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斷劍

「所以,那個禦靈丸是個怎麽樣的對手?」

聽見走在最前方的殺生丸的聲音,本來走在玲和邪見中間、不停接受他們的眼神道歉的螢火下意識擡起頭來看向他,原本在對上他那頭美麗的銀白長發時,她以為那道聲音只是自己的錯覺,畢竟恢複以往記憶的她可是記得她那看是成熟冷漠的表兄總是會在她做了不合他意的事後不理她一段時間,只不過在看見他因為她一直不回答而稍稍側過頭來朝她看了一眼,她這才僵硬地上前了幾步走到他的身後,并且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些:「那個妖怪說他的名字叫作魍魉丸,我想…禦靈丸那個名字應該是僞裝成人類時使用的,為了蒙騙犬夜叉那些人……」

「愚蠢的把戲,」聽見犬夜叉的名字,殺生丸便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那麽,奈落的心髒就是藏在那個魍魉丸的體內麽?」

咬着牙猶豫了一會後,螢火這才開口說道:「啊,在被那個魍魉丸束縛住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像是嬰孩的手臂的觸手碰了我的腿,那個應該跟當初那個女妖在逃出白靈山的時候所抱着的嬰孩是同一個,藉由碰觸而看見對方內心的想法則是那個嬰孩的能力……」

「是麽。」

無法從殺生丸的語氣聽出他對此的想法為何,而他好像也沒有想要将話題接續下去或是開一個新話題的意思,所以螢火便打算退回玲他們那邊,只不過她才一放慢步伐,他卻又突然出聲說道:「奈落所分裂出來的妖怪就跟他們的本尊一樣,那個魍魉丸應該會再去尋找更堅韌的盔甲,也可能會像剛才那樣突然冒出來,接下來幾天別大意了,螢。」

「這是…您與奈落所分裂出來的妖怪相處過後所得到的經驗之談麽?」腦袋還沒來得及思索,螢火便聽見自己用着嘲諷的語調脫口而出這些話,而說完之後,她便被自己的的話而愣在了原地,「抱歉,兄長大人,我沒有其他意思!」

相較于被她的話而吓得拉着玲一起躲在阿吽龐大的身體後方邪見,殺生丸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只是微微側過頭看了她一眼,「都兩百年了,妳總是揪着一件事不放的一點卻沒有任何長進麽,螢?」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而看不慣他說話總是拐了好幾個彎的邪見便趁着這個機會小跑步湊到仍舊停在原地的螢火身旁,壓低音量解釋道:「螢火大人,殺生丸大人的意思是他根本沒有将神樂或者是其他人放在心上,所以螢火大人也不用花費心力去想那些人的事情。」

「邪見爺爺說的沒錯!」玲用力地點了點頭,「就算殺生丸大人真的有想過其他人的事情,但是殺生丸大人最在意的也只會是螢火大人而已!」

聽見她這麽說,本想哄螢火開心、讓螢火不再跟殺生丸鬧不快的邪見忍不住生氣地朝她揮了揮手上的人頭杖,「玲,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除了螢火大人以外,殺生丸大人怎麽可能會去在意其他人的事情呢,包括妳和我都一樣!」

看見他在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角還帶着淚花,原本還沉着一張臉的螢火一個沒忍住便揚起了嘴角,只不過很快便恢複了原狀,并且催促他們趕緊跟上殺生丸的腳步。

大概是擔心魍魉丸又會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前來偷襲,所以接連好幾天殺生丸都沒有離開螢火等人單獨行動,對此螢火在感到不自在的同時還有些不滿,不滿他對她實力的不信任,畢竟在她眼裏看來魍魉丸除了能夠看見對手心裏的黑暗、像奈落那樣複原能力很強外,其實并沒有其他需要防備之處。

真是,一個接一個的,跟犬夜叉他們同樣煩人!!由于一想到魍魉丸,她便不自主地跟着想起氣味與他相同、打擾了她好幾次睡眠的神樂,所以對于尋找魍魉丸及奈落并不怎麽有興趣的她幹脆直接跟着玲一起坐在阿吽的背上,就這麽一邊發愣一邊随着殺生丸前進。

