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易歡坐在冷板凳上, 心裏發愁。
這一次,別人并不是只沖着她來的。
這裏, 總共有九個人。
在這些坐在一間大房間的人裏, 她看到了米娅。
米娅身上還穿着睡衣,明顯和鞏珍珠一樣, 是在睡夢中被人強行帶走的。
坐在這裏的人,大都彼此見過面。因為大家都在學校裏讀書,更直接點, 就是都學過R教授的課程。
這些人裏, 易歡最熟悉的還是米娅,以及正在安慰米娅的那位男生。
那個男生的牛津口十分純正。
自從返校後第一次參加R教授公開課的時候,她就意外地和這位學生成了同桌, 巧的是, 以後的連續幾次,兩人都成了同桌。
這位男生的姓很拗口,易歡到現在都不知道正确的發音叫什麽, 她都跟着大夥一起稱呼他特雷洛。
特雷洛見到易歡後,異常驚訝, 并走過來, 小聲問易歡:“你怎麽也被‘請’過來了?”
易歡嘆道:“我為了我一個朋友來的。”
她已經在這裏了,沒有任何的通訊信息, 可是這裏人還沒有讓她見到鞏珍珠。
當時她發現鞏珍珠不見後,立即又讓人把準備離開拉斯維加斯的東子又找回來。
東子發着毒誓,說他沒那個本事帶走鞏珍珠。不過他透露給易歡, 他曾經幫一個特殊的大集團洗錢,裏面的負責人對易歡很有興趣。
他那個假的驢包裏裝的定位器就是那個負責人讓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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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易歡深感無力。
這個叫東子的,似乎根本就沒有什麽是非感。
東子解釋:“那我不做的話,我會被他們作為洗錢案的替死鬼去坐牢。”他皺着眉,“要在美國做一輩子牢。”
他本來是想找個機會甩掉這些人回國的,可是如今國內也容不下他了。
假裝是他的弟弟意外身亡,他都不知道要怎麽回去。
他也怕回去了,結局和弟弟一樣,莫名其妙地意外身亡。
通過東子的解釋,易歡得知,那個特殊的大集團眼下正想做一件事。
可是他們無法請到正規的團隊去做,也沒有人敢去幫他們做這些事。
所以,強行擄人對他們來說,是最簡單省力的。
人在害怕的時候,會習慣性抱團。
雖然米娅和易歡之間有過很大的摩擦,不過此刻,兩個人還是心照不宣地選擇了不提那些舊事。
特雷洛自然不清楚她們之間的關系,還想着給易歡介紹一下米娅是誰。
米娅道:“特雷洛,我和易歡早就認識了。”
說完這句話後,她就自顧自地低着頭發呆,沒在繼續說一個字。
易歡和特雷洛倒是天南海北地胡侃起來。
大家都被迫在這個空房間裏呆了很長時間,而且大多數都沒有吃東西,易歡摸着早就空了的胃,對特雷洛說:“每回餓了,就是我最想家的時候。”
她給特雷洛介紹了中國的各種美食,從東坡肉到水晶糕,從火鍋到熱幹面,還給他介紹做法。特雷洛聽得直吸口水。
“我餓極了。”特雷洛揉着肚子,“歡,等放假的時候,我跟你回國吧,你帶我吃你們中國的美食。我要從早上吃到晚上,再從晚上吃到早上。”
易歡道:“沒問題。”
兩個人很快又從食物聊到了各自的課題。
聊着聊着,易歡問:“你說他們來找我們是不是想讓我們修網線?”
當初剛涉足學科的時候,大家曾自嘲自己是修網線的。
特雷洛聽後連連點頭稱是,拍着大腿說:“保不準還真是。”他壓低了嗓子,“我一定好好修,讓這根網線的每一個地方都充滿刺激。”
易歡想了想,說:“那我也沒什麽能力了,就在藏着刺激的地方編朵花吧。”
說到這裏,旁邊的米娅忍不住開口說:“就不能是正常的搶劫綁架嗎?為什麽還沒有人來救我們呢?”
她看起來十分憔悴,情緒很不穩定。
特雷洛忙安慰她,告訴她一切都會好的。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個戴着眼鏡的小個子男士人模狗樣地說了一大串的話,大意就是本來不想用這種方式邀請大家過來,不過事出突然,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最後,大家跟着小個子男士進入了一個很大的實驗空間。
看着這個空間,易歡覺得自己像是進入了類似于調度中心之類的地方。
不過也有不一樣的,這裏裝的電腦都是最先進的。
很快,大屏幕上現出一個畫面,一個老人家坐在一個種滿玫瑰的院子裏跟大家視頻會議。
這位老人家似乎是這個大集團的幕後老板。
老人家說:“最近我們的人弄了一個類似于衛星一樣的東西,裏面存儲了我們集團的各種信息。這個系統一直很穩定,我們用了一年多從未壞過。最近也正考慮撥出一大筆預算邀請各位給我們的系統進行升級。只可惜,在我們還未正式邀請各位之前,系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故障,一夜之間,所有信息都消失了。”
老人家露出一個很無奈的表情,“沒人知道原因。我們的人,甚至悲觀的說,這是外星人幹的。”他嗤笑一聲,“外星人?嗯?”
