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入夜之後,氣氛隐隐的緊張起來了,每一戶都安排了一個人在外面守着,夏桑家另安排了一個人,讓夏桑能夠有時間好好休息一下。
小傑終于緩過來了,但是卻越發不願意離開夏桑,所以就跟着夏桑一起住。小表情怯生生的,好像是被拐賣的孩子唯恐行差踏錯半步被人丢下,只是偶爾淚汪汪的看着隔壁自家的屋子,想哭又哭不出來,實在是眼淚都枯幹了,聽照顧他的阿姨說他緩過神來之後就哭了好幾回了。
夏桑撫摸他的頭頂,他的臉蛋已經洗幹淨了,身上的血衣也換了下來,精神不大好,卻撐着眼睛不敢睡。夏桑抱着他躺在自己的床上。
今天的天氣其實還算是不錯,多雲,傍晚沒有火燒雲也沒有昨天傍晚那樣的異象。大概這個晚上是可以安睡的吧。
夏桑琢磨着上回還沒清理完的蟲子,加上昨夜突襲的‘大砍刀’,夏桑擔憂這只是個開始,又懷疑短期內或許不會再有襲擊,只是要小心蟲卵被産在附近,等到蟲子出卵,又是一番惡鬥。
小傑沒有閉眼,偷偷的看看夏桑,咬着被角悄悄的啜泣,夏桑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臉問道:“睡不着?”
“我,我想媽媽,還有我爸爸,他們回來接我的嗎?”小孩小心翼翼的問。
夏桑不知道怎麽回答,她不想騙他,他的父母可能也會遭受不幸,但現在聯系不上任何人她也說不好,但是她不能直接和惶惶不安的小孩說‘我也不知道,如果活着他們會來找你的。’
斟酌了一下,夏桑才道:“還記得奶奶以前教過你的嗎,在外面的時候和爸爸媽媽失散了要怎麽辦?”
小傑小聲道:“就站在原地不許走,等爸爸媽媽來找,有陌生人不管說什麽也不能相信不能跟着走。”
夏桑摸摸他,“乖,就是這樣,你就在這,在姑姑這等着好嗎,這樣爸爸媽媽才能找到你。”
小傑乖乖的點點頭,情緒仿佛安定了一些,睫毛長長的一眨一眨不一會兒就睡了,小孩子的精力總是這樣,一股腦兒花完了很快就會睡了,他們可沒有失眠的痛苦。
夏桑卻怎麽都睡不着,她想出去看看,但是不知道村子裏剩下的人行不行,別的不說,就是那一批受傷的就需要傷藥和殺菌等等之類的藥品,這些在村子裏是少有的。
而且,統計出來,昨夜一瞬間死去的人約莫是一百幾十人,而這個村子本來也只有兩百多三百左右的人口,其他的都出門在外了,這些人口裏還包括放暑假回家的人。
傷亡實在是太慘重了,夏桑覺得自己的眼睛濕濕的,即使見慣了生死也不能習慣這樣多的熟悉的人一夕之間全都死去。她努力讓自己的精神集中起來,村子想要繼續維持大家的生存不僅僅是壘圍牆,加固門窗就可以的。
其實她觀察過了,這種蟲子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大砍刀’同時最堅固的地方也是‘大砍刀’,其他部位并不比人的骨頭硬,很多死傷的人其實都是直接拜‘大砍刀’所賜。加上夜色的掩蓋又是在大家在睡夢中好無防備,莆一出現這麽大而‘手持’兇器的蟲子第一反應就是逃,結果反而被‘大砍刀’直接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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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桑摸了摸身側的長劍,如果不是心有所感,似乎是有什麽危險,她也難免要慌亂一下。農家還有些鐵器,鋤頭鏟子柴刀什麽的,不知道市裏怎麽樣了,她想了想也想不出什麽,情況比較複雜,重要的是她知道的太少了,通訊一斷,就像變成了聾子瞎子,只能自己摸索着來。
輾轉反側大半夜,也是擔心晚上會不會有事,到底忙活了一夜又一天,渾身都累的酸痛,雖然平日都有堅持練武,但是還是和實戰不同的,而且這些年為了掩人耳目,也不敢太大意,小心謹慎之下到底是懈怠了一些。
夏桑摟着小傑漸漸的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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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離開了邊界夏焱駐紮的森林,穿行在南部丘陵山區的樹林裏,他想要盡快趕到夏桑的身邊,如果說對地球人即将到來的災難有更多的一絲真正的屬于自己的擔憂那一定是夏桑,他希望這個土著雌性能夠堅持到他的母星軍艦的到來,蟲子的厲害從來不是單個個體的強大,這将是一場硬仗,持久戰。
西洲飛快的往華夏國東南部跑去,卻在隔了兩個省的距離的那天看到了漫天的紅光,和地球人熟知晚霞不同,西洲第一眼就知道這是蟲子們不再等待派出的第一波‘戰士’。
西洲掏出一個儀器,在空氣中晃了晃,然後觀察當中一條橢圓形的顯示屏,顯示屏顯示出消氧氣體的含量已經達到了空氣中占百分之八的比重。西洲嘆了口氣,這比他預計的還要早了一些,消氧氣體的含量已經達到了戰鬥系蟲子能夠接受的最低含量,蟲族自然不會再等待。
