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到家,夏桑讓包樂在院子裏走兩圈,否則明天那雙大腿就會酸痛的仿佛不是自己的才好。

轉了兩圈,再到後院洗衣服的臺子前,這是用水泥磚石搭建起來的,分為兩部分,一個高一些是淺淺的,約莫二十厘米深的水池,旁邊是低矮一些的微微像出水空傾斜的平臺。

夏桑把腿放在水池邊上,包樂就把腿放在旁邊的平臺上,正正好。兩個人排排站着,按統一的頻率壓腿拉筋。壓了一會兒又換一邊,夏桑的餘光看包樂,她有些難堅持這樣的壓腿。

幾乎把臉貼到了腿上,夏桑想着這孩子年紀不大,但是還是比她自己這一世開始的晚了些,自然沒有那麽輕松,好在小孩子骨子沒有定型,肢體還是柔軟的。

壓完腿又做了一點點放松運動,然後才放小女孩去洗臉。

到地窖裏找出一根火腿,抓了兩個雞蛋,炒了個火腿雞蛋,下飯,再一個番茄雞蛋湯,簡簡單單,沒有什麽講究。

這個時間外面的太陽正熱烈,她們也做不了什麽,只有建築工事的人還在陰影處忙的滿頭大汗。現在已經到了差了‘東牆補西牆’的地步了,一些沒有人住的屋子的豬圈,小棚子都拆了,就為了能夠多點材料。

吃過午飯,夏桑讓包樂玩一小會兒就去睡午覺,自己在後院樹下繼續做她的箭,蟲子的‘大砍刀’上大大小小的倒刺有不少,但是能夠用上的也只有五六個罷了,夏桑只留了一只‘大砍刀’這會兒就不夠用了。

夏桑又把上次撿來的鉗子拿出來打量了一下,把鉗子的兩個尖銳的角砍下來,然後裝上去也還勉強能用。她看着地上的十支箭,心裏暗暗想着:這樣的箭也只能是一次性的,不過蟲子的屍體倒是不擔心沒有。

她扭頭深深的看了看遠處郁郁蔥蔥的山林,心裏有了主意。

下午兩點,包樂被夏桑叫醒,滿頭大汗,抹了把臉還有些迷糊,呆呆的在床上做了一會兒,聽到夏桑說:“起來洗把臉就清醒了。”

包樂呆滞的到後院的浴室洗臉,懵懵懂懂把牙也刷了一遍,然後才莫名其妙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沒有聽到夏日裏令人煩躁的不停歇的蟬叫,有些空落落的,似乎這個夏天缺失了什麽。

包樂走進廚房,看到夏桑正在清潔冰箱,“不是沒有電嗎?為什麽還要清潔?”

“不,來電了,就在你睡着不久之後。”夏桑扭頭對包樂笑,享受過電力的便捷,當你失去它的時候才會感覺到它曾經在你的生活裏扮演了多麽重要的角色,即使之前你并不覺得它有這麽重要。

包樂聞言也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她想到的是晚上就可不不用在黑漆漆的空間裏慢慢在腦海裏浮現可怕的東西,那些有些是她臆想出來的,或是經歷過的可怕的東西,總是喜歡在那種黑暗當中跑出來吓唬她。

包樂忍不住露出輕松的神色,對夏桑道:“晚上可以用電風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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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桑點點頭,“都能用,熱水器也可以用,傍晚回來好好洗個澡。”

夏桑在制冰的方格子裏倒了些水,放進底下的冷藏櫃,再把以前買回來做冰棒的模具也拿出來倒了些水進去。她準備多做一些冰塊。

夏桑倒了兩杯涼茶出來,這是之前姑媽在山裏摘的桔梗曬幹之後給了夏桑一大包,夏天的時候喝一點清火十分合适。

兩人喝了茶才離開家,往夏福易兄弟家走去,一路過去挑着牆角屋檐下面走着,躲避越來越熱烈的陽光。

夏福易家門側有一個車棚,車棚還延伸出比較大的面積,幾乎遮蓋了門前的一半的空地,再有一棵李子樹,大碗粗的枝幹,枝繁葉茂,陰涼的很。

如今他家門口坐了一圈的人,有上工累的滿頭大汗的漢子,也有隔壁‘療養院兼衛生所’的傷員,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夏桑身形突然晃了晃,包樂猛地拉住夏桑的手唯恐她站不穩,擔憂地問道:“姐姐,你怎麽了?”

夏桑擡起手搭在眼前,大約是太陽太刺眼了吧,捏了捏鼻梁,有些暈乎乎的,摸了摸額頭,并不是中暑的樣子。這麽些年來因為練武的關系,幾乎沒有生過什麽病,就是小時候也比一般的孩子健康的多,偶爾隔幾年才會感冒一次。

搖了搖腦袋,還是有些昏沉沉的感覺,夏桑有些煩躁,她讨厭這種不知緣由的虛弱,讓她想到了一些不太美好的記憶。

包樂緊張兮兮的努力用自己的小肩膀撐起夏桑,頻頻望向那棵大大的李子樹下的人群。

夏福華從屋裏走出來,端着一個瓷茶壺,這樣的茶壺,這個白山村幾乎人人家裏都有一個,都是有些年月的老物件。早上泡的茶水上午就喝完了,剛剛才又泡了一壺,放水裏鎮了一會兒,這會兒喝起來正好是溫溫的。

不過是随意一瞄,就看到夏桑帶着她家的新成員站在屋檐下,似乎有些不對勁。

相識這麽多年,大家都知道夏桑是個做事利落果斷的孩子,別人家可能常有扭扭捏捏,猶猶豫豫的孩子,糾結的讓家長煩心。卻知道老夏伯家的小孫女是個有主要的。

這樣的人為什麽莫名其妙會在路旁停下不動呢?看包樂的神情也有些不對勁。他對着夏桑的方向嚎了一嗓子:“桑桑?來喝茶啊?”