他繼續說:“這使得我們的商業活動被迫中止,損失無法估計。鑒于各位都是R教授的得意門生,我們才不惜冒着得罪各位的風險,将各位請了過來。就是想懇請各位解決一下我們的大麻煩。”頓了頓,老人家擠出一個讓人覺得十分可怕的笑容,“報酬那是異常豐厚的,我敢說,要比各位這些年賺得所有錢加起來還要多。”
易歡聽着,看着,然後無法控制地咧着嘴角,笑了起來。
這位特殊集團的老板嘴裏的不知道什麽原因的故障,似乎……正是她的傑作。
這個涉及洗v錢大宗v毒v品以及武v器交易的特殊集團,正是前兩天她在實驗室追溯到的源頭。
她從數據端越過各種限制,直接看到了這家集團的各種非法交易內部記錄,以及他們所監控名人**內容。
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會留下這些數據,但直覺上知道這不是什麽好東西,便給他們的這個系統送去了一個貪吃的小蟲子。
貪吃的小蟲子吞噬了他們的所有數據。
如果他們試着抵抗,還會使整個系統迅速癱瘓,電腦也會因為過度運行而發燙,甚至像某個手機一樣,突然燒起來。
易歡從未想到,有一天自己得想辦法弄死自己養的小蟲子。
反正系統就算全部恢複,數據也是永久性消失的。
她覺得,對這幫人最大的損失不是系統,而是那些躺在銀行賬戶裏的錢。
他們的錢都不幹淨。
雖然大家都有抗議,自己是理論學家,而非程序員,更不是通網線的,不過對方表示并沒有空聽你們解釋,拿着槍抵在你腦門後。
最後大家只能硬着頭皮上。
于是易歡和特雷洛兩個人,一個開始埋下刺激的種子,一個在種子旁邊勾勒出一朵漂亮的鮮花。
大家荷槍實彈,開始挽救這個系統。
有些人只會分析并不知道如何操作,弄出來的東西也是不對的。
好在懂的人并不會說。
易歡對旁邊的特雷洛說:“我感覺這一刻,我就像個醫生。”
“對,正在挽救一個攜帶危險病毒的死人。”特雷洛評價着自己工作,“簡直偉大得讓我自己都感動了。”
後面的人走上前:“你們兩個,閉嘴。”
氣人麽這不是,被逼着做着這麽粗糙無聊的活,還不許一起聊個天?
易歡不悅地在花朵上編了個漏洞。
兩天後,修複後的系統終于開始正常運行。
但是這位集團的老人家似乎還不滿意,他想要回之前的所有數據。
大家表示,那您還是一槍崩了我們吧。
老人家正想發火呢,畫面裏冒出一個穿着白色運動服的女子,怒氣十足,一上來就砸了他手裏的茶。
易歡“咦”了一聲,那不是她的女保镖伊芙琳嗎?
兩個小時後,易歡和瘦了整整一圈的鞏珍珠在飛機上團聚了。
下了飛機,鞏珍珠還在惶恐中,她拽着易歡的手不肯松開,說:“吓死我了,歡歡。他們說只有等你們做好了什麽東西才能放我們出去,不然就關我們一輩子。”
易歡說:“沒事了,東西做得很好。”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為什麽警察不抓這些人?”鞏珍珠表示出了極大的憤慨,“難道現在不是法治社會?”
“這個問題我也回答不了。”
多年前,易歡也曾憤慨地對想幫自己卻無計可施的人問出同意的話。
世界上本來就有諸多的不公平。
也有諸多的灰暗之地。
易歡想說,我以前也不懂,長大了就懂了。
米娅從後面走過來,她還穿着那天的睡衣。
“易歡,謝謝。”
“謝我幹什麽,我什麽也沒做。”易歡笑了笑。
米娅紅着臉說:“謝謝你沒計較我之前的無知。”
米娅自以為聰明,故意在修複系統的過程中向外界發送求救信號。
易歡當時就坐在她旁邊,看到她發出信號後,立即搶到她電腦前,加了上了一小段內容。米娅先是不明白,不過在十秒鐘有人朝她走來時,她就懂了。
如果不是易歡機智,只怕她會被請去喝茶聊天。
米娅輕聲提醒易歡:“學長在等你。”
易歡轉過身,看到沈霃寬正在前方等她。
作者有話要說: 搖頭,這段寫得不好。
就這麽假裝不是我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