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樂安中毒

樂宸的書房是在侯府最幽靜的地方,而樂宸在書房的期間,是不許有人來打擾他的。

可是門卻被敲響了。

“父親,宛月求見。”樂宛月在門外喊道,她打算今日确認兵陣圖的事。

“進來。”樂宸的語氣有些被打擾的微怒。

樂宛月剛進來就開門見山地問道:“父親,我的兵陣圖可在?我想拿回去做一下參考。”

樂宸聽後起身從書架上拿出一個木盒打開,動作慢條斯理地翻找着,突然,似乎覺得不對勁,動作立刻變得迅速起來,眉頭有些皺着。

丢了,樂宛月看着父親的動作肯定道。

樂宸看了樂宛月一眼,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麽,從盒子中的夾層內拿出了一張紙,遞給宛月說:“你看看可是這個?”

樂宛月有些吃驚,那個夾層是父親放置重要文件的地方,接過去看了一眼,說:“正是,父親,宛月不打擾,宛月告退。”說着便退出外面,輕輕關上門。

樂宛月看着完好無損的兵陣圖,不禁疑惑起來,這張也在,那麽,那個敵軍的仿品是怎麽來的,要是外人進來的話,巡邏的人就會發現,又怎會複制得那麽詳細,要是府內人做的,父親在書房的時間幾乎一呆就是一天,哪有什麽機會混進去。這下可怎麽辦?完全陷入了死循環。

“哎呦”,眼前的侍女還在距她一步遠的地方倒在地上,端着的瓷碗摔碎在地上,裏面的湯水灑了一地。

“五小姐,奴婢不小心沖撞了您,還望您見諒。”嬌滴滴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卻不怎麽禮貌。

樂宛月看了一下周圍,卻像是沒有看見這個婢女一樣,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那婢女見狀,便冷嘲熱諷道:“您這位小姐,還真是沒教養啊,幸好不是嫡女。”

樂宛月停下腳步說:“該注意的應該是你的姿勢才對,素茗。”

素茗低頭看着自己,分明是倒在地上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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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撞倒的人,是不會往前摔的。”樂宛月笑着告訴她後走開。

素茗惡狠狠地盯着樂宛月,翠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與此同時,皇帝又一次召見了祁淵,這一次召見的地點卻換成了禦花園。

皇帝屏退了嚴公公一幹随從,同祁淵坐在亭子內。

“祁淵,你幫朕一個忙,如何?”皇帝看着祁淵說。

“請陛下吩咐。”祁淵恭敬地說。

皇帝說:“你幫宛月查查兵陣圖的事情。”

祁淵看了皇帝一眼,回答道:“我認為兵陣圖一事不查為好。”

皇帝認同地說道:“我也覺得如此,可是她一定要查,這孩子可是個固執的孩子。”

祁淵說:“陛下放心,我會讓她放棄這件事的。”

祁淵非常了解兵陣圖一案,但是以他了解來看,這件事情,即便不查,日後也會真相大白,因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若是敗露定會讓這件事真相大白。

皇帝笑着拍了拍祁淵的肩膀,似乎頗為滿意他的回答。

“微臣告退。”祁淵退出亭子。

臨走時,和嚴公公對視,嚴公公微笑着恭敬地鞠了一躬,祁淵點點頭離開。

祁淵從皇宮出來後,就直接跑去平寧侯府,半刻也沒耽誤。

樂宛月見祁淵指名找她也是頗感意外,在看祁淵的神色似乎要說什麽重要事,便吩咐碧玉在外面守着不許任何人靠近。

祁淵坐在那裏,摸索着茶杯上的紋路,說:“陛下今日召我入宮說了兵陣圖的事。”

“哦。”樂宛月似乎心不在焉地回答。

“兵陣圖一事放棄如何?”祁淵直截了當地問道。

“不可能。”宛月果斷回答。

祁淵望着院子裏的牡丹,問:“你說來聽聽,你從回京至今查到了什麽?”

樂宛月看向他,面露警惕地說道:“你,是敵是友?”

