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說的是實話，也不怕鴻鈞知道，跟太一的關系再好，禦靈也沒想過要為他去死，不僅僅是太一，包括她的丈夫通天，包括眼前的摯友鴻鈞，在禦靈的心中，都沒有重要到那種地步，禦靈心中，最重要的只有她自己！

自私嗎？她本來就是個自私的人啊！

再者說在洪荒，無私的人才是稀缺物種呢，這麽多年也就出了一個紅雲，還半點好處沒落到，得了他幫助的人不感謝他不說，還巴不得他早點去死。不過有了之前鴻鈞分發鴻蒙紫氣的舉動，相信那一天也不遠了，現在就看鎮元子能夠護他多久了！

不過這些也犯不着他們去操心，紅雲，不過是天道法則下的一個犧牲品罷了！然而，鴻鈞能夠眼睛眨也不眨地坐視紅雲玩完，卻沒有辦法用同樣的心情來對待禦靈。

因此聽到她沒打算作死，鴻鈞着實松了一口氣，“那麽你是想保住太一一人？這倒不是沒有辦法通融。”赤明成劫過後，天道要的只是巫族全滅，妖族衰落，人族大興的結果而已，終于在這個過程中到底犧牲了多少巫族、多少妖族，并無定論。

太一的身份雖然特殊了一些，可是只要妖族死得夠多，就算是他活下來了，也無法改變天下大勢，只要人族大興的未來不會改變，那麽讓他活下來也不是不可能。

從鴻鈞聽了禦靈的提議之後，能夠馬上就能夠下定決心讓另一個自己來做他的替死鬼就可以看出來，這位道祖大人可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該下狠手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猶豫的。因此，若是禦靈想要用其他妖族的命來交換太一，鴻鈞是絕對不會拆她的臺的！

只是，這一次鴻鈞還真的猜錯了，禦靈的确是有心搭救太一，可卻不是用這種辦法。

之前就已經說過，在禦靈的眼中，洪荒就是一臺巨型電腦，天道是系統，洪荒世界之中所蘊含的靈氣，可以理解成為這臺電腦的儲存空間，而所謂的洪荒生靈，就是一個又一個的文件，根據每個人的修為不同，占據着不同大小的儲存空間。

為什麽要隔一段時間就發動一次天地大劫？按照禦靈的理解，就是電腦的空間不夠用了。

電腦系統再高級，內部空間再大，也是有一個極限的，當裏面的文件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難免會給系統的運行帶來負擔，這個時候就需要删除一些不那麽重要的文件，來給系統減負了。

衆所周知，修士的實力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壽命就會無限的延長，而在洪荒這種靈氣濃郁，遍地都是天財地寶，各種修行資源充足的地方，但凡是稍微有一點天賦的修士，只要不出意外，等着他們壽終正寝，天道還不得哭瞎嗎？！

實力越強，活得就越久，反過來講也是一樣，活得越久，實力就越強，這也就意味着他們體內吸收的靈氣越多，帶給洪荒世界的負擔就越大。

若只是這樣倒也罷了，關鍵是在修士的數量在不斷增加啊！新的修士不停誕生，舊的修士越來越強大。

這樣一來，帶給洪荒世界的負擔絕對是在呈幾何倍數地上升，要是不隔一段時間發動一次天地大劫，只怕要不了多久，不是電腦系統崩潰，就是洪荒世界停滞不前，再要麽就是修士為了争奪靈氣而自相殘殺，以另一種方式進入末法時代。

所以從洪荒世界持續發展的角度來說，天地大劫是必須的也是必要的，禦靈作為聖人，對于這一點是再清楚不過，她阻止不了，也沒有想過要去阻止。

只是，時代是不停發展的，有些事情以前沒辦法，不代表現在沒辦法，也不代表以後沒辦法，禦靈之前花了數百年的時間去其他的世界轉悠，在為鴻鈞尋找續命之法的同時，也下力氣研究過規避天地大劫的辦法。

別說，還真讓她想到辦法了！

不就是電腦的內部儲存空間不夠了嗎？礙于洪荒世界的特殊性，換個硬盤是不可能了，不過沒關系啊，咱們可以加大硬盤的容量，再不濟，也可以買幾個移動硬盤嘛。

用洪荒的語言來說，禦靈打的主意就是掠奪其他世界的靈氣來填補洪荒世界的無底洞，反正混沌之中那麽多的世界，用也用不完，同時也可以進行移民，把那些不重要的、多餘的文件，即修士，轉移出去，減輕這個世界的負擔。

