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危機
君楚炤略微蹙眉，顯然不喜沈傾月多話，然而太後卻因此眉開眼笑“你說得對，炤兒難得回來一次，确實該有這個打算了。”
心底不僅打消了對沈傾月的疑慮，還轉頭對一旁的侍婢說道“茯苓，傳哀家旨意，召皇城內适齡女子即可進宮，逢宴選妃，如果钊國來使有看中的人選，也正好和親。”
後宮不得參政想來太後也是如此，栾曲燃和錦皇有意婉拒和親的意思看來還沒傳到太後這裏來。
沈傾月低着頭不再說話，再說那就真的是獻媚多話了，只是膝下酸麻，不俊讓她苦笑連連，這雙膝蓋總是多災多難，好在上次有柳無雙的醫治才得以沒落下腿疾。
太後瞥見她揉腿的小動作，蹙了蹙眉，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起來吧。”
“是，草民謝過太後。”
才一站起就感覺到了一抹冰冷冷的視線，沈傾月撇了撇嘴，懶得去理會，如果君楚炤的面首是別人的話，那麽她定然不會管這樁閑事，可是他的面首偏生是雲衍，她左右都想給這面癱人物找麻煩。
雲衍的性子斷不可能是斷袖，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是他們在做戲，君楚炤作為太子，束發之齡早該妻妾成群了，可他二十有幾了都還是孤家寡人，所謂的面首怕也只是外界的擋箭牌而已。
那個叫茯苓的出去不久又回來了，碎步走到太後跟前行了一禮，細聲說道“太後，皇上得知宴選太子妃的事情之後也很是支持，下令召太史令進宮了，說是只要選中了人選，就立馬讓太史令擇選良辰吉日。”
“好。”太後樂不可支，正想說話，忽而睨見了一旁的沈傾月，頓時淡了笑容，對她揚了揚手“你且下去，我與太子有話要說。”
聞言，沈傾月倒是求之不得，立馬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邊關戰事未歇，孫兒不想娶妻納妾。”
一出仁壽宮，君楚炤的聲音隐隐響在耳畔，但不是而她說的，而是回應太後，沈傾月聳了聳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幹淨的空氣“君楚炤啊君楚炤，好好選太子妃吧。”
皇宮上到鎏金殿檐，下到鵝暖白玉地，處處透着富麗奢華的氣息，每一磚毎一瓦都壓迫人心，沈傾月想，若山野民間與紅牆宮闱任她擇一項，她絕不會選後者，一個鑲金的牢籠。
她一邊走一遍打量着環境，許是轉彎巷口太多，竟然還是迷了路，她苦笑搖頭“看來我真不适合在皇宮走動。”
這一處杏花茂盛，空中揚着不屬于杏花的香味，有了流姬那一次的例子，她現在是聞香閉息，不敢再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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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裏走幾步，入眼是一位女子輕紗紅綢的背影，獨立與一群白杏之中，铮铮傲氣尤為突出，沈傾月看着那抹背影咂舌，皇宮果然都是絕色尤物，此女子僅憑一個背影就讓人驚豔無比，妖嬈妩媚而不張揚，與流姬截然相反。
似是感覺到身後有響動，女子緩緩回頭，看到一襲男裝的沈傾月時，又淡漠的回頭，恍若身後無人一般。
那一眼的光景足以讓沈傾月閉了呼吸，細看還不足以用傾國傾城四字評價，但也算是颠倒衆生美的不可方物，只是她面染愁容，有一種聞着傷心，見着落淚的感染力。
“人比花嬌花無色，花在人前亦黯然，這句詩果然不錯，應情應景。”春風十裏杏花開，這佳人可不就是面前這位女子？若不是心裏已經有雲衍了，她真懷疑自己會不會喜歡上女子，眼下視線就不舍得從這位女子身上挪開。
“人與花比？也是，花薄命，人也薄命。”
女子漠然的看着滿堂杏花，聲若黃鹂，卻不帶一絲情感。
沈傾月一怔，目光中掠過一抹憐憫，後庭之中的女子被拘束了快樂，笑容對于她們來說是多麽奢望的一件事，看這女子不過是桃李年華，卻有一種看破紅塵的決然。
“你很像一個人。”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不是樣貌，而是感覺，你給我的感覺很像。”
究竟是經歷了什麽事，才有這種看破紅塵的感覺？這種感覺她只在公儀洵身上見過，不同的是，只是面前這位女子多了一分隐隐的不甘，而公儀洵則更像是越過紅塵之外，對世事漠不關心。
“是嗎？”女子随口問了一句，但并不放在心上。
沈傾月感覺到了女子的态度，淡淡的額首應了一句，想想時辰，這會兒估計君楚炤已經開始選妃了吧，距離正午開宴還有兩個時辰，今天究竟會上演一出什麽戲呢。
“公子，公子，可找到你了。”一道女聲從沈傾月身後方向響起，她回頭一看，見來者正是太後身邊的茯苓。
“茯苓？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沈傾月半斂睫簾，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太後很明顯是不喜歡她，估計巴不得她在宮裏闖出什麽禍事，屆時順理成章的除去她，現在怎麽又讓貼身的茯苓出來尋了？
茯苓看到一旁的女子，臉上掠過抹詫異，立刻行了一禮“奴婢見過樓美人。”随後看向沈傾月說道“是太子讓奴婢來尋公子的。”
君楚炤？沈傾月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那走吧。”
快出杏花園的時候，那名樓美人的聲音在空中低吟“今日過後，這滿園杏花将凋零殆盡，不複......存在。”
這是說給她聽的！
沈傾月神色一凝，腳步遲疑了一瞬，随後恢複如常，仿佛剛才的停頓只是錯覺而已。
今日過後？人與花比？人與花比？也是，花薄命，人也薄命？這個樓美人......
“茯苓，太子在太後哪裏選妃的進展如何了？”沈傾月收斂心神，開始注意周圍環境，越走她越覺得不對勁。
茯苓走到前面，聽到身後人問起，她唇角揚起一抹譏諷“是擔心太子殿下選了太子妃之後就會抛棄你嗎？”
“怎麽會呢？太子能成親，這是衆人所望的好事情，唉，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君楚炤既然在太後那裏，那這一條路就有問題了，太後的仁壽宮不算偏僻，四周的環境裝設的簡而不陋，而現在，這一條路越走越荒廢，像是冷宮。
“去哪裏？哼，是送你去閻王殿，來人，還等什麽？快将此人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