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紀安寧完全被傅寒駒的氣息包圍。
她微微睜圓眼睛,接着張口往傅寒駒肩膀咬了上去。
傅寒駒肩膀上的肉不多,咬着感覺不太好。紀安寧覺得有點牙酸, 松開了牙齒, 仰頭對上傅寒駒專注的目光。
沒有冷漠也沒有厭惡。
“傅寒駒, ”紀安寧望着眉頭都沒皺一下的傅寒駒,“你混蛋。”
“對,我混蛋。”傅寒駒學着紀安寧往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紀安寧渾身一顫, 整個耳朵都跟着燙了起來。
她很久以前曾經在傅寒駒肩膀上留下一個牙印,那時候傅寒駒伸手把她抱在懷裏, 她害怕打針, 也害怕自己真的生了病,哭着咬住了傅寒駒的肩膀。
那時候傅寒駒一直陪在她身邊, 是她最信任也最依賴的人。
所以在信任崩塌之後,她才會那麽地難以接受。
傅寒駒吻上她微張的唇。
紀安寧努力地放松下來, 身體卻還是緊繃着, 甚至還微微發顫。
傅寒駒停了下來, 拉着紀安寧的手幫他把安全套戴上。紀安寧兩頰發燙, 又忍不住往傅寒駒肩膀上咬了一口,剛才那種緊張又害怕的感覺總算消失了大半。
傅寒駒微微地笑了起來, 慢慢引導紀安寧放輕松。
不管怎麽樣,性-生活和諧是婚姻和諧的重要根基。
傅寒駒體力好,又能忍耐,紀安寧第二天醒來時身體有些酸軟, 她悄悄摸摸地睜開眼,發現傅寒駒還在熟睡,強而有力的臂彎環在她腰上,到了早上也沒有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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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兩個人裸裎相對,身上什麽都沒穿,紀安寧臉上一紅,手腳并用地想要掙開傅寒駒的懷抱。
傅寒駒睜開了眼睛。
紀安寧不再動彈。
傅寒駒親了親她的唇。
紀安寧連忙退開一些,捂着唇不讓傅寒駒有進一步的動作。
紀安寧說:“沒、沒刷牙!”
傅寒駒笑了起來,胸腔微微顫動。
紀安寧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傅寒駒臉上的笑。
傅寒駒揉了揉紀安寧的腦袋,下床穿衣服。
紀安寧臉上紅了一片,抱着衣服鑽進浴室裏,洗臉刷牙換衣服。她腦海裏還回想着傅寒駒剛才的笑。
好像不止剛才,昨晚傅寒駒也笑了。
紀安寧扣好胸前的扣子,看着鏡子裏臉頰有些發紅的自己。
如果傅寒駒是真的真的想要和她結婚、真的真的想要和她經營一段婚姻和一個家庭——
如果傅寒駒不覺得厭惡、不覺得痛苦,反而可以高興起來——
她也很高興的。
她也很想看到傅寒駒高高興興的樣子。
紀安寧平複好心情,打開浴室門。看到正在打領帶的傅寒駒,紀安寧頓了頓,鼓起勇氣走了過去,摟住傅寒駒的脖子輕輕往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在傅寒駒反應過來之前,紀安寧飛快松了手,踩着軟綿綿的拖鞋跑了。
傅寒駒看着紀安寧落荒而逃的背影,低頭正了正自己的領帶,掩住臉上顯見的笑意。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紀安寧的性格,知道怎麽讓她心軟,更知道怎麽讓她不再逃避。
紀安寧比誰都膽小,但又比誰都勇敢。
傅寒駒穿好衣服下了樓,兩個小孩已經乖乖坐在桌邊,只不過還是和平時一樣一左一右地纏着紀安寧,興高采烈地不知在說什麽。
傅寒駒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開口教育:“食不言,寝不語。”
紀安寧:“……”
紀念和紀禹齊齊看向紀安寧。
紀安寧耐心地把傅寒駒的意思解釋給紀念和紀禹聽:“吃飯和睡覺時說話會影響消化和休息,所以最好就是食不言寝不語。”
紀念和紀禹對視一眼,總覺得傅寒駒不是這麽個意思。她們悄悄瞄了冷冷淡淡的傅寒駒一眼,感覺傅寒駒完全就是嫉妒她們霸占着媽媽!
兩個小孩氣鼓鼓地吃早飯。
傅寒駒一點都不在意驟然冷下來的飯桌氣氛,泰然自若地解決自己的早餐。
紀安寧:“………………”
她決定努力接受傅寒駒、努力經營這個小小的家,可兩個小孩雖然才四歲,卻也已經有了自己的思想,她不能直接把自己的想法灌輸給她們。
紀安寧趁着送紀念和紀禹他們去等校車的時間斟酌着問:“念念,禹禹,你們很讨厭他嗎?”
紀念和紀禹都背着小書包,聽到紀安寧的話後腳步停頓下來,齊刷刷地轉頭看向紀安寧。
紀念一看就明白了——
紀安寧顯然心軟了!
