃杉黃将軍派兵相助,勢必要将殘害了蘭子越的兇手繩之以法。
然,容寶金卻萬萬沒想到,江衡竟一語成谶,無論派出去多少人,得來的結果都十分統一,一無所獲。
其間驚聞噩耗的蘭家掌事人蘭遠也不遠千裏從晉江快馬加鞭趕到京城。還未從親兒子變成如此廢人的悲恸中清醒過來,又聽說了捉兇一事的毫無進展,震怒,又暗自向蘭莺施了不少壓。
這時事情終于有了進展,原是蘭子越出事前所坐的那架馬車被人找到,地點便是在離晉江還有幾十裏路的某個荒山野嶺,那地方極為偏僻,想來兇手預謀已久。
且有人發現,在不遠處的樹林中,竟發現一套破舊的且染了血的衣裳,經求證,這衣裳乃是車夫所有,但附近卻未發現其他可疑的屍體,故有人猜測許是兇手假扮車夫引誘蘭子越到了那荒山野嶺之地便于行兇。
抽絲撥繭地,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終找到了那本掉了包的馬夫,原來那人住在城郊處一處小茅屋中,容長澤聽此消息忙說把人帶回來,幾個訓練有素的精兵連夜趕去,果然瞧見了個年邁的老車夫。
對方聽聞此事,只說那日确實有人以五十兩銀子講他收買換了他這身衣裳和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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