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男尊女卑

“你你你你你……”李喻一時驚慌,好幾個你字吐出來卻沒有下文。

喻楚停下手上的動作望着她,似乎是在詢問她怎麽了。

緩了半天,李喻總算是把剩下的話給說完了:“大哥,我開玩笑的啊。”

喻楚慢吞吞地停了下來,“哦,可我當真了。”

“……”碰上這樣認真的人,李喻也只能認輸了。她挫敗地把手抽回來:“跟你開玩笑真沒意思。”

李喻以為喻楚肯定是不會理她的,畢竟人家可是九五之尊,雖然自己這麽說有點奴性,但是別人幫他做事那就是理所應當,他替別人做事那就是屈尊纡貴。這麽想想,喻楚好像還沒有支使過自己,就算是舜華的事情,他也是用等價交換來的。

雖然李喻覺得這個等價交換一點也不等價,但起碼也是表明了喻楚的态度。

李喻說:“那什麽,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

“什麽?”

“你不覺得斜雨殿離崇明宮太遠了嗎?”李喻露出了類似于誘拐小朋友的笑容,“哥們兒要不要考慮換個位置住啊?”

喻楚的反應十分淡定,“是長華宮嗎?你還想封我做充容?”

李喻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吃驚,她當初是跟常壽說的,既然常壽知道了,那喻楚會知道一點也不奇怪。她很老實的嗯了一聲,“我覺得你離我近一點兒方便些,免得整天跑來跑去被人給惦記上了。”

喻楚反問她:“住長華宮就不會被惦記上了?”

二人就像是打啞謎一樣,李喻覺得這情況還挺神奇的,以往争寵的對象變成了争寵的一員,真不知道喻楚這心理陰影面積得怎麽算了。

不過這麽淺顯的道理她自然是明白的,在今天之前她早就想好了解決策略,不然也不會跑到喻楚面前來自取其辱了,“我當然知道啦,所以我有認真的考慮的,你要是一枝獨秀冒出來當然不妥了,但要是我大肆晉封,你只是其中一員的話,那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喻楚很快便想通了李喻的計劃,他問:“你想在中秋賞月會上晉封?”

李喻點點頭:“找個由頭還是很方便的嘛,什麽今天的月亮真美呀,我今天心情不錯之類的,皇上想做什麽還需要理由嗎?”

“既然你想好了,照做便是。”

“這麽好說話?”李喻調侃地問:“你難道就不怕我把你推到什麽風口浪尖上?”

喻楚一臉平靜,“你現在是皇上,想做什麽自然便可以做什麽。”

李喻很不滿地說:“你這麽說就沒意思了,我這還不是替你扛着嗎?”嘴裏是這麽說,可她心裏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從頭到尾喻楚都是一種放權的态度,而且放的還特別徹底,真的給了李喻一種順華公主的事情一解決,他就會跑的錯覺。

自從喻楚露臉後,李喻原本懸着的心瞬間就定下來了,做起事來也不像以往那樣戰戰兢兢的,仿佛像是吃了一個定心丸一樣,這些天她折騰了不少東西,要知道如果喻楚不在的話,打死她,她都不敢作妖的。結果看這樣子,喻楚是真的想跑?

他要是跑了,自己怎麽辦?難道要一輩子要蹲在這裏做皇上嗎?這種生活想想都是可怕,李喻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她要是變不回來也就算了,但是必須得有人跟她一起扛。

“我還是很尊重你的意見的。”她說:“畢竟是你的祖輩打下來的江山,砸在我手上我會很不安的。”

“不會的。”喻楚說的十分輕松,就像是在跟李喻讨論今天城東的饅頭多少錢一個似的,聽得李喻心裏發虛。

她不确定地問:“真的嗎?”

“自然,做皇上不一定要有文韬武略,關鍵在于穩。”喻楚看了眼李喻,見她一臉虛心求教的模樣了,想到了擔在她肩膀上的責任,不免有些心軟了。

自己坐過那個位子,自然知道這其中的艱辛苦楚,何況這還是個女孩子。他沒有發覺自己說話的語氣都比平時柔和多了,“國家大事大多遵循前例處理就好,至于那些突發大事,有何相他們在,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李喻這是越聽越不對勁,這怎麽感覺像是在交代後事呢?

她心裏一慌,下意識地就要去抓喻楚衣服,沒想到自己一個用力過猛,等回過神來,她已經是攥住了喻楚的手腕。與喻楚給人的形象截然不同,李喻握住的是一只纖細、柔弱無骨的手腕。

因為喻楚的表現,李喻常常忘記他現在已經是個妹子的事實,直到現在自己親手握住,她才反應過來,喻楚現在是個妹子。

這個時代對女人有太多的限制,哪怕喻楚曾經是皇帝,變成女人後竟然也打算遵守着男尊女卑的秩序嗎?

