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探班
陸青青在林琅的轉發下面回複：都是琅琅教的好~[小仙女]
短短幾個字，秀足了恩愛。
cp粉繼續狂歡，林琅已經沒有在看。
她運氣是真的不錯，住的單間裏有一面很大的窗子，能看到窗外夜景。這會兒林琅坐在飄窗上，敷着面膜，旁邊只餘一盞昏黃的夜燈。劇組的群裏有人喊話，說要不要出去吃夜宵。林琅看過，微微笑一下。
她在群裏很少說話。
一方面，是覺得自己在圈裏待不長久，而維持人際關系是一件很累人的事。與其廣撒網，不如專注幾個圈內好友。
另一方面，就是覺得自己和劇組裏的年輕人有代溝。
林琅如今二十八歲。當年電影學院面試時，老師看着她，很欣慰地說：“是張青衣臉。”
她眉眼确實精致好看，能輕松經受住熒幕考驗。加上保養工作做得好，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有時候演高中生都輕輕松松。
圈內女星大多如此，比林琅保養的更好的也大有人在。加上化妝師的技術、後期修圖調整，哪怕是四五十歲的女星，也能被拍出“少女感”。
但林琅總覺得，依照自己的人氣、身家，恐怕一旦上三十歲，就得給人演媽。
果然還是開火鍋店更靠譜。
江清婉斷斷續續請了一周假，再回來時顯然心情不錯。她的助理給劇組所有人都發了零食，幾位主創還拿到蛋糕。江清婉笑嘻嘻地，講：“我姐前段時間過生日。”一頓，又補充，“蛋糕是無糖的，大家放心吃哈。”
林琅也分到一塊。
她嘗了一小口，覺得味道不錯。
之前網上有無數或真或假的爆料，都說江清婉來頭不小，劇組內部也有人八卦。林琅偶然間聽了一耳朵，很多人猜江清婉被人包養，還信誓旦旦聊她背後金主是誰。這種事太多了，大家說起時語氣和商量“今晚吃什麽”別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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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認真說來，江清婉才二十一歲，比陸青青還小，是個真正的小姑娘。背後被這麽講，卻還能臉上帶笑地給大家發東西，心理素質堪稱強大。
林琅在微信上戳江清婉：謝謝你的蛋糕啦~
江清婉過了會兒才回複，先發了個得意的表情包，随後道：蛋糕還有哦~林琅姐姐覺得味道不錯的話，可以再來一小塊[心]
林琅抿嘴笑一笑：不用啦，謝謝。
江清婉又回了張表情包。
有了蛋糕的話題，之後江清婉抱着劇本來找她，說想請教一些問題時，林琅也不好拒絕。
江清婉比陸青青個子低一些，笑起來很甜，說：“我刷微博，看到說林琅姐你很會教人。”
林琅想：“唔，是說陸青青那條嗎？”
她聽着江清婉的問題，又想：“她是典型的體驗派啊，和陸青青不太一樣。”好在林琅是電影學院出身，各種演戲方式都有涉獵。她從腦海深處調動起當初老師講的內容，再慢慢說給江清婉。
等江清婉走了，林琅後知後覺：“——我怎麽老把她和陸青青比。”
是因為這兩人都年齡小嗎？
這天之後，江清婉像是養成習慣，總時不時來找林琅。按說劇組裏知名女星衆多，連打醬油的角色都能由某影後出演，和江清婉對手戲最多的皇後更是一位三料影後。可她偏偏要找林琅請教。
劇組私下裏又有人八卦，林琅自己倒是不以為意。江清婉會這樣，多半是因為更有經驗的人太忙，出現在劇組時不是在拍戲，就是在化妝。而其他在劇組裏待得時間久的人又都不比林琅經驗豐富。折中一下，她的确是最好的選擇。陸青青發的那條微博，僅僅是搭話的由頭。
林琅給江清婉講了幾天，回去以後在電腦上翻出自己當年的筆記，琢磨自己大約可以多準備一個副業。這年頭，辦個藝考班也挺賺錢。
就是有點丢份。她都能想到，如果自己去辦班，UC頭條會怎麽寫。
“震驚！她曾與陸青青搭戲，如今卻淪落至此！”
要不還是算了。
随着拍攝進度緩緩接近尾聲，林琅即将離開劇組。這日，她正和江清婉講話，餘光看到江清婉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林琅提醒江清婉：“好像有人給你發消息。”
江清婉原本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拿起手機。看到消息提示後，眼睛卻倏忽亮了很多。她快速說：“我回一下消息——”随後就低下頭，手指在屏幕上翻飛。
林琅心中一動，又把那句“是你男朋友嗎”咽到肚子裏。
說到底，兩人還是不熟。當初陸青青請教她問題，是幾乎半個身子都貼在林琅身上。江清婉則不然。她甚至有些太過于注意尺度，兩人離得最近時，也隔着一拳距離。