就在她像這樣發愣的第四天,本來一直走在最前方的殺生丸忽然停下了腳步,随後便這麽一言不發地聚起妖雲迅速離開。

盡管不是第一次被他這樣留下,但邪見還是感到十分無力,他轉頭看向了已經停止發愣、神情已經凝重起來的螢火,「螢火大人,是奈落?還是那個魍魉丸?」

「魍魉丸,除此之外,還有桔梗和那名少年的氣味。」皺着眉糾結了好一會後,螢火這才從阿吽的背上跳了下來,腳下緩緩聚起了妖雲。

即便她對于對上奈落與那些與他有關聯的妖怪的事情十分排斥,但怎麽說上次在白靈山的時候她和玲都算是被桔梗救了一次,這份情若是不回報的話也說不過去,而且,說實話,她對于桔梗這個女人挺有好感的,不管是個性還是責任感。

「少年?」從聽見螢火的話後瞬間緊張了起來的玲忍不住開口追問道,「螢火大人說的是琥珀嗎?」

看見她滿臉擔憂的樣子,螢火微微揚起了嘴角,她将手放到她的頭上摸了摸,「嗯,是他,玲很擔心他嗎?」

「嗯,因為…琥珀他雖然有時候怪怪的,但是他曾經救過我,他其實是個好人……」

「好,我知道了,妳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的。」拍了拍着急解釋的玲的頭後,螢火便迅速控制着妖雲追上殺生丸腳步。

因為遲了好幾步的關系,當她找到殺生丸的時候,他已經跟魍魉丸打了起來,而桔梗和琥珀則是站在一旁,外表看起來十分狼狽,看得出來在殺生丸到這裏之前他們與魍魉丸經過了一場惡鬥,而且還處于下風。

已經遺忘本心的半妖麽……想到先前的奈落還需要剝離掉屬于人類的心才能向桔梗下殺手、而現在屬于奈落的心髒的嬰孩卻控制着其護衛打算除掉桔梗,再加上鼻子已經可以從空氣裏聞到越來越朝這裏靠近的犬夜叉及戈薇的氣味,不知道為什麽螢火忍不住為桔梗感到有些悲涼。

看了眼正在跟魍魉丸打鬥的殺生丸,确定他能夠獨自應付後,螢火便落到了桔梗跟琥珀的面前,順便将他們帶到高處,避免他們被金剛石之槍的碎片誤傷。

将他們放回地面之後,螢火便開始用眼神打量着他們,「你們,還好吧?有受傷嗎?」

有些受寵若驚的琥珀連忙擺手表示道:「沒事,只是有點小擦傷,很快就能痊愈了。」

「沒事就好,這樣玲也能放心了。」

從他身上那若有似無的血味确定他的狀況後,螢火便直接在桔梗的面前蹲下了身,手也放在她的帶着傷口的右肩處,一邊往她的身上注入妖力一邊解釋道:「雖然身為妖怪的我沒有靈力能夠完全治愈這樣的傷口,但以我的妖力應該可以壓制瘴氣的擴散,這樣算是還清了,上次妳的那一箭。」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讓那股妖力在自己那陶土制成的體內壓制着奈落的瘴氣、而且不對自己的身體及靈魂造成傷害的,但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适減輕許多的桔梗發自內心地朝她道謝:「謝謝,真是麻煩妳了。」

沒有去理會她的道謝,結束治療後螢火便收回了自己的手,随後直接轉過頭去看向殺生丸那邊,這時殺生丸和犬夜叉又像往常一樣開始争着對付起魍魉丸。

趁着他們這對兄弟分神進行言語上的争執時,魍魉丸轉化了從鐵碎牙那裏搶來的金剛石之槍的能力、伸出了金剛石的觸手進行反擊。

看見殺生丸的鬥鬼神能夠擋住金剛石之槍的攻擊,但是卻無法傷到覆上強大铠甲的魍魉丸一絲一毫,螢火連忙從身後拿過陽炎緊緊握在手中,并且對着身後的人說道:「你們先走吧,那個魍魉丸會突然出現的目的,應該是因為你吧?」

即便她沒有指名道姓,但是琥珀還是一臉愧疚地承認道:「是的,他們……白童子和赤子說打算搶走我的最後一枚四魂之玉碎片,然後将奈落取而代之。因為我的關系,神樂她也……」

一聽到神樂的名字,螢火便馬上出聲制止道:「別說廢話,快點走吧。」

同為女人,桔梗敏感地察覺到她對神樂的不喜,在看了一眼犬夜叉後,便馬上帶着琥珀離開,而自知留下來也對戰況沒有幫助、若是被魍魉丸抓住的話反而還會對自家姊姊他們拖後腿,所以琥珀也只能跟着她一起走。