入夜的時候,西洲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找到一家有空房的旅館‘借住一宿’,他飛速的在地面上移動,眼裏頻繁閃過點點紅光,他向着紅光最密集的地方跑去,當他到達一個小鎮的時候,看到濃密的雲層中落下不帶火光的橢圓形物體。
西洲從兜裏掏出一柄手腕粗,像是一根均勻的短棍的金屬制品,在頂端摩擦了一下,頂端立刻放出光,應該是個手電筒之類的東西。他飛快的擡手,光線從橢圓形的物體上一晃而過,裏面有什麽東西動了動。
西洲舒了口氣,還好,消氧氣體含量還太低,蟲子們拿不出更強大的戰鬥系蟲子,只能把最底層的清潔開路蟲子派出來了,這樣的蟲子蟲族們在宇宙中穿行開辟新的生存星球的時候一般都是充當清潔工,建築工的職務的。
它們的武力值在西洲看來還是很低的,只有一只碩大的螯足有比較強的防禦力,同時因為螯足的碩大,使得它的移動速度不可能和其他足一樣快速,一般情況下,只要地球人可以盡快反應過來從背後下手,一般都會得到比較好的結果的。
然而,當他手起刀落,在橢圓形的保護殼自行化解在空氣中,土壤中之前,劃開保護殼,順手往裏面捅一刀,完全處理掉這個小鎮幾乎所有的蟲子之後,其他的蟲子的保護殼也開始融化了,就像是從冰封當中啓封的惡魔,這些蟲子解放了自由。
它們從融化的保護殼裏走出來,複眼閃動,然後選擇一處感覺到熱源的地方走去,它們的足輕巧的踩在地面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有警覺的狗感覺到了異樣,繃緊了脖子上的栓繩,激烈的吼叫起來,蟲子冰冷的響着狗走去,擡起它的螯足,就這樣一下,盡職的狗就此殉職,主人聽見了狗吠,叱了一聲:“叫什麽,安靜一點。”
然後狗果然安靜了,主人輕聲道:“沒事,估計是有什麽陌生人路過,已經不叫了,睡吧。”屋子裏又安靜下來,蟲子一刻都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在沒有圍牆的屋子前再次擡起熬足,狠力下劈,大門發出慘烈的聲音,驚醒了裏面熟睡的人們。
又來了一只蟲子,它們可不懂得什麽是門什麽是窗,它們直覺的朝着裏目标最近的路線走去,朝着能夠更加清楚的感覺到目标的地方走去,比如一些窗子之類的地方。
這一只後來的蟲子擊打窗戶,打破了玻璃,屋子裏尖叫聲連連,主人連忙打開燈,看到了窗外可怕的碩大的蟲子的頭顱,上面的複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們,像是在看幾只瑟瑟發抖的綿羊。
男主人安撫驚恐的孩子和妻子,迫切的試圖找到什麽合适的工具,趕走這只奇怪的蟲子,但是卧室裏沒有趁手的武器,他只能舉起椅子試圖吓走蟲子,蟲子不懂得這是什麽武器,它的心裏眼裏都只有眼前的目标。
當人們的注意力都被窗前的蟲子吸引的時候,試圖透過窗子互相攻擊的時候,身後的卧室的門卻被一個‘大砍刀’破開了,蟲子像是直入羊群的餓狼,肆意的殘殺手無寸鐵的人們。男主人慌忙舉起椅子砸響蟲子,椅子被‘大砍刀’擋住了,落在一旁,然後蟲子舉起了‘屠刀’,血在這個夜裏染紅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西洲沒有想到地球人的力量如此的薄弱,或者說他沒有想到大部分的普通人竟然在危機的時候一時半會難以找到武器,他們只是徒勞的拿着一些菜刀,拖把,掃把這樣的東西,或是用一些沒什麽殺傷力的小東西砸向蟲子,然而這幾乎連蟲子逼近的步伐都阻礙不了一絲,然後就直面‘屠刀’。
西洲目睹了一場一場慘劇,他的個體力量如此的有限,即使救下了一個小鎮,卻救不了身邊的其他鄉鎮村落,甚至是城市裏過着更為悠閑,鮮少運動的人們。
西洲的心情是極其震撼的,他為自己的錯誤的估計而自責,同時更加擔心相距甚遠的夏桑,她這樣一個聰明堅強又喜歡鍛煉身體的女孩子應該,或許是可以堅持到他來的吧。
他壓下心底裏的不安,盡力救援最近的人,當第一縷陽光照亮這個一夜之間滿目瘡痍的世界的時候,西洲懷裏抱着一個孩子,一個皮膚白嫩唇如花瓣般柔軟漂亮的女孩子,小小的不到上幼稚園的年紀,她已經失去了生命,就在剛才,她的母親用身體護在她的身上,但是蟲子卻劈開了她的母親,螯足的倒刺紮進她小小的身體。
西洲是殺了蟲子之後,從倒刺上面把她抱下來的。
一些久遠的記憶從腦海深處翻湧出來,西洲痛苦的蹩眉,他看着蟲子的屍體內心的憤怒和恨意翻滾而起。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男主的過去不會寫太多,這段時間有些卡,大概是因為生活的環境是大喜慶的,而我卻在這個時候要寫末世,啧,希望小天使們不要放棄我啊啊啊,真的,喜歡的話就收了呗,然後米線就會更努力的碼字啦,靈感就會嘩啦啦的來啦,我總是相信你們的鼓勵給予的強大的凍梨的(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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