這也太荒謬了!

她腦子一熱,不管心裏想的事情能不能說,她都一股腦地冒了出來:“你可是皇上啊!”

喻楚輕描淡寫地回答:“現在是你是。”

李喻一卡,很快又反應過來,“就算現在是我,可本質上确實你啊,就算變成了女人怎麽了?女人就不能治理國家嗎?那些迂腐的大道理一些窮酸秀才說說就算了,可要是連你也說的話……”她頓了頓,“就當我看錯你了。”李喻覺得,有些事情古代人的确是很難理解,比如男女平等,比如科技發展。可喻楚在她眼裏并不是一般人。

做皇上多少天,她就相當于了解了喻楚多少天,自己每一天都在試圖模仿喻楚,生活在他生活的地方,看着他讀過的書,和他走過一樣的走廊。有時候,她覺得自己都快要精分成兩個人了。

在她心中,喻楚是一個差一點點就要達到完美的人,他聰明睿智、內斂深沉、除了情感上有些欠缺,其餘部分基本找不到缺點。

如果是這樣一個人的話,思想上游有些超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他還是設身處地的去了解,應該更能感同身受才對。

說完,李喻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重,但是就這麽道歉她自己也有點拉不下臉來,說起來這她自己還有一肚子怨氣呢。她過得這麽慘,有說過撂挑子不幹嘛!他喻楚憑什麽說不幹了?

這國家到底是誰?

反正不是她的!

如此一來,氣氛瞬間冷了下來,李喻不樂意道歉,喻楚卻又沒有反應。兩個人就這麽相對無語的坐着,誰也不說話。

最後還是在外面守着的常壽看時候不早了,想要進來看看情況,提醒一下他們的時間,結果就撞見了屋內極為詭異的一幕,皇上正和那位“皇上”面對面坐着。

“皇上?”他小心地喊了一聲。

一聲呼喊後,李喻和喻楚紛紛回頭望了過去。

李喻一看說話的時常壽,立刻就把頭轉了回來,這種情況下,叫的肯定不是自己。

喻楚問:“何事?”

見氣氛不好,常壽地頭低得更低了,語氣更小心了,“時候不早了……”

喻楚嗯了一聲,起身便準備走了。

李喻剛想說什麽,餘光掃到常壽也正在打量這邊,立刻閉上了嘴,撇過頭不去看他們。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後,李喻再回過頭來,發現喻楚和常壽都已經走了,她嘆了口氣,是時候該洗洗睡了。

之後的幾天,李喻都沒有再主動的去見喻楚,喻楚也沒有再露面。但這并不意味着她就沒有事做了,紮古隔三差五就喜歡進宮找李喻聊聊,有時候聊聊他在宮外看到的所見所聞,有時候則是問一問國家政務。

漸漸地,李喻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她感覺紮古雖然像是在跟他刷好感度吧,但……又是像在躲難似的。

這幾天,韓沛剛好又在休息,李喻也不知道該找誰去調配影衛,索性就靠自己的邏輯開始推理起來。這紮古在南嶼的地位絕不算低,一般人也不敢招惹他,而自己和他關系也還不錯,相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去這麽做。

等到了第四天,李喻終于是忍不住了。她雖然沒什麽事幹,但是天天跟他這麽耗着,也不是個事兒啊。

這天紮古又來宮裏觐見了,李喻找個由頭和他一起去禦花園逛了逛,在亭子裏休息的時候,她問:“你到底是怎麽了?”

“陛下這是什麽意思?”

李喻努努嘴:“得了吧,你那樣子誰看不出來有問題?你可是得罪什麽人了?”

紮古苦笑一聲,摸摸鼻子搖了搖頭。

“那是怎麽一回事?”

“不瞞陛下,我這幾日只要一回國賓館,我們的正使便開始催着我,早日向皇上提出聯姻的請求。”

李喻聽後,眼皮子猛跳了幾跳,随即她故作鎮定問:“你為什麽躲呢?”

紮古實話實說道:“我這不是已經跟舜華結為兄妹了呢?這兄妹怎麽能結婚呢!”

“你……別說了。”李喻狠狠地捂住了自己胸口,再說她都要哭了,自己費心費力就做了這麽一個計劃,結果現在還跟合夥人鬧翻了。

紮古一見,立刻便慌了,連忙問道:“皇上!皇上你沒事吧?要不要給你叫太醫過來?”

“沒事……”李喻木着一張臉:“不要說話,讓我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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