有着螢火的掩護,魍魉丸完全沒有注意到琥珀和桔梗的離去,只是專心地應付面前的殺生丸和犬夜叉,并且在擋下戈薇的箭時開始得意忘形了起來,并且突然開始嘲諷起神樂:「真是愚蠢的女人,要是她願意将琥珀的碎片交給我的話,至少還能多活些時候,都是因為那些無聊的慈悲心,最後才會死的那麽凄慘,還死的一點價值也沒有,因為你們在場的這些人都沒有能力實現她的遺言!」

「給我閉嘴!」

雖然最先出聲反駁、最先拿着刀沖上去的是犬夜叉,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到魍魉丸的面前就已經被殺生丸突然使出的蒼龍破給逼退了,而在他被迫退後的同時,殺生丸也拿着鬥鬼神替補了他的位置,狠狠地給了魍魉丸一刀,并且順利地削掉了他铠甲的一角。

明明…先前發生那麽多事都沒有這樣動怒過的,現在竟然因為這樣的原因而在戰鬥中亂了氣……從他的表情與執劍的氣勢,螢火很輕易地便知道他在憤怒,這樣的認知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殺生丸,我說你的劍會被卡住的,你聽見了沒有?!」

「呵呵,殺生丸,你該不會是在同情神樂那女人的遭遇吧?」看見殺生丸對于犬夜叉的善意提醒置之不理,繼續用着手中的鬥鬼神試圖攻擊自己體內藏着四魂之玉碎片的所在之處,魍魉丸忍不住譏笑道,「就算如此,即便你犧牲了你的劍,你也無法切開我身上的這副铠甲!」

像是要證明他所說的話一樣,下一秒殺生丸手上的鬥鬼神應聲而斷,而殺生丸并沒有顯得太過吃驚或是懊惱,只是将鬥鬼神的劍柄随手丢到一旁,然後開始躲避他那些不停伸向自己、想要抓住自己的觸手。

即便他身手靈活,但架不住魍魉丸的觸手過多、他又不肯示弱撤退,所以閃躲沒多久他便被魍魉丸所射出的金剛石之槍給擊中了腹部,随後又被許多觸手給趁機包圍住。

看見這一幕,螢火也顧不得心裏不斷湧現的哀傷情緒,直接跳到了他的身旁,趁着已經變化成手臂的觸手還沒合攏之前借着自己嬌小的身形鑽入了快要閉合的小小空間中。

「愚蠢!妳跟着過來做什麽?!妳兩百年前僥幸救回來的命可不是讓妳這樣肆意浪費的!」盡管剛才就從眼角餘光看見她的身影的接近,但在金剛石的手臂閉合後還能夠在鼻間感覺到她的氣息時,本來還能将自己的怒氣不顯于色的殺生丸忍不住厲聲吼道,他有些後怕地拉過她的手臂,在用嗅覺檢查她是否受傷的同時不由得開始慶幸在手臂阖上之前天生牙和她的陽炎便展開了結界。

可能是因為處于黑暗、看不見他的樣子的緣故,螢火難得失禮地大聲反擊了回去:「為了一個死去的半妖而不顧自己的性命沖動行事,愚蠢的是兄長大人才對吧?!還請您別忘了,您可是西國未來的統治者,您的命才是最不能讓您肆意浪費的!」

「我的所作所為都跟那個半妖沒有關系!」

「不管怎麽樣都無所謂,兄長大人的私事本來就不是我能管的,但不管是以表妹的身分還是以下屬的身分,螢火還是希望兄長大人您能夠将您自身的安危擺到第一個位置,沒有其他任何的事物會比那還要重要!」

一口氣吼完後,螢火便用力撥開殺生丸那抓住自己手臂的手,用手與血腥的氣味尋找着他傷口的位置,然後一邊将金剛石之槍拔出一邊用自己的妖力治療着他的傷口。

因為他的傷口很深,而且在逃出這個手臂後可能又會跟魍魉丸再進行一場惡鬥,所以除了将他的傷口完全治好外,螢火還多用了一部份的妖力去恢複他的體力,一直到自己的手被感覺到不對勁的他給緊緊握住,她這才停了下來治療他的動作。

為了不讓殺生丸發現自己因為消耗了大量的妖力而開始冒汗,她連忙将陽炎塞到他的手裏,自己則手持緋陰,并且開始調整自己的位置、讓自己有足夠的空間可以拉開弓,只不過因為結界的空間過于狹小的關系,她這一動便讓自己不小心跌進了殺生丸的懷中。

