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兇手

素錦處理完宋珧的事，便繼續替盤古大神去拆鴛鴦了。

夜華也不知發了什麽瘋，帶着傷去受了三十六道天雷，正是成為太子。

大概也是素錦太過分，素素受了刺激，早産了。

她生産之時不比樂胥娘娘當日，仙娥們前前後後忙活。一攬芳華就留了那一個仙娥奈奈幫襯。

素素被折磨了一天一夜，終于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娃娃。取了個小名叫阿離。而這期間，夜華并沒有露面。

樂胥娘娘得了消息，歡天喜地過去，把孩子抱走了。

素素孤零零呆在凄冷的一攬芳華。

素錦趁着奈奈不在，獨身一人進了一攬芳華。

“看不出來，你的運氣挺好，頭一胎便生了兒子。”素錦和往常一般冷嘲熱諷。

“素錦公主。”素素虛弱地從榻上坐起。

她此番已經用光全身的力氣，便是說話也要喘幾口氣。

素錦看着她，腦海中回憶起盤古大神在殿上與她說的那番話。

“這個素素不能再留在天宮。”

素錦深吸一口氣，用那番拿腔拿調的語氣道：“嗯？”

“你想辦法把她從誅仙臺上推下去。”

素素道：“素錦公主，你曾經說的那番話還作數嗎？我想回駿疾山。”

Advertisement

“你別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

“哦？我還以為你會死皮耐臉留在這裏。畢竟現在可以母憑子貴了。”素錦咬着唇：“我看你還是留在這兒吧！”

“你幫不了她，誰都幫不了她。”

素素苦笑道：“我既然是橫插一杠，現在也該是回到我該回去的地方。”

“這是她要受的劫難。”

素錦閉上眼，顫聲道：“誅仙臺，你從誅仙臺上跳下去，就能回到你該回的地方！”

素素默了片刻，道了聲：“好。”

素錦靜靜地看着她，在這個可憐的姑娘身上，她看見了未來的自己。

素素啊素素。

你若知道今天的你就是未來的我，那麽在黃泉路上會不會好受些？

她緩緩合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淚來。

……

三日後，素素跳下了誅仙臺。

她說：“別告訴阿離的母親只是一個凡人，天上的神仙不太看得起凡人。”

她說：““其實我當年，不應該救你，若是時光能夠重來，我不會救你的，夜華。”

她說：“夜華，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我們從此，兩不相欠吧。”

她跳的那般決絕。一貫軟弱的她，在心如死灰之時帶着她最後的尊嚴，終于強硬了一回。可是她卻不知，那是一個給她定好的陷阱。

夜華跟着素素一同跳下誅仙臺，卻被盤古大神拉了回來。

他實則是深愛着素素的，先前種種不過是為了保護她。

他深知自己愛上一個凡人，天君絕不可能放過她。

他本以為設下仙障将素素困在駿疾山，能和她相守一世，卻怎料她破了他的仙障，走了出去，被天君發現。

他以為冷漠對待她，對她毫不關心，能換她存活，卻不知她如此決絕。

油盡燈枯，心如死灰。

最後是由折顏上神過來救了他一命。

素錦去見過他一次，他正躺在榻上，他緊閉雙眼，臉色慘白，氣息微弱。

阿離小娃娃被樂胥娘娘抱着，正哇哇大哭。

樂胥娘娘仿佛蒼老了許多，看着夜華默默垂淚。

她走了過去，沒有安慰樂胥，也沒瞧一眼夜華，只是抱過無人理會的娃娃：“孩子餓了。我帶他填填肚子。”

這孩子可憐，被她害死了母親，現在父親又生死未蔔。

小娃娃到了她懷裏，似乎是放松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不再哭鬧，反倒咧開小嘴笑了。

給阿離喂了奶，哄着他睡着，這才将他輕輕放在夜華身旁。

她對夜華并不同情。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人都已經魂飛魄散了，何苦做這番痛不欲生的模樣。

她冷冷一笑。

夜華癡情嗎？

他癡情。

可他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他待素素好，所以就能将她如牲畜一般圈禁在駿疾山？

他愛素素，所以便可以不顧她的意願，不顧她的感受，單方面決定冷漠她疏遠她？

他為了保護素素，所以即使她素錦百般欺壓素素，衆仙百般唾棄素素，他都可以忍氣吞聲？

都說夜華比他二叔桑籍強上千百倍，在她看來，就情一事，他連桑籍一根指頭都比不上。

在外人看來，桑籍是狠心的人，長依仙子為他魂飛魄散，卻換不來他一絲憐惜。

可對于桑籍的妻子少辛而言，桑籍願意為她放棄諸君之位，願為她反抗天君，也願為她對其他女人鐵石心腸，願尊她愛她。

他沒有看低少辛的身份，而是将她放在了一個平等的位置上。

而夜華從一開始就沒有這樣做。

在他眼中，這段情不平等，這段愛并不值得尊重。

祖神大人定了素素的命，她作為幫兇折磨了素素的身，而夜華，素素深愛的男人，卻是将她一顆心生生撕碎。

無論對錯。

他們都是兇手。

殺人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