他們這個媽媽永遠都那麽心軟!
紀念緊抓着紀禹的手,安安靜靜地看着紀安寧。
兩個小孩的目光讓紀安寧心裏一酸。
大人之間的感情糾葛,不應該由小孩子來承擔。
紀安寧半蹲在紀念和紀禹面前,張手把他們抱進懷裏,分別親了親他們軟乎乎的臉頰,自責地說:“是我不好——”
紀禹立刻說:“媽媽沒有不好!”他用力回親紀安寧一下,奶聲奶氣地反駁,“媽媽最好最好了!”
紀念抿了抿唇,想了一會兒,也在紀安寧臉上親了一下。
紀安寧心裏軟成一片。她開口說:“大人的事情,媽媽會盡快解決的。你們好好去上學,老師還等着看你們的手工作品呢。”
紀禹認真答應:“好!”
紀念也點頭。
校車來了,紀念和紀禹朝老師問好,蹬蹬蹬地跑上車。
幼兒園一到,紀念拉着紀禹下車,很快看到一輛看起來很貴很貴的車停在門口。他們正要在老師的指引下往裏走,一把熟悉的聲音就在他們耳邊響起:“念念!”
紀念轉頭一看,可不就是這段時間老愛來找他們玩的蕭東東嗎?
紀念一板一眼地回應:“早上好。”
蕭東東見紀念打理自己,心裏別提多高興了,連剛才在車裏的不愉快都忘了。他正要跑上去和紀念、紀禹一起進幼兒園,又想起車裏還坐着誰,轉過頭**地說:“媽媽再見。”
紀禹好奇地往車上看去,發現一個相當年輕的女人坐在車上。她穿得很正式,頭發打理得整整齊齊,臉上帶着妝,看起來是個女強人。
聽到蕭東東的道別,對方眉頭動了動,說:“男孩子要穩重一點,不要在路邊大吵大嚷。”她的目光從紀念和紀禹身上掃過,天生帶着幾分評估意味。等發現兩個小孩除了長得比較好看之外沒什麽特別之處,她又皺了皺眉,朝他們點點頭,淡淡地開口,“進去吧。”
看見蕭東東被老師接走,車緩緩啓動,往前開了一段路,轉了個彎,看不見了。
紀禹見蕭東東臉色不太好,語氣帶着羨慕:“蕭東東,你媽媽長得真漂亮,而且還送你上學,真好!”
蕭東東對上紀禹亮亮的眼睛,哼了一聲:“有什麽好,她一年到頭也不回家幾次哪裏好了?”
紀禹一愣,目光頓時帶上了同情。
蕭東東說:“不回來更好,我更開心!一見面就罵我,可讨厭了!”
紀禹不由轉開了話題:“蕭東東你的手工做好了嗎?”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轉移,一聽到紀禹的話,蕭東東馬上精神起來:“當然做好了!我叔和我一起做的!等一下你看到了可別羨慕,是頂漂亮頂漂亮的車子!”
紀禹“哇”地驚嘆:“真的嗎?”
紀念拉住紀禹的手:“進去了。”
蕭東東又跑到紀念身邊,追問道:“念念你們做了什麽手工啊?我們進裏面交換來看看吧!”
三個小孩邊說邊往裏走,走到活動室裏才發現裏面已經有了另一個小孩。
正是前兩天被蕭東東推了兩下的溫元元。
蕭東東一瞪眼。
溫元元和紀念打招呼:“念念。”說完他又看向紀禹,“禹禹。”
他很自然地略過了蕭東東。
紀禹好像絲毫感覺不到蕭東東和溫元元之間的敵意。他把小書包放下來,拉開拉鏈,取出昨晚紀安寧幫他做的小船:“這是我做的手工!溫元元你做了什麽呀?”
溫元元對紀念和紀禹很友善,從書包裏拿出了一架小鋼琴。
紀禹說:“做得真漂亮!”
溫元元腼腆地笑笑。
老師還沒開始收手工,小孩卻越來越多,他們都學着紀禹和溫元元那樣交換着看彼此的手工作品,小臉蛋上有着親自動手制作手工的興奮。
蕭東東已經先後被蕭穆陽、他祖母、他媽媽教育過,脾氣收斂了不少,沒沖上去和溫元元起沖突,而是坐到了紀念身邊,拿出自己做的車子:“念念你看,我做的好不好看!顏色全是我塗的!”
紀念看了那塗得五顏六色的車子一眼,“嗯”地一聲,沒開口打擊蕭東東。她也有小孩子的天性,取出了紀安寧陪她做的小房子擺到桌上,說:“這是我的。”
其他人看到紀念四個人的手工明顯要比自己的好看,立刻圍了過來,對着他們的小車子小房子摸摸碰碰,一時間活動室裏熱鬧得不得了。
活動室外的窗邊,院長悄無聲息地觀察了一會兒,對陪在一旁的老師說:“多看着這幾個孩子。”她語氣給人的感覺明顯是如釋重負居多。
這群小孩一個兩個家裏都不簡單,沒法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