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禦靈穿越過來的時間十分之早，早到那個時候世界還是一片混沌，盤古還被孕育在青蓮之中，未曾出世。

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禦靈着實懵逼了好一陣兒，花了好長時間才搞清楚狀況，然後就既來之則安之了。不這樣她還能夠怎麽辦？一哭二鬧三上吊嗎？別逗了！

她跟鴻鈞也是那個時候就認識了，哪怕剛開始只是抱團取暖、利益的結合，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他救過她的命，她也救過他的命，交情也早就培養出來了。

禦靈觑了正在斂眉沉思的鴻鈞一眼，沒有打擾他，心中卻是不期然地想道，辦法是可行的，只是不知道鴻鈞能不能下得了這個手了？！

鴻鈞能夠一路修煉到聖人，哪怕這裏面有天道給他開挂的緣故，可他本人也不可能是個傻子，否則天道也不可能看上他，方才禦靈都已經暗示得那麽明白，只差明說了，他又怎麽可能聽不懂對方話語之中的意思？！

按照禦靈的意思，如果他不想犧牲自己的話，那麽擺在他面前的路就只有兩條！一是對其他世界的天道下手，二則是對其他世界的自己下手。

混沌之中并非只有他們所處的這一個世界，甚至是洪荒世界也不止一個，這個鴻鈞是知道的，他還知道這些世界雖然都能夠稱之為洪荒世界，可卻并不是所有的世界都一樣，任何一點細微的改變，都有可能導致未來的走向完全不同。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既然被天道選中，那麽就說明，“鴻鈞”這個存在本身，是有能夠補全天道的基礎的。這一點哪怕是換了世界，也是不會改變的！

不錯，鴻鈞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去挑戰天道，他要是有那個本事，能把天道弄死，現在也就不會如此煩惱了。

天道既然不能動，那他就只能從“自身”想辦法！

如果這個辦法當真可行的話，那麽他需要做的，就只是找到其他世界的鴻鈞，等着對方成聖，然後趕在對方以身合道之前，制服對方，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來，讓他補全這邊的天道就可以了。當然，真正操作起來肯定不會這麽簡單，也存在着一定地風險，不過跟犧牲自己比較起來，鴻鈞覺得這個辦法已經要好上太多了。

鴻鈞本身不是那種會對另一個“自己”下不了手的人，他也同樣不會閑着沒事幹了去擔心另一個世界沒有了“鴻鈞”的存在，會發生什麽事情，那是那個世界的人需要擔心的事情，再加上聖人不沾因果，他也不擔心這麽做會對自身有所妨礙。

既然什麽顧慮也沒有，那麽鴻鈞在權衡過後，自然是果斷點頭，之後問題便又回到了原點，“先得想辦法把剛剛那一通宣言的影響給消除了才好。”

禦靈黛眉微皺，“這件事情得盡快，畢竟你話都已經放出去了，要是一直沒有動作，恐怕于名聲有礙。”

聖人的确是法力無邊，全知全能，可也管不住別人心裏面想什麽啊，最多也就是能夠在對方那麽想了之後把對方弄死，但是這件事情波及的範圍是全洪荒，總不能把所有的生靈全殺了吧？想想也知道不現實。

“無論如何，還是多謝你了。”鴻鈞親自為禦靈沏了一杯茶，肅容道，“無論成與不成，我都承你的情。”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理所當然的，再好的關系也需要經營。

禦靈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算是接受了鴻鈞的謝意，之後才道，“承情就不必了，以我們倆的交情，談這個就見外了。”朋友嘛，都是相互的，算得太清楚就沒意思了。

兩人不由相視一笑。

“你剛剛說了以身合道？”禦靈思索良久，才總算是找到了這麽一個不算漏洞的漏洞，“也就是說，把身體貢獻出去就可以了？能不能使用奪舍之法？”

“你當我沒有想過嗎？”鴻鈞搖了搖頭，俊朗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無奈，“可是補足天道需要的并不是我的身體，而是我所掌握的法則，也就是說，只要我能夠舍得這法則，天道并不介意将這一副皮囊留給我，只是那樣一來，我就會失去所有的力量，與其那樣，我倒寧願……”

看着鴻鈞搖頭嘆息的樣子，禦靈不用琢磨就明白了他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麽。她雖然不贊同鴻鈞的想法，在她看來，活着才有希望，才有無數的可能性，要是死了，就什麽都沒了，可個人有個人的堅持，這種事情是勸不來的！勸也沒用！

不過鴻鈞雖然否定了禦靈的提議，卻也從她的話裏面找到了靈感，“以身合道，也未必就要跟天道融合。”說着雙眼便驟然一亮，“這個合字，解釋的方法多了去了，可以是融合，也可以是聯合啊！”

