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通天成聖之前，自然是沒有資格參與讨論這些事情的，等着他成聖之後，也就剩下西方那兩只禿驢還沒有歸位了。

要是強行給他開後門，讓他參與進來也不是不行，可那樣從長久來看，卻是弊大于利。通天日後是天道聖人，是要在鴻鈞的手底下打工的，且不說鴻鈞會不會因此留下什麽芥蒂，揚眉會不會不高興，單就讓他在天道聖人之中如此特殊化，也不利于日後展開工作啊！

不管在任何時候，關系戶都不是什麽受歡迎的存在。

禦靈想着，反正等着他們三個商量好了以後，日後六個天道聖人歸位，肯定還有一輪利益劃分，到時候她再幫通天撐腰也不遲。

公是公，私歸私，以權謀私不是什麽大問題，只要不做得太過分，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不過公私不分可就嚴重了，樸x惠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禦靈穿越之前，這件事情可是鬧得沸沸揚揚，想不知道都難。

再者說，雖說夫妻之間沒必要算得那麽清楚，可她還是得照顧一下通天作為男人的自尊心，不能什麽事情都幫他謀劃好了。那樣遲早會出事的！即便他自己不介意，但是看在外人眼中，就不太好看了。

“你自己心裏面有數就行。”鴻鈞見狀也就放下心來，“那今天就先這樣吧，具體的事情，等我回來，你也把揚眉找到了，我們再商量。”

禦靈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那我就先告辭了，祝你此行能夠得償所願。”

“借你吉言了。”鴻鈞的嘴角微微一翹。

離開了紫霄宮以後，禦靈便馬上往昆侖山飛去。

此時鴻鈞第三次剛剛結束，六位天道聖人都沒有歸位，女娲尚未造人，三清和西方二人未曾立教，老子、元始和通天兄弟三人雖然在理念上有幾分不合，可到底感情深厚，之間的矛盾還沒有達到不可調和的地步，自然還沒有分道揚镳。

其實日後他們會鬧到那種程度，也未必全是理念的緣故，要不然怎麽之前那麽長時間都未曾出事？老子一向淡薄，元始為人固執了一些，可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通天更是單純耿直得很，一片赤子之心，兄弟三人又是那麽多年的感情了，哪有什麽化不開的矛盾。

在禦靈看來，恐怕三人之所以鬧掰，更多的原因還是在他們立教之後，所收的那些徒弟們的身上。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啊！

如果只有兄弟三個人的話，那什麽都好說，縱然有什麽不愉快，也大可以一笑而過，事情過去了，大家還是好兄弟。

但若是把人數擴大到三教弟子，可就沒有這麽容易過去了！

老子先不說，元始推崇的是擇優錄取，通天則是倡導有教無類，這本就相互矛盾，門下的弟子又不像他們兩個是兄弟，感情好，同住在一個道場，發生點兒什麽口角之類的，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一次兩次的，大家都不會放在心上，可是那麽多弟子，每人每天跟別人拌上一句嘴，累積到元始和通天的案頭的時候，也夠堆成厚厚的一沓了。

一天如此，兩天如此……天天都如此，兄弟三人要是不鬧掰，那才是真的奇怪！

不過現在，事情顯然距離發展到那一步還早，鴻鈞剛剛分發了鴻蒙紫氣，他們只怕都在廢寝忘食地研究成聖的方法呢，只是這事，還是得講究機緣，人族還沒有出世，機緣未到，再怎麽研究也是無用。

而且就算是他們之中有誰開了外挂，研究出來了，也一樣沒用，天道都還沒有補全，天道不全，天道聖人又怎麽可能歸位？！

昆侖山距離紫霄宮不算近，禦靈一邊飛一邊開小差，也沒有用全力，速度自然不算快，等着她落地，已經是好幾日之後了。

“母親，您回來了？”正在山腳下的空地上研究新法術的孔宣見到禦靈歸來，俊俏的臉上頓時揚起一個開心的笑，也不研究了，馬上就一個閃身來到了她面前。

因是在自家的地盤上，孔宣便只穿了一身白色的常服，外面披着一件淡金色外袍，腰間懸了一塊殷紅色的玉石，跟紫金色的腰帶交相輝映，頭上戴着玄色的發冠，剛好能夠壓一壓他那一頭耀眼的金發。

如此奪目的色彩堆積在一起，如果是放在別人的身上，難免會有喧賓奪主的嫌疑，讓人一眼看上去雜亂得很，不過孔宣本身足夠出色，能夠壓得住，便更襯得他本人的俊美了。

禦靈見狀不禁暗自滿意點頭，這才不枉她當初那麽下死力氣培養孔宣的審美啊！

而且孔宣這一身行頭，也不是看着好看而已，畢竟洪荒可是個極度危險的地方，要是不小心一些，好好地走在路上，說不定就要被人敲悶棍兒了。

在昆侖山，抑或者在她的身邊，禦靈自然有把握保護好自己的兒子，可她也不能一直把孔宣護在羽翼下，總得讓他自己經歷過一些事情才行，因此，對于獨子的安全問題，禦靈可謂是萬分地重視。

