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吃過飯,夏桑卻不急着出去跑步,反而是在後院找了一根竹子,這是暑假剛回來的時候上山砍的,看起來還是新綠的樣子。

夏桑拿了把柴刀坐的後院,比劃着在竹子上面劈下一只一只手指粗細,手臂長的竹條。打磨光滑均勻。

包樂好奇的做在旁邊看她,想知道她要做什麽。

夏桑起身到樓上拎下來一個碩大的東西,包樂一看就白了臉,這不就是‘大砍刀’嗎?夏桑要這個做什麽?

夏桑把‘大砍刀’丢在地上,看了看,比對了一下,把竹條的末端又削小一些,然後費了些力氣把‘大砍刀’上面的倒刺弄下來。

這倒刺底部比較寬,尖銳的端部有一點點勾,但是不明顯,這樣的倒刺有點想玫瑰莖上的刺,夏桑又費勁的在倒刺的底部掏出一個小小的洞,然後把竹條嵌進去。

調節了數次,才差不多,夏桑從爺爺的卧室拿出來一張弓,這張弓是夏桑自己做的,堅韌的竹子略微烤過之後壓成弓狀,弦用的是彈性很好的牛筋,不過是夏桑做來山上捉鳥雀的。也就是個普通的弓罷了。

夏桑拿起一只剛做好的箭搭在弓上,立在院子裏,對着院牆上一朵盛開的月季花,竹子壓成的弓,可以輕易的拉開拉到圓滿,然後手指一松,箭離弦,盛開的妖豔的月季花像是炸開的煙花又像是婚禮上漫天的花瓣一般散開。

包樂呆住了,過了一會兒,她看着夏桑低頭打量手裏的弓,似乎有些不大滿意。包樂猶豫了一下,撒腿跑過去,用手指輕輕撥開月季花的花葉。

看到了夏桑的箭恰恰射中了月季花的花蕊,入牆三分,沒有傷到半片葉子。

包樂震驚的長大了嘴巴看着牆上的箭,直挺挺的鑲嵌在牆上,中間隔着一朵花的花蕊。

“試試可以把箭□□嗎?”

包樂呆了一下,看了一眼牆上的箭,覺得還是要試試,“好,我試試哦。”

包樂伸一只手放在箭上,用力一拔,咦,拔不出來,她用上了兩只手,然後再用力,箭似乎動了動,但是還是沒有□□。包樂鼓了鼓臉頰,一腳蹬着牆,用力往後拔,憋得臉都紅了,才感覺到手下一松,箭被□□了,她也摔了個屁股墩。

她愣愣的看着手裏的箭,青黑色的箭頭,突然覺得似乎不是那麽害怕有着這種眼神的怪物了。準備起來的時候發現地上一片落紅,她伸出手捏起一片,這月季比她所知道的月季似乎都紅些,妖豔的,那種一看就忘不了,紅到了心底裏的紅。

她心頭一顫,仿佛看到了一滴一滴的血紅滴落的地上,黑色的車上,還有,還有她的臉上。包樂低低的驚呼一聲,連滾帶爬的站起來,風一樣的跑到夏桑身邊才覺得砰砰砰幾乎跳出心口的心慢慢恢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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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桑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發現剛才是受到了些驚吓,這會兒自己又好了些了,也就不多說,接過箭頭放在一旁的筐子裏,把剩下的竹條和倒刺等東西都收拾起來,然後換了雙鞋,對包樂道:“該去跑步了。”

包樂覺得雙腿還隐隐有些酸痛,又重,皺着臉不敢給夏桑看到,乖乖的跟在夏桑身後跑去。

夏桑從自家門前開始,往右跑到了最末端,原本在她離開家的時候是封起來的,但是估計是商讨了之後換了方案,又拆了。

夏桑帶着包樂跑到了最末端,是一個很大的空地,比夏桑門前側面的也就小了一點點而已,高高的地基遠離底下的稻田,稻田裏是泛黃的水稻,收獲的時節就快要到了,村裏的種田的好手已經在開地準備發秧苗了。

在空地上跑一圈,正好回頭,往最左邊跑去,跑到進山的路口前,看到有人在路口的門上守着,歪着靠在牆上,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一個是年輕力壯的成年人夏淼,另一個卻是比夏桑小一些的同村的堂弟,名叫夏鑫,他父親就是夏福生。

見到夏桑慢悠悠的跑過來,都站直了打了個招呼,“這麽認真跑步啊?吃飯了嗎?”

夏桑回以一笑:“吃了,一天不練難受。”

夏淼聽了就對夏鑫笑,擡手給了他肩上一拳:“跟你姐學學,看看,這樣才能殺蟲子明白不,要不然,跑都跑不過別人,看你這小身板。”

夏鑫有些挑食,家裏就這麽個兒子,難免有些溺愛,但是夏福生這個人老實憨厚,教育兒子也只是只是要知道道理,不能胡來,所以夏鑫也只是有些嬌氣罷了,上了初中在市區住校,條件不比家裏,倒是改好了些。

現在也會主動出來做事,夏淼的年紀比他們幾個多大得多,小時候也玩不到一起,只是這個時候也擔心本家的堂弟這小身板,看到夏桑瘦歸瘦,身體健康還有力,也覺得夏鑫也得跟着練才好。

只是夏鑫卻想到了那天夜裏,要不是為了他,他爸爸不至于差點被砍斷了手,這會兒一聽心裏的愧疚又起來了。眼眶紅了紅,到底沒哭,只是悶悶的說:“桑桑姐,明天我找你,帶我一起吧,我想,我要是厲害一點,至少不會拖累別人了。”