至于說會不會欠下因果之類的，禦靈并不擔心，聖人不沾因果，要欠也不是她欠，而她身邊親近的人，有她幫忙遮蔽天機，也不會有事，只要自己人沒事，剩下的就跟她沒關系了。

那些其他的、跟她沒關系的修士，得了這麽大的好處，難道不應該付出一點代價嗎？橫豎若是沒有這一出，他們也未必能夠挺過天地大劫，現在只是承擔一點因果，就大大提高了活下去的概率，還有什麽好抱怨的？！

聽了禦靈的話，鴻鈞先是斂眉沉思，旋即心裏面就活動開了。

不得不說，禦靈這一席話的确是給他打開了一扇門，雖然裏面還有一些問題，比如要如何連接那些世界，連接了以後那些世界要怎麽分配，歸誰管理等等，不過從理論上來說，這個辦法是完全行得通的。

并且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天地大劫的時間就會被無限延後，即便是到了不得不開啓的時候，也可以放在那些附屬世界進行，避免洪荒大地的損失。要知道當初龍漢始劫過後，洪荒大地可是滿目瘡痍，花了好多年才恢複元氣。

另外，作為天道選定的代言人，鴻鈞也知道許多其他人，包括禦靈和揚眉這兩個大道聖人在內，都不知道的事情。

其實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天道也是不想發動天地大劫的，畢竟每一次天地大劫，都代表着大批強者的隕落，這樣的确是有利于天道的管理了，可同時也意味着洪荒世界整體實力的下降啊！

因此，在禦靈說出這個提議之後，天道瞬間就從後臺給鴻鈞發了站內短信。

鴻鈞接到天道遞過來的小紙條，心裏面頓時什麽疑慮也沒有了，馬上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這裏沒問題。”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巫族必須得死！”也就是說赤明成劫還是得進行，只是結果可以改一下而已。

之所以說出這種話，并不是鴻鈞有多麽厭惡巫族，雖然他确實不喜歡那些不講衛生的大老粗們，不過更重要的原因卻是巫族的覆滅，是洪荒世界想要往前發展，所必經的道路。

現在洪荒世界的勢力劃分是妖族管天，巫族管地，而赤明成劫過後，天道所需要的局面則是巫族覆滅，妖族衰落，人族大興，前兩者不是重點，重點是最後。

那麽問題就來了！

大部分人類可沒有上天入地的本事，這就注定了他們只能生存在大地上，如果巫族不滅，不把地盤讓出來，人族要怎麽大興？另外，後土若是沒有化身為六道輪回，那些游蕩在大地上的魂魄要怎麽處理？所以在這件事情上面，妖族的結局還有通融的可能，巫族的命運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更改的了。

禦靈跟巫族的人并沒有什麽交情，當然也不會為了他們去謀劃，聞言很自然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不會讓你為難的。”

鴻鈞微微松了一口氣，又道，“這件事情急不得，得細細謀劃一番才好。”

禦靈本來也沒打算馬上就進行，不把利益如何劃分的問題先談妥了，萬一弄巧成拙了怎麽辦，人心這東西，可是最經不起考驗的，還是把醜話說到前頭比較好。

“你先把自己的問題解決了，我去找揚眉，我們三個先達成了共識，再通知其他人，反正距離那些人成聖還早着呢！”禦靈說着從自己的儲物法寶之中取出幾枚靈玉抛給鴻鈞，“我之前也找到了幾個平行的洪荒世界，适合你動手的都标記在這裏了，你順着靈玉的指引找過去，也能夠節省一些時間。”要不然混沌之中那麽多世界，一個一個地找，得找到什麽時候啊？！

“多謝。”鴻鈞将靈玉收好，倒了聲謝，才道，“這麽大的事情，的确是應該和揚眉打聲招呼。”揚眉的确是為人低調，不喜歡摻和外面的事情，可是再怎麽低調，他也是聖人，他自己可以裝死，但別人卻不能真的當他死了。

至于禦靈說的他們先達成共識，再通知其他人的話，鴻鈞的态度無疑就是默許了。他明白禦靈的意思，這種事情，先參與進來的人，總是能夠占有更多的利益，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他為什麽要反對呢？聖人也不是當真就無欲無求了啊！

“不過通天那邊……”以禦靈跟通天的感情，鴻鈞可不相信她會真的将對方排除在外。

“有我在，總不會讓他吃虧。”禦靈沉默了片刻，才道。言外之意就是暫時不打算讓他知道這件事情了。

說起這個，禦靈也是不由無奈，她當然也想幫自己的老公搶到更多的蛋糕，可是沒辦法啊，誰讓他成聖的時間排在那麽靠後，還必須依托于人族，想幫他暗箱操作一番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