到目前為止，除了在要求他合道這這件事情上之外，他和天道之間的合作還是很愉快的，未來他也并不打算放棄這種合作，天道也沒有找其他代言人的意向，雙方都有這個默契，那許多事情就好辦了。

“言之有理。”禦靈贊同地點了點頭，又問，“需要我幫忙嗎？”這問的是前往其他的世界對另外的鴻鈞下手的事情，縱然她相信鴻鈞的實力，可另一邊也是“鴻鈞”啊，不考慮其他的因素，雙方的實力該是平分秋色，但對方有卻有主場優勢，總還是兩個人要保險一些。

不料鴻鈞卻搖了搖頭，“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禦靈已經幫了他的大忙了，做人也懂得适可而止。

聽鴻鈞這麽說，禦靈便也沒有堅持，轉而說起來了另外一件事情，“赤明成劫是不是快要開始了？”

天地之數有五劫。東方起自子，曰龍漢，為始劫。南方起自寅，曰赤明，為成劫。中央起自卯，曰上皇，北方起自午，曰開皇，俱為住劫。西方起自酉終於戌，曰延康，為壞劫。

這是所有的大道聖人，以及天道的代言人鴻鈞都知道的事情，不過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他，目前天地之間就只有三位聖人，鴻鈞、揚眉和禦靈自己，三人都是三千魔神的一員，不過這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誰讓三千魔神對應着三千大道，每一個魔神生來便掌握着一條法則，只要沒有半途中隕落，能夠成長起來，那麽日後最低也是個準聖。

這是他們的先天優勢，別人羨慕不來。

揚眉不問世事，神龍見首不見尾，只一心做個宅男，再加上他的特殊天賦，即便是同為大道聖人的禦靈想要找他也不容易，更遑論其他人。而鴻鈞則是跟天道簽訂了勞務合同，說起來還是禦靈的日子最逍遙自在，讓人羨慕。

只是她跟鴻鈞交好多年，他的事情，禦靈自然不會不管，這一來二去的，遇到大事的時候，兩個人倒是習慣商量着來了。當初若不是她到了突破的關鍵時刻，不得不閉關，也不至于讓鴻鈞上了天道的賊船，簽了賣身契，好在是現在天道允許家屬交錢贖人，要不然她肯定得更加愧疚。

鴻鈞的問題這樣就算是解決了，禦靈不免又操心起了其他人。

如果她不插手的話，按照原本的歷史軌跡，不管是她的親親老公，還是她的男閨蜜，抑或者是她的乖兒子、好徒弟，統統都是悲劇的命，這怎麽能行？！禦靈說什麽也不能任由那些事情發展，事在人為，不嘗試一下，怎麽就知道天命不可改？！

以他和禦靈的關系，鴻鈞哪怕是不可能把她的朋友當成自己的朋友，把她的兒子當成自己的兒子，可是對于禦靈身邊都有什麽親近的人，總還是知道的。

天道代言人這個職位，有的時候為了大局的發展，不可避免地就要犧牲某些人，要是一不小心坑了不該坑的人，那就很尴尬了。所以在有其他的選擇的情況下，鴻鈞都會避免犧牲禦靈身邊的人，這麽做的确是他的私心在作祟，可是又有誰能夠完全不自私呢？

正是因為對禦靈的關系網有所了解，因此一聽她的話，鴻鈞就知道她想說什麽了，“你在擔心太一？小心通天吃醋。”

禦靈聞言翻了個白眼，“他要是會吃醋就好了！”身為掌管情緒法則的聖人，她的感情自然較為豐沛，可是偏偏自家老公卻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她孜孜不倦地□□了這麽多年，都沒能讓他開竅，接個吻都得她主動，真是氣死她了！

鴻鈞淡笑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人家夫妻倆的事情，外人不好說得太多，不過他看禦靈雖然嘴上不滿，神色卻帶着滿足，想來這也是她和通天之間獨有的相處方式吧！

玩笑過後，還是得回歸正題，鴻鈞馬上就嚴肅了面容，“天地大勢不可改，赤明成劫勢在必行，你可不要做傻事！”正所謂聖人不逆天，逆天不聖人！逆天而行，哪怕是大道聖人，也得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

如果是別人說出這種話，鴻鈞肯定什麽都不提醒，笑看對方作死，可是換成禦靈，他就不能坐視不理了。且不說對方剛剛才幫了他一個大忙，就沖着她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他于情于理都得打消她這個念頭。

“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禦靈哭笑不得，“放心，我還沒那麽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