夏桑想想,帶一個是帶,帶兩個也是帶,反正不是她代跑的,沒什麽問題,“好啊,明天天亮就來找我吧,我讓包樂蹲馬步呢,要練就練全了吧。”

夏淼抓了抓臉:“嗨,你個小屁孩,小孩子家家的被人保護怎麽了?哥這麽說是怕沒人保護你的時候,自己強一點總是好的,打不過咱跑嘛,又不丢人。”

他曉得剛才的話是勾到了夏鑫他父親的事,他也嘴笨不知道說什麽,就解釋了一句,看夏鑫很快就恢複過來,挺了挺小腰,站的直直的,神色倒是堅毅了很多。

夏桑就在這聊天的幾句裏在這裏原地跑了兩圈,等着落後的包樂靠近,小孩子雖然精力足,塑性大,但是平日裏也是嬌寵的,最多在學校課間戶外課動一動,回到家也就是在附近的公園裏撒撒歡,像這樣正兒八經的跑步哪裏有過。

跑的就慢了,夏桑總得等等她才好,要不然洩了氣就更難跑完了。

夏淼看到這麽小一個小丫頭哼哧哼哧的跑,繃着小臉,一副在做大事的樣子,也覺得有趣,小小一張蘋果臉紅彤彤的,又想起這孩子是主動要求要來白山村的,不說白山村哪裏不好,有人求着要來,白山村的人怎麽會不高興。

“桑桑啊,跑一跑就歇一歇吧,這麽小,能堅持到這兒多不容易了啊。”

夏桑搖搖頭:“不行,她需要毅力和恒心,而且跑跑就習慣了。”說罷就擡腿轉身返回,往中間的那條主道跑去。

包樂倒是喘了口氣對夏淼眯着眼睛笑了下,她開始感覺到來自不熟悉的人真心的關心了,這讓她感覺到這個叫白山村的地方的可愛。

夏淼聳了聳肩,憐憫的看了一眼夏鑫,不是哥的錯,是你自己說要去鍛煉的,看到了嗎,那就是你的明天。

夏鑫更用力的繃直了身體,一臉嚴肅。

包樂跑到第二排屋子前的時候就拖着腿,越跑越慢,幾乎等同于走了,夏桑繃着臉學着高一入學軍訓的時候教官兇殘可怕的語言激勵她,雖然對于她來說那樣的語言根本沒有什麽殺傷力。

但是可見的,同學們都跟打了雞血一樣的激動起來,還和旁邊訓練的班級鬥了兩場歌,吼道喉嚨疼也覺得高興。所以夏桑覺得這個方法值得借鑒。

效果果然十分顯著,雖然是對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

“想不想給爸爸媽媽報仇?想不想殺蟲子?想不想活下去?”夏桑冷冷的問答。

“想。”包樂低聲回答道。

“大聲一點!”

“想!”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走路還是散步?早上沒吃飯嗎?”

“跑步,我在跑步!”包樂包着一包淚吼道,然後不知道為什麽似乎逼出了一股勁兒,猛地就竄出去了。

夏桑加快幾步,在她身邊領跑,不是她太狠心,練武就是要吃苦,要下苦功夫才能有成效。再說包樂要從一個家裏的嬌嬌轉變狀态,需要一個過程,但是現在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給她慢慢适應。

例如蹲馬步這樣的,沒有辦法,勉強堅持太久反而傷身,只是跑步這樣的,就是一點一點超越極限,才能進步,才能在其中鍛煉出毅力,這樣的毅力在練武的過程中是非常重要的。

夏桑很滿意這個小徒弟,雖然是從頭開始的,但是好在她自己懂得自己需要什麽。懂得刻苦,吃苦都是必要的,不會嬌氣的要這個要那個,其實夏桑只是更加的覺得這個孩子真好養罷了。

也是因為包樂這一股韌勁,讓夏桑更滿意,所以夏桑覺得傍晚的時候沒有什麽事可以讓夏桑練一練基礎的拳法,打磨根基。

這一路慢跑,自然是被很多人看在眼裏,看到包樂這樣小的孩子,夏桑也狠得下心,有些人心裏嘀咕夏桑小小年紀心性夠狠。有些人卻覺得這樣才是真心為她好,反而起了心思,想讓家人跟着練。

于是夏桑帶着包樂跑到了碉堡一樣的村口又回來到家的時候,就看到夏福易在家門口等着她,他說:“桑桑啊,大家覺得你這樣練很好,所以他們也想跟着練,你覺得怎麽樣?帶一個帶兩個都差不多吧?”

夏桑撇了他一眼:“明天就有兩個了,滿了。”

夏福易噗嗤一下:“你啊,你啊,行啦,就說明天我讓他們想跑的跟着跑就是了,你偶爾看着點就好,行?”

夏桑冷冷的看着他,夏福易愣了一下又補充道:“那什麽,帶着大家訓練也是很重要的,往後你就不參加站崗巡邏了好吧。”

夏桑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不想理他,這個老油條,夏鑫是主動要求站崗守門的,村裏本就沒有安排她守門站崗巡邏的好嗎,被他一說好像是她占了大便宜似得。

夏桑領着包樂進了院子,然後反手把門關上,夏福易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嘿,看着不管事兒的,其實心底裏都明白着,一點兒都不好糊弄,他笑了一下高聲道:“說定了啊,你不說話就當是答應了嘿。”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夏淼:小腰,啊哈哈哈小腰!

夏鑫:姐,他欺負我

夏桑:沒事,他嫉妒你,他水桶腰

夏淼:什麽?水桶腰,切,爺就讓你看看什麽叫A4腰!

夏桑:好了,他和你一樣了

夏鑫:哈哈哈,小腰,還是柳腰?要不然是水蛇腰?哈哈哈哈

夏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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