幾乎是同一時間,殺生丸的手便環上了她的腰,連帶箝制住她的手,然後低頭在她的頭頂上說道:「別胡鬧了,以妳現在僅存的妖力是射不出能夠破壞金剛石的手臂的!」

「沒有也得有,我可不打算等那個半妖來救,我想您也一定跟我有着同樣的想法吧。」感覺到有外力正在試圖破壞困住他們的金剛石的強烈震動,螢火沒給他機會開口便繼續用着極快的語速說道,「您放心,出去之後我會馬上退到安全的地方、不會給您拖後腿的,您就放心用陽炎跟魍魉丸戰鬥吧,雖然比不上鐵碎牙,但是對您來說應該會比鬥鬼神用的順手才是!」

本來就因為她先前極力撇清兩人的關系而生氣的殺生丸更加憤怒了,他加重了箝制住她的手幾分力道,随後他便放開了她的手,只将手搭在她的腰上,「随便妳吧。」

得到他的許可,或者該說是雙手可以重新活動後,螢火便馬上拉開了弓,然後将自己剩下的妖力聚集成箭,瞄準了因為剛才犬夜叉的攻擊而妖氣變弱的一點直接射出。

即便她的這一箭略有不足,但由于外頭不知何時突然返回的桔梗也在同一個點射出了一箭,所以還是順利地爆碎了那只金剛石的手臂。

在那一箭射出後,螢火有一瞬間處于脫力的狀态,要不是有殺生丸一直摟着她的腰,在天生牙和陽炎的結界撤掉的時候她可能就這麽摔到地上了。

重新找到重心站好後,原本她是打算拿着緋陰退到一旁的,只不過殺生丸卻沒有放開環在她腰間上的手,她疑惑地轉頭看向他,随後便順着他的目光看見正氣喘籲籲地舉着鐵碎牙的犬夜叉以及已經釋放出許多瘴氣作為掩護撤退的魍魉丸。

又被他逃走了嗎……累到快要睡着的螢火用力眨了眨眼,試圖打起精神尋找他的去向,只不過還沒等她找出什麽線索,從感覺到她身上的妖氣變得虛弱的時候開始便對她消氣的殺生丸便将陽炎放到自己的腰間,單手托住她的膝窩将她抱起,然後就這麽一邊抱着她轉過身離開,一邊用着清冷的聲音說道:「睡吧,剩下的事都不是現在的妳該操心的。」

聽見他這麽說,螢火愣了一下,一想到一旁還有犬夜叉等人,她其實是很想要馬上從他的懷中下來的,但是到最後她還是沒有力氣去做掙紮,就這麽靠在他的胸前閉上了眼。

「喂,殺生丸!」他們兩個走沒幾步,身後便傳來了犬夜叉的喊叫聲,「你的鬥鬼神不要了嗎?」

「斷掉的劍沒有留戀的必要,我會再尋找代替的。」

丢下這句話後,覺得犬夜叉還有可能纏上來說話的殺生丸便直接在腳底上聚起妖雲,迅速離開了他們的視線範圍、回到了邪見和玲所在的地方。

一看見他們,邪見和玲便馬上迎了上去,只不過看見了螢火是被殺生丸抱着的,而他們身上的白色和服上都染有着不少的血跡,玲馬上緊張地詢問道:「殺生丸大人,螢火大人受傷了嗎?」

「沒事,只是睡着了。」

聽見他這麽說,玲和邪見迅速阖上了嘴,然後機靈地像上次螢火因為恢複記憶而昏倒的時候一樣,在殺生丸抱着她坐到樹上時上前幫殺生丸脫下身上的盔甲,讓她能夠睡得舒服一些。

在玲和邪見離開去取水的時候,殺生丸這才緩緩擡起手,用拇指抹去他那沾到她臉頰上的血跡,然後對着她那難得放松又毫無防備的睡顏皺起了眉。

他發現他益發不懂她了,他不清楚她為什麽能夠在和他解除婚約後又顯得如此在意他和神樂接觸的事,也不清楚她為什麽在連命都不顧地陪他一起身陷險境時卻毫無猶豫地說出自己只是他的表妹或下屬的話語。

真是…愚蠢吶……不知道是在說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的自己,還是在形容懷中想法自相矛對的螢火,他緩緩低下了頭,将唇覆上她那被浏海蓋住的額頭。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我寫得非常非常卡,卡到覺得之後說不定會小改

非常感謝所有等我更新等到很晚的親們

(個人覺得都是TV組的錯,十幾本單行本的量居然壓縮成26集,害我原本看TV的大綱都必須順着漫畫改了)

是說,發現了一件事,以後要完結前還是不要預告好了

只要我一預告,點閱率及留言數就會下降再下降

(不過這篇本來就很冷喔,其實沒啥差別的,對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