祁淵一笑,說:“當你這麽問的時候,你的心裏一定會給你一個答案,這個答案,我似乎已經讀出來了。”

樂宛月的神色,從警惕轉到放松,她沉聲說:“毫無所獲。”語氣是稍微洩氣。

祁淵說:“你倒不如把目光放長遠一些,有些事情不是你查就一定會查出結果,與其揪着不放,倒不如仔細些身邊的,日後,會有答案。”

樂宛月聽着祁淵的話,似乎覺得頗有些道理,可是她也不可能就此放棄,畢竟事關五百條人命。

祁淵看着樂宛月,話說至此,她娘的事情雖讓她有了一定的警惕,可是又因為注意力全部在兵陣圖一事上有所放松,身在侯府,又是被人搶了嫡女之位,怎麽也不能松懈,她是個聰明孩子,一定一點就通。

從外面看過去,碧玉根本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兩人的神情似乎是在話家常一般。

樂宛月送走祁淵後,神情有些釋然,在回品玉院的路上,碰到了樂安。

“二叔。”宛月叫住了樂安。

樂安走過來說:“今天氣色不錯啊。”

樂宛月笑了笑,說:“二叔,我有個好東西要給你,你随我去品玉院。”

樂安好奇地跟着樂宛月去了品玉院。

樂宛月吩咐碧玉拿出來一壇酒遞給樂安。

樂安接過來驚喜地說:“想不到你竟然會藏好酒。”

樂宛月說:“這是之前收集花瓣釀的桃花酒,這是第一壇,我都沒舍得喝就先送二叔你了。”

樂安高興地說:“二叔平日沒白疼你,行了,我先回去嘗嘗。”

樂宛月笑着目送樂安高興地離開。

還未過午時,從翠華院那傳來一聲凄厲的叫聲,有人慌慌張張從那裏跑出來喊着:“不好了,二老爺中毒了。”

接着,府內所有人都趕到了翠華院。

樂安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面色發紅,眼神有些渙散。

樂宛月站在最外圍,擔心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二叔,又看了看周圍的人們,一陣不适感傳來,她立刻拉着碧玉退到門口。

孫蘊儀看着樂宛月問:“宛月,你要去哪?”

“我站在外面透透氣。”樂宛月說,她不能和一群人站在一起,她站在那裏就會想起被敵軍破陣的那個時候,混亂的場面,倒在血泊中的人,不适感就會蔓延全身,甚至會覺得難以呼吸。

楊太醫正在給樂安診着脈,屋裏面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都緊張地看着這裏。

楊太醫查診後問:“他可有吃什麽?”

馮老夫人坐在樂安身邊,厲聲問道:“老二今天吃了什麽?”

房裏面的素茗跪下道:“二老爺今天吃了早飯,再就是吃了幾口酒。”

楊太醫走過去拿起酒杯聞了聞,又拿起酒壇來聞了聞,問:“可是吃了這裏面的酒?”

素茗回道:“正是。”

楊太醫說:“二老爺中的是曼陀羅毒。中毒不深,我這便開方,二老爺服下後就會見好。”

“勞煩太醫了。”馮老夫人說。

楊太醫開好方子後,就跟着人去煎藥去了。

馮老夫人看着那個酒厲聲問:“這酒是哪來的?”

孫蘊儀看向素茗,似乎有種好戲要開始的神情。

素茗跪着擡頭,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卻被人打斷了。

“這壇酒是我送二叔的。”樂宛月說道。她看着那壇酒,自己送給二叔的酒竟然會要了二叔的命。

衆人吃驚地看着她,那一個個人的眼神中有着冰冷的感覺,似乎心裏斷定她是那個下毒的人。

孫蘊儀冷笑着,我可是告訴素茗是你害死的翠兒,素茗一向與翠兒交好,你今日是要被她所累了。

“二叔平日也待你不薄,你為何下毒?”樂子朗問道。

“這毒,不是我下的。”樂宛月面色平靜地說道,不是她就是不是她,難不成白的還能說成黑的?

碧玉倒是緊張了起來,她怕小姐被人陷害辯不清楚。

“這東西是你的,這毒不是你下的是誰下的?”樂婉冬質問道。

樂婉夏揪了一下樂婉冬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說了。

陳姨娘尖利地嗓音說:“哎呀,這老二要是知道平時疼了一個白眼狼得多傷心啊。”

樂子軒看着樂宛月什麽也沒說,但是那個眼神,樂宛月分明看出了譴責。

馮老夫人和樂宸站在一旁不說話,眼睛并沒有看着樂宛月,而是盯着那壇酒。

孫蘊儀站在一旁,她倒忍住不去落井下石,就這麽站在看好戲,她自己就會落入陷阱中的。

樂宛月冷眼看着那些朝向她的視線,現在她才明白,她是一個人面對着侯府的一衆人,因為這些人相信着是她下了毒,想到此,宛月的心裏不由得涼了幾分。

她辯解說:“我會拿着自己的東西去下毒給別人嗎,難道我就不怕事情敗露?”