江清婉把“甜甜蜜蜜”挂在臉上。林琅無奈，覺得小姑娘還是太年輕。
她手裏拿着劇本，靠在椅子上，神游天外，并未注意周圍的動靜。
半晌，江清婉收好手機，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啊林琅姐，是我姐姐找我。”
林琅笑一笑，正要說“沒關系”，卻見江清婉視線偏向自己身後，眨一眨眼睛。
林琅一怔。
江清婉：“這是——”
林琅心中浮出一種莫名預感。
她慢慢側頭，看到陸青青。
陸青青正在摘口罩。她見林琅回頭，唇角便彎起一個笑來，說：“琅琅，我來探班啦。”
林琅心裏想的卻是：“她好像一開始就叫我‘琅琅’。”從前沒有對比，所以不以為意。如今和江清婉接觸久了，再見陸青青，就覺得她太主動親昵。
但林琅很快就笑了笑。站起身，對陸青青道：“你怎麽來啦？最近不是很忙嗎？”
陸青青身後跟着攝影師。對方拍下這一幕。鏡頭裏，“雙生”和“霜生”注視彼此，仿佛又回到一年前的電影裏。
在鎂光燈下站久了，看到攝像頭，身體就會下意識做出反應，擺出最好的姿勢。林琅雖未看相機，卻能想象得到，剛才被收錄進去的是怎樣的場景。
她是真的沒想到陸青青會來，故而當兩人進了休息室，林琅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那邊沒有和李姐講嗎？”還是李姐忘記和她說？
陸青青看一看周圍，說：“和這裏的導演講了啊。琅琅，你不曉得我會來嗎？”
林琅“唔”一聲，想嘆氣。導演都記得布置一個休息室出來給陸青青擺拍，卻不記得通知她一句。
陸青青鼓一鼓腮。她明明比林琅高兩三公分，可做出這樣的動作，仍顯得可愛。
“怎麽這樣，我特地請他幫忙準備的。”
林琅問：“準備什麽？”
陸青青眨一眨眼，神神秘秘，說：“驚喜呀。啊，在這裏！”
她走到角落，拎起一個包裝好的蛋糕盒。打開以後，上面寫着“一周年紀念”。
陸青青轉頭，朝林琅笑，笑的沒心沒肺，說：“《雙生》是在去年今天上映的。琅琅，你還記得嗎？”
林琅：“……”還真忘了。
陸青青請劇組工作人員一起吃蛋糕。大家很給她面子，氣氛甚至比前段時間江清婉請假回來、給衆人分各色零食時還熱烈。
吃蛋糕之前，先是一陣熱熱鬧鬧的擺拍。陸青青特地拿着一個紙盤，說要喂林琅。林琅知道這也是為了給《雙生2》造勢，便沒多說什麽，配合地拍好照片。
等攝影師收工，終于可以真正嘗一嘗蛋糕的味道。期間林琅看了江清婉幾眼，旁邊的陸青青留意到，幽幽說：“我才幾天沒和琅琅講話，你就有別的小妖精了。”
林琅原本在喝果汁，聞言被嗆到：“你說什麽？！”
陸青青笑眯眯地看她，再看看周圍人，說：“大家先吃，我和琅琅單獨聊一聊哈。”
周圍人：“好好好，青青姐你們慢聊。”
她們又回到之前的休息室。門一關，只有她們兩個人。
陸青青拉了兩把椅子，自己坐上去，又讓林琅也坐。她們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面了，連微信上的聊天都只有只言片語。但陸青青仿佛不覺得兩人之間有距離。
她說：“琅琅，林導和我們這邊透露了一下，說《雙生》是去年上映的，可以踩線參加今年的金薔薇。”
林琅看着陸青青。她聽着陸青青的話，心思卻仿佛飄遠了，想到去年在劇組裏，陸青青也是這樣。娛樂圈裏沒有不好看的女星，可陸青青不止是好看。她有一種力量，能讓所有人都把視線放在她身上。
這會兒，陸青青笑着和她說：“咱們沒準會一起拿到提名呢，畢竟《雙生》的确是雙女主呀。”
林琅點一點頭，沒說話。
陸青青便湊過來。她看着林琅，很委屈似的，說：“我好久沒見你了，琅琅，你怎麽這麽冷淡呢？”
林琅：“對呀，我們真的很久沒見了。”很久沒見，之前也不是特別特別親密的關系。如今有些距離感，不是很正常嗎？
她這麽想，但陸青青顯然不這麽覺得。
陸青青更委屈，說：“我聽他們說，這段時間你和江清婉關系特別好，她也在一直問你問題。琅琅，你覺得我和她誰更适合當你的學生呢？”
林琅：“……”好吧，果然是小朋友，喜歡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争寵。
她語重心長，說：“青青，你這段話，如果被別人聽到，是會被黑上熱搜的。”
不過陸青青大概不介意。
畢竟是熱搜榜包年用戶嘛。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金雲紫陌 小可愛的地雷！！mu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