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柳無雙

說話間,一群人紛紛湧進竹院,為首當是一男一女,男子俊美如斯,女子美豔動人。

“小姐,真的是千金公子來了。”流兒在沈傾月耳畔細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來人。

千金公子醫千金,貌比傾城當無雙,原來他就是張妙手的弟子“我這竹院廟小,容不下千金公子這尊大佛,公子有事來我這小院,還請清理一下尾巴。”

眼中浮起戲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身旁的女子,一身紅衫招搖,豔妝高調,這不是沈大小姐還能是誰。

沈傾歡厭惡的瞪着沈傾月,扭頭輕柔道“沈府大得很,柳公子來府邸哪兒去不得?偏生來此地遭罪?”

在她看來,沈府最不值得一觀的就是這處地兒,清清冷冷,無花無草滿是竹子,有什麽看頭。

“在下只是來診治的,大小姐覺得此地不堪,就請先離開吧,門口在那,請。”柳無雙側過身子,擡手示請。

清冷的模樣讓沈傾歡又愛又恨,嬌嗔“沈傾月有什麽病需要柳公子來醫治,你與我去後院賞梅吧。”

說着,一雙手攀上了柳無雙的長袖,欲語還羞,沈傾月見狀,玩味更甚“美人當前,柳公子花下風流,忤逆了尊師的話也沒什麽,想來張大夫不會怪你的。”

沈傾歡聽言,面上染了緋紅,不反駁她的話輕喚“柳公子。”

“大小姐請自重,在下奉家師之命,來為二小姐醫治,豈能陽奉陰違,大小姐是知書達理的人,還請不要為難在下。”柳無雙暗閃寒意,這沈二小姐果然對得起無賴之名,什麽話都講的話。

見柳無雙面染寒霜,沈傾歡咬緊了銀牙,有些不甘但也沒有其他辦法,瞪了沈傾月一眼,扭頭帶着衆人出了竹院。

聲色如歌,淡淡的看着她道“請問在哪兒就診?”

柳無雙容貌如煙似墨,身着青色厚袍卻不顯笨拙,反而修身纖長,饒是沈傾月前世見過數等傾國傾城的美男子,然而見他卻依舊感到靜逸雅致,尤其是那漠然的氣度,使人忍不住深深陷入其中。

沈傾月瞧了他一眼,彎眼扯出一抹暧昧的笑“公子想在哪兒診治就在哪兒,我都依你。”

柳無雙目不斜視,淡漠的哦了一聲,“那就在這院中診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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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早在前幾日就停了,現在正是融雪,天繞寒霜,在外面一會功夫就可以冷透身子,沈傾月一笑“可以,流兒去一床厚些的被褥過來。”

流兒從柳無雙的氣度中回過神來,連忙應了幾聲,跑進屋內捧出一床被褥過來,疑惑道“小姐,要被褥幹什麽?”

沈傾月将被褥披在身上,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柳公子,來吧。”

一手撐頭,一手搭在石桌上,露出潔白的細腕,慵懶的眯了眸子,看似一副任君采之的模樣,流兒見狀,面色微紅,不解自家小姐這是作甚,小聲提醒“小姐,切莫壞了形象,姑娘家還是要自重的。”

柳無雙信步過來,面無表情,一眼都不舍得給她,取出一塊絲巾,搭在沈傾月手腕上,再附上蔥白修長的玉指,阖目聽脈。

沈傾月似嘲非嘲的笑道“看不出來公子竟然有潔癖?難以想象,公子與旁人床第之歡時,該是怎樣一副場景。”

一語驚人,流兒面色發白,不敢置信這是自家小姐說出來的話。

柳無雙面上寒霜更甚,受了手,不理睬沈傾月,自顧拿出銀針,隔着衣物紮進她的腿上,針法較之張妙手的一般無二。

“看你對女子避如蛇蠍,難不成你不喜歡女子?哦,想來也是,聽聞曾經你收了一位貴族千金,入其府中做男寵,看來是有龍陽之好。”沈傾月對眼前的冰塊視若無睹,依舊言笑晏晏。

柳無雙撚着手上的銀針,忽然一轉針穴,紮進她的痛穴,冷道“二小姐當真是聞名不如一見,這腿腫成這樣,二小姐還是盡量配合在下施針的好,否則一針下錯,在下可不敢保證這腿還能不能行走。”

“我可是對柳公子極為放心呢,張大夫昨日還跟我誇贊柳公子的醫術青出于藍,還說這針灸你施盲針都不在話下,若是這腿在你手下廢了,不僅影響你千金公子的聲譽,還會砸了神醫張妙手的招牌,想想張大夫神醫名諱震響天下,晚節毀在你手裏當真是令人失望啊,有子不孝,莫過于此吧。”

忍着刺痛,心底暗自不快,臉上卻是笑意濃濃“唉,柳公子,我問你一個事呗。”

柳無雙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手下功夫未停歇,沈傾月見狀,不懷好意的道“你們男子與男子床第上是怎麽個玩法啊,你和那貴族一起,你是在上還是在下啊。”

這話一出,只聽見身後嘭的一聲悶響,回頭看去,就看見流兒跌在地上,呆若木雞的抽搐,心底暗忖,明明跟小姐說的很清楚,柳公子拒絕了那位貴族,後來為了救人,收下診金千金的,小姐怎麽就颠倒黑白呢?

緊接着,沈傾月一聲痛呼,眼中泛起水霧,狠狠的瞪着身前施針的男子,咬牙切齒“你......你好......好的很!”

銀針上參透出一顆顆細小的血珠,慢慢滑落,在潔白的腿上形成了一條詭異的妖色。

“在下方才號脈得出了一個診斷。”冷冷的掃過身前人兒的眼淚,視若無睹,毫不憐香惜玉。

沈傾月痛抽一口冷氣,看着身下越來越多的銀針聳立,背脊的汗毛驀然一豎,輕輕阖目,不再理會他口中的診斷,她相信,所謂的診斷絕對假七真三,不過是與她口舌之争,不聽也罷。

見她安靜下來,柳無雙眸中閃過一抹深意,進來時,這位丫鬟說的內容,他聽的一清二楚,在沈二小姐這裏怎麽就颠倒過來了,她究竟有什麽用意。

滴上藥汁,收了針,柳無雙完全忽視了沈傾月,整理好東西,起身往外走去。

沈傾月聲色散漫,似笑非笑“公子的作風果然很清高。”

聽到清高二字,柳無雙腳下微頓,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冷嗤一聲,腳不停歇的往外走去,流兒看了裹着被子開始假寐的小姐,猶豫一二,還是跟了出去。

半朽之後,流兒喪着臉回來,沈傾月見狀笑着調侃“怎了?人家不要你?”

“小姐你說什麽呢?流兒是擔心你,所以才跑出去問,之前得出了一個什麽診斷。”流兒羞惱,嗔了她一眼。

“問出什麽來了?”

“他說,毒舌婦人,必遭天譴。”

那男子墨發随風,淡淡吐出這幾個字,然後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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