就拿他身上的衣服來說，那可是用盤鳳的尾羽編織而成的，本身就自帶強大的防護能力，當初盤鳳拜托禦靈收養自己的兒子，自然是要給她一些好處的，其中就包括了自己的一整根尾羽，以及她作為栖息之地的那一棵梧桐樹的三尺樹心，以及她多年來收集的一些其他的珍稀材料。

禦靈當時是沒有客氣，照單全收。

洪荒可不講究什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美德，盤鳳當時正被衆多強敵圍攻，禦靈沒有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就已經算是厚道的表現了。盤鳳向她求救，還想把自己的兒子托付給她，不付出一點好處怎麽可能？禦靈又不是開善堂的。

而從盤鳳的角度出發，他也願意付出點東西，哪怕是肉痛了一些，可好歹也算是銀貨兩訖了啊！他要是不這麽幹，就等于是欠了禦靈的因果了，聖人的因果，是那麽好欠的嗎？！

禦靈接手孔宣的時候，他還是一顆蛋的形态，從孵化到化形，都是她一手包辦，哪怕剛開始是為了盤鳳給的好處，可是這麽多年撫養下來，也早就把對方當成自己親生的了。

盤鳳在脫險之後，把孔宣托付給了禦靈，便前往不死火山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以後都別想再出來，跟孔宣相見的日子也是遙遙無期。禦靈也不怕會有人來和她搶兒子，盤鳳既沒那個機會也沒那個膽子，相信當初把蛋交給禦靈的時候，他心中應該便已經有所覺悟了。

沒有了後顧之憂，禦靈便也沒有瞞着孔宣他的身世，這種事情也瞞不住，像他這種根腳深厚的大妖，生來便是有記憶傳承的。

等着孔宣把這些事情消化了以後，禦靈馬上就把盤鳳給自己的撫養費，除了已經用掉的之外，都交給了他。單純的交易的話，這些東西禦靈拿得心安理得，但真把孔宣當做自己的兒子之後，再談這些就沒意思了。

思及單純的材料用處并不大，禦靈便讓通天出手，将這些東西都祭煉成了法寶，他可是這方面的專家，盤鳳的尾羽被做成了衣服，上面閃爍的淡金色，可不是羽毛本來自帶的顏色，而是各種符文陣法疊加，能量太濃郁，外洩了的結果。

腰間的紫金色腰帶，原料是五爪金龍的龍筋，而且還是主筋，通天祭煉之後，禦靈又往上面加了料，可謂是空間系法寶之中的極品，若是到了危急的時刻，只需要意念一動，這腰帶便能夠形成一個臨時的空間，讓孔宣躲進去，渡過危機。

這裏面有禦靈封入的一絲空間法則，非其他的聖人親自前來，休想把孔宣逼出來。而且這腰帶出自她手，一旦孔宣使用，禦靈也會知道，而能夠讓孔宣用上這個，那就說明情況已經十萬火急了，她自然會馬上趕過去。

而他腰間的那一顆紅玉，同樣也不是凡品，而是罕見的具有空間系天賦的麒麟的眼珠，煉制而成的儲物法寶。還有他頭上的發冠，來源是饕餮的脊柱，饕餮無所不吞，能夠吸收各種能量，所以這發冠的作用便是能夠加快孔宣對于周圍靈氣的吸收，幫助他修煉。

這還只是常服，只是他的一身行頭，禦靈對于這個唯一的養子的安全問題做得絕對到位，還記得當初被他拖來煉制法寶的通天見狀聽了她的種種設想都無語了，直說孔宣要是全副武裝地出去，站在那裏讓別人打，別人都得打上好幾天才能打到他的身上，前面的攻擊都被法寶擋了，累也累死他們了。

禦靈當時就在通天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男人果然無法理解她做母親的心！

一回來就看到自己心愛的養子，禦靈的心情相當不錯，一邊往山上的住處走，一邊問着他的近況，孔宣一一作答，氣氛十分融洽。

關心完了兒子，禦靈才想起來那個不知道被自己丢到哪個角落的老公，不由撇了撇嘴，“你父親呢？”她一落地就氣息外放，只要感知沒問題，就該知道自己回來了，都沒想着出來接接她，果然是根木頭！

孔宣聞言哽了一下，偷偷看了看禦靈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父親在照顧妹妹呢！”

“妹、妹？！”禦靈腳步一頓，扭頭看向孔宣，臉色可怕極了，好半晌後，才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從牙縫裏面擠出一句話來，“乖，告訴母親，這個妹妹是打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