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夏福華摸出一把水果刀,比劃了一下,一刀□□蟲卵裏,正正插中裏頭的幼蟲,他只感覺到刀子戳中了什麽,微微一點點阻力,然後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掙紮了一下就不動了。
他橫刀一刨,把蟲卵切成兩半,一些白色的乳液從軟殼裏流出來,最後剩下一個長相其實更像是夏桑在屋裏見到的雌蟲的樣子,兩個小鉗子而沒有‘大砍刀’,型號小了很多,像是雌蟲的模型,通體是比成蟲更淺一些的顏色,但是還是能夠透過半透的軟殼看出它的形體。
被夏福華豎着劈成兩半,大夥兒都輪流過來看了下,紛紛發表了一下意見:
“我覺得,該不會裏面的蟲卵裏頭全是雌蟲吧,那以後出來了得生多少蟲卵,生了又生,這蟲子不就越來越多了?”這是老農民何雲新大叔說的。
“剛好拿的是雌蟲的卵也不好說啊。”阿文提出他的不同的想法,他總是覺得不可能全是雌蟲,顯然雄蟲才是外出覓食的,全是雌蟲光生孩子了,沒有食物怎麽行?
“再拿幾個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說話的是何雲青,何雲新的兄弟,兩兄弟沒分家,住一棟樓的,倒是活了好幾口人。
說完,他就進屋準備再拿幾個出來,夏福華趕忙讓阿文拿了剛才的塑料袋進去,鬼知道那種黏膜對人的皮膚有沒有什麽傷害,他們都沒有直接上手拿的。阿文拎起塑料袋趕緊沖進去,何雲青正下手欲要從黏膜裏挖出一顆蟲卵,阿文沒來得及,只聽見何雲青驚恐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後才張大了嘴,半晌才喊出:“啊啊啊啊,我的手!”
阿文沖過去,看到何雲青的手心的皮膚就像是被硫酸腐蝕了似得,層層剝落,吓得阿文大叫:“我的天,趕緊的,華哥,他的手,手,腐蝕了,怎麽辦?”
夏福華頭痛的吼道,先出來啊,夏桑撿起地上的塑料水管,裏面正流出清澈的泉水。
阿文扶着何雲青沖出來,夏福華上前看情況,夏桑道:“先沖洗一下,或許有用。”
夏福華就把何雲青的手放到水管下面,潺潺的清水沖刷他的手掌心,何雲新站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擔憂的看着弟弟的手,連連問道:“怎麽樣了?怎麽樣了?沒事了吧?”
夏桑伸手捋了一把窗前的紫薇花的葉子,眼疾手快的對着何雲青的掌心就着水沖了沖。
何雲青正感覺好些了,冰涼涼的泉水沖淡了手心的灼痛,正感覺好些時,就看到一抹綠,然後手心更疼了,他條件發射就要撤開手,卻被夏福華死死定在水流下面。
何雲青疼的臉都青了,牙齒顫抖的張不開嘴開罵,只能瞪着牛眼看着夏桑,夏桑垂眸專心擦拭,何雲新性子軟和,想着夏桑也是為弟弟好,但是還是覺得太過了些,沒看到他弟弟疼的臉都扭曲了嗎?
“桑桑,你輕點吧,他疼呢。”
夏桑抿着唇,狠狠的擦了一把:“再拿水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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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擰着塑料水管的頂端,促使水流變得急促,沖盡了何雲青手心的粘液和綠色的汁液。不一會兒,何雲青就覺得好多了,即使是在水流下也依然有些灼痛的傷口的邊緣也不再疼痛了,不由得高興起來,只是剛才的痛還留在記憶裏,看到夏桑忍不住抖了抖,張了張口沒能說出道謝的話。
夏桑也不管他,徑直進去撿起之前的塑料袋,取了一個大廳放着的蟲卵,倒在太陽底下,又進去分別從兩個房間的房門口挖出一個蟲卵,并排倒在地上,眼看着蟲卵變褐,夏福華手起刀落,直接将三個蟲卵劈開。
夏福華暗暗吞了口口水,全都是雌蟲,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夏桑看了看,沒說什麽,她也不明白這是怎麽弄的,她看了看樹蔭,樹蔭漸漸變小,已經是中午了。
夏福華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什麽來,只是心裏的擔憂就更強烈了,但是現在情況不明,再煩惱也沒有什麽用,倒不如趕緊到市區去。
他嘆了口氣對夏桑道:“你說要怎麽處理這些蟲卵?”
