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季明，我不是那個意思。”
季明挑眉：“你總不能說，咱倆認識了這麽多年，你前十年把我當兄弟，現在突然就轉了性吧？”
“而且。”季明臉色沉下來，“刁溪，我可記得你是有女朋友的。”
“早就分手了。”刁溪說道，“三個月前就分了，因為她覺得我太……太依賴你了。”
季明面色一僵。
“季明，阿明，我是真的，很認真的提出這件事的。”刁溪大概猜到了一些季明的想法，上前一步，看着他說，“我沒有同情你的意思，阿明。我只是、我只是……”
季明皺眉，“你真的跟她分手了？”
刁溪一愣，有些奇怪他的注意力為什麽放在這件事上，點了點頭。
“……呵。”季明莫名覺得有點生氣，“三個月？”
“……嗯。”
“哦，所以你三個月都沒告訴我這件事……好，這是我自己沒注意到，我的問題。”季明指指自己，再指指刁溪，“所以呢？你分手三個月故意不告訴我，是想幹什麽？覺得我會取笑你？”
“不是，我沒有這麽想。”刁溪發現季明今天的狀态與往常相比，似乎有點激動，連忙拉住他，想要安撫，“阿明，我只是不想，不知道怎麽跟你說這件事。她們總喜歡把我們倆個人分開，我不願意這樣，阿明，你不要誤會。”
季明不說話。
刁溪：“阿明？”
“沒事。”季明捂住半邊臉，微微垂着頭，發絲在側臉打下陰影，在路燈下，他的表情顯得有些陰晴不定，“抱歉，阿西，我不應該沖你發火的。”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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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是……”太放松了。
在國外一個人旅游了幾天，在沒有任何壓力的環境下，季明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松懈。所以，回國的第一天，在他自認為做好迎接新生活的準備時，刁溪這個變數的出現，使得他在松懈的狀态下沒有抑制住情緒，爆發了出來。
他甚至是在遷怒。
季明意識到一點之後，覺得懊惱。
無論如何，刁溪沒有對不起他的事，在對方提出那種奇怪的話時，他應該做的是詢問清楚，而不是二話不說的扇了他一巴掌。情感上，季明确實是想把刁溪揍一頓的，他沒有那麽無私，只是理智告訴他，這不是刁溪的錯。
他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擡頭看向刁溪，“刁溪，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事到如今，幹脆把一切都說清楚吧。
刁溪：“什……”
“我喜歡你。”季明毫不猶豫地說道，沒有給刁溪反應的時間，接着說，“從一開始接近你我就是有預謀的，從十年前開始，我一直喜歡你。所以我才會接近你，跟你做朋友，努力學習考上你要上的大學，然後為了每天跟你一起上課選擇了雙修。”
刁溪僵住了。
季明一口氣将剩下的話全部說了出來，“我說這些，并不是要你做什麽。我只是覺得，十年的時間，十年的感情，就這樣悄悄抹掉，是不是太對不起我這十年的經歷和付出了。但是你也不用覺得壓力，我并不是要借此來威脅你，事實上，在我出國之前，我已經決定不喜歡你了。”
季明：“刁溪，如果你不介意這件事的話，我們就繼續做朋友吧。只是，以後我可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無條件的配合你了。”
“至于你說的交往……刁溪，我不知道你聽誰說了什麽，或許是倩倩姐給了你錯誤的訊息，至少我并不希望我們倆個人在這種情況下在一起。”季明皺眉，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在你抱着‘我們是兄弟’這種想法的狀态下，如果我跟你交往的話，這對我們兩個人都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而且，我是男人，我是有需求的。”
季明看着刁溪，頓了頓，突然上前一步，親在他唇上。
信息量過大尚還在處理中的刁溪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季明眼眸暗了暗，大概是早有預料，也可能放棄了奢望，他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失望，卻還是有些難過。他扯了扯嘴角，“你看，光是這樣你就接受不了，更別說其他的。刁溪，談戀愛不是那麽簡單的事，這話我來說或許有些可笑，但……請你成熟點，我不會再包容你了。”
“就這樣，我會聯系倩倩姐來接你的，我先走了。”
季明說罷，轉身大步離開。
刁溪的手伸了出去，最終卻還是沒有抓住他，呆愣着看着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消失在路燈下。
他垂下手，腦子裏那些許醉意消散于無形，可刁溪卻覺得，自己大概是喝醉了，這……都是他的幻覺。刁溪扶着車門，慢慢滑了下去，坐在地上，閉上眼，似乎這樣，醒過來就是現實。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季明的一番話，對他的沖擊太大了。
可，可……
為什麽，他會那麽……歡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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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人生中所有的沖動似乎都給了刁溪一個人，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後也是這樣。一路沉默地打車回到家中，季明脫了外套，随意地丢在沙發上，進卧室拿了睡衣就進了浴室。
冰冷的水淋下來時，他才想起來自己出門旅游不在家，家裏除了燈所有的電源都被他關掉了。
水很冷。
但是季明卻是如釋重負，僅僅是停頓了片刻，便就着冰冷的水洗了個澡，出來時順手塞了顆感冒藥在嘴裏，咽了下去。他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讓明天起床時不是生病的狀态，但……就這樣吧。
沒有什麽比現在的他更輕松了。
或許他早該豁出去了，刁溪如果因為厭惡他而遠離，他也能就此幹脆利落的将那份感情徹底抹去，而不是拖到了現在。時間越久，牽絆越多，剝離的時候，難免傷筋動骨。
可一切事情結束之後，就是新的開始吧。
季明躺在床上，閉着眼，安靜了很久，才笑了一聲。
“我好渣啊。”
☆、D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