夏桑皺了皺眉,覺得似乎好一點點了,她不習慣把弱勢擺出來,就把手從包樂手裏拿出來,“我沒事,走吧,咱們過去。”

包樂看着夏桑似乎真的一點兒異樣都沒有的背影,有些惶恐,但是姐姐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就不會說,只是想要練好武的想法更加堅定了。

夏福華把茶壺放下,給在場的人倒了茶,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小姑娘一前一後走過來,又問:“桑桑你剛才是不是不舒服?哪裏難受了嗎?”

夏桑搖搖頭,“沒事,就是被太陽刺了下眼睛。”

“小心嘛,你們小孩子就要好好保護自己的眼睛啦,不能直接看太陽的知道了嗎?”這是村裏夏桑最小的堂叔公,嘴巴有點啰嗦,人确實很能幹。

夏桑溫和的點頭,這樣的老人家在村裏都快等于傳家之寶了好吧,就盼着他多活幾年,健健康康的,到時候也不至于想起上一代總覺得太凄涼,也不至于将來務農的時候遇到不知道怎麽處理的狀況的時候連個熟識這方面的老人都找不到了。

夏桑帶着包樂坐下,這個時間其實是沒有什麽人在大太陽底下幹活的,除非是農忙的時候,那就是咬着牙也得上。

夏福華給兩姑娘倒了茶,他們才繼續之前的話題:“村外還有不少可以摘來吃的食物,還有我看了看田裏的稻穗,也就再有幾天就可以收了,現在一個是要出去要怎麽安排的問題,另一個就是收稻子的一系列的事都需要好好計劃。”

“這水稻可是咱們到明年的口糧,還要給市裏送去一些,換些要用的必需品,我想着咱們村的都不能落下,最好是連着外面的村子,沒有人的都收了,這要是看着這些稻子爛在田裏那是多大的罪孽啊。”

夏桑想起小時候爺爺吓唬她:“把米飯掉地上了沒有撿起來,一不小心踩到了雷公就會生氣的,天打雷劈就是這樣的。”

夏桑同意的點了點頭,阿文舔了舔嘴唇,捅了捅夏桑的胳膊道:“嘿,我想起來了,你姑父不是特別能幹在山腳下小河邊的沙地上種了幾畝西瓜嗎?現在應該正好吃吧。”

夏桑嫌惡的挪開了點,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丢人。但是想到味甜汁多的西瓜,大家都有些意動起來。而且想到有辛辛苦苦種的東西要爛在地裏了,腦子裏就立刻蹦出一句話‘浪費,太浪費。’

于是,稻谷什麽的先不說了,大家開始計劃傍晚去一趟沙地摘西瓜,到時候按人口分,一戶少說也能有兩個,夏日炎炎,大夥兒都忙的熱火朝天的,也吃口清涼甘甜的習慣,緩緩心情。

這樣一來就拍板要去了,人數卻不宜多,因為村裏沒有多的車輛了,有車的一般都是外頭回來的有出息的子女過年過節的時候開回來的。村裏都是些老農民小孩子,哪有人去買什麽車,除非是非得用不可。

倒是小叔公想起來山腳下那對養豬的夫婦是有一輛三輪車,用柴油的,為了運豬運飼料才買的。

這樣就定下來還是用夏福易的小貨車,再有夏福華去開那輛三輪車,家裏柴油儲備用來修剪茶樹的機器的柴油也先拿出來給三輪車添油。同時又在記事本上記下必要辦的一件事:去附近的加油站取油。

這樣計劃了一下,就到了三點,該上工的又上工去了,該回自己的‘病房’療養的也回去了,小叔公也拍了拍沾灰的褲子,往廢屋走去,他學過刻碑,準備在廢屋的水泥牆上刻下死去的村民的名字。

夏桑帶着包樂去了一趟村口,她們沒有被安排什麽事,加上村裏的孩子都送走了,最小的就變成了包樂,有意無意,夏桑的工作其實已經變成了照顧孩子。

在第二排靠路邊的屋子是之前帶孩子的阿姨家,她是夏桑母親的堂姐,血緣關系淡,但是同住一村,關系漸漸的也比未結婚時好了許多,加上後來夏桑的母親離婚迅速再婚,阿姨對不到三歲的夏桑更憐惜。

時常照看她,去年過年前早早就被她的兒女接到外海市過年了,回來才知道夏桑爺爺走了,夏桑又開學在市區,只是每個周末夏桑回家都要送些自己做的東西給夏桑。所以夏桑和這位阿姨的關系十分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蛋糕吃啊啊啊啊,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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