夏桑想了想:“要是我的話,我就覺得直接放把火燒了,應該行,但是不能保證房間裏面內層的蟲卵會不會遺留下來,而且,這裏離後山很近,我有些擔心火勢會不會蔓延到山上。”
夏福華想了想卻認為可以試試,他走到屋後看了看,叫來何雲新道:“你找兩個人去搬點柴火來,還有能找到一些油就更好了,記得別走得太遠,注意安全。”
何雲新應了和兩個同伴一起到附近的人家去拿些柴和油,夏福華叫來幾個人一起準備清除屋後的樹木和雜草,其他人負責警戒,何雲青到車後面坐着休息一會兒,包紮一下手,免得一不小心感染。
夏桑站在路邊,餘光看到似乎樹蔭下有些隆起,她想起了帶甲殼的産生消氧氣體的蟲子,她走過去用長劍挑了挑,果然露出一點黑色的甲殼。
夏桑用長劍撥開周邊的塵土,劍尖一挑一只成年的蟲子就被挑出來了,阿文看到就走過來:“怎麽,這裏也有這種蟲子。”說罷又感嘆:“雖然這蟲子也讨厭,但是比起那些,”他指了指旁邊空地燒成灰燼的蟲屍道:“可算是好的了,這蟲子都是怎麽了,一波一波的來,還讓不讓人活了。”想到了慘死在蟲足下的人,不由得有些傷感起來。
“也許是一個地方來的也不好說。”夏桑淡淡的猜測道。
阿文不太想說話了,他心情有點低落,手上柴刀刮了一刀,把甲殼蟲從蟲首下面割開,用刀尖的鈎子帶起來,這一帶,竟然發現樹底下一只連着一只,十幾只蟲子并排趴在土下面。阿文驚的手一抖,蟲屍掉下去,夏桑看到其他的蟲子動了動,開始往回縮自己的身體,劍尖輕挑,十幾只蟲子都被挑斷了頭,一命嗚呼。
阿文定了定神,“還沒見過這麽多紮堆的,不知道怎麽回事。”
他仔細的翻了翻附近的土壤,确定沒有其他的甲殼蟲了才放松下來,但還是總覺得不對勁。
夏福華清了後面的雜草樹木,何雲新帶回來數擔幹柴,還有一桶花生油,夏桑接過花生油,進屋格外關照了所有的蟲卵,就連房間裏的蟲卵也費力的戳開門口堵着的蟲卵,盡可能的倒進去。屋外也倒了一些。
夏福華把水管挪開,這是從山壁上直接垂下來的,挪開就好了,同時也可以用這水及時撲面蔓延的火勢。
何雲新,三兩三爬上山壁,上面是相對平整的,他把水管拉上去,用柴刀清了清上面的雜草樹木,然後給夏福華打了個招呼,夏福華讓大家離開一些,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把松根,這是農村常用的引火的材料。
把點燃的松根塞進搭好的圍在屋子上的柴上,不一會兒幹柴烈火熊熊燃燒起來,窗子旁的紫薇發出痛苦的‘滋滋’聲,它的葉子開始卷曲起來。
何雲新沒有下來,就在上面看着,他們都是燒荒地的老手了,心裏有數的很。
夏福華把車開到了遠一些的樹蔭下面,看了一會兒火勢,就讓大家吃點東西,吃完東西,就該繼續往前走了。
火勢在花生油的助燃下燃燒的很猛烈,何雲新退後了幾步,然後感覺到自己踩到了什麽,他低頭看了看,拿刀挑了挑,原來還是甲殼蟲。他一聲不吭,不到一刻鐘就把腳底下的蟲子都挑出來,殺了以後直接抛進火裏,妥妥的毀屍滅跡的行為。
不知道那些蟲卵是怎麽回事,又或者是屋子裏的屍體燃燒出了屍油,火勢比大家想的更大,夏福華放心了些:“這樣,大概能夠把裏面的蟲卵都燒了吧。回來咱們再看看,要是有漏網的,再添一刀好了。”
夏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放火是既快又有效的方法了。
何雲新在上面看着火勢始終沒有漫過山壁,才放心,把水管從山壁另一邊丢下來,還順勢去看了看水管接水的來源,泉水的出口,離得不太遠,看到這裏還是很幹淨的,才安心下來。
“泉水我看還是幹淨的,要不去拿幾個桶來,再接一些?”何雲新提議道,畢竟夏季人總是少不了要喝水的。
夏福華讓何雲新去吃午飯先,夏桑已經吃完了,這是村民給準備的盒飯,用的是不鏽鋼的飯盒,一般都是家裏的孩子從初中轉高中不需要了之後留下的,把煮好的米飯倒進去,然後用調羹背部沾一沾菜湯或者是鹹蛋湯,壓平米飯,然後在上面鋪上一層飯菜,這樣的天氣只能夠吃一頓。
夏桑和另一個叫做方恒的去找水桶,這是一個大一的學生,她們村近年也就這麽兩個,他弟弟叫方傑,也是一起出來的人之一。
在一戶人家家裏找了飲水機上的水桶,上面沾了些血跡,但是殘肢都不見了,夏桑知道應該是被蟲子送到了那件屋子裏,或許是供應蟲卵的營養,又或許是成為了雌蟲的腹中餐。
又找到了幾個放在廚房的的水壺,夏桑都帶出來了,裝滿了泉水放在小貨車的後面,每輛小三輪都配了一個水壺,裝了些村裏帶出來的茶水。
方恒倒是想的挺仔細,他拿了一些草帽,早上出門的時候,什麽抓蟲子能夠用到的東西都帶上了,唯獨忘了大夏天得用的草帽,小貨車裏的兩個人和後面開車的帶棚的小三輪的司機都沒有關系,重要的是坐後面的人可沒有遮陽的地方,上午也沒走多遠就遇上了這批蟲子,所以也沒有覺得受不了。
夏桑的臉蛋烘的紅彤彤的,她的心卻靜的很,目光沉沉的看着前方。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請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