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原來到市區坐公交也不過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可是現在。
夏桑正望着路上橫着的一輛車發愁,裏頭的人已經沒了,看車門是打開的,玻璃也碎了,很明顯有些血跡,在地上滴了一段路就沒了,估計也是兇多吉少。
小貨車卻過不去了,大家不得不下車看看能不能把車挪開。夏桑走到車前頭看了看,寬闊的大馬路上卻是沒有其他什麽,在猛烈的陽光的光照下有些閃瞎人眼的能耐。
夏福華鑽進車裏看了看,“這車還能用,就是車門有點壞了,鑰匙也在,估計是夜裏看到了什麽,停車之後才發現是吃人的蟲子。”他搖搖頭,嘆息一聲,講真,從村裏出來到現在,都沒有再見到一兩個活人,這心裏實在是有些沉沉的。
只是難得遇上一輛車,夏福華看了油量,覺得還不少,就讓小三輪裏電量最少的一輛車換下來,小三輪就藏在馬路下面的田地裏,弄了些長長的茅草蓋着。
這一段幾乎都是公路了,沒有看到很近的民居,只能遠遠的在道路之下成片成片的水田之外才能看到一些屋子。
夏桑和夏福華又上了車,繼續往前,下午的路程倒是平順一些了,只是越靠近市區,公路上就越多停滞的車輛。
大夥兒開始一輛車一輛車的看過去,期望能夠找到活的人,但,毫無所獲。
直到夏桑和阿文組團在進入市區前的一座橋前,有一輛撞上停在路邊的大卡車的奧迪,黑色的車上上顯見暗紅色的凝固的血液,看血液的痕跡,倒像是兩個成年人一齊是在車後頭,但是現場也沒有留下屍體。
阿文鑽進車裏看能不能回收利用,夏桑從車旁經過,想要到橋上看看,路經奧迪車的時候,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就在後備箱,夏桑一把拉出阿文:“小心,有聲音。”
阿文驚了一下,握着柴刀弓着身體,“什麽?在哪裏?是蟲子嗎?”
夏桑沒有說話,只是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音,但是又不太像蟲子發出的,她走過去,站在後備箱前,橫劍在身前,然後緩緩打開後備箱。
一張淚流滿面的側臉出現在她的面前,柔軟的長發蓋住的小半個臉,只能看到長長的眼線和白嫩的臉蛋,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這個小姑娘比夏桑可小得多,看身高也就是十歲左右的年紀。
似乎是感覺到了光線,驚慌的擡頭看過來,看到夏桑的臉愣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抽抽噎噎的打了好幾個嗝兒。然後略微的坐起來一些,伸手抹了把臉,抿着唇不說話。
夏桑吐了口氣:“沒事,是個小女孩子。”
聽說是個活的小孩,大家都有些激動起來,夏桑把劍放在旁邊,然後對小女孩伸出手:“來,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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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恍惚,呆呆的低頭看了很久車外地面上的血跡,然後又擡頭看夏桑,半晌才緩緩把手遞給夏桑,夏桑把着她的胳膊一使勁兒就把小女孩從後備箱抱出來了。
小女孩站在地面上估計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要哭不哭的原地轉了兩圈,看看四處的血跡又不敢碰,忍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忍住,張嘴無聲的哭了一下才哭出聲來,豆大的淚珠就從白嫩的臉蛋上一顆接着一顆的往下掉。
何雲新這漢子就心酸了,他家孩子就和這小女孩差不多大,當時他是離開去外面看發生了什麽了,卧室裏卻闖進一只蟲子,等到他和弟弟一起殺回來看見的也只有屍體了。如今看着這樣一個逃過一劫的同齡的孩子,難免有些移情,眼神裏的憐憫都快要從眼睛裏漫出來了。
時間不太早了,夏福華讓大家都回到自己的車上,然後讓夏桑先帶着這個孩子,總不能把她一個人丢在這外面,多危險呢。
夏桑把小女孩放到副駕駛上,然後準備上車,突然她停下來,“我過去看看。”
她在地上輕點了兩步,然後輕輕登上橋頭的柱子,輕飄飄的折身躍上行道樹的頂梢,舉目遠望,她聽到了槍聲,看到了綠色的軍卡。
下面的人倒抽了口氣,還沒見過這樣的,不由得擦了擦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在看電視,看的還是古裝電視劇。然而不是,夏桑穩穩的立在頂梢上,像是一顆果實的重量,連樹梢也只是微微彎了一點點。小女孩也瞪大了眼睛看夏桑,只覺得神奇的不得了。
夏桑卻看着遠處一閃而過的軍卡感嘆,這真是一件好事了,這說明國家還是在的,人民軍隊還是有力量的。這樣也許代表着其實情況并沒有大家想打那麽嚴重。