素茗這時候插言道:“就是你下的,我親眼所見。”

樂宛月看向她問:“你親眼看見的,那麽說說我使用什麽器物放的□□,□□是什麽樣子的,你說來聽聽。”

素茗被這樣一問,一時竟回答不上來。這毒是她下的,說了就是在告訴她自己用這東西下的毒,不說也就說明自己說謊,這個樂宛月還真是不好對付。

孫蘊儀接着說:“看見你下毒,當然被吓得魂不附體,哪裏能記得那麽細致。”

樂宛月冷笑一下,說:“這就怪了,她可是二叔屋裏的丫鬟,明明看見我下毒,怎麽不告訴二叔呢?”

衆人又看向素茗。

素茗被這麽一看心下一驚,說:“我……當時我并不在屋內。”

“不在屋內又怎麽知道二叔喝的酒是從這個壇子裏倒出來的?”樂宛月又問,原來這一切都是為我而設的。

素茗真的回答不出來,她的話前後都有矛盾,在這麽說下去,只怕仇未報,她先敗露了。

這個時候,孫蘊儀出來說:“宛月,即便素茗不知老二喝的什麽酒,這壇酒有毒是大家都看見的,你自己承認了這壇酒就是你的,那麽有毒也是你下的,你還有什麽可說。”

“說道可大了,萬一不是我下的毒,而是別人,我就是頂了別人的罪,這壇酒從我這裏出去的,經了多少人的手,又有誰知。”樂宛月看着素茗不客氣地說道,“即便我承認這壇酒是我的。”

這樣的說法根本不可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反倒像是給自己脫罪的說辭,大家心裏都肯定了,她這樣子在他們看來根本就是垂死掙紮,宛月知道,這個鍋,她背定了。

“你說說,有誰能給二叔下毒,二叔平時為人大家都是知道,誰會給他下毒?”樂子軒開口問道。二叔平日多疼愛你,你也能狠下心,你再怎麽說也沒有用了。

樂宛月看着他,聲音不自覺提高了許多,她問:“我又是為何下毒?”

一時間,下入僵局之中,老夫人和樂宸站在一旁只字未說,只是看着一屋子人說來說去,卻未有表态。

這個時候,湯藥來了,樂宸喝下去後似乎恢複了精神。

素茗看着恢複的樂宸有些心驚。

老夫人看着樂安,松了口氣。

“等一下。”樂安虛弱地說,“這毒不是宛月下的,那酒我喝了一壺都沒事,吩咐人拿整壇過來時,我才喝了一口就這樣了。拿那個壇子的人可是你,素茗!”

話音未落,大家看向的人是宛月,而不是素茗。

素茗低着頭,突然發出瘆人的笑聲,她擡起頭,從頭上拔下簪子,沖了過去,将簪子刺入了樂宛月的胸膛,整個過程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待衆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那簪子已經刺入了宛月的胸膛,而宛月猶如定在那裏一般,神情平靜,仿佛被刺中的不是她。

“你滿意了麽?”樂宛月看着她問道。

素茗面露吃驚地看着樂宛月,方才她沖過來的時候,她竟沒有躲開,她問:“是你殺了翠兒?”

“來人,拿下她。”樂宸終于出聲。

幾個家丁跑進來,拿住了素茗,素茗掙紮着說:“草菅人命,你會遭報應。”

樂宛月搖搖頭,然後冷眼看着這屋子裏的人們用左手拔出簪子,扔在了地上,走了出去。

老夫人輕聲吩咐說:“叫太醫給五小姐診治。”

碧玉立刻跟上去扶着。

樂宛月一口血噴出,她今時今日才知自己處在多麽一個水深火熱的環境中,若不是方才二叔的那番話,她自己就辯不清了,她的娘曾經是不是也是這樣拼命地說着自己沒有瘋,卻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她想起祁淵的話,不禁覺得他說得對,今後定要更機警一些,不然大意失荊州,今天就是最好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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