夏桑凝神再看,才發現有什麽東西在道路上,車頂上奔跑,槍聲卻愈發接近了,她心中一驚覺得恐怕弄不好要和被圍殲的蟲子迎頭相見了,顯然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弄不好就在蟲子群裏被撕扯碎片了。
夏桑從樹上一躍而下,夏福華暗暗提了心,阿文低低的驚呼了一聲,然後看到夏桑彎了彎膝蓋就站穩了,才松了口氣。
夏桑快步走過來:“我看到有軍隊在殺蟲子,我擔心蟲子被驅趕過來,我們會迎面對上。”
夏福華思忖了一會兒:“蟲子多嗎?要是少的話不如我們截殺了,省的有逃開的蟲子禍害別人。”
夏桑搖搖頭,打消了夏福華的想法:“至少不只是五六只。”
夏福華看了一圈,決定換一條路走,至少應該不會遇上這麽大批的蟲子,他們這些人人少就不說了,還沒有好用的武器,殺起蟲子也都是兩個對一個,要是蟲子太多,截殺就變成了雞蛋碰石頭,自尋死路了。
正前方有個岔路口,是去往新建成的高鐵車站的,但是路面還在修整只有一面通行,另一面的上面擺了個警示牌。高鐵車站是建在比較遠離市區的市郊的,這一路過去多的是田地山丘,少有很多人家和大面積的村落。
夏福華想着就算是蟲子到了這邊就不多了也沒有關系,就當是避一避,但是要是蟲子實在是太多了倒不如直接從這條路走,然後從前面的舊大橋過去,還是一樣能夠到市區的,只是多走了一點點路而已。
他讓開路上回收的汽車的人在前,小三輪電動車在中間,然後和夏桑一起斷後,很顯然最緊迫的可能威脅到他們的生命安全的就是夏桑看到的正往這邊逃離來的蟲群了。
幸好還有一半的路面是好的,加上這條路走的人少,蟲襲發生在下半夜,高鐵也沒有在運轉,高鐵站自然是沒有人的,這樣就使得這條路基本上是空的,沒有車輛走的。
夏桑一行人改道之後倒是走的挺順暢的,走了約莫有十幾分鐘就到了舊橋,舊橋相對窄一些,也沒有什麽攔路的蟲子,不幸發生車禍的車輛。
穿過橋,基本上就算是進入市區了,但是還是在邊緣,可以看到的是路邊的商店的門面都被破壞的厲害,夏桑耳朵靈,感知也很敏感,方一進入市區公路就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們。她微微探出頭看了一下,看到了樓房上面有窗簾動了動,再仔細看看,就可以看到不少人都躲在窗戶窗簾後面偷偷的看着他們。
大約是為他們的大膽而驚嘆,既好奇又震驚。小女孩悄悄的伸出手抱着夏桑的胳膊,夏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你叫什麽名字?”
小女孩低頭不語,夏桑沒有追問,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她細細的聲音:“包樂”
“你家在哪兒知道嗎?家裏還有誰,我們可以送你回家。”夏桑話音剛落,小女孩包樂抱着夏桑的胳膊一緊,帶着哭音道:“沒有,沒有了,媽媽爸爸和我住市裏,爺爺奶奶沒了,爸爸媽媽帶我回老家,待了幾天,前天回來,晚上才到,本來就要到家了,可是,可是有蟲子掉下來了,嗚嗚嗚。。。”
小女孩想起來一些不好的回憶,害怕的很,她大概是沒有見過那樣大且兇狠的蟲子的,而且這蟲子傷了她的爸爸媽媽,等到爸爸媽媽用身體做掩護把她放進後備箱,她就只聽見了爸爸媽媽的痛極的叫聲,再然後就沒有聲音了,她記得媽媽說的要躲起來,不要出來,就一直待到了現在。
若不是夏桑聽見了她低聲哭泣的聲音,這小女孩要麽就餓死渴死在後備箱裏也沒有人知道,除非有人來清理街道回收車輛,或是有人看上他們家的車想要帶走才有可能被發現,但是鬼知道什麽時候有人出來活動。
再不然就是被方才看到的蟲子群包圍,哪個蟲子揮兩刀,後備箱破開,這孩子也就沒了命了。
她曉得了自己沒有了家,又是夏桑救了她,也是夏桑是她遇到災難之後第一個看到的人,又是個靠譜的大姐姐的模樣,和夏桑的老鄉們見識了一番夏桑的飄逸的輕功,這心裏的崇拜咕嚕咕嚕的往上湧,既希望能夠得到她的保護,又希望自己也能夠這麽厲害起來。
夏桑摸了摸她的頭發,反正她已經帶了一個小傑其實也不在意再帶一個軟萌的小姑娘,只是她不可能給他們像以前一樣的生活,他們終究得學會自己照顧自己。而且,說道軍隊的事,夏桑想着或許政府對她這樣的孩子應該是有政策的,還得等等才能做出保證的,要是這孩子還有其他的親人,比如叔叔伯伯,阿姨姑姑之類的,還是跟着自己的親人更好一些。
她沒有應承什麽,只是摸了摸她的頭發,“別哭了,咱們先去看看解放軍叔叔多厲害,他們會把蟲子殺光的,到時候就安全了。”
夏桑不太會安慰人,說的幹巴巴的,其他人也都是糙漢子,阿文有文化人氣息一點,卻天生帶着一股單純和二貨的氣息,面對傷心的小蘿莉也不知道說什麽,只能就夏桑這樣幹巴巴安慰。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了,好煩惱~~~
話說今天不開森,媽媽就喜歡吃一些香味(我認為是臭的)菜,比如芹菜、香菜。。。因為鼻子比較靈敏,所以很吃不來這樣的菜,結果媽媽就是喜歡惡作劇一樣的在一鍋煮白粿(有的地方叫年糕)的青菜裏家芹菜,然後我找不出來,湯裏味道太濃,沒胃口了,,,
其實平時加一點做配菜我都不介意的,我介意的是→_→我挑不出來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